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衣錦

咫尺天涯四十八節威力

我倆一瘸一拐地走了段路程，發現沒人跟著，才掉頭回來拿車。

把演出的服裝及物品統統收了起來，「怎麼，不疊好？下次你還得用呢！」錢朵朵一臉邪氣。「你還想來跪呀？我可是怕了！」我腳還抖著呢。「這玩意不丟了，你不嫌晦氣呀！」「晦氣？就你那餿主意，好死不死，死來人多的地方，求人借錢葬父。你爹要看到新聞，一定活活給你氣死！」她挎上安全帶。

「我從小就沒父親的概念！」我小聲說道。「那更好，死的都給你氣活！」錢朵朵手捂住嘴巴，「對不起呀，我一時嘴快……」「我知道，那就當今天的事，我們打平！」我微笑地看著她。「成——！」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回答。

車速明顯比平時慢了許多，應該是她的腳已經無法太用力了。又或者她怕出個什麼意外，腿的神經反射變慢，因此放慢車速吧。

好不容易回到賓館，可是房間在三樓。以前不覺得有什麼難度，當下小腿還抖著玩呢。看著錢朵朵脫下高跟鞋，手不停地撫摸著腿部。讓我萌生愧疚之感，「是呀，一個漂亮姑娘跟我賭口氣，就跪了幾個小時，委屈人家了吧！」

我抓起她的手，「呦呦呦，你想幹嘛？」錢朵朵一時沒想到，喊了出來。「別叫！」我喝住了她。拉她站好，「拿著你自己鞋，我背你上去！」

錢朵朵即疑惑，又覺得好笑，「我自己好手好腳的，你背我幹嘛？」「你……」我斜著腦袋，盯向她，「你就沒有些許的感動？」「幹嘛要感動？我感動什麼呢？」她一張人獸無害的臉，再加上純潔無暇的眼神，讓我由愛生恨。「那最好，我自己上去！」「等等，你都求到我了，給你面子！」錢朵朵笑出了聲。

「我靠，你平時吃得不多，但是庫存不少呀！」我憋得臉紅脖子青。「那我再給你講個笑話，打打氣？」錢朵朵故意使壞。「別！一會岔氣了，我們都得睡病床呢。」

力盡千辛萬苦，八千里路雲和月，總算上到了二樓！

錢朵朵站立並插著腰，訓斥道，「你還是男人嗎？」「男人，男人也不是萬能的呀！也會，也，累得呀！」我直喘氣，右手拖著欄杆就不撒手，要不一定睡地上咯。

錢朵朵還不至於泯滅人性，扶著我往房間里走。人就是一種這麼奇怪的動物，可以患難與共，生死相交，但很難有人做到共繁榮，齊享樂。或許，災難只會讓人凝聚起來，而金錢才是真正的磨難。

她給自己打了盆熱水，見我半條命的躺在床上，也就順帶的裝了一盆給我。「順便幫我脫下鞋子唄！」我戲言。「行呀，讓我扭斷你的胳膊，日後不能自理，天天找姑娘侍候著您，成么？」我立馬坐起來，「我貧苦百姓，太麻煩別人，多不好。能自己做的，堅決自己動手，這是優良品德。」

「那些善款怎麼處理？」錢朵朵享受的泡著腳丫子。「讓你的秘書幫我們聯繫回他們？一個個核對想法，該還的還，不想收的就放到曾美基金會，或者給他們家裡的長者購買保險。」這水溫剛剛好，舒服死了。「你就不能脫離我們做成點事嗎？難道你想讓我覺得，你不借用名門集團，梅仁新和布德稻的力量，你就連狗都不如嗎？」

她說的很對，我的危機感太薄弱了。萬一在我藉助不到他們的時候，或者他們需要我幫忙的時候，那可怎麼好！

手機忽然打斷我的思緒，「我媽打來，你先不出聲，謝謝！」大半年沒打電話回去，肯定得給罵了。

「媽！」「在忙嗎？」還是平靜的，「今天忙了一天，剛休息一下。你身體好吧？」「我還成！都忙些什麼呢？能和媽說一下嗎？讓我也為兒子高興高興。」「都是工作上的事，說了你不也理解不了嘛！最近生意好嗎？」「還是老樣子！那你就說說你是幹什麼的呀？大半年沒打個電話回來，肯定是出息著呢！」語調開始起伏。

「最近都是忙著策劃廣告，東奔西跑，日夜顛倒，三餐不飽之類的唄！」能忽悠就得使勁。「你三餐不飽就能上街頭乞討了呀！」這咆哮的威力，我真怕她老人家的喉嚨不舒服。

「媽，您聽我說，喝口水，消消氣嘛！」只能想辦法慢慢疏導。「我是廣告策劃，有時候人手不夠，也就只能自己出手了唄……」「你都什麼破，破工作！要到大街上乞討？還借錢葬父?有你這麼想事的嗎？你是想氣死我是吧，要讓鄰居知道我有你這麼一號兒子，我臉往哪擱呀？你想活活葬母是吧……」機關槍的效果，註定橫堅都是死。

「媽，我這幾天剛好放假，還想說回去見見你。但是你又好像不太想看到我……」「啥時回來呀？讓我扭掉你腦子！」「我深信，你曾經是一個殺手！」大大咧咧地說著。

咫尺天涯四十九節衣錦

「呦呵呵……給罵了吧！」錢朵朵最愛幸災樂禍。「這次也是太久沒打電話回去了。」有些事，的確不應該弔兒郎當。「沒有罵你去乞討？說你死不要臉？」錢朵朵亮晶晶的對我眨眼。

「你……」我才想明白。這麼小的事，怎麼可能會有記者來採訪呢,根本沒有新聞價值嘛。「你還能再下三爛一點么？」

「呦呵呵……只要能為集團達到創收，什麼家庭成員決裂，家族聯誼，假假真真，這些我都經歷了不知道多少，你說我下三爛？還是你根本就不懂遊戲的規則？」錢朵朵反客為主。

「怎麼說也不應該牽涉家人吧！」我只是想堅守後方的和平。「商戰上，誰和你講規則？誰和你講仁義？好比一場馬拉松，如果你高尚就只管向前沖，不要向其他對手出陰招。至於其他競爭者間是怎麼玩的，你管得著嗎？但是我提醒你一句，你不耍陰招，如果對手玩陰的，你防備得來嗎？」在商場上撕殺連連的巨鱷，竟然有耐心給我這個貧民講這麼多。

手機絕對是新世紀的危險品，總在意料不及的時候發聲。

「布總，有什麼吩咐！」沒辦法，看到對方官職比自己大，萌生敬畏之情。「你這搞怪智多星，智商近乎零的人，整天都過著怎麼樣的日子呀？」布德稻向來直爽。「『長者意外險』不順利？」我關切道。「那些業務推廣的事，我才不會下班時間找你談。我看了新聞，你又成主角了！當然要來賀電，哈哈哈……」布德稻一定是笑到心窩裡去了。

「笑吧，多笑點！現在你們父子之戰打響了，估計你笑的機會也不多。」我直刺心扉。「別這麼滿嘴不看好我的口吻，我這幾年也不是白過的！」布德稻總算認真起來。「給你講個好消息，錢朵朵你還記得吧？」「當然！」「她問起你的事，我就跟她直說了。」「說就說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是名門集團的運營師，真不是徒有虛名。她打算跟我回去，助你一臂之力。」我深信錢朵朵的能力。「她真謙虛，要是能來，絕對是女諸葛呀！」布德稻更是期待。

「不過，你答應美美的事……」「她，她在天上看著我呢，知道我在做什麼，也會理解我應該先做什麼！」「行！你看得開就好，兄弟在這等你回來。」布德稻歡心地掛斷通話。

「把我捧得這麼高，肯定是又想我出糗是吧？」見她用熱毛巾敷在小腿上，輕輕按捻。「你的實力去到哪，你自己最清楚了，用得著我來捧嗎？我捧，也不可能讓其他人坐向你的寶座；我拉，也不可能登上你的王位！」我必須要剋制自己的情緒，不再受她言語的挑釁。

「呦，你突然這麼認真，就不好玩了！」她站了起來，毛巾放我肩上，指尖故意在我臉頰輕撫而過。「你！這擦過腳的毛巾就放我肩膀上……」我神經質地聞了聞，還挺香！「臭死了！」朝她嚷嚷，「呦呵呵……你不老實呃！」

「吳良知，你快給我起來！」錢朵朵企圖掀開我的被子。「大清早的，不是還有一天的假期嗎？」我也死拉著。「本來是，你昨晚自己答應家裡說要回去的。」錢朵朵就這麼扯著。「那也是我的事，關你什麼事呢？」我拳術不如你，套路不如你，速度不如你；但我堂堂熱血男兒，我力道怎麼可能輸給你一小女子呢，死磕！

「行——你都這說了，女王也不必急太監之所急，司機一職，你自己搞掂吧！」「朵朵師父早呀！我先去美化一下五官。」深信我陽光青春的笑臉，能夠和平解決敘利亞的內戰。「還沒洗牙前，可以不要笑么？昨晚的菜葉還粘在上面。」戰爭不能停！

「幹嘛急著帶我來買衣服？」媽都沒這麼關心過我。「我本以為你只是喜歡休閑裝，哪知道，你就壓根沒有正裝！」錢朵朵第一次見外星人的感覺。「大學沒教過你們要懂社交禮儀的嗎？」「我，要說沒有，你信么？」她是為我好，我總不能裝大哥吧。「當然不信！往後，跟我出門，正裝得穿上。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這回真是左耐克，右阿迪，流︶氓一身阿瑪尼！前朱雀，后玄武，旁邊一隻二百五！」錢朵朵拍拍我肩膀，「你說什麼來著？」「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拍肩黨呢！」穿著正裝賣個萌，感覺特精神。

錢朵朵摟順我的衣領，「現在這樣，才夠衣錦！」「我倒擔心過分光鮮，老媽子不敢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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