第9章 繼續撕
「周先生,出大事了!」
樓層經理急匆匆上頂層來,儘管明確感覺到了兩位boss之間的氣氛不對,但依然硬著頭皮對周錦炎道:「二小姐她,她……」
周錦炎一聽「二小姐」三個字就已經沉了臉。
說實在的,有周妊妊這樣一個嫡親妹妹,周錦炎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現在一看經理的表情,他便知道肯定是周妊妊又鬧事了,又察覺到旁邊凌希看好戲的譏誚眼神,他當即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聲音不悅地沖經理道:「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她要鬧就讓她鬧。」
經理哭喪著臉:「不能鬧了啊!再鬧二小姐命都得沒了啊——」
周錦炎臉色一變。
經理才說:「二小姐跟她帶來的那個女人打起來了!兩人現在反鎖了包間門,二小姐不準任何人進去幫忙,說要親自打死那個女人——我們的人在外面,不清楚裡面狀況,只聽到女人的慘叫聲一陣兒一陣兒的……」
……
寧嫵這次真是被惹毛了。
她這人就是性子軟脾氣好,從小都不欺凌弱小,可五講四美也不代表她天生抖m喜歡被弱小騎著打啊!於是乎當任性的小公主吵架吵不過開始動粗的時候,寧嫵立刻嚴厲地警告對方:「死丫頭你別得寸進尺啊,你千萬別得寸進尺否則我分分鐘打你了——」
沒用!
小姑娘凶起來沒剎車!
周妊妊撲過來就要撕爛她的臉。
還一邊大罵:「人渣就該活得坎坷點!寧二妞!我哥是你想睡就睡想甩就能甩的嗎!」
寧嫵起初是忍讓,可臉上被撓了好幾下之後,暴脾氣一上來,當即就忍無可忍開始還擊——她那驍勇的戰鬥力,才發揮了十分之一,三拳兩腳就將小公主幹翻在了沙發上!
寧嫵還不解氣,騎上去就扯周妊妊肉嘟嘟的臉,還學她罵人:「要跟姐姐動手是不是?揍得你出不了門信不信!我人渣?自由戀愛怎麼就不能睡了就甩了?哦,就你們家的人睡不得,信不信惹毛了我,連你一起睡了!」
媽的,臉都被這死丫頭抓毀容了!
周妊妊先是被她吼得一陣暈乎,等反應過來之後,就聲嘶力竭要跟她拚命。
但偏偏小丫頭又拼不過。
寧嫵將她壓在沙發上,扒掉褲子揍了個爽。
周妊妊最終屁股開了花,放棄了頑抗,大哭起來,邊哭邊吶喊:「死二妞!你有種別跑!我哥不會放過你的!等我哥來了一定打死你!用鞭子抽死你!」
寧嫵聞言,滿臉都是唉喲卧槽:「玩這麼重口啊——」她捏著小姑娘肉乎乎的小下巴,笑得要多賤有多賤:「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跟你哥玩鞭子蠟燭的遊戲呢?是想一起來玩三人行嗎?那得給你加副手銬才行,看你還敢不敢抓姐姐的臉……」
周妊妊凶是凶,可哪裡見到過這種又凶又下流的,當場被嚇得哇哇大哭,掙扎著提了褲子要爬起來,可她每次爬到一半就又被寧嫵按烏龜一樣按回沙發上,最後罵咧著直叫救命。
保鏢們在外面使勁撞門。
寧嫵就撐著手肘看她哭。
可看得久了吧,寧嫵那股子陰鬱氣兒發泄了,又覺得這丫頭哭得有點可憐,還哭得……有點萌。
於是良心發現,她將小公主抱了起來,端端正正放在沙發上,給她整了整衣服以後,坦白問她說:「你這麼跟我過不去,搞得自己這麼狼狽,究竟是圖點啥啊,我跟你又沒死仇的,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兒……」
寧嫵是真不解。
「你對不起我哥!」
周妊妊接過她遞來的紙巾擤鼻涕,瓮聲瓮氣地哭著說:「你這個賤人敗壞了我哥的審美!讓他專挑跟你一樣的死妖精!安娜那個小婊砸水性楊花,竟然妄想進我周家的大門!要不是你當年讓我哥受了那麼大的刺激——」
「你等等!」寧嫵聽她說得雜亂無章,趕緊打斷:「你說什麼?你一件件說,哪個『安娜』?」
「我哥的未婚妻。」一提這個小姑娘就委屈了,帶著哭腔說:「我哥一意孤行要跟那個賤人訂婚,甚至不惜跟家人翻臉,我看那賤人的狐媚臉跟你有幾分相似,想必我哥也是氣昏了頭……」
「是這個『安娜』嗎?」寧嫵已經沉下了臉,取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周妊妊看。
「就是她!」
周妊妊狠狠點頭,恨不得撲上去咬死照片中的女人一樣,咬牙切齒道:「這個賤人姓林,叫林安娜,是『東皇』旗下的藝人,原本只是個十八線小明星,這兩年仗著我哥的勢走紅,四處不要臉地宣揚是我周家的准大少奶奶……」
「你哥不會娶她。」
寧嫵收起手機,給小姑娘擦了擦眼淚,聲音溫和地說。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周妊妊懵懵地望著寧嫵,見寧嫵表情泰然,說得煞有介事的,心中竟然不受控制地升騰起一股崇拜感。
憑什麼這麼肯定?
這也是門口站著的兩個男人的心聲。
周錦炎插鑰匙的手一頓,表情微僵。
他身後的凌希已經沉了臉。
套間內,寧嫵整了整衣襟髮絲,慢條斯理地對周妊妊說:「林安娜那種賤人配不上你哥。」
周妊妊先是重重點頭,然後繼續口水呸她一臉:「你也配不上!」
「你這丫頭是不是天生欠揍——」寧嫵咬牙切齒轉過身來,剛要跟小公主繼續撕,包間門被打開了,一大群人湧進來,為首的兩人正是周錦炎與凌希。
周妊妊連忙撲到兄長懷裡:「哥!那個死二妞欺負我!她抓我的臉——」
周錦炎看了一眼渾身狼狽的妹妹,沒吭聲,他的目光在混亂無章的包間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對面寧嫵的身上時,彷彿瞬間實質化了的利劍,淬毒的那種。
「好久不見。」
寧嫵又莫名其妙有點慫了,但依然虛偽地笑了笑:「還真是好久沒見了。」
周錦炎笑得很官方。
他站在距離她幾米遠的地方,跟她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大清楚?你說anna配不上我,是嗎?」
他逼近一步,寧嫵後退一步,卻依舊硬著頭皮回:「是的。」
周錦炎腳步頓住,毫無笑意地笑了一聲,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放心,我的眼光不會次次都那麼差的。」語畢,他從助理手上拿過一封紅色請帖,將請帖扔垃圾一樣扔給寧嫵,客氣道:「下個月初二,是我和anna的訂婚宴,賞臉的話來做個見證。」
寧嫵手都快被那紅色炸彈給燙化了。
場面一下子變得僵硬下來。
說實話,被前任這樣當眾打臉,寧嫵是有些生氣的,當場就想將那張請帖狠狠扇在男人的臉上,再帥氣地來上一句「滾你麻痹」,可她得估計著後果,這樣做的後果多半就是她被眾多保鏢揍成二級殘廢——於是她默默地收下了請帖,做足了憋屈小媳婦的戲份:「嗯,有空的話我會來的。」
說完,一轉身就看到了周錦炎的身側,彷彿局外人一般站著看戲的凌希。
寧嫵瞬間臉一疼,好像真被人實質地一巴掌打到了臉上,只覺從沒遇見過這麼尷尬的時候,尤其是看到凌美人那張好似無動於衷的臉——她太清楚了,這個男人看似雲淡風輕的時候,就是要下狠手的時候了——他在生氣。
雖然寧嫵沒搞懂他生氣的點在哪裡。
果然,不等她想完,凌美人就有動作了。
他緩步朝她走過來,伸手抽過她手上的請帖翻開看了看,然後彷彿不小心似的,將請帖掉到了地上,寧嫵下意識彎身要撿起來,一隻鋥亮的皮鞋就踩在了火紅的請帖上。
「你——」
寧嫵偷偷瞥了眼周大少鐵青的臉,一個勁兒給凌希使眼色,想著好歹給人家的面子把腳挪開啊。
凌希卻彷彿沒察覺到自己那精準的一腳似的,他近距離低頭,手抬起寧嫵的下巴,問她:「你覺得anna小姐配不上周大少?」
寧嫵在這件事上有種莫名的堅持:「她是配不上。」
說完明顯感覺凌美人渾身寒氣更甚。
寧嫵低頭看著那張請帖,突然覺得有點小爽,尤其是配上周錦炎此刻黑如鍋底的臉色,簡直爽爆了。
凌希嘴上不置可否。
他冷哼了一聲挪開腳,地上那張請帖已經被碾壓得不成樣子。半晌,他刀子一樣的眼神就落在寧嫵的臉上,那上面好幾條抓痕,有的都沁出了血,還不時有一兩根髮絲擦過,看起來狼狽又觸目驚心,一定很疼,她卻好似沒有察覺般無動於衷。
她以前從來不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她以前從來不會狼狽如斯卻還彷彿小菜一碟什麼都沒發生。
凌希擰緊了眉頭,心底莫名的不舒服感覺來的猝不及防。
這種不舒服,就彷彿是:老子自己丟在角落的一隻小狗,老子再不喜歡她再嫌棄她,覺得她再討厭在可惡,但那也是老子自己養的,管你們毛事?老子就喜歡看它蹦躂看它丑!
可如今卻被別人家的狗無端咬了幾口,頭破血流——
凌希上前兩步,沉著臉拉過寧嫵就走。
「你不能帶她走。」
包間門口被保鏢堵住,周錦炎厲聲阻止。
憋了一肚子火的凌美人終於在這一聲阻止下發飆了,重重將寧嫵扯了過來:
「姓周的,你他媽先搞清楚這是在誰的地盤上!」
凌希話音剛落,一大群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上樓來,跟堵門口的保鏢們混戰成一團。
那場景,真是會所百年難得一見,激烈得跟古惑仔巷口亂斗似的,哪有半點文明可言?
寧嫵被盛怒中的凌美人拖死狗一樣拖走了。
...
(紫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