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苦力活兒(上）

海邊的風很大，呼呼地吹響著海岸邊的一切事物。

儘管殘破的漁家也被海風吹得吱吱作響，但天雨在這一夜，卻睡得很踏實。

如果不是和馮曉雪嬉鬧天凌晨一點，如果不是馮老漢要半夜起來抽煙，也許他會睡得更香甜。儘管如此，在第二天的早上，他還是起了個早。先是沿著海灘長跑了半個小時，然後才回家吃早餐。

「曉雪做的早餐味道還不錯！」吃著質地粗劣卻美味異常的早點，天雨驚嘆著，而馮曉雪受表揚后則是一副自豪神色，本來準備好的一人兩塊，結果她自己只吃了一塊，將另一塊夾給了天雨。

天雨也十分領情，只顧大口大口地吃，連句謝謝都沒說。然而馮曉雪似乎並不在乎他說這兩個字，因為看著他狼吞虎咽的食相，她內心已經很高興了。

「我們什麼時候出海？」放下碗筷打了個飽嗝，天雨準備要在傷愈后的第一天出海打魚中大顯身手，還沒等馮老漢吃完就急不可耐道。

「你不去！」馮曉雪極快地反對道。

「為什麼？我才是主力隊員呢，怎麼能不讓我去呢？」天雨極力爭辯著，他想要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報答這個家。

馮曉雪卻道：「你的傷還沒完全康復，醫生說了，再過半個月還要去複查一次，到時候才能確定你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出海！」

天雨還想爭辯，馮老漢也阻止道：「天雨，你什麼都別說了，出不出海並不急在這一時，你的傷勢才是最重要的。你就聽曉雪的吧，等你傷真的痊癒了，不用你說我也會叫你出海的！」

既然馮老漢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天雨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不去就不去唄，那就留在家裡做點家務也是可以的。

馮家父女一會兒就整裝出發了，留下天雨獨個兒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轉悠了半天，這才抄起了掃帚做起家務來。大半個時辰之後，馮家的幾間小屋已經被天雨收拾得規規整整、乾乾淨淨。

不過在收拾馮曉雪的梳妝台的時候，天雨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兩個女人的照片，照片上兩個女人都笑得跟花似的，看來很是親密。其中一個是馮曉雪天雨自然認識，然而另一個年齡稍大的女人則不知是誰了。

這張照片之所以讓天雨感到好奇，是因為那個自己並不認識的女人卻讓天雨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想昨晚馮曉雪準備了四根凳子，天雨覺得應該是有一個該來的人卻沒有來，會不會是這個女人呢？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給自己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等馮曉雪回來，一定得好好問問她！

又在家裡呆了半個小時，天雨實在是找不到事情可做了，這才關了門，往鎮上去。不能出海，難道就不能做其它事嗎？天雨這樣想著。

海邊的小鎮顯得有些凄涼，整個街上竟沒有什麼走動的人。為了找活計，天雨來到了碼頭，此時正好有七八個工人正辛苦地從一艘停靠在岸的貨輪上往岸邊的一個小型倉庫里搬運著貨物。

也許自己能夠加入這個行列！

上前找了工頭一打聽，這個活計並不是按時間來算錢，而是按總量來算錢。也就是說，只要將貨船里的貨物全部轉運到倉庫里，便是一千塊錢，不管你是多少個人，也不管你工作八個小時還是十個小時。

看著那八個工人，再加上自己，要是能在天黑前把這活做完，一個人也能掙一百多塊，這比起要靠運氣和天氣的捕魚來說，是要強得多了。

「我也參加一個！」天雨天真的抄起袖子就準備幹活，這時那工人中領頭的一個卻伸手阻住了天雨。

原來多一個人幹活，每個人便自然會少分工錢，那些工人全都是一個村兒的，肯定不希望素不相識的天雨前去分一杯羹。

剛看到一點希望，現在又破滅了。正在天雨感嘆世事炎涼，干苦力都有人搶的時候，他的肩頭被人從後面輕拍了一下。

「兄弟，看樣子你是在找活兒干吧？」

轉過身來，一個西裝筆挺的青年人站在天雨的跟前，正用一副徵詢的表情望著天雨。

「你們是？」

「哦，是這樣的，如果你正愁找不到活兒乾的話，我們這裡恰好有一個活兒適合你做，而且酬勞比他們那些要高得多！」青年人的話語里竟有幾分神秘。

「有這樣好的事？」天雨自然不完全相信他的話，但對於他所提出的酬勞很高這一點，天雨還是有些動心。畢竟現在自己最須要的就是錢，至於是什麼活兒都不重要。

「你以我在騙你？」青年人示意天雨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嘴上解釋道：「看見那十多隻船了嗎？他們都是我們請的。要是不信，你可以先去問問他們！」

天雨抬頭遠望，只見在離岸數里的海域上，確實有十來只小船停在那裡，卻不知是在做什麼。

「你讓他們幹什麼呢？」天雨半信半疑，又有些好奇地問。

「找人！找到要找的我給一萬塊，找到不是要找的我也給一百！」青年微笑著道，還是一臉的神秘。

「找人？在大海里找什麼人呢？是不是有人落水淹死了？」天雨猜測著。

青年又道：「聰明，一猜就中！有沒有興趣接這個活兒呀？」

「什麼是『要找的』和『不是要找的』？」天雨又問。

「我們找的人有兩類，一類是自己人，一類是敵人。找到自己人，就給一萬，要是找到敵人，就只給一百！」

「這麼說這裡淹死了許多人？」天雨對他的話感到相當的吃驚。現在這個活說穿了就是在那個區域找死人，然而同樣是死人，卻有一萬和一百兩種價格，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