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引蛇出洞
這裡記錄了兩年前發生的私炮仿一案,其中說到寧王得到皇上恩准,全權負責私炮仿的製造,禮部作為協助,本來是為了皇上壽宴準備禮炮,誰知道寧王偷偷設立私炮仿,侵吞巨額錢財,後來這件事被壽王知道了,於是壽王派了附中一名姓程的客卿在一個夜晚潛入私炮仿,點燃了私炮仿里的火藥,結果炸死了周圍數百百姓,另外還讓東廠的督主劉文在爆炸發生時敲好出現在那裡,於是劉文將主謀寧王和禮部尚書等人製造私炮仿,侵吞巨額錢財,害了數百條人命的事情一併呈交給了皇上,當時龍顏大怒,將所有涉案的官員全部處死,寧王也被囚禁在大理寺天牢。
將整件事讀了一遍,李文才不禁想為壽王點贊,這小子陰人的本事和自己可以說是平分秋色,本來這件事沒什麼,皇上估計也不會不知道,但是一把火就讓這事完全變了性質,每一樣都是殺頭的大罪,而站在整件事背後的壽王卻是最大的贏家,不但扳倒了對手寧王,還讓自己的人頂替了被割職的官員,在朝中的實力又近了一步。
「小王爺你發現沒有,這其中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就是一名姓程的壽王府客卿,前段時間咱們在馬市調查的人正是程鐵,怎麼會這麼巧呢?」李文才不禁摸著下巴懷疑道。
朱景天當然明白李文才的意思,介面道:「咱們去馬市搜查,卻已經被人得知了消息,而且程鐵能輕易混入晉王壽宴,想必是有權勢的人在背後支撐,不然他很難做到,現在想想在幕後謀划的人也只有壽王了。」
「這個程鐵的身手咱們可是見識過的,兩年前能隻身潛入私炮仿,也證明這廝絕非等閑之輩,私炮仿想必有重兵把守,但程鐵還是潛入進去,而且全身而退,所以這貨絕對不好對付。」
朱景天也是一臉難色,若是能抓住這個程鐵,那就距離扳倒壽王不遠了,但是程鐵上次消失之後,就沒有再打聽到他的下落,於是朱景天說道:「我想程鐵隱藏的這麼隱蔽,南京城中也只有壽王府最安全,這混蛋一定藏身在壽王府。」
「小王爺準備到壽王府抓人嗎,估計人抓不到還要被扣上造反的帽子,得不償失啊。」李文才瞥了朱景天一眼,心道這傢伙腦子真是不好使。
「那該怎麼辦,他若是躲在王府中不出來,那咱們豈不是拿他沒辦法。」朱景天為難的道。
「這貨總有出來的時候,就像看家狗,有時候也會跑出來咬人。」李文才說完朝閣樓里瞥了一眼道:「這就是讓看家狗跑出來的大肥肉,現在這塊肥肉跑不動了,那咱們就替他跑一段。」
聽完李文才的話,朱景天頓時恍然大悟,把程鐵引出來拿下,這真是好辦法,而且現在正好有令壽王惶恐的事情,若是放出風聲,就說這書生逃離南京城,已經在去往順天府的路上,估計東廠的人坐不住,程鐵這位壽王的心腹也會出擊,到時候就等著抓人了。
兩人很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李文才說道:「你看找誰來假扮這位姓孫的書生呢?」
朱景天打量著李文才說道:「李兄這卓爾不凡的文人氣質跟姓孫的書生像極了,除了你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李文才嘿嘿乾笑了兩聲道:「這事沒商量,給多少錢都不幹,命就一條,搞不好就被東廠那幫閹人亂刀砍死了,你看我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有幾房漂亮的老婆等我,你說我能做替身嗎?」
朱景天看李文才說的正義凜然的模樣,不禁打心裡鄙夷,膽小就膽小,說這麼多幹嘛,於是朱景天說道:「替身非李兄莫屬,這幾天郡主時常向我問起你,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呢。」
「朱兄,你敢威脅我?」李文才看著朱景天那狡詐的模樣,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
「還有啊,我來這裡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關於你老爹和老婆們的消息。」
朱景天話只說一半,另一半很明顯現在不能說,這要看李文才的表現了。
李文才也是鬱悶,自己竟然被豬頭給坑了,還敢威脅自己,於是李文才一拍桌子叫道:「成交,事成之後你要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朱景天乖乖的點頭道:「李兄放心,就算不成,我也會替你照顧好你的老爹和老婆們的。」
「能和朱兄成為兄弟,真是我李文才的榮幸,今天的酒錢你就付了吧。」李文才說完,朝著朱景天拱手作別,轉身便跳到畫舫便的小船上。
「你,你小子算計我啊。」朱景天見李文才轉身開溜了,也只好當了一回冤大頭.
皎潔的月光灑滿南京城,月光下的大街一片寂靜,現在已經是寅時,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此時只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大街上響起,一個身穿白色書生儒衫的男子騎在馬背上飛快的朝著大
街的盡頭馳去,身後一隊身穿鎧甲的士兵明火執仗,緊追在後面,口中還大叫道:「抓住當林黨人,不要讓他跑了。」
士兵的動靜很大,將沿街的百姓都驚醒了,不少人站在門口露出頭來對大街上發生的事情指指點點,動靜鬧得這麼大,東廠的人迅速得到了消息,劉文身披黑色披風,親自出來查探,只見叫喊著的
軍士正是值夜的巡防,而小王爺領隊,所以劉文走上前去,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行禮道:「見過小王爺,不知道這麼晚了,是什麼人鬧得整個南京城雞犬不寧?」
朱景天嘆了口氣,說道:「劉督主有所不知,這東林黨人真是不安分,竟然深夜在南京城的大街上縱馬狂奔,我巡防隊的軍士發現那人和劉督主前幾天派人追捕的白衣書生很像,只可惜讓這廝跑了,這個時候城門快要打開,若是讓那東林黨人逃出城去,將會是禍患啊。」
劉文兩眼猛睜,這其中的厲害,劉文是最清楚的,要是讓姓孫的東林黨逃出城,那絕對是禍患無窮,昨天在四方街發生的案子死的正是自己的幾個手下,但是偏偏沒有找到孫守經的屍首,所以劉文猜測,這個孫守經可能還活著,而且很有可能藏在南京城中,所以才滿大街的抓捕,現在看來孫守經這是要潛逃出城了,劉文二話不說,翻身上馬,直奔城門而去。
朱景天看著劉文已經去了城門,露出一絲微笑,計劃正在進行中。
另一邊的李文才就沒有這麼休閑了,自己現在頭披黑紗,騎著一匹馬直接奔向城門,抬頭看看天色,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看來城門馬上就要開了,時間掐算的剛剛好,可是李文才卻聽到身後已經響起了馬蹄聲,從聲音來判斷,追兵距離自己不過幾百米,而且人數不少,李文才心中焦急,這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要是那幫天殺的東廠閹人二話不說,抓到自己就是一陣亂刀,那自己可是死的太怨了。
就在李文才焦急的時候,只見前方黑漆漆的城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大門打開了,於是李文才雙腿狠狠一夾馬腹,只聽見馬兒一聲嘶鳴,以更快的速度直接朝著大門飛奔過去。
「守城將士將前門賊人拿下。」劉文遠遠的叫喊道,尖細的嗓音因為太過高亢,聽起來就像公雞打鳴一般。
但是劉文畢竟距離城門太遠,守城的將士哪裡聽得到,所以只見李文才馬不停蹄的從大門口一躍而出,等到劉文趕到的時候,已經連馬屁股都看不到了,劉文急得老臉發白,若是讓孫守經逃出城去,那自己如何在壽王面前交代,所以劉文對手下揮手道:「賊人逃出城了,你們給我朝著去往順天的大路追。」
劉文一聲令下,十幾個東廠閹人,背後背著箭筒,腰間掛著長劍,急速朝著李文才逃跑的方向追去。
劉文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於是撥轉馬頭,直接朝著壽王府而去,一路小跑進壽王大殿內,對值夜的小太監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壽王稟報,快去通傳。」
那小太監不敢怠慢,於是跑進壽王的寢宮,不多時只見以為身材高挑,一張細長的臉猶如刀削一般的俊朗男子走到了大廳中,這人正是壽王,聽到劉文來報,壽王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於是直接問道:「是不是那個姓孫的東林黨有消息了?」
劉文這個時候也不忘拍馬屁,於是拱手道:「壽王英明神武,足智非凡,奴才還沒有說殿下就知道此事了,剛才巡防的軍士發現了一人在大街上縱馬狂奔,據他們說,此人身穿白衣儒衫,像極了前幾天抓捕的孫守經,現在此人已經逃出城去,我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所以向壽王稟報。」
壽王點了點頭,思索了一番,想到這件事無論真假都不能讓那人跑掉,不然若是讓他面見皇上,自己將陷入被動,於是對身後的小太監說道:「叫程鐵出來,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事情不出李文才所料,程鐵確實就藏在壽王府,聽到壽王召見,於是很快便來到了大廳里。
壽王將手中的一柄黃金寶劍交給程鐵說道:「此劍是皇上御賜的,有先斬後奏的用處,你拿著它去追擊孫守經,不管誰出來阻攔,都不能讓這個孫守經逃到順天府去,不然你也不用回來見我了。」
程鐵是壽王最得力的手臂,所以壽王將這件事交給程鐵來辦,程鐵二話不說接過寶劍,背上斜挎一張巨大的牛角弓,向壽王弓身行禮之後,走出大殿,騎上大腕馬飛奔出了壽王那個府。
程鐵的大腕比一般的馬要快,而且程鐵知道通往順天府大路的小道,於是走小路進行攔截,不過李文才出城已經有一會了,估計想要追上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李文才飛奔出南京城外二十里,因為騎術不精,所以後面十幾個東廠閹人眼看就要追上,這時只見前面一排楊柳樹,這些柳樹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樹身有合抱之粗,李文才心中一喜,縱馬飛奔過去,然後柳樹中間的大陸上伸手一指後面的十幾個東廠閹人,囂張的叫道:「敢來追小爺,只怕你們都別想活著回去了。」
那些東廠閹人一聽李文才如此囂張,拔出腰間長劍叫喊一聲,朝著李文才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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