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他沒時間了
曹助理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無奈嘆息一聲,而後又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簡小姐,你先冷靜下來,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我也很抱歉,我不該騙你的,只不過我也是出於好心,不想讓你分心,我知道簡小姐最近在談一筆很重要的生意。」
「現在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告訴我,他在哪兒?」
「老闆在醫院。」
簡安一愣,連忙噤聲,而後很快離開了前台,匆匆忙忙來到自己車裡,確定不會讓人聽到才問:「怎麼會在醫院?到底怎麼回事?」
她一聽到醫院兩個字就知道非同小可,容氏的人都不知道容晏的真實去向,顯然是曹助理有意封鎖消息,她自然也不能拖他的後腿,即使她在走出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但她還是堅持到了車子里。
「簡小姐,老闆在本家被暗殺,子彈距離心臟的位置只差三公分,要不是賀先生醫術了得,怕是……」曹助理沒有再說下去,這些已經足以讓簡安了解到情況的危急。
她的手顫抖的厲害,差點連手機都掉了,她一下子眼眶通紅,眼淚也在瞬間奪眶而出,她捏緊了手機,顫聲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前天晚上,老闆已經昏迷兩天了,賀先生說,若是到今天夜裡12點再不醒,他就要動用非常手段了,可賀先生又說,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那麼老闆能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
「那和要他的命有什麼分別!」簡安突然有些激動,狠狠抹了把眼淚,強迫自己保持視野清晰,同時發動車子,道:「告訴我病房號,我馬上過來。」
「簡小姐直接來找賀先生吧,老闆就在院長辦公室裡面的休息室。」
簡安強迫自己冷靜,掛了手機后,車子就如離玄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冷靜,去特么的冷靜,她現在還能冷靜嗎?子彈距離他的心臟只有三公分,他差點就回不來了,差點他們就再也見不到了,只要一想到這個,她就淡定不起來。
一路飛奔到賀氏醫院,簡安暢通無阻的來到賀氏醫院的辦公樓層,這幾日因為容晏的關係,賀城叫了一排保全在辦公樓層的各個門口守著,簡安自然是是被攔了下來。
她掃了攔住她的兩位保全,不耐煩道:「我是來找院長的,告訴他我姓簡。」
「抱歉,除非你有這種的工作證,否則我們不能隨意放你進去。」
簡安本就心急,此刻是一點耐心都沒有,指了指自己道:「你們不認識我?」
「抱歉簡小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請你不要為難我們的工作,等哪天我們為簡氏工作的時候,自然會聽從簡小姐的命令。」
賀城是專門從保全公司找來的最專業的保全,沒有老闆的命令,他們是絕對不會放人進去的。
簡安咬牙點頭:「好,那我不為難你們。」言罷,她立即打電話給賀城,賀城接到電話之後連忙從自己辦公室出來,讓保全放行。
簡安也顧不得其他,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一把扯住賀城的衣領,厲聲道:「帶我去。」
賀城被簡安給嚇懵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他差點就被扯到地上去了,哪裡還敢說個不字。
帶簡安去了她的辦公室,打開休息室的門,她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容晏,以及守在一旁的曹助理。
這裡有最專業的醫療設備,恐怕是也想不到,賀城會把病人安排在自己的辦公室,若是要封鎖消息,這的確是非常好的辦法。
身為容氏集團的掌權人,容家的現任家主,容晏中槍這件事情若是走漏了風聲,容氏不僅要面對人心大亂,怕是股價也會隨之大跌,容家內部就更不用說了,那些蠢蠢欲動的讓旁支肯定會借勢打擊,以各種理由奪了容家的權。
簡安在來的路上,已經將現在的情況給想了一遍,現在最要命的是,這消息能封鎖一時,卻總有紙包不住火的時候,要不然他這一槍不是白給了?
此刻害的他中槍的人肯定千方百計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看著曹助理眼皮底下的黑色陰影,原本還在氣頭上,準備呵斥曹助理的她,也硬生生沒了脾氣。
曹助理定然是這兩天里活的最辛苦的人,一方面要替容晏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另一方面又要全面壓制有可能被爆料的負面新聞,晚上還要照顧容晏,怕是容晏躺在這裡的這些天,他是夜不能寐,日不能安吧。
曹助理見簡安來了,連忙打起精神起身道歉:「簡小姐,真的非常抱歉,雖然我沒有接到老闆的直接命令,但是我很清楚老闆心裡的想法,他肯定不希望簡小姐為他擔心,所以我才會對簡小姐說謊,還請簡小姐原諒。」
簡安擺擺手:「算了,這些都不說了,這兩天你也辛苦了,不必跟我道歉,之前是我態度不好,你也別放在心上。」
「當然不會,簡小姐也是擔心老闆才會這樣的,我能理解。」
簡安點頭,看向床上的容晏,只不過三天不見,他就變得如此虛弱,面上毫無血色的躺在那裡,也不睜開眼睛,臉上還罩著氧氣罩,呼吸異常的微弱,像是隨時都會停止呼吸一樣,房間里的滴滴聲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讓簡安渾身都不安了起來。
她心亂如麻,像是受到了驚嚇,臉色微微蒼白,一路趕來,她急的口乾舌燥,唇上的口紅都快要遮不住她泛白的唇色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強迫自己保持清醒,扭頭看向賀城,問道:「他到底怎麼樣了,你現在就只能這樣看著嗎?沒有別的辦法嗎?」
賀城嘆了口氣,自己唯一的朋友躺在這裡,他身為醫生卻無能為力,他敢說,他的擔心不比任何人少,包括簡安:「簡安,你不要擔心,手術進行的還算順利,他現在的生命指標正在趨於正常,只要他能撐過今天,就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什麼叫撐過今天,那他要是撐不過呢?」簡安眼眶通紅,面前的人影幾乎都要看不清楚,但她還是死死的盯著賀城,如今,賀城就是她唯一的依賴。
賀城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若是撐不過去,那我只能給他進行二次手術。」
「什麼手術?」
「換心。」
「換心!」簡安瞪大了眼睛,驚恐道:「賀城,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什麼換心,他要換什麼心啊。」
賀城上前兩步,扣住簡安的肩膀強迫她冷靜下來:「簡安,如果連你都不清醒了,容晏還能依靠誰,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他不僅是生命有危險,連他的人生都即將面臨巨大的危急,你以為他為什麼要冒那麼大險去除掉那些有可能是危害的人,還不都是因為你!」
簡安一時愣住:「你什麼意思?冒險?他早就料到這個結局?」
賀城面色一僵,卻也不再隱瞞:「容晏回本家那天晚上,我和我的醫療團隊就在容家的山腳下,其他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原來是早有準備,所以說,容晏早就料到自己會有危險,還偏偏要往虎口裡鑽,為什麼?為了她嗎?
賀城沒說話,簡安轉身看向曹助理,聲音輕如鴻毛:「告訴我,告訴我真相。」
曹助理看向賀城,見他轉過身去沒有言語,也只能將一切都全盤托出:「老闆剛從塞班島回來那個晚上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擊,好在被老闆身邊的暗衛發現的及時,擒住了他們,從他們口中得知,要老闆性命的人正是本家的一位長老,從那個時候開始,老闆就開始設計回本家的計劃了。」
簡安扯了扯嘴角,卻是笑不出來,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還像個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卻不知道自己的男人竟在深夜被人暗殺,還是自己人做的這種事,當初的容晏,該是什麼心情。
「老闆擔心本家的人會利用他的弱點,也就是簡小姐你來威脅他,所以為了讓簡小姐安全,他決定主動送上門去,讓他們將目標直接鎖定在他身上,以確保簡小姐是安全的。」
她去澳大利亞的事情容家肯定了如指掌,那個時候也是動手的最佳時機,所以容晏才會選擇在那天晚上回去,這樣一來,本家的人就懶得管她的去向了。
「老闆知道對方是誰,但是那位是當初幫助老闆成功坐穩容家家主之位的功臣,老闆也不能直接動他,所以才想了這招苦肉計。」
「苦肉計?你看看他現在這樣,誰玩苦肉計用自己的命來玩的?」
「簡小姐,老闆也是沒辦法,若不是這樣,也不能讓敵人放鬆警惕,因此暴露馬腳。」
賀城說道:「容晏是相信我的醫術,一早拜託過我,就算是他已經在鬼門關了,也一定要將他救回來,簡安,他不是不要命,而是為了你不得不要命,可同時也是為了你,他才這般怕死,他怕自己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沒關係,他知不知道,我沒關係的,就算被利用又怎麼樣?就算被容家的人抓走又怎麼樣?我相信他會救我出來的,這不是比現在的局面好太多了嗎?」
「容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倘若你真的被抓走,局面就完全不受控制了,你的人身安全也會受到威脅,容晏是不願意看到你受苦,才出此下策的。」
簡安明白,她當然明白,可是容晏不明白,她寧願躺在這裡的人是她自己,也不願以現在的模樣看著他躺在這裡一動不動。
「簡安,子彈距離他心臟的位置只有三公分,你知道那是什麼概念,所以我不排除子彈在入肉的時候,已經傷及他的心臟,因此他才至今未醒,倘若過了今天他還不醒,那麼換心手術勢在必行,我已經找到了與他匹配的心臟,且是*,成功率會提高很多。」
簡安擰眉看著他:「*?什麼意思?」
賀城啞然噤聲,曹助理也是沒有吭聲,簡安看了看他們兩人,心中瞭然。
她不是個好人,她很自私,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在乎的人時,她可以為了對方做任何天打雷劈的事情,她不想讓容晏死了,如果是一個陌生人和容晏之間選擇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容晏。
「也好,*好。」點了點頭,簡安像是在說給賀城還有曹助理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賀城拍了拍簡安的肩膀,安慰道:「事情都是我做的,和你沒關係,你就當不知道好了,對不起,我不該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的。」
簡安深呼吸一口氣,搖了搖頭,輕笑了聲:「可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不是嗎?賀城,我一直都很清楚,容晏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要不然在他爺爺死了之後,他在容家絕對活不過三天,其實,我早就該學會面對這一切,包括以後有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事。」
簡安是個聰明的女人,這點賀城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太優秀了,她的優秀,會讓很多男人都望而卻步,比如他就會,或許這個世上,也只有容晏才能鎮得住這女人,他們在一起,總是那麼的適合,那麼的匹配,如果他沒了,簡安會變成什麼樣子,他猜不到。
她一直在觀察著容晏,見他也沒點反應,她明白,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咬了咬唇,她輕聲問道:「賀城,換心手術,你有把握嗎?」
「沒有。」賀城老老實實的交代:「我做過的手術無數,但是從來沒有做過換心手術,所以,我只能從心臟方面著手,希望可以增加成功率。」
簡安呼吸有些急促,腳步一個虛浮踉蹌了一下,好在賀城反應極快,扶住了他。
「我沒事。」
賀城有些擔心:「你真的沒事嗎?你看起來有些虛弱,還有,你呼吸很急?你現在有沒有頭疼犯噁心的癥狀?」
「沒有。」其實是有的,但是她現在根本就顧不上自己,索性就撒了個謊:「賀城,帶我去見見那個*吧,如果真的要動手術的話,至少我想說一聲對不起。」
「你確定要見?」
「確定。」
「他現在也正好在我們醫院,我帶你過去吧。」賀城和曹助理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他照看好容晏,而後就帶著簡安出去了。
電梯一路往下,直達地下三層,賀氏的停屍間就在這裡,所以看上去有些陰森,穿過停屍間,賀城帶她到了一扇鋁合金大門前,指了指裡面說:「他就在裡面,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省的他發了瘋的要咬死我。」
簡安皺了皺眉,也沒問原因,賀城按了密碼之後,她就推門進去了,她的雙腳剛剛走進去,賀城就關上了門,下一刻,她被一股大力撞在門板上,痛的她悶哼一聲,像是心肝脾肺腎都要被撞出來了一樣。
怪不得賀城不肯進來,這哪裡是人,分明是個瘋子,她穩了穩神,擰眉看去,卻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愣住了。
對方顯然比她快了一步,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死死的盯著她,眼裡明顯有一股怨氣,似乎還有點委屈。
「袁莽!」
「不然你以為是誰?你知不知道在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個和他匹配的心臟有多難?他們浪費不起時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他親人身上下手,很不幸,目前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你怎麼會被抓?」袁莽好歹也是袁家的少爺,身邊總有幾個高手護著,哪兒那麼容易不動聲色的就給人抓回來了?
說起這個,袁莽就覺得好笑:「巧了,我剛好和我老爸鬧翻了,他將我身邊的人都給調走了,而且還停掉了我所有的卡,我走投無路了,所以當他們找上我的時候,我也懶得躲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我是自願來這裡的,而我是在我知道他們抓我來是為了什麼的情況下。」袁莽自嘲一笑:「雖然他不肯承認,可我的確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和他有近親血緣關係的人,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討厭他,他討厭我,我們兩個必須要有一個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現在不是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嘛,就算我消失了,可他身上的心是我的。」說著,袁莽突然靠近她,邪笑道:「你說,以後他在上你的時候,他的心到底是屬於他自己的,還是我的?」
簡安用力推開他,怒道:「變︶態!」袁莽的上半身被完全幫助,手不能動彈,這也是賀城敢讓她一個人進來的原因,可是這個男人,根本不是用綁的就可以毫無殺傷力了,那張嘴才是最惡毒的武器。
「變︶態?是,我是變︶態,所以你說,若是他的身上安了我的心,我那變︶態的潛質,會不會就轉移到他身上去了,唉,不如趁現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我不想聽。」
「聽聽嘛,也好做個實驗,我呢,一直都有一個癖好,就是喜歡在床上折騰女人,比如說穿刺啊,虐打啊,你試試看,要是他以後也有了這樣的習慣,就說明不是他在愛你,而是我在上你,呵,突然變得期待起來了,要不然你幫我問問那個賀院長,什麼時候給我們動手術?」
簡安抬手就是一巴掌,冷聲掃向他:「骯髒,噁心,袁莽,別拿你來跟他相提並論,你憑什麼!」
袁莽哼笑了聲:「你們這些人,就是喜歡裝腔作勢,明明覺得我噁心,覺得我骯髒,還非要拿我的心去裝在他身上,他那麼討厭我,醒來之後要是知道了真相,你說他會不會直接拿把刀將自己的胸腔劃開,徒手將心臟給挖出來?」
袁莽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被打了,也不知道賀城給他打了什麼藥水,他渾身的肉都是麻木的,就算是站著也像是飄著,看來他們是已經準備好要動手術了。
他願意換心給容晏?放屁!那男人憑什麼擁有他的心臟!
簡安像是看出了什麼,冷聲道:「袁莽,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想激怒我,然後讓我阻止這次手術,對不對?」
「哎呀,被看出來了?」
簡安嗤笑一聲:「你別想了,當然,能不用你那顆黑心自然最好,可真要到了沒辦法的時候,我才不管這顆心放在他身上是不是會改變他。」簡安面色一沉,聲色冷硬的說道:「我只要他活著,哪怕他會因此變成一個變︶態,至少他還是他。」言罷,簡安轉身欲走。
袁莽上前一步,喝道:「他就那麼好嗎?你就那麼喜歡他?就算他是給變︶態,你還是喜歡他?那我呢?我特么算什麼!」
簡安腳步停頓,淡淡道:「你什麼都不是,至少在我眼裡是這樣,你說的對,我就是這麼愛他,我可以接受他的全部,因為他是容晏,其他的,都不重要。」頓了頓,她又說:「原本我是想來跟*說一聲對不起的,既然是你,也沒必要說了。」
「簡安,你當真這麼狠心!我說過,我是真心喜歡你,面對一個喜歡你的人,你當真這麼狠心!」
「……我只要他活著。」說完這句,簡安腳步不停,敲了敲門,讓賀城開門。
袁莽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低垂著頭,眉眼間看不出任何情緒,直至簡安都已經走了,大門也已經關上,他才詭笑兩聲,再次抬眸時,眼底都是狠絕的殺意:「女人,是你逼我的。」
國外某座豪華莊園里,一名男子急匆匆的從一間擺滿了高科技電子設備的房間里走了出來,來到莊園主屋的書房門口,敲了敲門就進去了。
屋子裡的男人眉頭微皺,喝道:「規矩呢?都沒了?」
「老闆,少爺發出了求救信號,我們已經找到他的位置了,他現在在華夏京城,準確定位是賀氏醫院的停屍間里。」
男人抬了抬眼睛,而後又淡淡垂下,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
來人不明白了,躊躇了一會兒又問道:「老闆,是否出動野狼隊救援,這是少爺在植入定位系統后,第一次發出求救信號。」
男人這回連眼睛都沒抬,淡淡道:「不用。」
「老闆,這……」他懷疑老闆是不是氣瘋了,就算父子倆吵架鬧崩了,可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這世上又怎麼會有當爸爸的會不管自己孩子的生死呢?來人不敢馬虎,想著老闆是不是需要一個台階下,若是他就這樣走了,少爺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他還哪裡有命好活?
「老闆,少爺脾氣是倔強了些,可這不就是像了老闆了嘛,野狼隊都已經接到通知了,現在只等老闆一聲令下,保准……」
「啪。」男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我說了不用,你聽不懂我的意思!」
來人被嚇了一跳,連忙站直了身子,不敢再勸,大聲道:「明白了!」
「還不滾!」
「是!」
「慢著!」來人還沒動身,書房門就被推開了,以為風韻猶存,膚白如雪的少婦走了進來,憂心道:「我剛剛聽你說少爺,少爺怎麼了?」
「這……我……」來人看了看坐在老闆椅上的男人,又看了看少婦,心中不由叫苦連連,他為什麼會覺得這是一個立功的機會,他這擺明了是來找死了啊。
女人喝道:「如實說來!」
「是,夫人,是少爺他……」
「老婆,你怎麼不在房間里休息,不是身子不舒服嗎?」說著,男人起身來到她身邊,摟著她說:「也不知道披件衣裳,萬一感冒了怎麼辦?」一邊說著,他一邊給年輕男子打手勢,示意他先離開。
來人連忙要走,女人卻反應極快,推開男人就把來人給抓住了:「你說,少爺到底怎麼了?」看來人一直看著男人,她又喝道:「你不要看他,直接跟我說,我保你平安。」
來人沒辦法,只能將自己剛剛說的又說了一遍,男人氣得不行,怒吼一聲讓他滾,年輕男子就連滾帶爬的滾了。
「老婆,你管這些小事幹嘛?乖,回房休息吧。」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突然像是躲避魔鬼一樣推開了她,退至牆角:「多狠心,你到底有多狠心才能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救,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老婆,別鬧,過來,別惹我生氣!」
「不,我不是不惹你生氣,我是不敢惹你生氣,每次你無緣無故生氣,就要把我弄的半死,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所以我學會了不反抗,我學會了乖乖待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來,我甚至連這家裡的院子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我不是單單為了我自己,還為了我們的孩子,我不想讓他看到一個殘缺不堪的家庭,我不想讓他知道他的父親,到底有多麼小人,多麼骯髒!」
男人被氣笑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我小人?我骯髒?那這麼多年來,你都是躺在誰的身下,是誰讓你欲仙欲死瘋狂喊叫!」
「閉嘴,你給我閉嘴!」
女人蹲著身子,不敢去聽那些污言穢語。
「我偏不要,怎麼?忘了你當初最喜歡用嘴來伺候我這回事了?」他猛然出手,拎起她扣在牆上:「別忘了,我才是你現在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現在的眼神,我都能透過這雙眼睛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奪走了你的第一次,那本該屬於我的第一次,就連你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的,我恨,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然後將他的肉一口一口咬下來,直至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女人被嚇得瑟瑟發抖,卻是聽不了他說那個人半句不是,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她終於說出那句她一直不敢說出口的話:「袁天威,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把我送上他的床的。」
聽了這話,男人猛然後退,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你怎麼知道的?」
「呵。」女人瞬間躺下兩行眼淚,笑道:「我怎麼知道的?當初是我親眼看到你在我的茶水裡下藥,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愛你,我忍住沒說,也沒跟你鬧,是因為我怕自己這樣做了之後,就會毀了你的夢想,其實我並沒有喝掉那杯水,我把你支走之後就倒掉了,你回來看到杯子里的水沒了,以為我喝掉了,那個時候,我在你眼裡清楚的看到了*,對成功的*,你把我當做一件商品,或者說是你成功道路上的墊腳石,僅此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
「不是?袁天威,你知不知道,我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你面前裝睡,然後被你抱到他的房間里去,是你親手將我放在他身邊的,你忘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讓他覺得虧欠我,然後以後就能無條件的幫助我,那天晚上,不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嘛,他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不,發生了,你不是一直在為我的第一次是給了他而恨他嗎?我現在告訴你,就是那天晚上,我的哭聲將他吵醒,他喝多了,酒後亂性,就是這樣。」
「你為什麼不反抗,一個醉漢,你還對付不了嗎,你可是跆拳道黑帶。」
「是,我對抗的了,可是我不想,即使我那時候不愛他,我也不想反抗了,從你將我抱到他的床上那一刻起,我跟你就已經結束了。」
男人狠狠喘著粗氣,一下子有些無法接受這件事情,他嘗試著朝她走過去,可是她卻偏過了頭,不去看他。
「就不能,再愛我一次嗎?」
「……可以。」
女人良久都沒有說話,當男人聽到這聲可以時,幾乎時狂喜的,他立即衝過去抱住她,一個勁兒的跟她說對不起:「以後我們不提第一次的事情了,我不在乎,你知道,我從來不在乎的,我那麼愛你,老婆,我那麼愛你!你終於還是屬於我的,是我的!」
「我可以愛你,可以一輩子跟你在一起,可以一直跟你做夫妻,但是前提是,我們有孩子,沒有孩子,你我之間,就什麼都不是,你明白嗎?」
男人臉上的笑容霎時僵住,有些不自然的說:「可是他想拆散我們。」
「就算如此,他也是我們的兒子,我和你的兒子。」
男人像是一下子反應過來,抱著她狠狠親了兩口:「好,老婆說的都是對的,我這就派人,派最精英的野狼部隊去救我們的兒子,你放心,他一定會安全回來。」說著,男人立即打了個電話安排下去,然後,手就開始不規矩起來。
女人拍了他一下,轉身離開,男人看著自己被拍紅的手背,一陣傻笑,連忙跟了上去。
簡安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因此更是一步都不想離開他的身邊,有她在,曹助理也就放心了,已經去公司處理工作了,賀城也在醫院裡忙開了,休息室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簡安伸手與他十指交握:「以前都是你抓著我的手,今天就讓我抓著你的手,容晏,你記住,倘若你要走,那也要先過了我這關,你是我的,你的全部都是我的,包括這條命,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敢死!」
「不就是槍傷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要是這麼沒用,信不信我馬上去換一個給你看看,追求我的人反正多了,你說說看,你是覺得立秋好呢?還是王元凱比較好?」
「我覺得吧,立秋在顏值上完全勝了,人品也遠在王元凱之上,可王氏和簡氏一樣,都是做生意的,我要是跟王氏結婚,以後也必定可以幫到簡氏,你覺得呢?要不然你選,你喜歡哪個,我就嫁給哪個?」
簡安一個人在他身邊胡言亂語,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氣惱道:「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我要是實在想不出來,我就抓鬮,抓到哪個就嫁給哪個。」
「容晏,我不想讓你換上袁莽的心臟,他自己都說自己是變︶態了,肯定已經變︶態到沒救了,要是你以後也變成一個變︶態,那我怎麼辦啊?雖然說你現在也挺變︶態的,但是比起袁莽來說可好太多了,我還是喜歡原原本本的你多一點,所以,你最好給我好起來,要不然我也許會移情別戀的。」
「你也真是的,我們不是說好了,等我從澳大利亞回來就給你你想要的,現在你都昏迷不醒了,我還怎麼給?」
說著說著,簡安的眼眶就紅了,眼淚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掉下來,原來她也沒那麼堅強,原來她也是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容晏,你怎麼捨得我哭,你怎麼捨得不幫我擦乾眼淚,你怎麼捨得!」她突然起身背對著她,顫抖的唇昭示她已經忍不住要哭出聲來,她不敢打擾他,不敢哭得太大聲,她怕嚇到他,她怕會因此影響他的病情。
沒過一會兒,她的手機就響了,她連忙走到外面的辦公室接電話,賀城不在,應該是去看他的病人了,她接了電話,努力讓自己聽起來沒什麼異樣。
「老爸。」
「你在哪兒呢?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爸,你身邊有人嗎?」
「沒人啊,我在辦公室,就我一個。」
聽簡方明這樣說,簡安也沒有隱瞞,大致的將這裡的情況說了一下,簡方明被嚇了一跳,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說道:「安安,你不要擔心,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好好守在容晏身邊,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還有,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讓你媽媽知道,我怕她會忍不住到醫院來看容晏,這樣會多一分危險。」
「嗯,我知道了,爸爸,辛苦你了。」
「說什麼話呢,爸爸現在最擔心的人就是你啊,你跟容晏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他要是出點什麼事情,你該怎麼辦啊。」
「爸,不是你說的,吉人自有天相嗎?」
「對對對,容晏肯定會沒事的,肯定沒事。」
「爸,那我先掛電話了,我還要照顧他。」
「好,那就先這樣吧。」
剛掛掉電話,簡安就蹲著身子失聲哭了起來,她從來沒有這麼脆弱過,更沒有這麼哭過,只覺得身邊的一切都像是要倒塌了一樣,她無法想象,容晏要是真的醒不過來,她會怎麼辦?
回到容晏身邊,簡安早已哭紅了雙眸,面色看上去更是蒼白,即使她現在渾身都在叫囂著不舒服,卻已經完全麻木,沒有感覺了。
天色漸暗,賀城拿著飯盒走了進來,看她蒼白的面色,紅腫的眼睛,也是看著心疼,喚道:「簡安,先吃飯吧,你吃了飯才能好好照顧他啊。」
「嗯,我吃。」
簡安一點胃口都沒有,但還是吃了幾口,就像賀城說的,她不吃,哪有力氣照顧他。
是夜,距離賀城說的最後時間,只剩下一個小時了,容晏還沒有醒來,兩人就這樣坐在他的身邊,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突然,休息室的門被敲了兩下,一名保全著急的說:「地下室突然衝進來十個人,他們個個訓練有素,而且都有重型武器,我們根本抵擋不住。」
賀城起身,厲聲道:「什麼意思!」
保全低著頭說:「抱歉,停屍間那一位,被救走了。」
簡安起身,而後又跌坐在椅子上,只剩下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再找新的心臟,也沒有時間了。
「簡安……對不起!」
她抬眸看他:「什麼都來不及了嗎?沒有辦法了嗎?」話音未落,她已經淚如雨下,她真沒用,除了哭,竟什麼都做不了了嗎?
賀城雙手緊握成拳,眼底有著痛,更多的是自責,他突然完全放鬆,深吸一口氣,而後轉身對那個保全說:「先出去吧,給他們留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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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終於炸出來幾個,哼,讓你們不說話!
容小晏:磨刀霍霍向豬羊:「聽說你要把本大爺寫死?」
「額呵呵,誤會,誤會!」
「確定是誤會?」
「啊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