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

夜色漸漸的散去,黎明的曙光再一次降臨到了大地上。

一大隊的人馬,分為兩撥,分別跟在鳳冥夜和冷逝痕的身後。快速飛奔,閃電般的穿過層層的密林,向著峙山的方向狂奔。

鐵蹄陣陣,快若流星追月。

鳳冥夜將身軀伏的很低,俊顏陰沉沉的。抬手,又在風隱身上狠狠的抽了幾馬鞭,恨不得能夠生了一雙翅膀,立刻飛到峙山之上。

夜月國國都不比其他的地方,既然已經查出了那莫寒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說任由他在夜月國胡來。最新的情報,一路上源源不斷的送了過來。還好,那人似乎還沒有由著峙山上逃太遠。這裡畢竟夜月國的腹地,豈能由著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帶著身後的一干精銳,鳳冥夜與天微微亮之時趕到了峙山之下。

「皇上,這裡還留著絕王爺經過的痕迹,那又一艘船。應該就是剛剛急報上所說的,絕王爺到過的船隻……」

冷逝痕勒馬,一眼望到了河道之中棄去的船隻,高聲對著最前面的鳳冥夜說道。

「好!」

鳳冥夜沉默了一下,忽而低低的應了一聲好。驀地,雙足一點,整個人由著風隱的身上竄起,向著那河道閃電便的飛掠了過去。

幾百米的距離,竟然轉瞬即到。鳳冥夜在半空中飛掠到了那精緻船隻之前,抬手就是一掌。

「砰……」就聽到了一聲巨響,那侵染著整整數十人血液的船隻瞬間被破開了數個口子。整個艙門被鳳冥夜強悍的掌風打的破碎不堪,船艙裡面的情形一目了然。數十人的屍體就那麼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身上的血跡都已經漸漸的流干,那慘烈無比的情形,讓所有人的心神都為之一顫。

「宇、離、寒,好,真好!跟上朕!」

鳳冥夜的眸子愈紅愈狂,抿緊的薄唇冷冷的吐出了這麼一句話。池宇國的真正的太子殿下?好,好!這般殘忍的手段,這般的虐殺他的人?他定然會讓他血債血償!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這般大的殺意。情報上說,他們是向著北面池宇國的方向而去……

鳳冥夜一拉手中的韁繩,沿著河岸向北一路追去……

後面的兩千鐵騎,幾乎是同時收回了眸光,動作整齊劃一的跟上了最前面的鳳冥夜。

鳳冥夜單手策馬,御風而行,坐下的風隱快若驚雷。驀地,男人看到了前面橫七豎八堆積在河道之中的身軀,略提了下韁繩,邪妄的眼眸猛然一沉。

那些,在河道上漂浮著的,是四弟帶來的兩百騎兵!

鷹一般銳利的眸光一掃,沒有血,沒有絲毫的血液;也沒有傷口,一個最細小的傷口都沒有。看他們那平和的模樣,似乎是被某種**迷昏了。

「皇上?」

身後追上來冷逝痕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冰冷冷的俊容上勾勒出了一抹詫異。怎麼回事?原來絕王爺身邊的精銳竟然是這樣的被解決掉的么?這水中,究竟是下了一些什麼樣的東西?

「過去看看,這水中的迷藥,早被水流衝掉了。走!去看看有沒有人能醒過來。」

魅絕的鳳眸里閃過一絲深沉,鳳冥夜蹲著身子細細的觀察了下這小河中的河水,這才對著一旁坐在馬上的冷逝痕道。

那池宇國「真正的」太子殿下真的是好算計!男人望著眼前漂浮在河道上的身軀,薄唇勾勒了一絲的陰鷙。看到了這些,他差不多明白了四弟是如何中的招。

那宇離寒先是費盡了心機將他安排下的隱衛、暗哨拉到那艘船上,再將那艘船放在這般顯眼的地方。四弟救人心切,即使心裡感覺到了一種異樣,也必會過去查看。然後,宇離寒再以緋兒或是燁兒引著四弟往這邊而來,就在此處埋伏了他們。在百米之長的河段都下了無色無味的迷藥,真是好大的手筆!

既然這些人是中了迷藥,必然會有清醒的時候。若是有人醒來了,他也能問問當時的具體情況……

「是,皇上。」

冷逝痕冰涼冷酷的臉容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低低的應了一聲。他對身後的兩千精銳騎兵們做了個手勢。然後,立刻策馬趟水,跟在鳳冥夜的身後,向著河道中漂浮的眾人而去。

那跟著兩人的兩千騎兵,得了冷逝痕的手勢,立刻向著周圍以扇形散開,緩慢的開始對河道中的目標進行包圍之勢。

而鳳冥夜和冷逝痕兩人,已經來到了河道中。鳳冥夜揚起手臂,正欲抬起身邊昏迷的一人查看一番。

就在此刻,急變突生!原本那橫七豎八、暈迷著的兩百鐵騎,突然齊齊詐屍暴起!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任何的理智。他們就像是訓練了千百次一般,手中一直緊握的出鞘的兵刃,狠狠的向著鳳冥夜刺去!

一時間,鳳冥夜周圍整整十餘人,毫無預兆的齊齊躍起。十餘把利刃泛著死亡的光芒、向著猛刺,目標都是天靈、脖頸、心臟、小腹、下陰那種全無生機的絕殺之處!

那攻擊快若閃電,配合的竟然是天衣無縫!

而其餘的更遠一些的被迷暈的夜月鐵騎們,也在同一時間猛然跳起。一些人也將跟在鳳冥夜身邊的冷逝痕齊齊圍住,招招絕殺。更多的鐵騎們,向著那周圍的鐵騎猛然攻了過去,手中的兵刃像是疾風一般的向著外面的兩千鐵騎飛射而去。呼嘯的殺氣衝天而起,宛若死神的召喚。

幾乎是同時,那河道邊上的茂密無比的蘆葦之中,無數的箭羽飛射而出。鋪天蓋地的向著眾人襲來,宛若一張急於置人於死地的天!

一切的變故,就在瞬間,快的讓人猝不及防……

「皇上!」

冷逝痕那冷漠生硬的臉龐上,突然顯露出了一抹狂躁的焦慮。這連環絕殺開始之時,他突然懂了那宇離寒的掩埋至深的意圖。連冷清寡性如他,在突然明悟了之後,心中都泛起了一陣陣恐怖的驚駭:那人,那個男人實在太過膽大包天了……

變故突生,原本欲去查看的鳳冥夜立刻抽手向著那撲過來的人打出一掌,瞬間抽出了一直扣在腰間、本是屬於柳如煙的銀絲軟劍。沒在水中的雙足點地,整個人快若閃電般的飛掠而起,躲過了水下一人的絕殺。同時,長臂出手快的不可思議,瞬間連刺六劍。在間不容髮的時刻,他長臂一揚,拉住了冷逝痕,瞬間就掠上了半空,躲過那急射而出的漫天箭羽。

冷逝痕身為天下第一鬼劍,身手絕對不弱。雖然不如向對著皇上那般的絕殺,但他這裡的攻擊絕對也不弱。長劍瞬間出手,帶著驚雷之勢。對於敵人的攻擊,冷逝痕一向不喜歡躲,而是直接以攻止攻!

鳳冥夜拉住了剛剛躲過群殺的冷逝痕,兩人宛若蛟龍出海,一齊衝天而起。

「就憑這麼一點的圈套,就想制住朕?做夢!」

張狂至極的話語,滿含著嗜血的殺氣,鳳冥夜的聲音低沉,帶著令人心顫的冷和狠。

那些詐昏迷的鐵騎,他夜月的精銳鐵騎,被他人控制住了。眼下這個情況,鳳冥夜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和寒水柔差不多的手段,控制他人神智的陰毒手段……好個莫寒,好個池宇國的真正太子殿下……

內有突然詐起的兩百鐵騎戰友,外有被漫天箭羽層層包圍。急變之下,鳳冥夜手下的兩千鐵騎,手中的盾牌在第一時間擋了起來。兵刃,在受到攻擊的那一刻便同時出鞘。一瞬間,一場生與死的搏殺已然開始!沒有人慌張,沒有人猶豫,即使他們面對的,是曾經與他們並肩作戰過的戰友。

對於,這些已經失去了理智,化身為敵人手中利器的戰友,他們手下沒有絲毫的留情。手起刀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廝殺,無盡的廝殺!雙方都沒有隻言片語,只有手中那錚錚作響的利刃,在無聲的傾訴著一切……

陣陣寒風襲來,帶著清早的霧氣,寒意,滲入骨髓。

而那戰場之上的戰鬥,也漸漸的接近了尾聲。那鳳冥絕帶領出來的被莫寒控制住的兩百鐵騎,橫七豎八的重新倒在了地面上,已經是死絕了。而那埋伏射擊之人,也被清理的一乾二淨。而鳳冥夜帶領的兩千鐵騎,除了一開始被伏受了一點損失之外,幾乎沒有更多的傷亡。

「啟稟皇上,戰鬥中死亡十四人,傷七十萬人,戰馬無損傷。我軍無礙。」

戰鬥剛結束,立刻就又身穿黑色勁裝的隨軍隱衛前來彙報戰果,利落至極。

鳳冥夜只是冷硬的點點頭,狹長的鳳眸深幽若井。他卓然的立在河岸邊,這裡的最高點處,靜靜的望著河邊不遠處的密林。

「呵呵,夜帝就是夜帝,這樣的絕地伏殺,竟可以如此的化為無形!果然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梟雄!」

驀地,由著那密林之中,響起了一個陰狠入骨的聲音。口中說的,明明是讚美之詞,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的讚美之意,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氣和陰鷙。

「朕的孩子,朕的四弟。」

鳳冥夜勾唇,聲音宛若索命的修羅般森寒。鳳眸染血,魅絕的臉龐上殺氣騰騰、無邊的冷。

「想要救人?呵呵,那還要看看,鳳冥夜你有沒有那個命……哈哈哈哈……」

狠毒至極的話語,說到後面已經全是絲毫不掩飾的殺意。那個聲音狂笑著,笑聲緩緩的低了下去。

「那人要逃了,跟朕走!」

驀地,鳳冥夜扭頭向著身邊之人暴吼了一聲。霸絕的俊顏上鐵血一片。打了個響指,風隱已經靈性無比的奔了過來。鳳冥夜翻身上馬,瞬間就向著那密林之中沖了過去……

聲音在漸漸的消散,在一身內力深厚無匹的鳳冥夜面前。那個人的模糊、細微的逃竄動作在他的耳朵里顯得無比的清晰。

「皇上!」

冷逝痕見狀,冷漠的臉容上神色微變,急急的喚了一聲。同樣策馬飛快的跟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個真正的池宇國的太子的意圖已經十分的明顯了。那個莫寒在這裡安排的圈套,根本就不止那麼一星半點啊!連操控他人的詭異之術都能施展的這般的順利,而且,操控的還是整整兩百人!那個男人的真正目標,可是還不止是絕王爺和皇上的孩子,甚至……甚至還包括了皇上的性命……

這是,連環絕殺啊!

眼前的被控制的絕王爺帶來的兩百騎兵,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罷了……

連他都明了的事情,睿智如皇上如何會不懂。只是,皇上不能退,他必須要奪回孩子和絕王爺,因為那是皇上心中最在乎的人吶……

明白鳳冥夜的心思,不再言語,冷逝痕就這麼靜默的跟在了鳳冥夜的身後。那兩千的精銳鐵騎,無任何的猶豫,也瞬間上馬,緊緊的跟在了兩人之後。對於他們來說,鳳冥夜的命令,就是他們的天,他們的一切。

那人的身影,瞬間隱沒在密密麻麻的叢林之中。一路上,他不走林子里人們一貫走的寬闊大道,專門挑那種荒無人煙的小道。小道深幽,荊棘叢生、亂石嶙峋,若非極為熟悉這條道路之人,只怕都會迷路。

在密林之中,鳳冥夜的那一大隊的人馬幾乎難以行走。然而,身後的兩千精銳騎兵並不慌亂,立刻有條不紊的一字排開,成一條直線狀跟在鳳冥夜的身後。

「停,逝痕。分出一半人馬,由著大道去前面堵截他們。」

一馬當先的鳳冥夜忽而揚起了鐵臂,淡淡的丟下這麼一句命令,頭也不回的繼續向著密林疾馳而去。

鳳冥夜是何人?這峙山上他曾經學藝整整五年。這峙山周圍方圓數十里的地形道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人是要引他去的地方,在心中略略想了想,估算了一下地形,立刻就清楚了對方的意圖。這是要引著自己去那個狹窄的峽谷之中呢!是要伏擊么?

抿緊的薄唇勾勒出一抹狠絕的弧度,鳳冥夜眸深若井,策馬賓士。

「皇上,大道這邊發現了圍堵之人。」

驀地,冷逝痕冷硬的聲音劃破的了清冷的空氣,帶著一絲的急促。

果然,那分出的一半人馬還未拐入大道,便見鬱鬱蔥蔥的密林之中的大樹枝上,黑壓壓的潛伏著一群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黑漆漆的鐵弓,正居高臨下的對著他們。清晨的微光,為那冷硬的箭尖上鍍上了一層昏黃的光華,明明是明快的光芒,偏偏讓眾人心中泛起了無盡的冷意。

兩批人馬,在密林之中冷冷的對視著,眸光皆是兇狠。空氣中的殺氣在不斷的蔓延著,戰意沸騰,無聲的叫囂。氣氛緊張的像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只要一點風吹草動就會立刻爆炸開來。

這一步,被猜中了?鳳冥夜俊顏露出了一絲的深不可測,這個宇離寒,果然是個人物呢……

「皇上,這裡就由臣頂著……」

長劍出鞘,冷逝痕的聲音里染著絕對的殺氣。眼下,他必須為皇上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鳳冥夜動了動薄唇,正欲答應下來。突然,密林的上空響起了一聲嘹亮的鷹嘯聲。那聲音帶了一絲的尖銳,在這茂密的叢林之中愈發顯的悠長。

而原本就要和樹上埋伏之人開戰的冷逝痕和正欲回答的鳳冥夜,聽到這一聲嘹亮的鷹嘯聲,臉上同時閃過一絲的喜色。

這是皇上養了差不多十年的兩隻傳信鷹的其中一隻。原本,這兩隻信鷹都在皇室的隱衛手中,專門用來傳遞極為緊急、特殊的消息。後來,因為鳳冥夜不放心小皇子和小公主,就將其中一隻放在了峙山之上。每日維持峙山上和皇宮內的通信。然而,這一次峙山上突發急難,隱衛們連它都沒有來得及使用。那鷹十分之靈性,山上出事的那一日雖然沒有人給它綁信,但它也如常的飛回了皇宮中。那時候,他們都已經明白了是宇離寒動的手腳。所以,祀依舊把這鷹放了出去,交給了潛伏在離峙山最近的別的隱衛,讓他們繼續為皇上探明消息!這一路上,源源不斷的急報,就是由他們送來的。

如今,暗衛他們竟然放出了這鷹!那麼,應當是已經發現了絕王爺和小皇子、小公主的蹤跡了?

好好,很好!這幾年來,隱衛的那些功夫沒有拉下。鳳冥夜一雙魅絕的鳳眸閃過一絲的讚許,打了一個悠長的呼哨,接著便揚起鐵臂。妖嬈的俊顏之上一片的鐵血霸絕,哼!別以為以陰險的方式坑殺了夜月那麼多的隱衛,就能威懾他了!更不要以為有人質在手,他鳳冥夜就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了!這可是夜月國的地盤之上,豈容他們想怎麼設計就怎麼設計!

只要有了四弟和燁兒、緋兒的下落,何愁救不了人?鳳冥夜一臉的冷酷狠絕,眸中嗜血的殺氣多的駭人。

那在密林上盤旋著的雄鷹立刻就聽出了主人的聲音,歡喜的發出了一聲長嘯,一個俯衝就急急的向著鳳冥夜這邊沖了過來。

鷹兒沖的急,但鳳冥夜的鐵臂更是穩,硬是穩穩噹噹的將雄鷹那健碩的身軀給托住了。

雄鷹撲閃著巨大的羽翼,在落在鳳冥夜鐵臂之上,便乖巧的收了那有力的雙翅。一雙銳利的鷹眼,靜靜的望著它的主人。鳳冥夜向著它的腳上望了過去,果然看到鷹爪之上,幫著一根小小的裝著信紙的竹筒。

迅速的拿下了那個小小的竹筒,倒出其中的信紙,飛快的瀏覽了一遍。

「滅了這些人,再去峙山山頂與朕匯合。」

鷹兒俯衝極快,鳳冥夜的動作更是快速。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鳳冥夜已經收了那信紙,一臉霸絕的對著大道之上的冷逝痕擲出了一道命令。

接著,鳳冥夜迅速的轉身,一夾馬肚,快若閃電的向著山上衝去。那個宇離寒,心思果然深沉難測,竟然故意以一波人馬做出向北逃竄的假象。其實,他卻是將四弟和燁兒、緋兒一直藏於峙山的山頂上。

好好,果真是難得的好氣魄。在他夜月國的腹地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還不逃,還這般自尋死路的留在峙山之上!鳳冥夜一雙充血的鳳眸宛若狂魔,胸口的一腔殺意幾乎就要噴涌而出!

「殺!」

冷逝痕得了鳳冥夜的命令,生冷的臉龐恢復了原本的面無表情。冷冷的吐出了這麼一個字,心中略定。既然他們的人已經查到了絕王爺和小皇子、小公主的下落。那麼,事情就算是解決了一半……

殺,這邊的戰鬥一觸即發。原本靜謐的密林瞬間變成了殺氣四溢的修羅戰場。冷逝痕帶著身後的一千的精銳,和樹上伏擊之人狠狠的拼殺到了一起。

鮮紅的血,濺了滿滿的一地。配著那鮮艷欲滴的翠綠,竟然生出了一絲令人心顫的妖嬈。

山頂之上,密林散去,飛鳥陣陣,清晨的空氣十分的清新。

鳳冥夜帶著身後的一千精銳騎兵踏著朝露,登上了山峰的最高處。眼前,依舊是那整潔簡單的竹屋,三間連著,布置精巧。雖然是十分的樸素,但這居所處處都透出了一種說不出的飄渺出塵之感。師傅天璣老人喜竹,一直覺得竹是世上高潔之物,連最外面的柵欄都是純粹的竹子所制。

鳳冥夜皺了皺劍眉,敏感的感覺到了這裡有一絲詭異味道。下意識的上前了一步,原本眼前的景象,竟然在這麼一瞬間大變!那個他熟悉至極、整潔簡單的竹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莫名詭異的青色竹林。

從沒想過,有一日,師傅所住之處,竟然會變成這番的模樣。

入眼之處,原本的出塵高潔的一切皆被破壞了。外圍已經破壞殆盡,屋子被拆了下來。無數的竹子被製成了一個詭譎萬分的陣勢,詭異的竹林。隨意的看一眼,只會覺得它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竹林罷了,然而只要你每多看一眼,就會覺得這竹林古怪萬分,似乎每時每刻都在不停的改變著。而竹林之中,一些詭異的石陣煙霧,在其中忽隱忽現。

鳳冥夜皺眉,驀地想起了一件十分蹊蹺之事了。

師傅真的沒有在山上,他到底去了哪裡?峙山出事,所有關於山上最近的情報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搜集了起來。經過徵的一番精細的分析,才得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昨夜他出發在半路上,才收到的最新的情報。峙山出事,那個時候師傅似乎沒有在山上!

細細想想,也是。若是師傅在山上,什麼樣的人能夠以雷霆手段將整個峙山所有的防線全部拔出?甚至,連鷹兒都來不及拍上用場!

只是,師傅會去做什麼了?若是早就明白要出去辦事,以師傅那般的性子,定然會早早的告知與他。可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師傅似乎是一夜之間突然下山了,偏巧第二日便有那宇離寒早早的謀划好了一切,以銳不可擋之勢,襲上了峙山!

然而,就在此時,鳳冥夜感覺到了那詭異的竹林之中響起了一陣輕微的異動。這般細小的動靜,隱沒在低微的風聲之中。然而,聽在鳳冥夜那寂寂無聲的耳里卻宛若驚雷!轉瞬之間,鳳冥夜已經感覺出了,這不止一個人,這是……好幾個人!

「誰,出來!宇離寒,朕已經來了。快將朕的孩子、四弟交出來!」

鳳冥夜眉峰一皺,臉色一沉。薄唇勾勒了一絲的邪妄,霸絕冷酷的聲音響徹整個山頂。

「鳳冥夜,你果然來了!這上山的一路上,只怕費了不少功夫吧!你果然還是來了,自尋死路來了!哈哈哈哈……」

不待鳳冥夜整理好思緒。驀地,一個詭異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狠毒尖銳之意。

「儒,不要嚇到了我的客人了。夜帝,瞧你這般的狼狽。從下面趕上山來,應該是經過了不少的關卡吧?怎麼?難道心中還沒有一絲的懷疑么?」

溫潤若水的聲音響起,不是莫寒是誰。隨著這句淡雅若風的聲音響起,一道淡藍色的身影衝天而起,高高的立在了那詭異、茂密的竹林之上。他手持一把雅緻的羽扇,手腕輕動,悠閑從容的很。

他的身法飄逸,速度卻也絕對是快的驚人。立在那竹林之上,這才顯露出了他整個身軀。眼下,他竟然穿了一套和池宇國太子殿下一模一樣的淺藍色錦袍,俊逸的臉龐卻並沒有用面具遮住。俊秀出塵,風華內斂。

「鷹兒是你故意放的?宇離寒,你果然好本事!」

鳳冥夜心底一怔,旋即反應了過來。薄唇揚起冷酷至極的弧度,他妖嬈的俊顏竟然沒有半分的動容。

受到了鷹兒的消息了之後,鳳冥夜便跟著鷹兒一路往山上趕去。但是,那一路上並不太平。不斷有一次又一次的伏殺,追擊,或者是出其不意的詭異殺招。即使他身邊的所帶的,皆是禁軍之中的精銳,也經不起這般沒有盡頭的伏擊。上山不過一個時辰,他卻損失了整整七百的精銳騎兵的性命。

那沿途伏擊的次數那般的多,他若是猜不出來那就是傻子了!

而這個池宇國真正的太子殿下,既然是那仙瘋道人的首席大弟子,而且還能隨意的操控整整兩百人,更何苦只是一隻小小的蒼鷹?

「你明明知曉,可是你還是來了!夜帝,你的確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對手,但今**必死與此處!」

長身玉立,修長的身形宛若清竹一般的挺拔。淡雅如風的男子只淡淡的勾唇一笑,聲音略顯的低啞。不過,說到後面,卻是字字銳利,句句殺氣。

是的,鳳冥夜實在是太聰明了,一般的法子根本就騙不了他。只能真真假假,半真半假的,再加上人質在手,才能成功的將他引來。那鷹兒的確是鳳冥夜身邊的皇室的隱衛所送出來的。然而,報告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他,只不過是調換了急報的內容罷了。而且,這山上,的確也是他安置人質之所。

必死?好大的口氣!

鳳冥夜只是卓然的立在原地,張狂的斜睨了那宇離寒一眼,薄唇漾開無邊的冷意。伏擊,他並不懼。人質在他之手,若是沒有承受那般狂暴攻擊的本事,談何救他們離開?只是……

這宇離寒為何這般的自信?他就這麼大膽將四弟和緋兒、燁兒都留在了這裡,而且自己明目張胆的留在這峙山之上,完全是絕對的有恃無恐!

「朕的孩子和四弟在哪?」

連一個字都不想和他多說,鳳冥夜只是冷酷無比的將這一句話又重複了一次。

「他們么?自然就是這個迷陣之中了。想要救人?那就自己來!」

莫寒清秀的眉眼依舊是那般的溫和有禮,他的聲音低柔,卻攪起了一室莫名的詭譎。

迷陣?

鳳冥夜眯起魅惑的雙眸,靜靜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詭異的竹林。迷陣,這的確是迷陣,而且,眼前的這個,還不是一般的迷陣。這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困龍陣。困龍?拿這個困龍陣來對付他?倒還真是襯情襯景!

「池宇國的太子殿下的心機可不弱,怎麼?你就這麼隨意的說一句,難道朕就理所當然的相信你?」

狹長的鳳眸里閃過一絲的譏諷,鳳冥夜慢里斯條的對著那立在竹林之上的宇離寒說道。他雖然狂傲,但絕不是只狂無謀的莽夫。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才到了這裡,若是這又是這宇離寒一次請君入甕,他豈會就這麼踏進去?

雖然,因為四弟和孩子的性命繫於他手,某些地方他不得不妥協,某些危險他不得不冒。但若這宇離寒想要在他身上空手套白狼,想都不要想!

「呵呵,既然將夜帝都請到了這裡。莫寒豈敢騙你?人,我立刻就帶給你看。」

那一身淺藍、清潤優雅的莫寒公子眸中閃過一絲的精芒,手中的羽扇一收,淡淡然的對著鳳冥夜道了一句。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這鳳冥夜已經到了自己的眼前。千般算計、萬般謀划,豈能在這一刻功虧一簣?

再說,只要他進了這裡,絕無可能再出去。讓他看一眼人質又何防?雙足一點,宇離寒飛身而去。此人的武功雖然不過是平平,但這輕功卻絕對可以和獨步天下的鳳冥絕一較高下。

沒過多久,宇離寒便扯著一個男子飛掠到了竹林之上。那個高大俊美的男子,赫然就是昨日被暗算的鳳冥絕!而鳳冥絕的懷中,一左一右的抱著兩個三歲余的小娃娃。

此刻,鳳冥絕睜著一雙眸遙遙的望著鳳冥夜,瞬間就激動了起來。俊美的臉龐顯露了一絲的蒼白,不住的搖頭,似乎是想向著鳳冥夜表示著一些什麼。然而,他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顯然,鳳冥絕是被人點了啞穴。而他懷中的兩個小娃娃,此刻正睡得香甜,估計是被人點了昏睡穴。

「夜帝可看好了?人就在這裡,就怕你沒有那個本事救走!」

藍袍翩躚,宇離寒俊顏依舊一片的清潤秀雅。溫和掩藏了鋒利,那看似淡然的話語里卻暗藏著無數的殺機!

「出來十個人跟著朕進去救人。其餘的都呆在原地警戒,一旦發現異動,殺無赦!」

薄唇勾勒了一絲的霸絕,頭也沒回,對著身後嚴陣以待的三百騎兵吩咐道。

這宇離寒既然敢捨命留在這峙山之上等他,難道他還怕他不成?這迷陣不簡單,偏巧鳳冥夜就擅長這個!這還得歸功於那個有些龜毛的師傅,說什麼陣法乃兵法、帝王術之始,非要他跟著學習陣法。還好,鳳冥夜對那些鬼奇莫辨的陣法正好有興趣。學了多年,倒也是箇中高手!

「是,皇上。」

沒有任何多餘的隻言片語,立刻就有十位精銳中的精兵出列。即使,開始在上山之時,他們為了保護皇上的安危,還整整損失了七百個兄弟。這上山來的三百精銳,皆知道剛剛那上山一路,都是以命鋪路,以血為梯。

「好,走。」

沒有猶豫,鳳冥夜一聲令下,眾人跟著他由某一處進入了那竹林之中。

趁著那詭譎的竹林中出現了一個小小入口,鳳冥夜帶領著身後的十人飛身閃入了其中。一入陣中,其中的一切都瞬間改變了。這竹林之中還有一條曲折蜿蜒的小石板路,曲徑通幽的不知道通往哪個地方。這竹林很美,卻美的讓人心生怪異。遙遙的,眾人還能看到竹林之中又一絲的火光泄露了出來。那光芒透過層層疊疊的竹葉傾瀉了那麼一絲絲,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心中也浮上了一抹詭異的茫茫然。

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淡香味。極淡,似乎是飯菜般的味道。難道,這裡面還有人家?

「退!」

靜默了十秒,鳳冥夜似乎在計算著什麼。驀地,他妖嬈的俊顏一變,長臂一伸,瞬間和眾人一齊退了一步。原本應該是退回入口的地方,卻不知道怎麼的退到了完全不同的地方。

竹子,依舊是清俊秀美的竹,無邊無際的竹,這裡似乎是一個綠色的、竹的世界。那根本分不出東南西北的竹子將眾人包圍其中。跟在鳳冥夜身邊的十位精兵只覺得暈頭轉向,被眼前一道道若有似無的道路弄得昏沉無比。這幾個精兵只會上陣殺敵,哪裡見過這般詭異的東西?盡量沉穩的望著這一個詭異之地,心中不禁浮上了几絲茫然無助。

唔,這才是入陣了呢!鳳冥夜揚了下眉,深幽的鳳眸中彷彿漾著一汪深不見底的水澤。修長的手指微動,他在和著一種詭異的規律在默默計算著什麼。

陣法,分為困陣、殺陣、迷陣三種。殺陣的殺傷力應該算是最大的,但它的成功率卻並不高;困陣居中,殺傷力沒有殺陣大,但迷惑能力加上殺招,大大的提高了成功率;迷陣一般只有迷惑敵人之用,除了迷暈、拖住敵人,沒有什麼別的作用。

困陣,乃是三大陣法之中,最有殺傷力、最危機四伏的陣法!

這個困龍陣法還融合了另外一種殺陣,算得上是極為厲害了,但並非無解。

「跟著朕動!」

鳳冥夜又對著身後的十人道了一句,腳下一點一點的移動著。身後的將士們立刻依葫蘆畫瓢,跟著鳳冥夜小心翼翼的挪動著。

原本的無邊無際的竹林,又發生了變化。天旋地轉,一陣白茫茫的霧氣向著眾人襲來。待那厚重的霧氣散去了,眾人腳下已經有了一條明晃晃的道路。

身後的將士們心中一喜,心中暗想他們的皇上當真是絕世無雙的皇上。連這般詭異的東西,他竟然也能利落的破除。

然而,腦子裡的喜悅還未來得及消散。就聽到一陣「啪啪啪」的聲音連綿不絕的在耳邊響起。

但見,漫天銀光,宛若飛花一般的向著眾人籠罩而來。這種聲音,他們絕對不陌生,是暗器,而且極為細小的銀針!那銀針由著三個不同的方向向著眾人飛射而來,幾乎是避無可避的絕殺!

「躲。」「困陣中容入殺陣,就是這般的威力么?」

鳳冥夜早有準備,利落的吐出了這麼一個字。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瞬間將身體彎成了幾乎九十度的角度。先是利落的閃過了正面和下面的兩波,然後在半空之中,長臂一揚,手中的銀絲軟劍瞬間出手。

斜方向反手刺出八劍,就聽到「乒呤乓啷」的一陣響聲,斜邊的上百的暗器,竟然被他這般霸道的擋在了空中。硬生生的將那些銀針向著其他的方向反射的回去!

鳳冥夜這麼的一出手,身後的將士們的壓力大減。雖然還是十分之狼狽的躲著那些銀針暗器,但總歸是沒有任何的傷亡,只有兩個反應稍慢的人受了一點傷。

出手快若閃電,出手之後,男人站在那兒低低的道了一句,薄唇勾勒一絲的興奮的戰意。

「走!」

不待眾人有任何的喘息的機會,鳳冥夜立刻又對他們吐出了這麼一個字。雙足一點,飛掠而去,左腳先踏兩步,接著右腳再踏兩步,率先沖在了最前面。

剛躲過一劫的眾人心中一凜,對皇上天然的信任讓他們也跟著飛快的按照那規律奔了起來。果然,剛剛他們站立的地方已經成片成片的塌陷,而下面卻是擺著無數劍尖的陷阱。也有幾人稍微慢了那麼一下,立刻就跌入了那恐怖之極的陷阱之中。無數的利刃刺入身體,瞬間便絕了生機。

驚魂甫定,沒想到這看平靜的絕美竹林之中,竟然是這般的危險。

而暗處,兩雙眼眸正緊緊的盯著陣內的十一人,正是莫寒和那侏儒兩人。

「鳳冥夜果然不是一般之人。雖然我已經想到了他的陣法不會弱。但是,強到了這般的境地,卻也是我沒有想到過的。」

一身淺藍色錦袍的莫寒臉龐上依舊是溫潤,然而那一雙明亮至極的眸子卻布滿了肅殺之氣。他的語氣之中似乎是帶了一絲淺淺的惋惜,宛若戲外之人冷眼看著鳳冥夜一路突破而去。

「再強又如何?桀桀,他太過狂傲,又這般在乎公子手中之人。爭到了最後,定然會葬身於此……公子又何必再說什麼好話。只要這人一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那儒冷笑連連,細小的眸子彷彿是在看死人一般的看著鳳冥夜,聲音里滿是陰森之感。

而另一邊,鳳冥夜已經一路險之又險的突破到了最後的兩關。畢竟,這莫寒不過只有兩日的準備時間,這陣法雖然厲害,但不可能太過精細。能做到這般的效果已經是極為不易了。再加上,峙山不大,整個山頂的面積也並不寬闊,這樣也限制了一些畢竟厲害的暗招無法實施。

待鳳冥夜來到最後兩關之時,身邊已經只剩下了四人。而且,這四人還皆是身上帶傷的。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依舊茂密深幽的竹林,鳳冥夜劍眉略挑,腦子裡似乎是閃過了一絲的古怪。

然而,還未等他多想,一股凌厲的疾風向著他飛射而來,令他心中生出了一種極度的危機感。抬眸望去,竟然是那一片純青的竹林之上,不知道哪兒冒出了幾個埋伏之人。此刻,正向著他們五人以箭偷襲之!

鐵箭無情,數十支銳利至極的箭羽破空而來,帶著凌厲的殺氣。那目標,顯然是立在那兒正在思索的鳳冥夜!

一心只想著破開這困龍迷陣。而且,這一路之上,宇離寒一直都十分的安靜,從未來打擾過破陣的他。他倒是差點要將這林子里還有宇離寒的人這事給忘了!

好,好!原來,那宇離寒一直隱忍不發,是為了在自己快要成功之時,心生麻痹,然後在來偷襲之啊!鳳冥夜豈會感覺不出來身邊之人的動作?怒火,在這一刻重新染起。妖嬈的俊顏染著怒火,鳳眸滲入了一些的血紅之色。

心中一動,雖然情況危急、先機已經被人佔去。但鳳冥夜俊顏鐵血,薄唇勾勒了一絲的張狂。硬是在那避無可避的條件下,狠狠的一蹲身,躲去那就要射到自己的利箭。長臂一揮,手中銀絲軟劍瞬間出手,硬是又擋了兩支箭羽。

而身邊,身上猶自帶傷的四人也感覺到了那滿含殺意的箭雨!四人瞬間抽出身上的兵器。明知道眼下情況不是生,就是死。但四人面色都沒有變一下,毫不猶豫的將鳳冥夜緊緊的護在中心。硬是在最關鍵最危急的時刻,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保住了鳳冥夜!

「皇上,快去……」

身邊的四人已經只剩下了兩人,那兩人也受了不輕的箭傷。兩人捂著傷口,對著鳳冥夜急道。

那些人依舊在繼續搭弓引箭,鳳冥夜心中一沉。整個人宛若獵豹一般的向著前面的小徑奔去。按照困龍陣法的布局,前面再過兩關應該就是此陣的生門。人質也只能放在生門之中!而到了前面不遠處就會開啟整個困龍陣勢的龍頭處!

身形快若一陣疾風,鳳冥夜腳下的步子分毫不慢,但卻不再是一開始的隨意而為。而是和著某種音律之色,而周圍寧靜的竹林,卻在這一刻瘋狂的變化了起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竹子都宛若人形一般,飛快的翻動著,不斷的形成各種小型的陣勢。而埋伏他之人,都已經看不到影子了。

這是困龍迷陣的龍頭之處,兇險異常。一步走錯便會取人性命,就算是知道這個陣法生門所在之人,也不敢靠近。因為,越接近生門,更接近死門……生與死,只在一線之間……

不需要再擔心,此刻會被人偷襲。

鳳冥夜緩緩的閉上了一雙眼,腳下的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緩和了起來。他就那麼封閉了自己的耳與眼,只由著自己最直白的感覺去感受這個陣法。

一步,一道倒掛著的利刃向著鳳冥夜狠狠的刺了過來,最終只是截去了他一縷鬢髮。毫不猶豫的抬腳,又是一步。腳剛剛踏上了那一處,立刻便有一種失重的感覺,快又急的向著下面沉了下去。

鳳冥夜卻並不擔心,反而勾勒出了一抹妖嬈的笑。

很好,陣裂,生門出!

緩緩的睜開鳳眸,果然看到。他的周身陣陣白色煙霧繚繞著,幾乎讓人看不到腳下的路。然而,看不到腳下之路,卻能夠看到不遠處的情景。遙遙的,他看到了一片靜謐和平的小竹林的邊上,四弟抱著緋兒和燁兒,三人正坐在懸在一人高的半空中的一根粗壯的竹子之上。

生門,果然是生門!

望著四弟鳳冥絕,鳳冥夜心中終是放了心。抬起長腿,就想要向著鳳冥絕那邊而去。

然而,那坐在竹子之上的鳳冥絕似乎是有些急了。無法發出聲音,但他一雙眼眸之中,是掩不住的焦慮。似乎是在對鳳冥夜說,不要過去……危險……

鳳冥夜是何等的了解自己的寶貝四弟?心中愈發的驚疑,生門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設下任何的機關的。可是,為何絕弟會如此的焦慮?這般的急迫,這個地方定然有它的古怪之處!

就在這時,鳳冥絕的身下的竹子突然一裂,他被人點住了穴道,根本就無法動彈。突然失去了支撐,那高大的身子頓時向後面傾倒而去。而三人的下面,鳳冥夜這才看清楚,竟然是一張帶著利刺的大。

「絕!」

眼看著三人就要跌入那中,他再也來不及想任何別的。低吼了一聲,鳳冥夜雙眸圓睜,裡面是一片駭人的血紅之色。

他強健的身體快若一隻爆發的獵豹,帶著雷霆之勢向著三人撲了過去。

宛若一道閃電劃過,鳳冥夜瞬間已經搶身到了那竹子之下。長腿一點,雙臂一送,硬是趕在最後一秒,穩住了鳳冥絕的下跌的身形。這邊的銀絲軟劍瞬間出手,刷刷刷的揚手就是十餘劍。

銀絲軟劍,天下排名二的神兵。劍身極軟,劍尖卻極利。破開這個小小的鐵,不在話下。

身在半空,下墜,那下面的帶刺的大卻也被鳳冥夜一路破開。然而,被鳳冥夜托住的鳳冥絕卻突然拚命的亂動起來,一雙眼眸已經是目呲盡裂,帶著灼熱的焦慮!他想說話,他要說話!大哥不能留在這裡,不能啊!

感覺到了鳳冥絕動作和焦慮。利落的刺完那十餘劍之後,鳳冥夜將軟劍一彎,以劍柄為指,將鳳冥絕的啞穴和其它的穴道一齊點開。

「大哥,快走!這裡不是山頂,這裡是那懸崖邊啊!快!」

鳳冥絕的啞穴被解,立刻對著他身邊的鳳冥夜狂吼出聲。這個下面,沒有任何依託,是死地啊!

什麼?

鳳冥夜聽到這話,心中狠狠一沉,妖嬈的俊顏上一篇的鐵青!

難怪,自己在最後兩關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的怪異。這峙山的山頂,師傅的居所就這麼方圓兩里余的地方,以宇離寒排布的這般大小的困龍迷陣,是沒有辦法的完全放下的。

陣法,極為講究計算精而准。所以,在要破陣之前,他會感覺到奇怪。因為,這宇離寒竟然將唯一的生門立在了懸崖之上!

難怪,這生門之中,處處白霧繚繞,不讓人看到下面的路徑。原來,這裡竟然沒有路徑,是一個生即死的空中之陣!

鳳冥夜的身體在不斷的下墜,然而他一雙鳳眸卻冷靜的可怕!他屏住了呼吸,眼眸微動,心中在計算著什麼。

「絕,快,踏我肩膀上!快!」

坐著等死,絕不是鳳冥夜的風格!但見他狹長血紅的鳳眸,卻亮的驚人!他突然向自己托住的鳳冥絕冷冷的吼道。

鳳冥絕豈會不明白他家大哥的意思,可是……那樣,豈不是要大哥……

「我不會死,快走!帶著燁兒和緋兒走!」

鳳冥夜見他還不動手,鐵臂狠狠的一托,將鳳冥夜的身體硬生生的往上擲了兩尺,剛好讓鳳冥絕到了他的身體之上。而鳳冥夜的身體卻狠狠的往下一沉。

鳳冥絕見狀,鋼牙一咬,雙足在鳳冥夜的肩膀上狠狠一踏。一個借力,那絕頂的輕功瞬間施展開來,整個人宛若飛鳥一般向著上面沖了上去。

「爹地!」「爹地!」

就在這時,鳳冥絕懷中的兩個小娃娃同時睜開了烏溜溜的眸子。定定的望著那個下跌的男人,小嘴裡忍不住一齊喚了一聲。

他們被那個壞人抓住了,那個壞人給他們下了葯,以為他們中了招昏睡過去了。其實,兩個小娃娃根本就沒有中招。他們只是假裝中招,小心的假裝,等著逃跑的機會。誰知道,那個壞人竟然直接將他們丟人這麼一個氣暈八素的陣法之中。連那個好看的叔叔都沒辦法走出去,雖然鳳燁對陣法也有研究,但這裡面還融合了迷陣,他也束手無策。

鳳冥夜什麼都沒有說,直直的往下跌了下去。驀地,他勾唇,對著那兩個粉嫩可愛的小娃娃露出了一個自信張狂的笑容。

下一秒,鳳冥絕已經帶著兩個小娃娃回到了懸崖邊上。而鳳冥夜卻跌入了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大哥!」「爹地!」

回到了懸崖邊上,鳳冥絕和兩個小娃娃都往下面望去,眼眸之中皆是一片的焦急。可是,下面哪裡還有鳳冥夜的影子?

「夜帝不會就這麼死了吧?公子,難道你估計錯了?」

呆在暗處的儒看到鳳冥夜跌了下去,頓時陰笑了幾下,對著身邊的莫寒說了一句。

「夜帝豈是這般容易死之人?儒,快下去準備吧!按照我的計劃行事。」

長身玉立在那竹林之上,淺藍色的錦袍襯得他更加的丰神俊朗。修眉一挑,宇離寒的聲音里儘是一片意味深長。

看到夜帝出手,才知道這個對手是多麼的可怕,若非自己下一步的計劃還必須用到他,他倒真的希望這個懸崖就能要了此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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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愛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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