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驟變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西域禁咒數百年來,從未有人解開過。因為中了禁咒之人,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心的。但是,煙兒丫頭卻是一個例外,她從一開始就處於反抗的狀態。老頭子的定心丸,的確能夠起到不錯穩固精神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她在吃了定心丸,生效的情況下。被你剛剛那副模樣狠狠的刺激到了,她可能是自己心在拚命的反抗……正巧打破了她的心中的那個禁錮……展現的出了她清醒的一面。」
哎,夜小子還是毛躁了不少啊!真不像是那個沉穩縝密的一代帝皇了,簡直就和個毛頭小子差不多。仙瘋道人鄙視的看了明明心中急切的不得了,卻還裝著沉穩的鳳冥夜。淡淡然的把話說了出來。沉吟了一下,看著鳳冥夜那霸絕的俊顏愈發的暗沉,他又接著說了下去。
「只怕,以後煙兒丫頭的精神會變的有些分裂……可能會時好時壞,到底能夠維持清醒多久也難說。但總是比一開始那種狀態好上許多了,你記得千萬不要讓她情緒過分的激動。唔,要真正的解開這禁咒,可不是單單純純的治病而已。光用珍貴的**是不夠的,心靈上的禁錮,只能夠自己打破。煙兒丫頭已經將最難做到的一點做到了,所以,眼下必須快點找到**才行!雙生的聖火雪蓮,的確是有解咒之效。只是,雙生的聖火雪蓮是極為難尋的,那是傳說之中的東西,連老頭子只是知曉這世上的確有此物而已,卻從未親眼見過……」
仙瘋道人的話語愈來愈低,精幹的丹鳳眼掃過柳如煙不安分的小臉,若有所思。這個丫頭,果然是上天降臨的異數。她的命運,連他也無法參破……最多也只能因勢導利而已。
雙生的聖火雪蓮是嗎?連仙瘋道人都從未見過是嗎?呵,無論是要什麼,他定然也會將它尋到!鳳冥夜性感的薄唇勾勒了一絲的狂肆,狹長的鳳眸里那般的決絕。
「額,夜小子,剛剛那個邊上的怪模怪樣的女人,衝破了穴道溜掉了。你不管啊?」
兩人半響無話,仙瘋道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從口中蹦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他剛剛明明就看到了那個臉蛋很漂亮、頭髮卻很怪異的女人,非常明目張胆的沖開了穴道、又十分明目張胆的溜掉了。那副光明正大的模樣,根本就沒有半分身為「階下囚」的自覺……
那女人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能發現,夜小子肯定也能發現啊!怎麼回事?那個女人明明是煙兒丫頭抓回來的,是北冥國的那個什麼勞子女國師吧?怎麼夜小子都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模樣?
「一個不相干的人,管她做什麼?」
鳳冥夜這才抬起了妖嬈的俊顏,臉容上一片的冰冷無情。毫不在意的丟出了這麼一句話,說完他又埋頭看著懷中的柳如煙去了。
那個蘇婉清中了煙兒的毒,能不能活也不管他的事。眼下,只有煙兒的身體狀況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的仙瘋道人見狀,忍不住擦了擦頭上滴落的汗珠。被夜小子這般對陌生人還不如的態度給刺激到了……他不是瞎子,剛剛那個女人看著夜小子的目光絕對不簡單。這夜小子的態度,真是……夠冷、夠酷!他真是服了他了!
「皇上!」
「皇兄!」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鳳冥絕和宮的聲音,卻是他們得到了消息,一路來這裡接鳳冥夜回宮了。
「朕在這裡。快,帶著煙兒一起回宮。」
鳳冥夜俊眉一揚,高聲應了一句。煙兒此刻的狀態這般的不好,他必須讓她回宮,讓仙瘋道人好好的為她調理一下……
「夜……夜……」
懷中絕美的小女人,小臉有些蒼白,嫩臂卻緊緊的抱著男人的精瘦的腰身。柳眉皺起,小嘴裡依舊喃喃自語的喚著他,不讓自己沉溺下去,不讓自己昏睡過去。
「我在,煙兒,我在……」
心疼萬分,鳳冥夜聽到她喃喃的喚著自己。急忙將俊顏湊了過去,捧著她的小臉,溫柔似水的應著她。
「夜……吻我……不……要睡……啊……」
因為那種詭異的分裂,讓她心身俱痛,痛的她幾乎睜不開眼……可是,即使如此又如何?這個男人,絕不能負,她決不允許自己再會傷到他分毫。哪怕,那是自己不清醒的狀態……那是她不願意的狀態……
鳳冥夜鐵硬的心中瞬間變成了繞指柔,因為她這般自虐般的堅持而痛成了一片!
低頭,輕柔至極的吸允著她的唇瓣,小心翼翼的安撫著她。修長的手臂也變的溫柔極了,她是他的煙兒,是他一個人的女人呵!
一旁趕過來的鳳冥絕和宮看到這番情景,兩人均是心中微微的顫抖。特別是宮,他還從未見過皇上這般溫柔的模樣,也沒有見過這個柳如煙為了皇上這般強忍劇痛的模樣……
呼,還好。大哥最後真的是趕上了!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鳳冥絕見了兩人都在,心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不僅僅是為大哥和小可愛高興,更是因為,小可愛若真的是和大哥分離了,只怕,在皇宮裡的日子會變得非常、非常的糟糕……而他,毫無疑問會成為慘兮兮的波及對象之一!他才不要呢!不要剛剛才有了點人情味的大哥,溫度立刻下降一個零下十一二十度!
他才不是祀、宮、商、角、徵、羽那幾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呢!還敢傻傻的望著槍口上撞過去?
咦?師傅在這裡?驀地,鳳冥絕的眼眸一亮,看到了在一個不起眼角落站著的自家師傅仙瘋道人。心中一喜,他霎時就明白了為啥小可愛的狀態有點正常了……原來是……
不管三七二十一,鳳冥絕一路奔了過去。在他家師傅跟前一動不動的站定了,堅決不讓他有任何機會溜走。他這個師傅可是一個超級無良的神棍,做事比他還不按理出牌。出了事就看個熱鬧,沒有熱鬧就拍拍屁股走人。這樣超級無良的事情,他是絕對做得出來的!眼下,小可愛的情況一點都不穩定,回宮之後大哥要是找師傅,人卻不見了,他肯定又會被殃及池魚的……
所以,不管怎麼樣,先死守著自家師傅再說!
一旁的仙瘋道人也是看到了鳳冥絕。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著自己的小徒兒一臉狗腿,笑眯眯的向著自己走了過來。仙風道骨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的笑意,仙瘋道人不緊不慢的捋著鬍鬚不動聲色的邊上看戲。
「唔……夜……」
感覺到了唇瓣上的溫熱,柳如煙極力的讓自己清醒一些,再努力一些。不要忘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不要忘記他的一切……
怔了怔,她胸口滯住的一口氣終於緩和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白嫩的額頭上,布滿了一點點的細密的汗珠。
「小東西?」
沙啞的喚了她一句,低沉的聲音漾開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那般的綿柔。狹長的鳳眸中的霸絕全部褪去,只餘下了那一抹令天地都為之變色的狂喜。
她還在,她在,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女人堅持了下來,她沒有走,沒有剩下他一個人……
緊緊抱著她,將冒出鬍渣的削尖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不讓她看到他臉上的那一抹隱藏極深的懼……
「夜,我回來了。我在這裡……」
胸口的呼吸還不暢,她卻將擱在男人腰間的小手收的更緊。明明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低柔的聲音卻是那般令人心安。淡淡然的溫柔語氣中,卻藏著最深最純粹的深情。
一旁的眾人感動於兩人這纏綿又深情的模樣,不約而同的保持了絕對的安靜。是要怎樣的情誼,才能讓霸絕無心的皇上這般的溫柔,又是要怎樣的愛戀,才能讓一個被禁咒控制的人不惜一切的反抗?
「來人,朕要擺架回宮!」
半響,鳳冥夜抬起妖嬈的俊顏,臉上已經沉穩不迫的一如往常,聲音中亦是一貫的霸絕。
邊上早有人帶了小小的、卻華美齊全的馬車而來。汜水邊上已經是夜月國的腹地了。像是車攆那般的彰顯身份的交通工具實在不便、速度也不快。而京城之中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皇上一路回宮了。
「不必了,朕騎馬就好了……」
鳳冥夜想也沒想,立刻就吩咐了下去。煙兒的精神狀況還未穩定,而調理所用之物很多都太過怪異,只有宮中才有現成的。所以,他必須儘快讓她回宮讓仙瘋道人調理一番。
「夫君……煙兒想幫你綁紮傷口……」
被男人攬在懷中的小人兒,小手扯了扯他的爛的不成樣子的衣袍。仰起絕美的小臉,水眸可憐巴巴的瞅著他。紅唇微動,她小小聲的說了一句,看上去是那般的楚楚動人、萬般的惹人憐愛。
「煙兒,這……」
一下子被這小東西點中了死穴,鳳冥夜本想拒絕的。奈何那拒絕的話語對著這般可憐巴巴的她,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但,心中卻又無法放心她的身體狀況……一時間,一向霸強又冷厲的夜帝鳳冥夜竟一臉溫柔、遲遲疑疑的說了三個字……就再也沒法說下去。
「哎,你們這兩個小輩,就放過老頭子吧。骨頭都被你們酸麻啦!來,把這一顆藥丸給她吃下去,這煙兒丫頭,真讓人心疼啊!」
一旁一直看戲的仙瘋道人坐不住了,撇撇嘴,順手丟給鳳冥夜一顆藥丸。哎,真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吧!這強悍一世的夜小子碰到了煙兒丫頭,真是什麼都走樣了。這副纏纏綿綿的樣子喲!真是酸的他這個看多了世事的老頭子都承受不住了!
「謝謝道人了。」
鳳冥夜一挑眉,妖嬈的俊顏上的面色絲毫不變,他從不覺得對煙兒溫柔有什麼不對。順手一接,就將那一顆藥丸握在了手中。鳳眸閃過一絲的柔,他低低的道了一聲謝。既然是仙瘋道人發話的,定然是錯不了的。將藥丸送到了煙兒的嘴邊,眼眸溫柔的看著她乖乖的把藥丸吞了下去。
「走,回宮!」
看她吃下了那藥丸,鳳冥夜心中也是放心了。將懷中的小人兒打橫抱起,他揚聲對著眾人命令了下去。
鳳冥夜和柳如煙兩人坐馬車,鳳冥絕、邪天和宮三人騎馬,身邊還跟著一些守衛之人。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些秘衛和那一戰之後剩下的將士們,眾人也隨著他們一齊踏上了歸途。
而仙瘋道人卻說他一個人到處逛逛,後日早晨會到皇宮找他們。念在他剛剛給了煙兒一顆寶貴的藥丸的份上,鳳冥夜沒有說什麼,就爽快的放過了仙瘋道人。
於是,在天邊漸漸開始灰亮之時,一大隊的人馬由著大道向著京城奔去……
精緻的馬車內。
這馬車雖然不大,卻快速輕便。而且,這也絕對算得上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切應該要準備、會使用上的東西都備好了,內外的傷葯、要換的新衣物、還有食物和水等等。
被鳳冥夜抱著進了這馬車內,柳如煙立刻就開始準備為男人包紮傷口。將**箱拿了出來,她便開始為男人脫去身上那一套破臉的不成樣子的血衣。
小心翼翼的解開那衣袍,輕柔萬分的為他褪去了上衣,露出了性感結實的上半身。男人的身軀那般的結實壯碩,八塊麥色的腹肌和線條優美的胸肌看上去性感萬分。然而,眼下柳如煙哪有這些風月的小心思?看著那前身後背上,大大小小數十道的傷口……有些甚至是傷過之後流血結痂又被崩開了,形成了血糊糊的一塊。她只覺得心中是那般的疼又是那般的柔軟,心疼的感覺幾乎讓她拿著布錦的雙手都顫抖了起來。
這個男人的強悍她是最清楚不過的,要怎樣的布置、要怎樣的絕殺、才能將她傷到這種地步?受了這麼多的傷,他竟然還夜追百里的來追她,竟然絲毫都不顧忌自己的身體……
這男人啊……總是這般的讓她心中浮動,根本就無法自控。這讓她,怎能忘了他?又怎敢忘了他?
「小東西,不要擔心了。這些傷算不得什麼的……別露出這般可憐的小模樣……」
鳳眸閃過一絲的柔,男人抬起修長好看的手指,挑起她低垂著的、一臉心疼的小臉。鳳冥夜語氣低柔的對著她安撫道。好不容易,這小東西才記起他了。他想看的是她的笑靨,可不是她這般瑟縮可憐的小模樣……
「嗯……夜……」
雙眸都已經有了水氣,然而被男人這麼一挑下巴,這般的軟語。她心中又酸澀又慶幸,收了滿心的想法,用力將眸中的柔光逼了下去。抬手繼續以溫熱的毛巾為他擦拭身體……
見她小臉好看了一些,鳳冥夜不再言語,只是專註的望著她。狹長的鳳眸緊緊的盯著,那般溫柔又深邃的眸光,似乎永遠都看她不夠……
將身上的血跡小心輕柔的擦拭乾凈了,柳如煙又拿了傷葯,小心的幫男人敷藥包紮。柔白的手指在男人的肌膚上輕柔的動著,每一下都是那般的仔細溫柔。
鳳冥夜依舊不發一言,只是那望向她的眼眸卻越來越火熱。好不容易才等她仔仔細細的做完這一切,大手勾著她的小蠻腰,微微一個用力,便將她纖柔的身子擁在了懷中。
「小東西,好想你。」
沒有了旁人,鳳冥夜的動作愈發的狂肆了。讓她背靠著自己,將她纖柔的小身子緊緊的扣在懷中,他火熱的氣息噴洒在了她的脖頸之間,滾燙滾燙……
他有多麼想她,有多麼念她,有多麼的喜悅。沒有人會明白,沒有人會懂的,除了
他自己。
失而復得的喜悅,一直空洞洞、冰冷冷的心房被填滿……
「夫君……」
呢喃了一聲,柳如煙纖柔的手臂也擁著擱在自己腰間的大手。輕柔的閉上了水眸,她如何不明白這男人心中的急和迫。她心中亦是這般的急切,胸口滿滿的思念亦是這般的叫囂著……
「別……你的傷……」
被男人吻的小臉通紅、水眸迷亂的小人兒終於找回了一絲的神智。這才發現夜竟又將她這般霸道的壓在了身下,癱軟的小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可她還是半睜著迷離的眸,小手無力的抓住了男人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
他身上的傷那般的多,雖然沒有多少嚴重,但怎麼能這般不管不顧……
不可以,她不能讓這個男人這麼任性。
某個小女人在這個時刻,已經將一開始誘惑夜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小臉搖了搖,表示自己要清醒……不能這樣的讓夜……
「小東西……你不想要?嗯?」
「嗚……呀……」
「啊……」
「乖,讓我愛你。」
「唔……啊……」
一室火熱,曖昧的氣氛不斷的升溫,兩具完美的身體無比契合的糾纏在了一起,抵死般纏綿。
小臉緋紅,水眸亦是嬌羞無比。因為考慮一些這樣或者那樣的因素,這一次夜並沒有太過狂肆的愛她。不過,即使是這樣,柳如煙的小臉依舊是紅霞難褪。因為,剛剛若非是外面有人送來了京中的急報,只怕夫君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的……
而被打擾的夫君,那臉色簡直就冷到了極點。
明明知道外面有人,卻那般兇狠的佔有著她,慢里斯條的釋放了**,又溫柔的幫她整理了一番,最後再慢里斯條的穿上新衣服。她都快被夫君的慢吞吞給急的一頭是汗。
耽擱這麼長的時間,也只有夫君才敢這麼樣的發泄怒火……
而外面送來急報的那個暗衛,似乎也是明白他打擾了一些什麼。面對遲遲不出去的夜,柳如煙由著馬車的窗口縫隙看到了那個那暗衛一臉被嚇到的模樣……似乎是恨不得立刻逃開……
是事實,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那暗衛將急報交給了六大長老之一的宮,就一刻不耽誤的回京了……
「什麼事?」
那個暗衛逃了,鳳冥夜這才冷著一張俊顏,不太高興的挑開了馬車的車簾,望向了外面送來急報之人。
「皇上,京中送來的急報……」
宮也是一個冷臉的人,對於皇上的怒火波及的承受能力顯然要強上不少。不知道是被刺激慣了,還是因為事情不是他犯下的。不過,也索性是因為這般的定力,所以,柳如煙開始的尷尬倒是也消褪了不少。
「念。」
淡淡然的一揮手,鳳冥夜狹長的鳳眸閃過了一絲的冷酷,俊容霸絕鐵血,哪有開始的半分溫柔?這京中的急報,他大略能猜到是關於什麼的。唔,應該是關於池宇國的雙生太子的吧……而且,算算時間,池宇國的那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只怕也應該送信過來了……
「祀和徵兩人一路追蹤,在小河伏擊之處輕傷了那莫寒。然而,那莫寒卻也安排了幾條後路,祀和徵一路跟著他身後追殺了百里之遙,終於在瑞縣失去了莫寒的蹤跡。不過,已經讓邊境的全部戒嚴了。那莫寒,這一次想要回池宇國去,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另外,宮內被軟禁在宣和殿的池宇國的另一位太子殿下也在昨夜有了動作。他昨夜趁傾皇擄走柳貴妃,宮內大亂之時,已經由著小道逃出了宮去。也派人追擊了,但是他鑽了空子,沿水路而行,如今已經漸漸了失去了其蹤跡。不過,大致的方向卻是明了,也派了人去那一片搜查了,不日應該就有最新的情況送來。」
「而池宇國與前日發來了千里緊急的公文,池宇國的煜帝向著皇上求助。裡面聲明願意每年朝納更多的鐵礦和錢財,希望皇上能夠幫他穩住皇位。」
宮一身的冷冽,連讀這些緊急情報之時,那一張年輕俊秀的臉龐也是面無表情。若非他的唇角偶爾會稍稍的揚起,實在是讓人根本就察覺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嗯,狡兔還有三窟。那池宇國的雙生太子既然能在夜月國弄出這麼大的亂子,豈能那般容易就被朕抓住?反正,池宇國那一邊還有一個父皇在等著他呢!朕就是讓池宇國內戰消耗其實力……那煜帝雖然昏庸,但他朝中還是有那麼幾個賢良。留著他和他的兒子去拼一拼,朕趁亂再給他全力一擊是最好的。」
和他估計的情況差不太多,鳳冥夜沉吟了一下,沉穩無波的點點頭。勾起薄唇,不緊不慢的對著宮說道。
「皇上,還有什麼吩咐屬下?」
宮一張俊秀的臉龐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不過舉止卻是極為恭敬有禮的。低著頭,他又問了一句。
「還要多久能夠回到京城?唔,那池宇國邊境的情報,還未送過來么?還有,最近西域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鳳冥夜俊美絕倫的臉龐勾勒了一絲的霸絕,低沉的聲音帶著一抹極細微的急。他最為關心的倒不是關於池宇國的雙生太子有什麼動向。而是西域和夜月、池宇國邊境的動靜……
「大概還有兩個半時辰到京城,大路之上、馬車的速度亦不慢。而邊境和西域的動靜,情報還未送過來。不過,應該也快來了。」
對於這些事情,宮顯然是極為盡職的。一板一眼的將鳳冥夜問得都認真的回答了,他這才恭敬的退了下去。
鳳冥夜抱緊了懷中的小人兒,薄唇勾勒了一絲的狠絕。而柳如煙卻眯著美眸,舒舒服服的躺在男人的懷抱之中,小臉也染了一絲的沉。剛剛的急報,她可是都聽的一清二楚。沒想到,她在被禁咒控制的短短十餘日,這局勢竟然變了這麼多……雖然,她還不清楚那過程是如何,但以她的聰慧,已經可以猜到夫君下面的幾步棋……
「夫君,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事?煙兒想要知道。」
乖巧的在男人胸膛上趴了一會兒,柳如煙忽而小臉漾開了一抹甜笑,對著男人低低的道了一句。她想知道,因為這些事情都會關乎夫君……而且,她在掙扎的時候,也聽到了仙瘋道人說要治好她身上的禁咒,要去尋找那傳說中的雙生的聖火雪蓮。
夫君對她有多麼在乎,根本就不必說。眼下,天下局勢這般的緊張,可以說是一觸即發,任何的細小誤差都有可能影響全局。若是又因為自己、或者是因為自己不穩的狀況,影響到了夜,影響到了天下局勢……她豈能安心?
鳳冥夜又豈會不知道,這小東西心中所擔憂的事情?勾起一絲柔笑,他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徐徐向著她道來。雖然,希望這小東西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無憂無慮,但他亦懂,他的煙兒可不是那種只能生在溫室之中的嬌花……
當向著懷中的小人兒說完一切之後,又低低絮絮的和她說了一番耳語。鳳冥夜將她環在了懷中,抬眸由著馬車小小的窗口望向了湛藍欲亮的天邊。
唔,今夜一過,只怕這天下的局勢瞬間風起雲湧、而他蟄伏許久的一步,終於是要踏出去了!
天色,漸漸的明亮了起來,一抹魚肚白徐徐的染上了天邊一角。
高大的山峰之上、無盡的樹林之中。
某一處。
幾個男人正一路躲避、狂奔著。
一襲淺藍色錦袍已經髒亂的不成樣子了,破破碎碎的、十分狼狽的搭在了男人的身上。然而,那一個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翩翩有度的男子,卻再也沒有時間去顧上自己的已經壞到了極致的形象。
莫寒俊美清冽的容顏染著幾分疲累,一路由著那峙山的懸崖跳下,到了那下面河水之中。在當時發現這一切都是鳳冥夜手下的六位長老,為他安排的圈套之後。原本準備好的船隻自然是不能去了,他和儒兩人一路直接由著水路游泳,一路還被鳳冥夜手下的兩大長老派了人一路追殺之。
若非他在後面還埋伏了不少人,而且還準備一手火藥、還有一手的油火的連環計。想要由著那般天羅地的追殺中逃離,只怕是難如登天!
一路被追殺,一路瘋狂的逃跑。
他莫寒由出生之日到如今,還從未如此的狼狽窩囊過。
不過,這路途之中、一路的追殺雖然讓人心情欠佳,不夠總歸是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他最後猜出的傾皇顏傾殤要得手的意圖,果然引得夜帝一路追去。而宮中最後一股隱秘勢力,也隨之出宮。他的雙生弟弟,終於還是活著從夜月國的皇宮中回來了。而且,離寒那邊的情況比之他們還要好上不少。
一路都是被不斷的追殺、堵截包圍著,這一個消息,總算是讓莫寒心中有了一絲的安慰。
快了,更快了。
只要翻過前面的這麼一座山,他們便可以逃開身後的追兵,再也不用被這般狼狽的追殺!因為,這一座山之後,便是他們的家鄉,是他們的國家。不再是夜月國的地盤,不再是屬於夜月國的地方……
那是,他們的家,他們的根呵……
翻過這最後、最險的一座山,便可以和前不久才聯繫上的離寒弟弟匯合。他們雙生兄弟,雙生太子,終於能夠彙集在一起了。
一路,被昏天地暗的追殺弄得這般的狼狽,這般的窩囊。如今,他們還是活著撐過來了,他們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希望。
看著近在咫尺的家,莫寒和儒、還有跟在他們身邊僅存的幾個死士們,都激動了起來。然而,越是心中期盼,他們一路便走的愈發的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總算是一路順利的通過了一切的關卡。當,他們幾人一腳踏入了那屬於自己國家的土地之中,心中都是溢起了一股滿滿的激動和驕傲。
幾人出了山頭,一路抄著小路急的奔到了匯合之處。密林之中,一間毫不起眼的山間小屋,那小屋的位置極為偏僻且安全。按照約定的計劃,離寒弟弟應該就在這裡面等著他的到來。
「公子,讓屬下上去對上暗號,試一下安全與否。」
幾人的身影隱沒在了密林之中,心中均是激動的。一個守護莫寒的死士主動請纓道。雖然,眼下似乎已經是安全了,但是多年的謹慎讓他和弟弟養成了習慣。
淡淡然的點點頭,莫寒身形挺拔若竹,俊秀的臉龐上依舊是溫潤無波的。他心中其實也是有著淡淡的激動,但他一向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
那個屬下得了主子的命令,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去。在那小小的木門上,以特定的暗號手法敲了敲門。
門開了,迎接他們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弟弟和自己人。反而,是無數的利刃飛射而出,將那個上前探門的死士瞬間紮成了馬蜂窩。
隱在樹后的莫寒心中一顫,待看清那些冒出來的殺手們自后,亦是冷笑不已。果然,夜帝鳳冥夜豈會錯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定然是給他那個貪生怕死的父皇投遞了文書!這些人,都是那個十年未曾再見面的父皇送給他的見面禮!
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他竟然這般手段都用上來了。好!真是好啊!
事出突然,然而宇莫寒卻分毫都不慌張,淡然如水,他靜靜的看著眼前一群要殺他之人。
「我弟弟在哪?」
宇莫寒負手而立,身形修長而挺拔,他的臉龐那般的俊秀,他的聲音那般的溫潤。
然而,這短短的五個字,聽在那些殺手的耳朵里,竟然泛起了一股駭人的殺意……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利刃劃破空氣,狠狠的向著他襲來的聲音。
「動手吧,一個不留。看樣子,我必須快點回京了……」
連看都沒有多看那些殺手一眼,宇莫寒轉身瀟洒至極的離去了。修長的身形依舊是那般的挺拔,竟然分毫都沒有躲閃……
身後的殺手心中一凜,不懂為何宇莫寒死到臨頭還會說一句這樣的話語。然而,那殺手身後卻揚起了數把利刃,原本隸屬於皇上的殺手裡面,竟然有一大半倒戈了!
虐殺,在宇莫寒轉身的那一刻開始!
那些依舊效忠於煜帝的殺手們,甚至還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他們之中潛伏的人猝不及防的殺掉、一刀致命!
「走。」
宇莫寒利落無比的翻身上馬,俊秀的臉容難得的帶了一絲的急。對著身後跟著的眾人,他淡淡然的吐出了一個字。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弟弟宇離寒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裡,因為情況緊急,他已經早他一步向著池宇國的京城而去了。剛剛說那麼一句話,也只不過是故意麻痹那些依舊愚忠於父皇之人罷了!
眼下,池宇國這般的形勢、鳳冥夜定然不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切必須要快,要爭分奪秒!否則……
從鳳冥夜壽宴將至、他和弟弟籌謀了這個計劃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那個計劃,若是不成功,他們便會陷入被動……然而,夜月國百年以來,一直覬覦著他們池宇國的鐵礦。以夜帝那般的野心和抱負,遲早會對池宇國動手。
如今,夜帝未死,局勢瞬間逆轉。麻煩大的,就是他們了。
快,必須要快!
宇莫寒策馬狂奔,一路向北而去。
同時,夜月國的皇宮中。
金華宮中已經是一片亂,凌太后獃獃的坐在了軟榻之上。嬌美的臉龐已經沒了以往的嫵媚,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冷鬱結。
沒想到,她這一次將自己最為強大隱秘的一支力量交給了那莫寒,而他竟然一去就不回!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派去盯著他的人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都沒有回來。
昨夜,凌太后坐在金華宮中,一直等到了天色泛亮。心中亦有十分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昨夜之事出了紕漏。這種焦急不安的感覺,讓她將自己最後的隱秘力量也送了出去。一定要探知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到底莫寒去了哪裡!
可惜,依舊是毫無消息。
心神俱驚,凌太后隱隱的感覺到了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兒了……那個莫寒……若只是一個有些本事的能人異士,如何可能躲得過自己設計的計謀?將一切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愈發覺得莫寒可能不對勁兒……
然而,在宮中一直等待的她就像是一隻被折斷羽翼的鳥兒,再也折騰不出什麼動靜。因為心中的那股不好的預感,她連自己娘家凌家都不敢聯繫。在宮中這麼多年,她還從來未有如此不安的感覺。
心亂如麻,凌太后在金華宮中坐立難安。這一次,她似乎是做錯了,而且錯的太大了……
呼呼的疾風由著硃紅色窗子撲了進來,帶起了一室的涼意。
跌坐在軟榻之上的凌太后眼瞳深幽,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麼。過了許久,她突然輕輕的笑了,朱唇勾勒了一絲的詭異的弧度。
無論如何,自己還有最後一張王牌,不是嗎?
當鳳冥夜和柳如煙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宮中,已經是第二日的上午。明晃晃的陽光透過了層層的雲朵向著大地傾瀉了下來,原本有些陰沉的天色霎時大亮。
回到了鳳夜殿,將煙兒安置在了龍床之上休息。一夜的奔波,再加上禁咒相擾,這小東西自然是累了。
溫柔的將她的頭飾放下、再小心的被角掖好,鳳冥夜感覺到了某個熟悉的氣息。最後看了一眼那甜美的睡顏,他立刻便由著寢殿來到了大殿之內。
「王,有邊境和西域的急報。」
暗影單膝跪地,眉眼之中皆是一片的恭敬,將手中的薄薄幾張紙高高的呈遞上。
「念吧。」
鳳冥夜薄唇勾勒了一絲的邪妄,鳳眸閃過一絲精芒,淡淡的吐出了這麼兩個字。他轉身向著大殿之上的正位一步步走去。
「邊境的一切人馬已經全部到位,以泰山為倚,以秦峰為仗,已經在池宇國最大的鐵礦天湖邊上埋伏好了。只要王一個命令,定然能夠直取天湖!而西域那邊,探路之人已經回復了,西域的地勢太過險峻,那般的山道天險,過往只能由一人而行,根本無法將軍隊開出來……」
暗影得了鳳冥夜的命令,立刻將手中的急報攤開。眼眸一掃,一字不露的念了下去……
天險?過往只能由一人?若是如此,西域對他幾乎沒有任何的危險性的。可是,西域蟄伏了數百年之久,如今隱皇一族重現於世。難道,一個只有天險通道,無法出兵的絕世之地,也會這般沒由來的現實嗎?
不,不會。像是顏傾殤那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如此莽撞行事!
西域那邊,定然還有別的什麼玄機。
「西域之事,再多派幾個得力的暗衛過去,由著不同的方位去細細探查。關於雙生的聖火雪蓮呢?沒有消息?」
薄唇漾開了一抹邪肆的淺笑,鳳冥夜一雙邪魅的鳳眸微眯,低沉的嗓音染了一絲危險的意味。
「是,王。關於聖火雪蓮,別說雙生之蓮,連聖火雪蓮都未見影子……那般虛無縹緲之物,查探起來實在是有些困難。」
暗影低低的應了一聲,聽皇上問起聖火雪蓮。只得底氣略有不足的據實相告了……暗衛辦事從來是必有眉目的,遇到這般絲毫沒有頭緒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一次,要為柳貴妃尋的這聖火雪蓮,就像是海底撈針一般的困難……問了那麼多的人,找了那麼多的古書,就是沒有看到任何關於雙生聖火雪蓮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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