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決定出逃
第三百九十六章決定出逃
女孩走到桌子旁邊,仔細打量那些錄像帶,又認真地數了一遍,三十一盒一個也不少。只是原本看了一半的編號為七月五日的錄像帶放在錄像機外面。記得離開前因為沒看完,就沒有將那帶子取出,直接關了錄像機的電源就離開了。此刻它放在桌面顯著的位置。女孩隨手將錄像機上退帶子的按鍵按下。一盤帶子從帶倉裡面退出來,見那錄像帶的編號為七月六日。顯而易見,胖警察就是在觀看這盤錄像帶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女孩拿著那盤錄像帶的手不免開始哆嗦,就像是拿著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女孩惶恐地看看張隊長。他一言不發,緊鎖眉頭,所有在場的人都保持沉默。
張隊長終於做出一個吞咽的動作,喉頭困難地蠕動了一下后說:「你覺得呢?」
他的問題既是提給女孩的,也是在問自己。他走過來拿過女孩手中的錄像帶,左看看右看看,說:「不會是這盤錄像帶吧?」
說完他苦笑了一下。
「不知道高強和小余看沒看過這個編號的帶子。」
女孩不置可否。在此之前沒有人對一盤錄像帶起過任何疑心。也就是說,雖然感覺與錄像帶有聯繫,但不至於認為它就是殺人兇手吧?
「那現在是這樣。」張隊長恢復了平時的領導作風,「先不要繼續看下去,我們也要慎重,對於導演的安全我們還是要負責任的,不能隨便冒險。等一下吧,等小胖醒過來問清楚情況再說。」他掂了掂手上的帶子,「不至於說這個傢伙攜帶著病毒吧?」
原本他說這句話是想緩解現場的緊張氣氛,可是沒有人能笑得出來,就連他自己也下意識地迅速地將那盤錄像帶扔回桌面上,緊接著對一個警察說:「小劉,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導演妹子,你還是回到旅店休息,小胖一醒來我馬上聯絡你。」
「張隊長,我請求讓我離開這裡先回上海去,有很多工作在等著我呢。我可以帶著這些錄像帶。畢竟上海的器材多。」
這次張隊長沒有扮出公事公辦的樣子命令女孩,而是和顏悅色地勸說女孩:「再等一下,請耐心再等一下。一兩天吧。事情不會就這麼一直拖下去的。請相信我,會很快放你走的。」
女孩的好奇心被疲勞和恐懼感征服了。她已經意識到一種危險在向自己靠近,不再是臆測而是實實在在地潛伏在自己的身邊。她已經能夠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吹到自己臉上的那種涼涼的陰森感。除了昏迷不醒的小胖,她是惟一一個最接近那些錄像帶的人。錄像帶中的一部分內容已經知曉。雖然她還不能確定哪些內容會招來橫禍,helen在編號為31的錄像帶中最後所說的「他們」不再是一個辭彙,而是變成了實實在在的危險。究竟那一句「他們」所指為何對女孩完全是一個謎。他們不斷挑起爭端,像在阻止什麼,又像是在宣示什麼。因為,如果只是阻止什麼的話,以他們神出鬼沒無所不在的能力,他們完全可以做得不留痕迹,並且可以更徹底利落些。女孩一邊想一邊走在木魚的街道上,忽然聽到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是阿俊,他站在一家小飯館的門口在向女孩招手。
「妹子,吃了嗎?」
女孩向他走去,一邊回答:「沒呢。」
「一起吃些吧。」
他請女孩坐下,然後仔細打量女孩。
「妹子,你臉色不好啊。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上海?」
「不知道。」
「回去的話,我送你去宜昌的機場,免費的。」
「如果回得去的話。」
他見女孩情緒低落,於是說:「喝點兒酒吧。」不等女孩回答,他大聲沖飯店老闆嚷:「老闆,把你們泡的酒給我來一壺,另外再加兩個菜。」
店老闆愉快地應了聲,跑進廚房去忙活了。很快夥計送上一壺酒來。那是女孩喝過的最難以下咽的酒。以當時那樣的壞心情再配上那兩杯低劣的自製土酒,不等菜端上來,女孩已經力感不支了。隨後感到自己被背上汽車,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當女孩醒來的時候,見旅店老闆站在她的床前大聲地吼:「你看你乾的好事兒!」
女孩迷迷糊糊睜開眼,見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身邊一大堆嘔吐物。老闆的臉是變形的,變得不認識了。
「吐得到處都是,讓我怎麼做生意啊?你起來看,門口也是。都是地毯,怎麼清理啊!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麼這麼做事的?哪裡有個女孩的樣子。」
「對不起,我會賠你的。請你不要嚷嚷好嗎?」
女孩側頭看窗外,夕陽的殘紅將窗口染得血紅。
「誰嚷嚷了,你怎麼說話?」
女孩坐起來,頭好像是要脹裂一樣難受。短短几天已經兩次喝成這個樣子,足見神農架的水土與自己是相剋的。這裡是自己的是非之地。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房東發生過糾紛,這次總算讓她遇上了。
「對不起,請你離開我的店。我不能接待你了。」老闆拉開門做出強硬的逐客姿態。
女孩的火一下子躥起來,對著他大喊大叫:「我不走你能拿我怎麼樣?!我弄髒你的東西,我賠啊。我沒有說不賠啊。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
「我就是不講道理,你講道理!就算我不講道理,請你快些離開!」
女孩不想繼續和他糾纏下去了,於是打電話給阿俊,請他開車來接我。放下電話,女孩對老闆做出一個不雅的動作。
「我要洗澡,完了就走。怎麼,還站著,要非禮不成?」
老闆這才氣哼哼摔上門,聽到他在走廊里咆哮:「什麼了不起的,什麼狗屁導演,什麼教養啊!活這麼大年紀沒見過!」
女孩洗去一身的穢氣,換上新的衣服,將自己的行裝打點好,興高采烈地離開了小小的木魚山莊。她決定永遠不要回到這裡,永遠不要回到神農架。對,她已經決定不辭而別,悄悄離開。
離開前結賬的時候,老闆毫不吝嗇地開出四百元的罰單。女孩心情大好地爽快付上,如果不是和他發生衝突,女孩恐怕沒有離開的勇氣。因為要離開這裡,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愉快感將自己緊緊環繞。
當她上了阿俊的車,何軍怯生生地問女孩:「要不要給張隊長打個招呼啊?知道是我送走的你,我可擔待不起。」
「放心吧。第一我不是罪犯,這個你知道。第二我留下來是為了提供幫助。現在他們連我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證,我為什麼還要留下來!走吧,就算是怪罪下來,我也不會出賣你。我說是搭乘順路車走的,他們哪裡查得出來。」
車子雖然開上了路,阿俊還是忐忑不安,女孩看了下表,此刻是下午六點多鐘。五個多小時開到宜昌,那個時間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飛上海的航班。但是離開木魚就算是勝利大逃亡的心理讓女孩感到莫名的興奮和刺激。
窗外的景色已經沉入夜幕中,微弱的汽車照明燈照亮的一小片一小片的山石和草木呈現出陰鬱的氣質。
阿俊全神貫注,死死地盯著前方一言不發。他的內心也一定十分懊喪吧。把女孩從千里迢迢外的上海叫到那裡,原本是熱心想促成一件好事,沒成想給女孩也給自己帶來這麼多的麻煩。想到自己還曾經懷疑他和採藥人串通起來設騙局,女孩心裡不免泛起歉意,但嘴上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就這麼著,彼此保持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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