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從回憶里走出來，拿出手機，按下快播鍵。

「在這個城市裡遇見不想見的人的幾率有多少？」陳默不解。

方吾北調侃地說：「你用概率公式算一下，可能會知道答案。是相親遇熟人啦？」

「停。」

方吾北再猜下去沒準又出些亂七八糟的事，算了，陳默也懶得去想生命里註定的剋星，免得死腦細胞，只是方晴那句「沒人男人喜歡她」的話，倒是讓陳默心裡有些堵。

「我的脾氣是不是有眼睛的男人都不會喜歡我？」

「怎麼會，別瞎想。」方吾北的話無半點安慰。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空氣像是凝結了，很期待方吾北的答案，同時也很害怕，陳默被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怔住了，她在想什麼？方吾北怎麼可能喜歡她，他們是一輩子的朋友。

氣氛很凝重，陳默想解釋，「我，那個。」

「是餓了嗎？腦袋都是空的。」方吾北的話化解了陳默的尷尬，這麼多年了，一直在陳默身邊的也只有方吾北了，方吾北對陳默的喜好，愛吃的東西，討厭的人或事，無一不知，有時候陳默真的想問方吾北是不是比她自己還要懂她？

「是餓了，想吃好吃的。」聽著從自己嘴裡說的話，這是充分發揮吃貨的本質，秉著死也要死在肯德基門口的宗旨，面對吃的，絕對放下武器，立馬投降的精神。只是她很納悶，在方吾北心中吃貨的形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宏偉的佇立著。

方吾北笑了，「想吃什麼？」

「真心記憶的章魚意麵，炸豬排，烤雞翅，蔬菜湯，還有米酒。」

真心記憶是陳默和方吾北常去的類似於日本料理的一家小店，每次去陳默必點米酒，它家米酒的口感很符合陳默的胃口。

「我在真心記憶等你。」

「我有份報表做，會晚點，七點見。」現在五點鐘，兩個小時應該能搞定報表的事，想著又要面對那些多的嚇死人的數字，陳默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本想著七點能搞定，可一交說數據有誤，二交不滿意，再加上老媽、王阿姨約好了似的打電話問對向天樂，也就是相親男的印象，弄得她都沒心情做報表，折磨到十一點，總算完成任務。

忙著忙著陳默也把吃飯的事給忘了，電腦上顯示時間已是十一點過五分，忙撥去電話。

「我忙著忘時間。」陳默默悼，今天要和美食拜拜了，這個點真心記憶已經關門了。

「來我家，給你弄好了。」

聽到有吃的陳默來勁了，不忘在電話里問：「米酒沒忘記熱吧？」這話問出去，電話那頭竟沒了反應，看下手機，沒電了，這都是相親鬧的。

陳默駕輕就熟地打開方吾北租的單身小公寓，陳默手中的鑰匙是方吾北給的，理由是忘了帶鑰匙，還有個開門的，陳默想敢情她就是一管鑰匙的。

剛進門，換鞋就往飯桌上狂奔。

方吾北端著剛熱好的湯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陳默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實在看不下去，「吃相能淑女點嗎？」

陳默嘴裡包著滿口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說：「你餓下試試。」

方吾北打量陳默穿著輕便，沒有化妝，頭髮隨便梳了個馬尾，不經打趣地問：「相親對方沒被你嚇跑？」

「這樣代表我隨性，自然。」陳默擺出一副「你out的表情」。

「我看是隨便吧。相親對象怎麼樣?高富帥？」

「恰恰相反，整個一個媽媽說，估計還處在哺乳期沒緩過來了。」這樣的相親對象，陳默是不想再遇第二個。

「有這麼差勁嗎？他如果對你感興趣呢？」

「打住。」還想好好享受美食，不要破壞她的食慾。

吃飽后窩在沙發上的陳默沖著正在廚房洗碗的方吾北喊：「我的米酒。」

「在微波爐里，自己拿。」

「不想動，勞駕。」

「陳默你還可以再懶點。」雖然嘴裡罵著，方吾北還是把米酒送到陳默面前。

「真乖。」接過米酒，陳默美滋滋喝著，還不忘「誇獎」方吾北。

陳默喝著米酒，眼睛瞟到對面電腦桌上她蹲在地上哭，方吾北拍著她的肩安撫她的照片，蹭蹭坐在旁邊的方吾北，「這照片已是老古董了。」

「是啊，12年了。」

12年？時間過的真快，陳默是小學二年級搬到和方吾北家的一個院子里，對於這突如其來大她兩歲的哥哥，她是沒少折騰，陳默從小就是個愛喜歡胡思亂想的主，喜歡沒事找事，喜歡指使方吾北做這做那，方吾北對於陳默的要求似乎也沒拒絕過。

這張照片是初一的事了，陳默想出去溜達，但對於以學業為重的學生，老媽絕對的禁足，於是陳默靈機一動背上書包沖著老媽說：「有題不懂得請教方吾北。」老太太一聽樂了，特大方的幫陳默開門，揮揮手豪邁地說：「去吧。」那場面活像把陳默嫁出去似的。陳默在出門的時候看到老媽笑開花的臉，覺得這老太太挺好騙的。

陳默熟門熟路地鑽進方吾北的狗窩，一屁股頂開他的房門，陳默本想用腳的，可她怕動靜太大會被方媽當賊抓，陳默想她這麼一漂亮的妞，若被當成賊了挺不划算，於是特淑女的換成了屁股。跳上方吾北的床，「我們去揮霍青春吧。」等了幾分鐘，方吾北都沒回應，估計是去和周公跳草裙舞了。

陳默俯卧著身，嘴巴湊近方吾北的耳朵大聲喊：「起床啦。」

方吾北聽到這河東獅吼，一下被驚醒，方吾北眼睛睜的滾圓，先是盯著陳默，再是眯著眼問：「啥事?」

陳默跳起來俯視著向他宣布：「姐姐我要去溜達溜達，需要你做掩護。」

方吾北把被子蓋過頭頂繼續睡覺，不理她，結果還是被她拖去了公園，為了避免門票，老規矩從大約一層樓房高的后牆翻進去。

方吾北剛想說他先下去，就看見陳默動作敏捷的順著樹滑了下去，沖他小聲喊：「快下來，我接著的。」

不遠處一個公園管理員吹著哨子來阻止，陳默一看，壞了，準備拔腿跑，方吾北從樹里飛下來一般，牽起她就往前跑，方吾北邊跑邊往後看，見管理員沒追給來才停下腳步。

陳默喘著氣說：「還好還好，沒追過來，管理員來的時候你還沒跳下來，你怎麼不溜？」可見方吾北這傻勁在小時候就積累了。

方吾北從樹上滑下的時候，被樹枝刮傷的三條血印，最下面那條還淌著血。陳默慌了，「我，我家有葯。」

方吾北看到陳默驚慌失措，一臉擔心的樣子不由笑了。

陳默一看更慌了，方吾北被這傷弄傻了。

老媽看到方吾北身上的傷，趕緊處理血跡，塗上藥。老媽臉上心疼的表情，陳默感嘆老太太看到她受傷的時候也沒這麼心疼過。

陳默闖了禍，沒躲過老媽的毒手，要不是方吾北和老爸在旁忙幫勸，陳默那是屍骨無存。

陳默蹲在地上哭，方吾北在旁拍著她的肩安慰，老爸拍下了這一幕，說的慶祝她第一次被打，陳默想老爸很夠意思。

「認識我，你是幸還是不幸呢？」

方吾北順著陳默的方向看過去，「絕對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