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蛇吐月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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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再嘆一口氣,道:「修鍊神魂,重在引外氣入體,鍊氣聚攏神魂。但你所修鍊的心法,卻正好反其道而行。不斷煉化體內的精氣,卻又不能如練武之道鍛煉**,導致精氣不能收聚,長此以往,你將愈發虛弱,最終精氣耗盡,靈魂消散而亡。若非發現的早,恐怕你活不過二十。」
楚牧聽他一說,心中反而平靜下來,誠心問道:「請問前輩,可有補救?」
「我老人家是修鍊武道,對於修道之術了解不透徹,也不能給你指明路。若想擺脫此種情況,最合適,莫過於改修武道了。」老者目光投向遠方,彷彿想起什麼事情,「但是你自幼熟讀詩書經藏,明悟道理,天生一股浩然正氣罡已然成型,若此時改修鍊武道,神魂將很難出殼,不得不說是一種極大的損失……你自己選擇吧!」
楚牧沉默了,「人間道,武道,仙道,何處不是道。修道者講究無處不是道,天道五十,大衍四九,遁去的一亦是道。條條大道通真途,既然與修道無緣,何必沉淪其中。以武入道,肉身成聖,破碎虛空。」想通此節,他當即就要給老者磕頭。
老者彷彿知道他接下來的舉動,伸手攔住了他,道:「我現在卻是不能收你為徒,你還不夠資格。」楚牧一愣,抬頭看向老者,老者面色雖然笑嘻嘻,但卻有一股難言的傲氣在其中,讓人神往。「前幾日在城門腳下,得你一壺奶酒、一件棉衣、一份錢財,承你一片赤子之心,我便在此地逗留百日,教你百日築基,引你上路,之後的修鍊便在乎個人了。」
楚牧點了點頭,「能得此大機緣,也是小子莫大榮幸,小子一定勤勉拱之,不負期望。」
三月後。
春雪消融,萬物復甦。
幽靜山谷,瀑布石上,陋室土屋。
屋內中央立著一樽名貴紫檀打造的木桶,高有一米,大約兩人合抱之徑。桶內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緊閉雙目,只余頭部和小半個肩膀裸露在水面之上,繚繞攀騰的水霧散發著一股草藥的香氣,讓少年的面孔變得如夢幻般模糊不清。
「噝噝……」
少年的整個頭部挺立不動,脖頸卻不斷的做出前後遊動的怪異姿勢,與此同時嘴唇輕微開啟和閉合,一縷縷細若遊絲的白氣從少年口齒間噴吐而出,循環往複,直射出一樹余高方才慢慢消散,發出如游蛇吐蕊般的聲響,彷彿靈蛇吞吐日月精華。
點點星光下,依稀可見紫玄色木桶內色澤金黃的湯水,便可發現少年是站立在水中,雙腿和腰干身軀都扭成一道彎弧,身子微微旋轉。隨著頭部和腳尖的動作,他整個身體也跟著輕微扭動,藉助水波之力將整個木桶內的人葯掀起層層微波,仿若蛟龍戲水,卻又蘊含著一股玄妙在其中。
一個老乞丐打扮的人盤膝坐於茅廬正對門的巨石之上,一柄燒火棍似的醜陋拐杖橫放在膝上。他鬚髮皆白,看年齡怕已有百八十歲了,垂目打坐,不發一語。
微風撼樹,似欲將巨石上乞丐的一頭白髮吹落於光潤起伏的水面上。
「吱呀」一聲。
屋外的老者推開了草屋木門,春日涼風清爽的氣息直撲進門,讓屋內蒸沸的水蒸氣得以擴散。外冷內熱,氣流交換之間直在草屋內形成道道旋風。老乞丐再往木桶下丟了幾顆柴火后,絲毫不介意地橫躺在那張唯一的木床上,他雖然衣衫襤褸卻身材高大健壯,橫壓在木板床上,頓時將整個床板搖晃地「嘎吱嘎吱」作響。
桶中的少年似乎對此沒有任何的感覺,依舊緊閉著雙目,重複著他那已經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的動作。
老人躺了一會便鼾聲如雷,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后見少年仍舊呆在木桶內,露出幾許欣慰。起身查看一下木桶,桶內金色藥液淡了許多,一層恍若黑油的雜質漂浮在桶面上。
「噼啪……」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爐火跳躍出的幾個爆節火花驚醒了沉睡的老人。他抬頭看了看桶中的少年,復又看了看天外。
再過半個時辰,天已漸亮,老者估莫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漫不經心喊道:「楚牧,該收功了。」
桶中少年如若未聞,「噝噝」之聲不絕,那自口中噴吐而出的白線隱隱於身體結合,在桶面形成一道蜿蜒盤旋的大蛇,而大蛇的嘴正朝著東方日出的地方。一吸一吐,仿若游龍戲珠,整個房間內鬥產生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一些奇妙的變化正在桶中少年楚牧身上發生。
「咦?」
老人一聲驚呼,凝目而觀,發現那縷白氣游蛇的體表在將散未散之際,竟然有成形的跡象。月之精華為里,此刻漸漸開始吞吐日出紫氣了。
「舌燦蓮花,陰陽交泰?」
老人面色稍變,原本枯井無波的臉上溢出了幾許興奮之意,雙頰也因為情緒渲染而帶上了一層異樣的潮紅。
他大步走到木桶旁,卻不發出一絲聲響,似是怕驚擾到了少年的修行,只是默默的注視,但臉上的興奮之意卻是越來越濃。
驀地,那桶中少年原本流暢的動作,突然一陣僵澀,身子也輕微的打起擺子,整個面部在繚繞的水霧中隱隱透著一股金氣。木桶之上水汽游蛇體表彷彿受不了艷陽高升帶來的濃烈純陽真煞之氣,頓時水汽四散,漸漸有消散之勢。
「不好,金陽沖頂乃五行失調之象。」老人見狀,面上興奮之色一收,肅然出掌,輕輕落在了少年頭頂百匯之處,五指末梢紅芒一閃,手掌一觸即收。那少年面部金氣盡退,打擺的身子也逐漸恢復了正常,只是自口中吐出的白氣卻失去了凝形的跡象。
老人微微一嘆,輕聲責備道:「楚牧,切勿執著貪進,時辰到了,收功吧。」
言畢,老者又穿上他那件乞丐裝,蹣跚地走了出去。
最後一縷白氣被少年的吸納進口中,那引動的脖頸和腰身已經緩緩地恢復了正常姿態,水中曲直擺動的身子也挺立起來,大半的胸膛都露出了水面。
睜開眼,少年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急切,腳尖在桶底輕輕一點,身子便輕盈的躍出了木桶,渾身熱氣騰騰,水涌如流,竟是赤身**。他將身上水漬擦乾淨,將衣服整齊穿好才出去。
本來此處只他們兩個人,楚牧不用如此規矩,但「君子不袒胸露乳,是禮也。」他即使去見親人,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亦要為人而不為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