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融魂
「事已至此,自責已無用,相信我,狫山一定會死的,一會為他所犯下的錯填命。」無悔淡淡的聲音里透著刺骨的寒意。
「嗚嗚……」金絲憔悴哭著,雙手不停敲打著無悔的胸膛,痛哭道:「當初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走呀,你要是不走,我就不會變壞,就不會變成如今這樣,你為什麼要拋棄我獨自一人走了。」
無悔低著頭,沉默著,但眼眸裡面,卻多了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愧疚。他轉移了話題,抬起頭道:「大敵當前,我們別說這些了,還是想想應該怎麼對付狫山吧。」
候老爺子咳嗽了兩聲,不知怎麼化解這尷尬的話題,我扭過頭,感情的事太複雜,我一個小孩兒不懂,
還是陳海生順便幫了無悔一把,迎著話題繼續說了下去,可陳海生的語氣里充滿了苦笑,他說:「相傳蠱雕是玉麒麟的使者,是食鬼的妖魔。而我唯一能依仗的卻是兵將,恰好被蠱雕克住了。唯一的辦法……除非,除非能找到跟蠱雕一樣的凶獸或者是瑞獸吧。」
說完后,陳海生也不禁搖了搖頭,感到絕望,這個可能性就跟大海撈針一樣渺茫。沒聽到嗎,狫山控制的蠱雕只是千年前墜落安南的雕屍,如今被用來借屍還魂而已。連上千年前碰到的都是奇獸的死屍,如今這個年代,又怎麼能找出一頭一模一樣的凶獸,何況即使找出了,以上古奇獸的尊嚴,又怎肯位居於我們之下,受我們所用呢、
「奇獸,奇獸……」正在這時,無悔忽然低頭呢喃著,且一邊呢喃著,緩緩走向了懸崖邊上的靈河,正當大伙兒都因此而感到困惑不解時,無悔撲通一聲,朝著靈河跪下。
「安南的古神呀,你若真有靈,就顯出你的真神,降化邪魔,拯救安南吧。如今的安南已千倉百孔,只有你,只有你能幫助我們了,求你……求你顯靈,庇佑你的子孫吧。」說完后,無悔砰砰砰得在地上連磕了好幾下響頭。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無悔的頭都已經磕破了,始終沒見靈河中有任何的動靜,我搖了搖頭,走過去無悔旁邊說道:「悔叔,傳說有時候也是虛無的,是一個信仰而已。我們不能跟其他人一樣,遇到了困難不作為,去依賴一個虛無的傳說。到了這個時候,我們要靠的始終是自己。」
「不,我看到了,在靈河中,我觸碰到了古神的身影。」無悔無比篤定道:「剛剛在河中,有一股金色的光芒保護著我,黃色光芒里有一個身影,我敢肯定,他就是守護我們安南的古神。」
陳海生這時震驚道:「莫非,靈河底下真的有一頭鎮海獸?」
就在這時候,一聲野獸似的巨吼忽然出現在安南的上方,震得所有人臉色蒼白,但沒人感到欣喜,相反如臨大敵,這吼聲伴隨著詭異的嬰兒哭泣,絕不可能是靈河裡的古神,聽陳海生與無悔剛才的形容,很有可能是蠱雕追來了。
「吼……」巨吼再起,山崖上頓時成土飛揚,成排成排的樹木被巨風吹倒在地。眼睛被砂石吹得睜不開,眯著一條鋒,透過砂石飛揚的遠處,我望見了一道巨影朝這邊疾速飛馳而來。
「不好,是蠱雕,大家都站我身後」陳海生一聲大吼,連忙站在我們身前,用餘下的靈魂力構成了結界,這才護住了大家。
蠱雕巨獸從天上飛下來,停靠在不遠處的山崖上,渾身的毛髮豎起,身上如同塗抹了一層火紅的油漆,但在這充滿了炙熱的外表下,給人的感受就像是活生生的冰冷,就好像冰塊在骨髓里生長,蔓延了全身,冷透著整個人的身心。鬢髦蜘犬始終是上古的巫獸,在這般壓抑之下,頓時就感到尊嚴被嚴重的挑釁,望著蠱雕狠狠呲牙,就準備要撲上去。
我哪能容得它去送死,連忙一把將他拽住,把它給拖了回來,可就在這時,一股令人感到冰冷生寒的聲音忽然在我們的耳旁想了起來。
「桀桀,今日,你們全都得死。」聲音從蠱雕那隻猙獰的虎頭上傳出,我們愕然得抬頭望去,只見猙獰的虎頭中隱隱約約間竟有瞬間浮現了狫山的面容。
「馭獸融魂,這是上古時的禁術。」陳海生倒退了兩步,望著蠱雕陰沉道:「狫山,你是安南的大尊,安南都是你的子民,你就忍心這樣殘害你的子民嗎?」
馭獸融魂是上古時的一門禁術,也不知到底是誰所創,反正創造者是一個瘋子.....華夏自古以來都是不缺瘋子的,如戰國時的一位鑄劍大師,最後鑄著鑄著,不也覺得劍是死物,覺得劍也需要靈魂。於是乎,在一次練劍的過程中,果斷頭顱自殺,美名其曰為偉大的鑄劍業獻身,可敬,可……他娘的有病。
要想獸通靈,就要喂人血,只有人血才能激發各種獸的戾氣和潛能。狫山之前一直不動手,便是想好了要保存實力,以最佳的狀態融入到蠱雕身上
「人之一生,集生老病死七情六慾,有太多的雜氣,人軀是這世上最卑賤的生物,生為人,先天就要受到壓制。活在人軀一天,本尊就無法獲得更大的力量。只有死,與蠱雕融為一體,本尊才能超脫出這五行之外,觸碰大道之門。」瞧,狫山的話是多麼瘋狂,活生生的後現代學術狂人一枚。
「我呸,你媽生你出來養這麼大,好好的人你不做你跑去做畜生,給你個做人的機會你還不樂意,偏要投胎畜生道做只四腳爬蟲和狗交配,還敢大言不慚的在這裡說為了接近大道,就不怕道德天尊在天有靈,直接劈下一道雷把你送回地府從新投胎?」受不了狫山的噁心,我呸了口唾沫狠狠罵道。
「無知小兒,你怎知萬物玄妙,怎知蠱雕神獸的潛能。剛好,蠱雕神獸現需要新鮮的血液,我就把你吃了作為出山的祭禮。」猙獰的虎頭一吸,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身子完全不由控制的往狫山飛去。
「天開地府鬼門關,六道鬼旨令鬼神……敕」陳海生及時祭出令旗,喚出旗中的惡鬼兵將,借著兵將被狫山攝去的同時,一把將我拽了回來。
我暈眩了好一會才站直了身子,回過神來時竟發現,自己身上的法力全都被抽空了,一點都不剩,從靈魂深處里湧上了深深的睏乏和無力。
這股吸力的漩渦,竟然可以抽空人身上的法力,我愕然的意識到這一點時,場中又起了新的變化。
陳海生不停的喚著兵將,一隻只惡鬼出現在我們周圍,可不到一秒鐘便又被狫山吸入了腹中,就這樣僵持著,蠱雕左右兩側的雉頭詭異一笑,呼得吐出了兩道黑火。
「小心」金絲及時將陳海生一拽,舉起了手中的銅鐧,黑蒙蒙的鬼火觸碰到鐧身,溢泄到兩邊的地上,那些個火苗溢在兩旁,竟然將地上的野草都蒸發了,我了乖乖,要是燒在人身上,又是何等慘象。
「沒有路了,後面都是懸崖。」繼續趔趄著後退,我站在最後,早已推到了懸崖邊緣。
「下去。」
「艹,你說什麼?」我望了望下面,雖波濤平靜,但清澈的河水裡時不時跳起蜈蚣,蜘蛛等物,看著就使人心裡覺得發毛,讓我跳下去,這不是找死嗎。
這時候,無悔忽然說了句:下去,接著把我一推,推下了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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