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聚餐

68.不像話

「剛剛你們倆一直講不著調的話，是來砸我場子吖！」我瞪著他們。他們走在前頭，回頭看了看我，又接著走，「這話什麼意思？」布德稻開話了，「你們明明知道觀眾要的就是賢妻良母，你們給的是霹靂嬌娃；他們想聽到的是一家團圓，你們就偏說自由萬歲；……」「行了，行了，」梅仁新無奈的看著我，「你是不是有覺悟要當一個時事主持人？要是你真要干這行當，你就要有得罪人的準備。要是你一直就說些觀眾愛聽的，順著他們，那你不如寫點言情小說，一樣可以賺很多錢。不要忘了，你來當主持人的初衷！」我傻傻的停住了腳步，站了許久。

當我回過神來，走道已經只剩我一人。緩步走齣電視台，布德稻向我招手，「還以為你們走了呢！」「主持人在迷途，『不道德』和『沒人性』當然會攪和！」

一路上我靜靜地望著窗外，布德稻放著輕音樂，他們隻字不提。

車到樓下，我走上樓梯，身後傳來一句：「下周請不到嘉賓就找我們，『無良知』的主持。」隨後一陣車聲消失在夜空。

我輕輕地打開門，「啪啪啪啪」…滿房漫舞的彩帶，我不發一語，緊緊的抱著艾晴。她撫摸我的背，在我耳旁輕聲說道，「就算這次不樂觀，不是還有下次嘛！第一次這種高壓工作，誰都會迷茫，真的，就像我第一次給人動手術……」我捂住她的嘴，「可以來點宵夜嗎？有點餓了！」

69.聚餐

眼光光，等天亮！躺在床上，天馬行空了五六個小時，還是沒有頓悟什麼真理，可能沒有牛頓的那個條件吧，畢竟不是在蘋果樹下。要是樓板掉下來，我可能會馬上理解人世間的一切，回我的火星去。

許久沒進廚房當幹事，既然睡不著，獻殷勤一番！就算不好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清蒸石斑，紅燒肉，啤酒鴨，辣子雞……反正我是不會，粥煮好就一切都好！皮蛋，現成的，加點醬油；腐乳，現成的，放碗里；花生米，現成的，放碟里。反正我們的主義就是信手拈來主義，重組一下就是發明。

應該是我實在表現的太早，她們沒有起床的跡象。要秀秀到底，演戲演真意！當回家庭主夫。

菜市場比起以往菜得多，一線城市在未來三十年後，可能新一代的孩子就只知道超級商場而不知道菜市場，就像只知道手機而不知道大哥大一樣！

對於老一輩的人而言，他們偏向菜市場還是很有好處的，可以和賣菜的老闆嘮嘮嗑，還有很大的機會碰上熟人，聊的昏天暗地再回家。而對於新一代的我們卻喜歡一口價買賣，最好啞口無言的交易。一開口就是錢的話在工作中談太多了，天天喊加薪，天天盼著調控物價，有點膩了！

幾乎把整個菜市場的物種都搬了回家，早上十點多，艾晴已經收拾好餐桌。見我七手八腳的，「請客吃飯？」這主意也不錯，東西買太多。「中午我下廚，你打下手。」「不是對你沒信心，要不叫外賣吧？」美美那天真無邪的眼神，看得我火冒三丈，「一邊等吃的吧！胳膊往外拐的妞。」

布德稻和梅仁新一下子就飛奔過來，不用說也知道是來看我能怎麼出糗。但是這頓飯局可不單單隻有他倆，還有『小不點』老師這位百科全書級的人物。

『小不點』老師可不是蓋的，自己開著拉風的跑車，大包小包的往房子里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住這呢！「你們倆好好招待這位尊貴的來賓。對了，美美你找點玩具給他們，他們可愛玩了。」

我和艾晴忙裡忙外的，外邊卻傳來歡聲笑語，絲毫沒有來幫忙的意思。連假惺惺的樣子都懶得裝，這是不就是朋友的體現？

端出佳肴，他們圍成一團批鬥地主，布德稻和梅仁新滿臉貼著紙條，兩耳給夾子掛著，都似活佛的化身！鄭典和美美笑的合不攏嘴，哈個不停。其實我很清楚，以他倆的默契，想讓他們糗成這樣是不可能的事，九成九是放水工程。他倆雖然整天神經兮兮，不太正經，但他們對女人總是紳士的「狠」，讓女人會產生曖昧的錯覺！

餐桌滿滿，清蒸罐頭魚，文火煎香腸，腐乳沾白菜，油炸甜饅頭，康師傅紅燒牛肉麵調料蛋花湯（微辣），還準備了飯後甜點，糖渲西紅柿！這麼精心準備的一桌菜，在廚房裡沒給艾晴剁死，反而感化她放下屠刀，真是我佛慈悲！

70.苦中作樂

本來吃飯就應該開開心心，歡天喜地，笑聲陣陣的，但是大家都像變臉一樣，一坐到飯桌就不吱聲，一臉沉重。

「起筷起筷，不要拘謹，都是自己人！過段日子才九·一一，人道主義的還不是時候，別這麼沉重。」我嬉皮笑臉的說著。布德稻深深地倒吸一口涼氣，「『無良知』做菜很有一手的，」他往梅仁新碗里猛夾，「我是嘗多了，你沒啥機會就多吃點，機會難得！」「你說這什麼話嘛，好東西我啥時有自己獨食的，還不都和你分享嗎？來，你也多吃點。」給布德稻回禮，「他做的，味道可絕了，一定要慢嘗，吃真點！」

我實在看不過眼，「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好吃就往碗里夾，不用讓『小不點』老師嘗嘗吖，夠自私的！」「就是就是。」美美頻頻點頭，順手給旁邊的鄭典夾去一塊絕味白菜。鄭典欣然接受，吞下后依舊神采飛揚，「味道還不錯！」布德稻和梅仁新相互看了看，「難道他最近下苦工，得真經？」「可能是！」他們交頭接耳完畢。舉起筷子，就往嘴裡放……

「你們不用搶，這邊還一個洗手間！」美美領著布德稻走去。聽著他們鬼哭狼嚎的功力，這頓飯是沒法吃了，浪費了我的一片丹心。

「小妞你行啊！」梅仁新對著鄭典豎起大拇指。布德稻擦拭嘴角，「一會要你哭！」

「我是來賓，我有權提出這頓飯局的吃法！」布德稻先聲奪人，梅仁新異口同心。我看了看鄭典，「出的來玩，就不怕輸！說下玩法。」艾晴當然不在話下，她心裡肯定不想輸給鄭典。

「這一桌都是『佳肴』，大家搶著吃肯定不夠分！」布德稻說著，「那當然了，還是你了解我！」我對他拋媚眼。「死一邊去，別礙事！下面，我們每人一輪可以提問一個問題，被提問者必須真實的回答問題，可以說不知道，不清楚。如果自己不想回答，就必須有人替他吃桌上的菜一次，自己自由選定被提問者，提問與被提問的機會一輪均只有一次！直到只剩空碟，允許中途退出，但是飯後工作由他負責。」

「還不錯吖，不錯的建議！」鄭典好像也很帶勁。「要是都沒問題的話，既然『小不點』老師是貴賓，那就尊享優待，首先提問吧！」我不假思索的說著。

「那，請問吳良知先生，美美和你什麼關係？」她笑著臉看我。

71.心跳

五個人十隻眼一起掃過來，我直直的看著前方，不和任何人有眼神的摩擦。「這個香腸好像還不錯，我再嘗嘗！」梅仁新說道，「這問題不用答了，她明擺著放水，看不過眼！」他正準備去夾，艾晴的霹靂閃電手擋住了他，「你們都吃過了，我餓得慌，我吃吧！」艾晴笑著嘴把整根香腸咽下，「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她華麗的轉身，優雅的步調，把浴室的龍頭開大了，在外邊只聽到流水聲，所以她在裡邊幹嘛沒人知道！

沒一會，她神仙一樣飄回座位，到她提問，「我問下美美，最近在這個新家庭過得開不開心？」美美猛點頭，「開心開心！」

到了美美，「我問布德稻哥哥，校慶過後，那天晚上，你們去哪了？」這傻妞，好問不問，問這麼關鍵的事！我眼直直地盯著布德稻，「看我也沒用，要說真話！我家沒地方過夜，就去了酒店睡覺吖！」

到我了，「那我問問艾晴，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艾晴一下臉紅起來，支支吾吾沒吐出個字，「我幫晴姐姐吃！」美美殺出一句，初生之犢不怕虎，她一口吞下蛋花湯，眼淚哇哇流。「美美不哭！」艾晴深感愧疚，「我沒哭，只是流淚！」美美死死看著我，我的角度調到天花板，全當沒看見。

布德稻問梅仁新，「你是不是希望更快的賺取更多的錢？」梅仁新想都不想，「的確是！」

梅仁新也只好問鄭典，「你這麼忙的大人物，還參加這種小聚會，是不是對某人有非分之想？」這問題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但是怎麼我就特別緊張呢。空調不夠涼嗎？直冒汗。艾晴就坐我旁邊，右手與我十指緊扣。我的心就更嘀咕了，這又是那齣戲？

一分鐘過去，沒人幫她，她也沒出聲，場面有點冷。我正想見義勇為，「不清楚！」很玄妙的回答。

又到鄭典了，她反問梅仁新，「你是希望我回答出對誰有非分之想嗎？」媚，化骨的媚。梅仁新也給難住，「不清楚！」就這樣天人交戰。

美美這會問艾晴，「你是打算要和哥哥結婚嗎？」艾晴笑了笑，「嗯，是的！」

艾晴問我，「這頓飯，請鄭典來的目的是什麼？」女人就是女人，總是防禦與攻擊同時進行。「本周六的節目，我想請她去，所以先讓她嘗點甜頭！」

我就問鄭典，「本周六十點檔，可以抽空幫我做一期節目嗎？」「沒問題！」乾脆利落。

布德稻問美美，「讓艾晴姐姐嫁給良知哥哥好不好？」我直咳嗽，問我的娃，讓她同意我娶她媽以外的女人，而且她娘還健在，啥破問題！「行了行了，問些小孩子理解不了的事。」白了布德稻一眼，「我還沒吃呢！」三五個饅頭往碗里堆，咬上一口，「這麼硬？」衝口而出，牙都鬆了，「難道你還真以為自己大師呢？」美美狠狠地教育我。

也就這樣，我中斷了心跳之旅，讓他們各自回去加餐，個個比我富，去酒樓可請不起！

本書首發於看書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