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線生機

九玄陣之後居然還有第十陣，布陣之人難道真就如此狠毒？

須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的一。」便是天道亦留下一線生機，身居佛門，以慈悲為懷的高僧，居然設下如此歹毒的第十道玄陣，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楚牧心頭一陣憤怒，原本還有些猶豫要不要徹底救出人的他，此刻卻已經明白了善惡歸屬。

「哼，任你再設十道玄陣，我亦盡破之！」

楚牧沉下心來，細細計算、推演。

算了一個月，居然全不得門徑，但他為山九仞，豈肯功虧一簣，當下焚膏繼晷，又去翻看典籍，嘔心瀝血，邊學邊算。

一晃又是半年，直將楚牧耗的形銷骨立，動則神魂念頭錯亂，終於一朝昏倒。

此時，谷中上上下下，凡知道楚先生卡在第十陣上昏倒的，無不擔心至極，恨不得代他受過。

所謂助人為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楚牧的舉動，已經在精神上折服了谷中大小生靈。它們在無形中已經將他視為精神偶像，甚至小靈狐們學習的勁頭亦大增，每每冥思苦想，皺眉托腮的模樣亦是學楚牧學了個十足。

師師為楚牧輕輕擦拭著身體。修武之人已達先天武師境界，半隻腳踏入了韌皮武宗的境地，身上不可能在生出臟污。但師師就是想這麼輕輕擦拭楚牧的臉龐。

她從最初在山間偶遇，到鬼斧神差的贈送了一枚地元氣丹給楚牧結下再見之因，然後直到半年後才再次相見，至今也只一年時間，她便已經情根深種了。這種情劫來的如此突然，按說她是修鍊數百年的妖仙，若要動情也不會如此糊塗。但情之一事，最是難說，情劫說到就到，她想避免卻不知已經墜入了其中。

或許這就是天降姻緣。

楚牧醒了過來，見師師淚眼婆娑的趴在床頭，不由心頭一陣溫暖。伸手撫摸她如水的肌膚，為她擦乾臉上的淚痕。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女妖仙也不例外，楚牧越擦，眼淚卻流的越多。

即便是妖仙，但也是一個女子。

多少年來思念母親積累了無數相思之苦，一個人肩抗谷中生靈的興衰，遊歷塵世尋找讀書人幫助破陣卻屢屢碰壁，而如今母親脫險已經有了希望，可她最心愛的郎君卻行銷肉磨……她心頭矛盾之極，她想勸說就此打住，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化做滿臉淚水不停滑落。

楚牧看美人垂淚的模樣，忽然微微一笑，道：「好一副美人顰眉流淚圖！」

師師一愣，忽然發覺楚牧的手已經攀上了自己的腰肢，撒嬌的推了楚牧一把，顛道：「你，壞人，就知道取笑我。」卻是再顧不得哭了。

楚牧伸手攬過美人，拉入懷中，一雙大手在她背後輕輕摩挲。師師爬在楚牧胸口，感受著他硬朗的胸膛，儘管已經人事，依舊有些嬌羞的撫摸楚牧的胸肌。楚牧被撫摸的心火上涌，翻轉身子將師師壓在床下，隨即上下起手，飛快的將美人剝成**羔羊，又解除了自己的束縛，合身壓了上去。

肌膚相親，讓師師嘴唇微張，「哦」的輕輕吐出一口香氣。清麗絕俗的俏臉上此刻滿是動情的粉紅，楚牧吻住她誘人的小耳垂，一直吻到胸前高聳的靈珠子，讓身下美人渾身顫抖不止。

他能清楚感受到美人一顆心意全交在自己身上的痴情，「我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如此美麗天仙，此生定不負她！」

合身往前一送，盡數沒入那片濕潤的桃花林之中，繼而挺動著臀部，沉迷在動人的情意交融之中。師師感受到身體內的博大和熱情，再也忍不住呻吟出聲，一陣陣宛若天籟、脆若杜鵑的單聲調，傳遍整個房間。剩下的便是肌膚交搏之聲不絕入耳。

夜已深，師師在楚牧身旁睡著了，即使睡夢中，美人亦是帶著笑容。

楚牧卻有些心事重重，他心氣極高，總想著一口氣解出九玄陣第十陣，但此時居然卡住動彈不得，這對他的神魂念頭不得不說是一種打擊。若是沉入其中今後不得自拔，他的道術也一輩子別想突破。要解決這道關口，便只有盡破第十陣。

他心中念頭微微轉動，總感覺自己疏忽在哪裡，卻又遍尋不到。

其實，創建這九玄陣之人能將一個雷劫高手封印其中而不得出，這便是一種強絕的實力。

「九玄陣」本是上古時期鬼谷仙師所留，其中雖包含有若干古今名陣，但更多是鬼谷仙師生前無法解答的困惑，布成陣勢以待後人破解。但是，當玄陣布到第八陣時，數千年來已經無人能破。

甚至九玄之後的第十陣，根本就是所有懸疑問題的根結所在，更有很多問題都是無解的。這根本就是一道無解雜題雜燴般堆積在一起的陣法。

楚牧不明就裡，憂心忡忡，思慮不竭，以至於神魂顛倒，昏倒在地。

看窗外圓月當空，大地抹白。楚牧左右睡不著，便出了門在谷中閑逛。

不知不覺又來到了九玄陣山谷跟前，谷中的陣霧已經盡數消散，只余前方一道佛光陣。楚牧看了半晌依舊找不到頭緒，又過三四日光景，楚牧的身體不見痊癒，反而有加重的趨勢，但卻不似之前總是盯著陣法去看，反而一副無精打采模樣在谷中閑逛。

心道：「這些日子我只顧鑽研陣學，道術已經沒有寸進，再過些時日只怕是要荒廢了，如此下去，只怕終此一生也不及楚心卧野了。」他解不出第十陣，已經心生去意。

這些日子，師師時常來看望，幾次勸說他放棄。師師身為人女，此刻卻主動提出放棄，可見她用情之深。

楚牧的心頭已經鬆動了，既然決定離去，那麼就離去吧。

恍恍惚惚行了一陣，竟然鬼使神差，又到了陣谷之前，不禁啞然失笑，拍著山壁忖道：「終究還是放不下。只是世上亦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月缺月圓，日升月落，哪一樣不是殘缺的。」

他這樣一想，心中豁然開朗，抬眼看去，只見遠處「千樹千重花陣」運轉不休，頓時心頭一動：「當初入谷之時我困於陣中，任人擺布。如今我通曉周天萬象，陰陽易理，陣法玄奧，還會被困住么？」

想到這裡，有心試試，細觀陣法，只覺一目了然，走進陣中，彷彿行於曠野，進退自如，心頭真有說不出的舒暢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