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六翅金蠶現

72.六翅金蠶現

風呼呼刮著,人在下墜,耳朵都聾了,特別是最後整個人往靈河裡那一墜落時,整個人比喝了大保健還要爽,腦袋裡充的不是血,而是水……。

墜落下靈河中,無窮無盡的波浪淹沒了眾人,在這種情況下,每個人都是自顧不暇,更別說顧的上其他人了。我的眼裡曾經看到過很多東西,五彩斑斕的影子都是些蜈蚣,蛤蟆,毒蛇等數之不盡的蟲影殘屍。

更有毒蟲的血液,順著鼻子耳朵流進了我的身體里,身體里傳來的劇烈疼痛告訴我,毒性已經順著我的七竅侵蝕了我的身軀。

我要死了嗎?為什麼眼睛看到的東西這麼模糊?

在河水裡絕望的漂浮著,鼻孔嘴巴里溢出的血液已經把附近的河水侵蝕成紅色,正當我被毒蟲撕咬著時,一股柔和的,宛如春風的力量忽然在我身體里蔓延,讓我漸漸有了力氣。

身體與意識開始逐漸的分離,意識是清醒,可是身體不受控制,很奇怪,在這漂浮著無數蠱蟲的河水裡,我竟然出現了孩時的鬼壓床。

「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鄉一九宮;若能瞭然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無比熟悉的歌謠響起,我恍恍惚惚的聽著,猶如置身在夢中,除了場景瞬息萬變,變成了我看不懂的之外,還有最後不斷重複著的兩句

「神龍負圖出洛水,彩鳳銜書碧雲里;因命風后演成文,遁甲奇門從此出。」

「而後苗女拜三彭,苗祖殿祭九黎神,金器皿里斗五蟲,蟲出皿破金蠶王。」

為什麼,這聲音在不斷重複著這兩句,明明是一個男人在朗誦,卻有著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在疊加,那道金色的身影,究竟又是什麼。

「啊……」當我受不住那疲憊,腦袋裡昏昏沉沉將要睡過去時,卻聽見一聲巨響,視線所能及的事物在不斷錯位,一行人從河裡,莫名的飛到了空中。而我們身下……這是什麼玩意。

「古神,古神顯靈了,古神顯靈了。」無悔老淚縱橫,激動大喊,我低下頭一看,才發現我們坐在一個巨大的鵬鳥背上,鵬鳥長了六雙羽翼,金色流鑾,其巨翼若垂天之雲,六雙翅膀輕扇,便在天空中捲起了一股巨大的氣浪

「六翅金蠶?」巨鳥這般如鳳凰似鯤鵬的模樣使我想起了文載中記載著的六翅金蠶,傳聞金蠶變化無常,但金蠶中的王者擁有六翅,可作為修中人的第二元神。

「啾。」一聲高昂巨鳴,金蠶緩緩將我們幾個放在懸崖的山洞之中,很有人性似的點了點頭,巨翅一扇,迎向了另一懸崖上的蠱雕。

「爸爸,爸爸」就在金蠶轉身離去的頓時,小川忽然揪著無悔的衣袖,望著巨金蠶飛去的方向痛哭流涕。

「小川不要哭,大哥已經死了,古神會殺了狫山替大哥報仇的。」候老爺子以為小川想念父親了,眼眶一紅,不由將小川摟進了懷裡。

但是候老爺子明顯會錯意了,小川流著眼淚,臉色漲紅得不停搖頭,指著金蠶哭道:「不,爸爸沒死,那就是爸爸,我剛才聽到他和我說話了。」

小川非常篤定得指著金蠶飛走的方向,說那就是古川……,這時候,候天霸忽然皺著眉頭思索著說:「剛剛,我也好像看到大哥的臉。」

這話一落,大伙兒頓時一驚,面面相覷,沉默了下來,這個真相……實在是太令人吃驚了,古川當年明明身隕了,卻忽然變成了靈河中蟄伏著的金蠶王。

這一切,太不符合常理了,更沒人能想通,古川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除了我,除了我……、

當小川哭泣著喊出爸爸時,我的腦袋一蒙,如同被鍾撞了嗡嗡作響。別人說的話,我再也聽不進一點,腦道理回蕩著的,是那參天的古樹,以及古老如在蠻荒飄蕩著的詩聲。

「陰陽順逆妙無窮,二至還鄉一九宮,若能洞徹陰陽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天醫,趕屍,奇門,后蠱,這是後世中從祝由科里分脫出來的祝由四門,可是到了晚年,四門的傳人無一例外都發生了不詳。

天醫門一生採藥入方,濟世懸壺,晚年卻變成了藥草任人宰割,辰州趕屍的傳人,一生馭屍無數,晚年卻落得個遍體紅毛的凄涼下場。

魏神行,我陳一鳴,天醫趕屍中的兩家人都有詛咒,后蠱和奇門,兩家之人又怎會沒有呢?我一直以來以為八陀山九巫洞只是苗蠱的一隻,直到詩聲出現了,我才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九巫和八陀,極有可能就是祝由四門中剩餘的兩門。

「都別吵了。」我一聲大吼,所有人轉過身來詫異得望著我,沒人在吵,只是我腦袋混亂,彷彿有千個疑問在回蕩。使勁咽了口唾沫,我蹲下身子,抓著小川的肩膀念叨道:「陰陽順逆妙無窮,二至還鄉一九宮,若能洞徹陰陽里,天地都來一掌中。神龍負圖出洛水,彩鳳銜書碧雲里;因命風后演成文,遁甲奇門從此出。岐伯因病造良方,炎祖神農嘗百草黃帝深諳五行里三人問答定天醫」

我一口氣念叨了祝由詩中的四句,而小川愣了很久,在我忐忑的注視下,他終於緩緩開口道:「而後苗女拜三彭苗祖殿祭九黎神金器皿里斗五蟲蟲出皿破金蠶王。」

我又問他:「你是怎麼知道這幾句詩的。」

他說:「是一個夢,一個不停纏繞著的夢,夢裡,青龍白虎,彩凰振翅,巫人揮動著巨錘戰天。隨著這些場景出現的,還有不停回蕩的四句詩文。」

我禁不住失神得摔倒在一旁,果然,小川果然是祝由四門的傳承者之一,我禁不住陣陣的驚悚后怕,這到底是詛咒,還是因果,又或者,祝由家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使得四家之人,一個個都不得善終。

「祝由科的傳承,古家竟是祝由四門的后蠱一門?」陳海生吃了一驚,明顯他是知道些什麼的。

我正想追問,忽然一聲巨響傳來,使得山洞劇烈的晃了幾晃,幾人等到晃動過後,鑽出去洞口一看,才發現金蠶與蠱雕的大戰,已經赤化到了水深火熱的程度。

這註定了是一場曠世大戰,賭上了奇獸蠱雕,安南守護神金蠶的尊嚴。即便都已不是人身,可仇人相見,古川與狫山彼此之間還是能感應到的。

火焰滔天,六翅金蠶煽動著翅膀,彷彿慾火中重生的鳳凰。

「啾」仰天高鳴,鋒利的爪子俯衝而下,帶著九天雷霆之勢,抓向了山丘中的古雕。

「吼」蠱雕亦不甘示弱,獠牙怒張,虎目中亮起黑幽幽的鬼芒,仰著頭,朝著金色火焰中的金蠶沖了上去。

「砰……」兩者相碰,恍如天與地相撞,星河無光。劇烈的交鋒過後,巨大的山丘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半。蠱雕斷了一稚首,而金蠶渾身喋血,金色的血液潺潺滴下靈河,隨即,身軀一歪,倒栽蔥似的往靈河裡下墜。

「爸爸……」

「大哥……」

無悔拽緊了拳頭,眼神通紅通紅,小川流著淚水,想要衝過去,可惜被金絲給纏住了。

「別慌,六翅金蠶沒事。」陳海生擺了擺手,雙眼緊緊望著戰場

隨著話音剛落,場中真如他所說一般,只見靈河不停翻滾,無數的光點匯聚在一起,光芒匯聚中,有一道金色的身影衝天而上。

「啾」金蠶煽動著六翅,緩緩停靠在半空,渾身流動著耀眼光華,金鑾流動,絢爛奪目,似由黃金燒鑄而成的一尊天神。

「這靈河是金蠶的力量之源,靈河,也一樣依靠著金蠶的力量而生。」陳海生忽然明白了一切。

古川死後化為金蠶蟄伏於靈河之中,十多年來一直沒有找狫山復仇,這並不是古川不恨,而是被靈河制約了。靈河中的水之所以有靈性,能夠滋養百蟲,是因為河中有金蠶,金蠶是靈河的力量之願。同樣,靈河中到處都是歷代金蠶王彌留下的能量,恍如一個鳳凰涅槃的慾火池,能夠無窮無盡的提供力量給他。

只是,蠱雕是上古凶獸,哪怕只是一具蠱屍,血脈里仍有凶獸不服天地的桀驁之性,要想戰敗他,並非這麼容易。

「嗷……」幾乎在同一時間,蠱雕斷頭重身,稚頭晃動,便是噴出了一道黑色的鬼火,即便在站在山洞中,我們也能感受到那股足以將方圓百里的生機統統毀滅的能量。

金蠶極快速在空中一個迴旋,避過了這道幽冥鬼火,隨即六雙金翅一震、一聲長鳴……

「啾。」似鯤鵬動九天,金凰耀長空,翅膀上無數金色的箭羽化成利劍,簌簌直射蠱雕而去。

箭羽莫入了蠱雕的體內,射瞎了他的雙目,無數的箭羽落地以後,化為金色的盔甲小人,爬上了蠱雕的身軀撕咬。

這就是奇門遁甲中的奇術,萬物皆兵,六翅金蠶,身兼著后蠱奇門兩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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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由師異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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