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又一次從昏迷中醒來,身後的不適已經減輕了很多,雲庄茫然睜開眼睛,入目的混亂場景刺得他眼疼。
——內褲內衣扔的到處都是,尤其是他那件白色襯衫,凄凄慘慘地躺在地上,散成布條的內褲無聲地控訴著它是如何慘遭毒手,又如何光榮犧牲。
亂糟糟的大床,帶著不明液體的床單,屋子裡瀰漫的麝香味,都在狠狠刺激他的神經,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提醒他剛剛發生了什麼……
而另一個始作俑者,正不著寸縷地仰躺在他身邊,精壯的身材覆蓋著一層□□的氣息,上面斑駁的小傷,更是讓雲庄想騙都騙不了自己。
——他也沉溺於這場性/愛之中,意亂情迷的不止殷凌摯一個人而已。
雲庄抬手揉了揉眉心,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他都做得格外費力,全身酸軟無比,他迫不及待想要去洗個熱水澡。他稍微翻身,想藉助手肘的力量讓自己爬起來,又不想驚擾到身邊沉睡的男人。
雲庄只想靜靜,別問他靜靜是誰。
「雲庄?」
脊背一涼,雲庄的動作定格在跪趴的那一刻,突然,他感覺到大腿內側強烈的濡濕感,雲庄低頭,只見白色的濃稠液體順著他的大腿根部緩緩流下,在膝蓋和床單交接的凹陷處,泅成了一團。
媽的,這個混蛋,全射裡面了!
殷少將顯然也看到了雲庄的窘迫,他咳了一聲,艱難地把眼神從*艷麗的穴口那兒移開,佯自鎮定道:「我抱你去洗澡。」
「不用。」雲庄本想高冷地拒絕,沒想到話一出口,沙啞卻帶著無限慵懶的嗓音讓兩人都是一愣,本來冷淡的口氣,卻成了禁慾和□□別樣的融合。
「別誘惑我,」殷凌摯溫熱的手掌撫摸著雲庄的腰側,那裡色澤深紅的吻痕格外性感,「你需要休息。」
什麼叫誘惑,什麼叫需要休息,難不成這牲口還想再來?!
雲庄狠狠瞪了殷凌摯一眼,怒氣簡直要化為實質。
「呵呵。」低沉的笑聲震蕩胸腔,殷凌摯從沒像現在這樣滿足過,他把同樣赤/裸的雲庄打橫抱起,強勢的吻印在雲庄的額頭上,眼底的柔情令人心驚。
雲庄心裡咯噔一聲,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
雲庄知道這場歡愛肯定持續了不少時間,嚮導的初次發情要比覺醒來的更加激烈漫長,當時小白,也就是殷凌摯只是暫時標記了他,就安然度過了覺醒期,而現在,他們卻是真真正正通過深度交流綁定在了一起。
想想都滿是蹉跎!
然而雲庄沒想到他們居然整整做了一天一夜!
雲庄面無表情地摸了摸後頸,那裡的皮膚已經完好如初,然而他知道,內里的腺體已經完全被殷凌摯的哨兵信息素標記,想著想著,腦子裡突然浮現出自己的□□的呻/吟,在對方咬破自己後頸皮膚的時候,攀上了高峰……
就此打住!
實戰訓練過去了一天,其他精神力系的同學都累死累活鍛煉體能……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他也在鍛煉「體能」,但是這丫的能一樣嗎?
「徐庄,你沒事吧?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昨晚沒睡好嗎?」蘇芷若擔憂道。
雲庄臉色僵了僵,胡亂點了點頭。
「啊,教官說你去接受特訓了,特訓是不是特別累啊?」
「嗯。」雲庄只好睜著眼說瞎話。
「安靜一下!」伯維爾拍了拍手,等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同學們的毅力都非常出色,長跑訓練都完成得非常好,接下來我要訓練大家的協調能力,看到你們那座山了沒?它有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萊亞山,是以一位光榮的上校命名的。」伯維爾伸手,遙遙指向不遠處,只是淡然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隱痛,片刻消弭無跡。
「海拔兩千四百米,坡度極大,頑石甚多,非常適合攀登。」
「你們的任務是在明天夕陽落下之前完成這次攀登,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我和我身邊這位會保障大家的安全。」
精神力系的學生臉色煞白,雲庄更是如同聽到噩耗一樣。前者從小在聯邦長大,鮮少有攀登高山的機會,大夥都在擔心明天表現不佳,而雲庄,他現在屁股還疼得要死,爬山……那還不如要了他的老命!
眾人各懷心思回到宿舍,杜濤跟著戰鬥組在叢林中歷練,宿舍里只剩下他一個人,斜陽透過窗欞給床單鍍了一層金,雲庄卻無心欣賞。
——瀟洒哥一直沒有回應他。
雲庄摸了摸左耳上的小東西,然後把它摘了下來捧在手心,圓潤的耳釘彷彿只是一個死物,安靜地沐浴在夕陽的輝光下。
不過雲庄倒是不怎麼擔心,他和瀟洒哥心意相通,能感覺到瀟洒哥應該沒什麼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陷入了睡眠——難不成蛋也有冬眠?
顯然沒人能回答他。
雲庄把瀟洒哥放在床頭,伸了伸懶腰打算再睡一覺,卻愕然發現光影被遮住了大半,逆著光,殷凌摯高大的身影矯健地從窗口跳了進來。
「宿舍的安保系統看起來做的不怎麼樣。」雲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我躲開了監控。」殷凌摯脫下軍裝,迎面而來的哨兵氣息像極了冬日的陽光。
溫暖,活躍又水□□融。
雲庄垂眼,沒說什麼。
「餓嗎,喝點粥。」男人的手臂自然而然環過雲庄勁瘦的腰坐在了雲庄身邊,另一邊手把飯盒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打開飯盒,上層是乾淨花色簡潔的勺子,看上去不像是一次性的。
「不餓。」
殷凌摯銳利的眉眼在看向雲庄的時候瞬間化開,像是融成春水的冰,凍結一冬,只為了這一刻的融化。
「不喝,那我們做點其他的?」
粗糲的手掌極富意味性地在雲庄腰間撫摸,雲庄甚至能感覺到那個地方迅速冒起了雞皮疙瘩,脖子里灌進去那人故意弄出來的氣息,雲庄心裡哀嚎,口氣卻是愈發冷漠。
「少將閣下,您沒有必要這樣,」雲庄挪了挪身子,「我不是需要照顧的女人,我很感謝您救了我一命,而且後來確實很爽,少將閣下完全可以把……看成一夜情,我不會對您用任何方式的道德綁架。」
殷凌摯笑了笑:「我們很契合。」你沒有必要拒絕我。
「這不是重點……」
「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雲庄,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做你的哨兵。」
雲庄:……殷凌摯會幫他隱瞞嚮導的身份,而且以後一旦發情,有一個固定的……情人確實比較安全。
聯邦法律明文規定,已覺醒嚮導必須進入白塔,否則一經發現,由軍部統一管理……
簡單來說,就是淪為軍妓,日日夜夜身不由己,一輩子只能做一台生殖機器。
對雲庄來說,這無異於滅頂之災。
殷凌摯自然注意到了雲庄臉色幾次變化,最終平靜下來,彷彿妥協了一樣,把渾身的刺都收了回去,心裡驀地一軟:「喝吧,我喂你。」
雲庄搖頭:「我自己來。」
「好。」
雲庄接過飯盒,打開上層的金屬膜,濃郁的米香逸散出來,雲庄一整天都沒吃過什麼東西,在殷凌摯抱著洗澡之後羞憤不已,更不可能吃下什麼,如今這香氣一下子引動了五臟廟的暴動。
「咕……」
雲庄臉色爆紅,不錯眼地盯著碗里的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殷凌摯看得稀奇,卻也配合地不發出一絲聲音。
兩個人一個喝粥,一個看著對方喝粥,柔和的光鋪滿全身,伴隨著粥的熱氣,和諧而安靜。
「我還帶了一些葯過來……」
「我自己塗!」雲庄立馬打斷了殷凌摯的話,捧著空空的飯盒,暖暖的粥從口腔滑下,連帶著胃袋都暖了起來。
殷凌摯眼光柔和地看著自家嚮導睡意朦朧的模樣,心底化成了一灘水,抬手輕輕擦掉雲庄嘴角的粘稠,而後把手指放到自己口中吸吮。
瞌睡蟲一下子都死光了!
雲庄震驚以對,他以為殷凌摯跳窗送粥已經夠掉節操了,沒想到這傢伙還能更掉節操!就這畫面,他今晚絕對要做噩夢。
思及此,他趕緊送客:「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嗯,早點休息,明天還有攀登訓練,如果那裡不舒服的話要告訴我,我會陪你。」
要是布蘭德他們看到這一幕,絕壁要驚掉下巴,順便感嘆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哪怕少將人前再冰冷難接近,遇到愛人也得百鍊鋼化繞指柔。
雲庄自然沒那麼多領悟,他咽了咽口水,顯然被殷凌摯這樣順從的態度嚇得不行:「我,我,我睡了,再見。」
殷凌摯長臂一伸,把人帶到身前,輕輕吻了吻對方的唇:「記得塗藥。」
雲庄連連點頭,等殷凌摯的身影消失,宿舍里的壓力驟減,他才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很舒服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