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密函
看著小王爺來了,李文才眯著眼睛笑得很奸詐,看來這次在畫舫中的花費要小王爺來買單了。
「李兄真是好生快活,竟然跑到畫舫中喝花酒來了,城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難道李兄當真不知道。」朱景天一屁股坐在李文才對面,跟到了自己家一樣,端起一杯酒仰頭便喝。
李文才皺著眉頭問道:「城中能有什麼大事發生?」
朱景天搖了搖頭說道:「昨夜雷雨交加,東廠的人追捕疑犯,結果被一道天雷擊中,死了好幾個人呢,這件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既然是被天雷擊中,那就說明那些東廠的閹人平日里作惡多端,連老天都看不過眼,這件事有什麼不好解決的呢?」
「劉文那混帳現在跟瘋了一樣,滿城的抓人,而且他覺得這是人為的,而且到酒庄來搜查,被我給當了回去。」
李文才已經料到劉文會到酒庄來查,案子就發生在酒庄門口,而且自己跟那死太監不對付,他早就想把自己殺之而後快了,不管是不是自己所為,只要抓到自己,那一定拿回去審問,中間做些手腳,那自己最後還是一個死的下場。
想到這裡,李文才湊到朱景天的耳邊悄悄說道:「東廠昨晚抓得人就在這畫舫中,已經請大夫過來診治過了,受了內傷和外傷,情況還比較嚴重,不知道現在醒了沒有。」
聽李文才這麼一說,朱景天滿臉的震驚之色,於是說道:「人在哪裡,咱們過去看看。」
李文才帶著朱景天來到畫舫的樓閣里,揮退了跳舞的姑娘們,李文才給了老媽媽一定銀子,然後老媽媽帶著兩人來到了一間上好的廂房,進去之後,朱景天看到一個白凈的男子正躺在卧榻上,雖然現在已經醒了,不過氣息很微弱。
李文才大喜,這書生終於醒了,於是走到那男子身邊拱手道:「敢為閣下,昨晚為何被那些東廠閹人追捕,昨晚真是有緣,看你倒在我家門口,所以才出手相救。」
李文才想問出值錢的東西,首先要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難道連救命恩人都信不過嗎,可從那人的表情來看,確實信不過面前的兩位陌生人。
「弱國我沒有猜錯的話,兄台應該是東林黨人吧,不滿你說,我兄弟二人早就想加入東林黨了,只是苦無門路,東林黨人為國出謀劃策,忠心可鑒,可惜被那些官場奸詐的小人所害,我們都是讀書人,看不慣閹人為非作歹,不知道能不能幫助兄台一二。」李文才說著,雙手抱拳,一副決然的表情。
那書生勉強坐起身來,乾咳了幾聲,氣若遊絲的說道:「承蒙大俠相救,孫某感激不盡,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孫某這裡有一封密函想囑託給兩位,我深受重傷,這件事估計是完不成了,只是希望兩位能將此密函送到皇上手中,那我死亦足以。」
孫守經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用蠟封了口的信件,然後鄭重的遞給李文才說道:「這件事關乎到大明江山的榮衰,裡面記錄了壽王殘害忠良,培植黨羽的詳細資料,如今皇上已老,皇權交替在即,爭位的各方勢力也是蠢蠢欲動,若是兩位有愛國之心,就請接此重任。」
李文才手都有點抖了,這可是一件爆炸性的消息啊,已經將皇子牽扯其中,其中利害李文才很清楚,東廠的人竭盡全力搜捕東林黨人,恐怕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看著孫守經由陷入昏迷,於是兩人悄悄走出房間,都是一臉的沉重,朱景天知道李文才足智多謀,於是問道:「李兄,這件事如何處置呢?」
李文才長舒一口氣,一改凝重的臉色,關於這歷史的走向,只有自己這個後來人才清楚,壽王絕對不是接手皇位的人,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了,既然結局都有了定數,還怕他個球,但是目前來看,如何拿下壽王才是最重要的,於是李文才對朱景天說道:「這件事很明顯是扳倒壽王的絕好機會,不然的話,以目前形式來看,晉王爺和壽王不和,那麼壽王是絕對要對晉王下手的,而且你我也都不會有好下場,既然如此,那咱們只有絕地反擊,扳倒壽王才能有太平的日子。」
朱景天點了點頭,李文才說的沒錯,晉王壽宴已經擺明了壽王的意圖,那麼這件事並沒有過去,壽王還會出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擊,倒還有一搏。
李文才和朱景天對視一眼,然後李文才將信封打開說道:「一封密函,就算證據確鑿,但是面對的是皇子,那麼就很難一擊斃命,所以我覺得咱們既然牽扯到這件事中,那麼不如將紙上的東西都呈現在眾人面前,這樣就不能讓人狡辯了,你說對不對。」
李文才說的的確不錯,一張密函,就算確有其事,皇上命人去查,也不能避免有人從中作梗,所以李文才決定自己去查。
這裡記錄了兩年前發生的私炮仿一案,其中說到寧王得到皇上恩准,全權負責私炮仿的製造,禮部作為協助,本來是為了皇上壽宴準備禮炮,誰知道寧王偷偷設立私炮仿,侵吞巨額錢財,後來這件事被壽王知道了,於是壽王派了附中一名姓程的客卿在一個夜晚潛入私炮仿,點燃了私炮仿里的火藥,結果炸死了周圍數百百姓,另外還讓東廠的督主劉文在爆炸發生時敲好出現在那裡,於是劉文將主謀寧王和禮部尚書等人製造私炮仿,侵吞巨額錢財,害了數百條人命的事情一併呈交給了皇上,當時龍顏大怒,將所有涉案的官員全部處死,寧王也被囚禁在大理寺天牢。
將整件事讀了一遍,李文才不禁想為壽王點贊,這小子陰人的本事和自己可以說是平分秋色,本來這件事沒什麼,皇上估計也不會不知道,但是一把火就讓這事完全變了性質,每一樣都是殺頭的大罪,而站在整件事背後的壽王卻是最大的贏家,不但扳倒了對手寧王,還讓自己的人頂替了被割職的官員,在朝中的實力又近了一步。
「小王爺你發現沒有,這其中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就是一名姓程的壽王府客卿,前段時間咱們在馬市調查的人正是程鐵,怎麼會這麼巧呢?」李文才不禁摸著下巴懷疑道。
朱景天當然明白李文才的意思,介面道:「咱們去馬市搜查,卻已經被人得知了消息,而且程鐵能輕易混入晉王壽宴,想必是有權勢的人在背後支撐,不然他很難做到,現在想想在幕後謀划的人也只有壽王了。」
「這個程鐵的身手咱們可是見識過的,兩年前能隻身潛入私炮仿,也證明這廝絕非等閑之輩,私炮仿想必有重兵把守,但程鐵還是潛入進去,而且全身而退,所以這貨絕對不好對付。」
朱景天也是一臉難色,若是能抓住這個程鐵,那就距離扳倒壽王不遠了,但是程鐵上次消失之後,就沒有再打聽到他的下落,於是朱景天說道:「我想程鐵隱藏的這麼隱蔽,南京城中也只有壽王府最安全,這混蛋一定藏身在壽王府。」
「小王爺準備到壽王府抓人嗎,估計人抓不到還要被扣上造反的帽子,得不償失啊。」李文才瞥了朱景天一眼,心道這傢伙腦子真是不好使。
「那該怎麼辦,他若是躲在王府中不出來,那咱們豈不是拿他沒辦法。」朱景天為難的道。
「這貨總有出來的時候,就像看家狗,有時候也會跑出來咬人。」李文才說完朝閣樓里瞥了一眼道:「這就是讓看家狗跑出來的大肥肉,現在這塊肥肉跑不動了,那咱們就替他跑一段。」
聽完李文才的話,朱景天頓時恍然大悟,把程鐵引出來拿下,這真是好辦法,而且現在正好有令壽王惶恐的事情,若是放出風聲,就說這書生逃離南京城,已經在去往順天府的路上,估計東廠的人坐不住,程鐵這位壽王的心腹也會出擊,到時候就等著抓人了。
兩人很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李文才說道:「你看找誰來假扮這位姓孫的書生呢?」
朱景天打量著李文才說道:「李兄這卓爾不凡的文人氣質跟姓孫的書生像極了,除了你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李文才嘿嘿乾笑了兩聲道:「這事沒商量,給多少錢都不幹,命就一條,搞不好就被東廠那幫閹人亂刀砍死了,你看我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有幾房漂亮的老婆等我,你說我能做替身嗎?」
朱景天看李文才說的正義凜然的模樣,不禁打心裡鄙夷,膽小就膽小,說這麼多幹嘛,於是朱景天說道:「替身非李兄莫屬,這幾天郡主時常向我問起你,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呢。」
「朱兄,你敢威脅我?」李文才看著朱景天那狡詐的模樣,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
「還有啊,我來這裡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關於你老爹和老婆們的消息。」
朱景天話只說一半,另一半很明顯現在不能說,這要看李文才的表現了。
李文才也是鬱悶,自己竟然被豬頭給坑了,還敢威脅自己,於是李文才一拍桌子叫道:「成交,事成之後你要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朱景天乖乖的點頭道:「李兄放心,就算不成,我也會替你照顧好你的老爹和老婆們的。」
「能和朱兄成為兄弟,真是我李文才的榮幸,今天的酒錢你就付了吧。」李文才說完,朝著朱景天拱手作別,轉身便跳到畫舫便的小船上。
「你,你小子算計我啊。」朱景天見李文才轉身開溜了,也只好當了一回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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