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0.第1300章

方美慧怔住了，半晌方醒過味來，訝然問道：「丁如兒，你瘋了么？」

丁如兒搖搖頭：「茉兒自出生就受苦：無父無母飽受孤兒之苦，所愛非人飽受斷腸之苦，現在她走了，反而不苦了。風竹姐，你說是嗎？」說罷，她竟凄然一笑。這一笑看在眾人眼中都覺的毛骨悚然。

「啊？這——」方美慧也有同感，她說不出話了。

丁如兒轉頭朝蘇楚雁道：「蓋少俠，我有一事不懂，要向您請教。請問，愛一個人有錯嗎？」蘇楚雁愕然。丁如兒接著道：「茉兒原是溫婉和順、恬靜柔美的一個女孩，是你一步步將她逼上絕境！她沒有過高的奢望，只求留在你的身邊為奴為妾她全然不在乎，請問蓋少俠，這真就那麼難嗎？！嗯？」

蘇楚雁無言。

丁如兒又道：「茉兒臨死時，你仍這般絕情，請問這便是大俠的作派么？這便是仁義么？」

蘇楚雁紅了臉，喉間強動了幾下，半響，他強辯道：「其實，她嫁給我也得不到幸福！又何必……」剛要再說，丁如兒又道：「你錯了，蘇楚雁，秋心只要在你的身邊，無論她是丫鬟還是小妾，只要能見到你，對她而言，那就是幸福！而，能在你的身邊也是她唯一的心愿，偏偏的，這唯一的小小的心愿，你並不給她實現的機會，你的心好狠，好毒！——你會遭到報應的！的確，秋心曾經犯過很多錯，但千錯萬錯都算不得什麼錯，她所犯的只有一個錯，就是錯在不該這樣深的愛你！她瞎了眼！」丁如兒憤然怒視他：「你，蘇楚雁，我以一個母親的悲痛賭咒你，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蘇楚雁臉色又成灰白了，灰白得像無情山上陰沉沉的霧氣。

不知多久，蘇楚雁已忍受不了丁如兒的怒視了。終於，她將千萬道恨怨的眼神收了，給蘇楚雁造成的那些威壓緩逝了，丁如兒對方美慧道：「這許多年，虧了風竹姐撫養茉兒，讓她享受到母親的關愛，可傾兒我無法照顧，反而更受了苦。風竹姐，我們母女欠您的情來生為奴為婢再償還，我和茉兒走了，從此，我們沒有煩惱愁苦的日夜母女相伴，我……真的很開心、很滿足。」

丁如兒越是這樣說越使人心酸，眾人聽著聽著，不由都落下淚來。

正在這時，秋心眉間的紫色茉莉淡了，愈來愈淡，最後已無絲毫的痕迹。人們詫異之極，丁如兒點了點頭，道：「哦。茉兒要做秋心，秋心。娘陪秋心，不是茉兒，是秋心，不是茉兒……」丁如兒一遍遍的念叨著離了院子，緩緩下了無情山，遠遠的，不見了。

蘇慕天想追上去，不知為何停下了腳步。或許是羞愧，或許是無顏，或許是……。

方美慧淚痕未乾，怒道：「秦尚，我要殺了你！為我那可憐的心兒報仇！」蘇慕天從柳域身上拔出短劍，遞給方美慧，又向蘇鳳傾借劍。蘇鳳傾將劍扔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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