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破陣

外界的時間已經進入開春。

山谷之中溫暖的風輕輕吹拂，不時的，有一兩隻燕雀輕盈的掠過。

幾道瀑布長流不衰，轟隆隆落入水潭之中。

驀地，潭面上忽然劇烈的波動起來，似乎隱藏在水底的某個龐然大物就要越出水面。沒隔多長時間，一道血光衝出水面，激起水花無數，竟是一條八米多長的魔鬼魚。只是這條兇猛的魔鬼魚此刻遍身傷痕纍纍，似乎愧對於人們賦予它的「深水魔鬼」的稱呼。

更讓人驚訝的是。

在魔鬼魚的下方，一個身影也隨之越出水面，一拳重擊在魔鬼魚的身側，那條可憐的魔鬼魚就這般硬生生的在空中被擊飛出去，直達三十米開外才重重落下，砸的水花四濺，波浪翻滾。

不多時，便見到它的身體漂浮在水面上，顯然已經死去了。

「哈哈哈哈。」

楚牧看著魚屍，一陣大笑，笑聲在水面上傳的很遠。

怕是誰也沒有想到，楚牧在水底下一呆就是半個多月，這麼長的時間，楚牧終於將《金縷衣》練肉篇修鍊到了巔峰境界，九副圖已經完全修鍊完畢，如今他的力量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他自己也無法琢磨透徹了，只知三千斤力量不在話下。

師師適時出現在瀑布邊上，笑嘻嘻恭賀道：「楚牧，恭喜你已經踏進煉筋境界了。師師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刻苦修鍊的人，居然能在半個月的時間內踏足武師之道。」

「多謝師師了。業精於勤荒於嬉，我沒有傲人的資質，就只能在勤奮上多下點功夫了。不過能在短短半個月之內修鍊完成金縷衣，也是多有仰仗師師送我的地元氣丹的神奇妙用啊。」

「呵呵，楚牧你不必客氣，那地元氣丹本就是你應得的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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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花爛漫時，藏經閣外十餘只小天狐剛剛歇了功課。藏經閣之後，楚牧正式開始接觸陣法了。

他第一次接觸的玄陣，乃是千樹千重花陣。當時雖是驚嚇一場，卻也讓他知道了玄門詭陣不是兒戲。

「九玄陣」分為九重。「九」乃數之極，凡是跟「九」字扯上關係的，都非同小可。

花眉柳看著楚牧走進第一重陣，盤膝閉目，冷笑道：「妹妹，莫非你真想讓他幫助破陣嗎？那可是九玄陣？」姐妹倆對視一眼，花師師道：「我們已經等了幾百年了，從來沒有如這般接近過母親的……這個陣法主要是針對妖仙，我們異族一旦入了陣便會觸動玄陣衍變，必將困於其中，不得出，更談何破陣？若是我們自己能行，又何必有求教於人類？所以，事到如今，我們只能全力的支持他。」

花眉柳也道：「是啊，他雖然有些書獃子氣，但比起那些花心的男人，還是很合人心意的……」

花眉柳看著消失在迷陣之中的楚牧，笑道：「看來你是心意已決。放心吧，姐姐一定在背後全力支持你。」師師苦笑道：「盡人事，安天命而已。」轉身向身後的小雪道：「準備好地元氣丹，既然給了一顆，留著第二顆有什麼用，索性一起給他。」

楚牧走進九玄陣之第一重玄陣，入眼的是無數大小不一，高矮不均的巨石，石壁上刻滿種種奇怪符號，或尖或圓，或橫或豎，另有許多文字，但文辭雅奧，含義高深。

楚牧大概只明白這是一種古老的符文，以精神念力控制符文的玄妙。

此時無人，楚牧再不掩飾。

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后，便手捏法決，神魂出殼。迷霧之中，只見一尊散發著燦爛青光的九品蓮台漂浮在半空中，蓮台之上楚牧一襲青衣若有出塵之意。

隨手一掐，一道青氣聚集在手指尖端，逐漸延伸，聚成一柄長劍。

青蓮劍道，群邪辟易。

九玄陣第一玄陣，楚牧大概看出來了，乃是以一元之數組成。一元化兩儀，兩儀演太極。一元之數可衍變天下萬物。如果被困於陣中，沒有一元一會是不會輕易散去的。看來布置這道陣的人，是想將裡面的人困一輩子。

三十日為一月、十二月為一年、三十年為一世、百年未一記、積十二世為一運，積三十運為一會。

「一元」也依十二地支排列，因而有十二會。一元結束后，接著下一元的開始，宇宙中又開創新天地。謂之「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天地履一元會，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這第一道陣勢就將天地萬物演化進去了，可謂關卡難渡啊。

不過便連八卦九宮之數，都在楚牧胸腹之中，區區一元之陣的演算，總脫不開九九之數吧！

循序漸進，楚牧以氣劍為節點，將每一道陣勢的難處貫通連接，一步步推算前進。陣中分分秒秒都有萬般變化，饒是以他之聰慧也是如履刀山劍海。

神魂中每一顆念頭都散發出智慧的光芒，一念生智慧，一念生元會。他正在跟九玄陣第一玄做時間賽跑。幸而他將藏經閣中大部分書都裝進了腦海之中。也只有滿腔學問，靈巧心智，厚積薄發才能做到如此成就。

時光荏苒。

直至山谷外面，春草發芽，春雨忽至之時，楚牧破出了第一道玄陣，「天地一元陣」。此陣是由「八卦九宮之變化」，反推「天地混沌時一元之變化」，直算到「一元一會無有窮盡」，這三大變化早已有圖形傳世，但如何返璞歸真，逆回「九宮九之變化」，卻鮮有人知，但總而言之就是正推和反推之間的萬千變化。

陣外的師師等人見楚牧一進陣就是七天不出，正等的焦慮，準備闖陣找人時。前方峽谷中的霧氣陡然變的濃厚，繼而一陣青光散溢，微風吹起，陣中常年不散的迷霧既然慢慢消散了。

頓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姐姐，陣破了？」

「……」

「啊，真是破了，不可思議！」

隨著楚牧成功破開九玄陣第一玄陣，他感覺自己的神魂念頭有趨近圓滿的趨勢，頓時心頭定了下來。本來照他估計著，就算以現在自己修鍊的速度，神魂要進入附體境界，也最少都需要三年五載，神魂念頭的進步需要厚積薄發，若是沒有天大機緣，那日後的進步就會非常緩慢，而且還需要大悟性。

破陣也是一種修行，也是一種積累。

山谷之中春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突然之間，天空之中，轟隆，一聲春雷又響了起來。

「不好！」

就在這一聲春雷響起的瞬間，楚牧心中升騰起了一股無比恐怖的情緒，還有一種無邊無際的威壓。這種威壓是直接面對天地雷霆之威，若是沒有渡雷劫的強大實力，任何神魂都不敢出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