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做婆婆得公平

珍珠買來的點心很好，裝了兩包，讓王嬸帶去。那張家也是普通的農家，家裡還算不錯，張家的姑娘，珍珠也見過，是一個爽利人，能幹，又好看，這門親事，珍珠也是喜歡的。他們家裡也做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風聲，就定下來了。

其實提前辦喜事也沒什麼，但是家裡的老人要過世了，這難免有沖喜的嫌疑，而沖喜，最是慢待姑娘家的事情，再說，萬一進門沒多久，老人就病逝了，難免落下一個掃把星的嫌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女兒家都不樂意讓自己的女兒沖喜的。但珍珠這邊，沒有沖喜的一說，只是明知道家裡的人要去了，孩子要耽誤三年，如今老三也不小了，耽誤三年，可不好。

中午的時候，王嬸有些臉色不好，將點心也帶回來了，珍珠一看，就明白了，王嬸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是他們退回來的銀簪子，你看……老姐姐，都是我沒把事情辦好。」

珍珠笑著說道，「妹子在那邊，肯定也是受了委屈了，這也難怪，既然他們家這樣心疼閨女，就算了。至於這簪子……當初我最看好這樁婚事，所以這東西，也都挑了最好的，看這蘭花型銀簪子，份例有，做工也有。這簪子，就送給妹妹了，一來是補償妹子，二來，我家老三的婚事，還得靠著妹妹給多操心，那些媒婆雖然好，但是，我更相信親近的人。」

老大的婚事就是媒婆出面給找的，老二媳婦就是這王嬸給介紹的。這麼一說。王嬸可是感動壞了。下了保證，一定要給周登找一個更好的。

各家的肉都送去了，除了幫忙的人家，家裡有老人的，也分到了一些。四個丫頭給家裡人做被子，男女老少，一人一套被褥。都是厚實的。自己，則是在屋裡做自己和丈夫辦喜事的時候要穿的衣服。自己如今在眾人眼裡已經是老太太了。就算了一匹紫色的布料，做棉襖，裙子也選了靛青色的。又做了一身墨綠綉金立領袍子。一身淺啡撒花立領袍子。裙子也做了幾條紫色的。

給丈夫的，選了靛青色的杭綢，做了一身長袍，裡面的棉襖也做了。鞋子有現成的底子。選個花樣。縫上就是了。只是四個丫頭不好辦。想了想，難得有穿好衣服的機會，就用細布做了襖裙。又每個人做了一套織金妝花緞的通袖襖。下面趁著大紅色或者是寶藍色的裙子。裡面的棉褲棉襖，料子就隨便了。鞋子他們自己可以做了。

因為家裡買了許多的精米白面，所以家裡都是一頓吃精米，一頓白面，一頓粗糧，或者是精糧和粗糧兩摻的。做餃子、包子、饅頭、發糕。珍珠親自教導兩個兒媳婦和四個女兒，尤其是鄭氏，學的很認真，她知道，自己如果再干不好，可有麻煩了。

沒幾天，王嬸就帶回來了好消息，說是她娘家村裡的。原來王嬸回家，頭上戴了新簪子，大家都來問，王嬸自然是好好的誇獎了珍珠一番，說周家人仁義，村裡幫忙的人，請大家吃飯，用了一袋子白面，一袋子粗面，肉也是管夠的吃，這邊男人們吃著，那邊周家人給他們的家裡都送上了肉菜和五個大饅頭。幫忙幹活，走的時候也給帶肉菜和饅頭。這次她幫著說親沒成，周劉氏不但沒怪罪，反而說因為她家，自己受委屈了，不知道吃了人家多少話，愣是將這定親的簪子送了她。

聽王嬸說了周家的事情，家裡殷實，周登壯實俊朗，還是讀過書的，如今只剩怕孩子耽誤了三年才提前成親，也算不得沖喜。王嬸說雖然周澤病著，但一時半刻也死不了。家裡有良田百畝，如今又得了許多銀子，哪裡怕找不到好人家啊！

這樣，正好有一戶人家，她家的女人聽說了這件事情，就回家跟公婆說，那人家同王嬸家也是熟悉的，去問了，果然中意。王嬸特意去見了他們家的閨女，還問了會不會幹活，還別說，這家的姑娘比上一個還好，今年正好十六，長得好看，能繡花，手巧，會說話，能幹活。村裡的一支花啊！如果不是太挑剔了，估計早讓人定下了。

王嬸到這邊來說和，珍珠的意思就是，兩家能不能相看一下。周登沒意見，說珍珠喜歡就行了。珍珠想著，還是看看才能心裡有數。

正好他家是做木匠活兒的，珍珠想做些傢具，就去了這家，看著姑娘，穿著一身枚紅色的襖子，紅色的長裙，頭上插著一根銀簪。耳朵上帶著一對兒小巧的耳環。長得不錯，說話也周全。給珍珠還做了一頓飯，珍珠吃著，感覺還好。

跟這戶張家定了柜子，五斗櫥，大衣櫃，大浴桶兩個，交了定錢，就回去了。這天去相親，珍珠還真沒穿的多出色，普通的紫色暗紋玫瑰妝花緞長袍，一直到腳面，裡面是紫色的裙子，同色的金線繡的鞋子。額前頭髮中分，頭頂一圓髻，髮髻上插著一支珊瑚綠松石蜜蠟的華盛，兩支金累絲葉子金簪在髮髻后插著。耳朵上帶著金葉子耳墜，手腕上戴的是玉鐲子，看那成色，很是溫潤。手指上沒有帶戒指。

張楊夫婦看這周劉氏，就覺得很是不一般，穿著打扮雖然沒有多奢華，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的婦人。言談舉止間，溫和有禮，甚至看不出她在觀察女兒，不知道的只當是她來定東西呢！

等回去的時候，鄭氏看到珍珠這一身，很是好奇，說道，「娘，你頭上的簪子，珠花，還有這玉鐲子，這些我都沒見過，是娘新買的嗎？」

孟氏也說道，「真是好看，我娘身上的衣服最好看，又說不出好在哪裡。」

珍珠看看她們，說道，「你們跟我來。」

到了珍珠的裡間，珍珠將炕櫃打開，從裡面拿出兩個包裹來，一邊問道，「你們的新棉襖，都做出來了嗎？」

「差不多了。」兩個人都分到了做棉衣的棉花和布料。做外衣的料子也給了，每人一套細棉布料子，一套妝花緞的料子。她們的男人的那份，也都送過去了。棉被做好了，自己和周澤的那份已經用上了，其他的幾套四個丫頭正忙活著，也快了。

珍珠將兩個包裹分別遞給兩個兒媳婦，然後說道，「你們最近也辛苦了，馬上過年了，還可能要忙活你們三弟的事情，這段時間家裡清閑，帶些尺頭給你們的父母，也能趁機看看她們。全家都去。還有這個。是護手霜、香皂和潤膚乳。護手霜是在冬天用最好，可以治療凍瘡。這是在州府買的金貴東西，還有這粉底、珍珠粉、胭脂和口紅。」

珍珠將包裹里的匣子打開，漏出裡面的東西，胭脂是一個圓盒子，分了三個顏色，口紅有三支。都不是太艷麗的顏色，很適合他們。兩個女人都很開心。之後，珍珠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匣子打開，是兩支金累絲鎮寶蝶趕花簪，一支是紅寶石，一支是藍寶石的。珍珠給他們一人一支，又一人給了一錠十兩的銀子。然後說道，

「老三的媳婦進門，因為情況特殊，所以聘禮會比你們那時候多一些，可我也不好讓你們太吃虧，所以，這兩支簪子，是補償給你們的，這銀子也是。都拿回去吧！」

「謝謝娘。」兩個女人都非常的高興。

珍珠對鄭氏說道，「老大家的，你去庫房，裝些點心，分成兩份。這是鑰匙，裝好了，給老二家的一份。」

「是，我這就去。」鄭氏高高興興的拿著鑰匙去了，估計是想趁機多拿些吧！

珍珠轉頭對孟氏說道，「這些年，你們兩口子的孝心我都知道，你這個二兒媳婦，卻一直是在做大兒媳婦改做的事情。我心裡有數。這是娘私下補償給你的，這是十兩黃金，一對絞絲銀鐲子，這黃金你們夫妻兩個偷著收好了。不要跟任何人說。這手鐲夠重，樣子精巧。算是我送給你娘的，她為我們家生了一個好媳婦，也讓你回家更有面子。」

「謝謝娘，謝謝娘！」孟二丫的家裡的確不算好，父母的收入有限，幾個孩子成親之後，手裡的錢就很有限了。人老了，沒有錢財傍身，日子怎麼會好過呢？出嫁的閨女，如果不能給娘家帶回來什麼好處，又怎麼會受歡迎呢？這鐲子實在是好看，如果不是婆婆說要給她娘的，她怕是自己都捨不得戴的。可是那十兩金子，可就是一百兩銀子，這麼大手筆的補貼，這些年他們兩口子就是有再大的意見，也都煙消雲散了。

鄭氏從倉庫里挑了兩個盒子的點心，又偷著給自己的兒子們包了不少。看到裡面還有冰糖、冬瓜糖、麥芽糖、大棗、栗子、水果，干腸、臘腸、雞蛋腸，還有熏肉臘肉。想到要回娘家，就趕緊找了一個筐子，裝了不少東西，剛要離開，就捧到了珍珠，看到筐里的肉，珍珠的臉都氣黑了。

「帶著東西，跟我到堂屋來。」

鄭氏嚇壞了，只能低著頭，抱著竹筐，到了堂屋。珍珠將東西放到了桌子上，說道，「跪下！」

鄭氏趕緊跪下了，珍珠也不說別的，等快要做飯的時候，孟氏進來想問問珍珠晚上吃什麼，就看到大嫂跪在那裡，地上還放了一個竹筐，筐里放著點心、水果、糖果、大棗，還有肉腸。馬上就明白過來了，這是大嫂被抓了個現行。

不久大家都來了，珍珠對鄭氏又是一陣數落，周戎看著鄭氏這樣子，心裡暗罵這個婆娘真夠蠢的。另外也覺得親娘有些過分了，但是，如今的他，卻不敢多說什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