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鋼琴 2

女生背起書包大步離開，走得頭也不回，淡淡的霞光灑在她的身上，折射出動人的光芒。「是她。」他終於想起，那個女生就是那個把他按在地上想要痛打一頓的暴力女生呢。

今天學校的學生手裡幾乎人手一張她「壓住」他的照片。因為早已經習慣，他整個人在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總是顯得比平常人淡漠疏離。

很多前一天在乎的事情，到了明天，他都會選擇忘記。

可是此刻墨文夕的眼神卻忍不住落到「暴力」女生的身上，連他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些關注著個「暴力」女生！雖然她只會給他招來無盡的麻煩！

「到了。」司機把車停穩，喚醒在思索中的墨文夕。

「恩，謝謝你。給你錢。」墨文夕下車去，把司機找好的零錢放好。

伯爵飯店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也是這個城市裡屬一屬二的高檔飯店。飯店裡巨大的天花板上掛著從歐洲進口的點綴著流蘇光暈的水晶吊燈，肆意的燈光流淌在金碧輝煌的飯廳里，把每一個坐在餐桌旁的客人的身份襯托得更加尊貴和顯赫。

墨文夕一走進大廳，便立刻成為這裡最耀眼的焦點，人們的目光紛紛都投放在他是身上。一身黑色的西裝，幾乎是無法與這個飯廳匹配的裝扮，卻蓋過了所有人，那些經過客意打扮的上等名流，他們的名牌西裝、鑲嵌著珠寶的晚禮服，相形之下竟然顯得有些可笑。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悠遠氣質和冷清的光芒，甚至比花了上百萬安裝的水晶吊燈散發出來的光芒更加耀眼。

墨文夕對大家微微一笑，默默的坐到角落裡的鋼琴邊。

這架進口鋼琴，即使在暗處看來也光澤流暢。墨文夕的手指按在中音鍵上，音色明亮悠長。一切尚好，墨文夕深吸一口氣，依靠著記憶彈起那首輕快明亮的調子。

人們的心被吸引著，音樂如流水一般滲透他們的心，讓他們感覺到溫暖、明快，愉悅得要飛起來一般。音樂里時而浮現一種淡淡的哀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人久久沉浸，忘記一切的去品位、追尋。

一曲彈完，墨文夕全身濕透了。他用手拭去額頭上的汗珠，那些汗是冷的。

也許每個人都無法想象，他們此刻聽到的優美如斯的音樂，相對於彈奏的來說，而是在經歷一場攫取人的靈魂的噩夢。

墨文夕大口大口喘著氣，一幕幕過去的往事在他的腦際盤桓，讓他幾乎要暈厥過去。只是，他不能這樣軟弱，他必須要取得一筆錢。

三號桌的客人放下手中大刀叉帶頭鼓起掌來，他對旁邊靜立的侍者說道：「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好聽的鋼琴，音樂里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純潔和美。你能告訴我彈奏者的名字嗎？」

侍者有些迷茫：「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音樂，而且這位演奏者也是今天晚上才來的。現在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我希望能在以後再來這裡的時候聽到這樣的音樂。這裡是兩百元小費，請幫我送給那位演奏者。」客人在侍者的盤子里放下兩百美圓，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