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車禍發生

第三百九十七章車禍發生

車廂內十分安靜，只聽到窗外呼呼的風聲。不久車子走過標有「神農架歡迎您再次光臨」的拱形門廊，那意味著幾天以來驚心動魄也好擔驚受怕也好的狼狽不堪的日子被漸漸拋在身後。

阿俊點上一支煙，忽然意識到女孩在身邊，順便也給女孩遞來一支。女孩原是不抽煙的，可也下意識接過，點上。搖下窗戶，讓吐出的煙鑽過玻璃的縫隙，散化在潮濕的神農架山野中。正在閑情野趣之中陶醉的時候，女孩的眼前白光一閃，感覺到阿俊大叫一聲，車子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翻側，重重地落在地上。在強烈的碎響聲響起的同時，女孩失去了知覺。

女孩被身體劇烈的灼熱感喚醒。她掙扎著坐起來，發現自己倒在一片灌木叢中。離開不遠的地方四輪朝天的車子開始燃燒，她急忙尋找阿俊的影子，大叫他的名字。無論她怎麼呼叫，也沒有任何迴音。

女孩慌了，一下子站起來，忘了身上的疼痛，向燃燒的車子一瘸一拐地移過去。可是還沒有等她跑到地方，車子突然爆炸，一團濃煙裹著一個火球升上天，就像是一朵小型的蘑菇雲。她被氣浪一下子推倒在地，頭磕在鋒利的石頭上再次失去了知覺。迷迷糊糊隱隱約約地感到一股清涼的風，從她的額頭一直貫穿到腳心。她必須承認這是一種美妙的感受，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事後回想起這一段，總是讓她聯想到曾經看過的一部美國電影。

有四個醫科大學生為了向死亡極限挑戰，分別用窒息的方法進入昏迷狀態。因為人如果處於窒息的昏迷狀態超過一定的時間，就有生命危險。他們要做的就是挑戰那個極限時間。每當這些從死亡邊緣回來的人講述他們的死亡感受時，無不流露出眷顧和留戀之情。正是那樣的體驗，讓她既害怕又興奮。

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第二天的上午。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個木魚醫院的醫生的臉。他見女孩醒來笑了笑。

「早！」

他的語氣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她花了差不多三分鐘的時間理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狀況。

「阿俊呢？」

「他燒傷的比較厲害。不過沒有什麼危險。」

「有多嚴重？」

「皮膚的百分之四十屬於重度燒傷。」

「他醒來沒有？」

「沒有。」

「我可以去看他嗎？」

不等醫生回答，女孩已經支起身子。醫生忙上前扶住了她。

「你應該安靜躺著。」

「請讓我現在去看看吧。」

女孩內心覺得對何軍有說不出的歉意。醫生扶著她下床，當腳後跟一落地，由於反作用力，身體不由得震動了一下，一股刺心的疼痛兇猛襲來。她用手一摸這才發現我的頭上纏著厚厚的一圈紗布。

見到何軍的時候根本就認不出是他。他躺在一個塑料薄膜圍起來的帳子內，身上插滿了管子。他的臉腫得像個大號的蛋糕。全身赤裸著，呼吸均勻。在一旁守候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見我進來就站了起來。

「是導演嗎？」

女孩點點頭。

「我是阿俊的老婆。」

女孩帶著歉意再次點點頭，沒想到她先開口道歉。

「對不起啊。阿俊真是的，開車不小心。白天喝了那麼多酒，我勸他不要出車，他偏是不聽。你看惹下這樣的禍，還連累了你。」

一聽說白天喝酒的事情，小飯館里的一些畫面開始在女孩大腦里回放，心裡更加不是滋味。阿俊為了讓我開心才陪自己喝的酒，又因為自己突然要離開才開車送她上路。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她內心深深地自責，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也痛苦地折磨著她。

女孩對阿俊老婆說：「不是何軍的錯。不用擔心。」

「開車路過的司機給急救中心打電話。交警派車過去，把你們送進醫院，我們才知道是你們出了事。阿俊幸虧爬得快，不然命也沒有了。好險啊！你頭上這傷不嚴重，醫生說不礙事，也不會留傷疤。阿俊嚴重一點，不過總算沒有生命危險。」

「對不起，都是我惹的禍。」

「沒什麼，可以理解。阿俊開車這麼多年這次也太不小心了。」

「但是當時速度並不快啊，也不是轉彎道。我覺得阿俊當時也非常清醒，中午喝了一點酒，可他絲毫不受影響，非常清醒。」

「我們也在查，看是不是當時有車輛錯車，開了大燈，太刺眼了。太強的光會形成短暫的失明。」

女孩的眼前再次閃過那道炫目的光－－絕不像是汽車發出的。因為迎向他們的力量的速度絕不是汽車可以比擬的。即使世界上最快的汽車也不過三百公里每小時。況且誰會在山道上以那樣的速度行駛呢？那白光相信也不會是自己的幻覺，顯然阿俊也受到了它的干擾。他們不可能同時被一件不存在的事情支配。

「你一定受了不小的驚嚇，好好休養一下。不要多去想。」

「我不想住在醫院裡。我出去租旅店住。」

「我知道你在醫院住不慣。我們這裡的醫院條件太簡陋，所以我都安排好了，還住那家旅店。今天還是在醫院裡觀察一天，明天就搬過去，你看呢？」

女孩苦笑。這真是莫大的諷刺。離開前發誓再也不會回來這個鬼地方的自己，此刻面對這樣滑稽的場面，備感命運的捉弄。

「小胖醒來了嗎？」

女孩把話岔開，也確實想知道他的現狀。

「蘇醒過。但現在還是昏迷狀態。你安心休養吧。要不要我通知你的家裡人？」

女孩婉言謝絕了。自己已經夠倒霉的了，不想再把家裡人拖進來。況且他們除了為自己擔驚受怕之外什麼也做不了。倒是需要給上海的同事打個電話，很多工作需要交代一下，有一兩個約會看來一定要取消了。想起要用手機，這才發現手機不見了。

「哎呀，我的手機不見了。有沒有人見過？」

「我問下交警那邊。你等下，我打個電話。」

他走出去打電話，片刻回來。遠遠地，就見他搖搖頭。

「他們沒有注意，沒撿到。不過我已經派我這裡的小劉馬上再去現場一趟找找看。你先休息吧。他很快就回來，不遠。」

「麻煩你了。因為裡面記了幾百個電話號碼。要是丟了損失可大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安心休息吧。要是真的丟在那裡，就一定找得回來，那裡沒有人去，不會給人拿走的。況且一直有警察在那兒。」

張隊長把女孩送回病房后就走了。女孩躺在硬邦邦的床上，仰望著陳舊甚至有些污濁的天花板，一股難以抑制的孤獨感油然而生。因為她從事的工作早就將她訓練成了一個會享受孤獨的人，獨處是人生最大的快事。但當時她強烈地感到一個人單打獨鬥的可怕。想到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阿俊和胖警察，他們的處境讓自己唏噓。他們都是因為自己才遭此厄運的吧？如果阿俊不認識自己，就不會想到購買錄像帶這回事情吧？

女孩子說這話時候心裡和臉上都帶著非常愧疚的表情，而且這事情對他的影響很大，這是因為完全可以理解因為畢竟有這麼多人命跟自己有太多的關係，我最初沒人非常了解這種感覺的發生，因為將拯救很多人就會有很多人員受傷，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她應該去適應才對。

本書源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