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假戲成真
不得了啊!從智鵬屋裡傳來女人的嬉笑聲,跟曖昧腔調:我就要、就要、再下去一點~哈哈,爽啊!讓你爽夠……
餘下就是智鵬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他好像無暇說話,一個勁的哼哼唧唧……田翠花從門縫中窺看到,兒子在艱難的扭動肢體,屋裡好像就他一個人……
可是、可是那些話,真真切切就在屋裡傳來,聽得她是耳燒面熱;鼓起一對二筒使勁的看,屋裡分明就智鵬一個人,還衣衫不整的樣,心知有異,急火火的跑開去喊張鐵嘴來看看孩子是不是中邪了。
張鐵嘴等不及已經在吃飯了,看老婆慌慌張張、滿臉驚恐的神態跑來;由於緊張,一時半會老也沒有說出一句囫圇話來,急忙放下碗筷問道:「出什麼事了?看把你急得,慢慢說。」
田翠花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撐著飯桌,眼睛死盯著張鐵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去看看智鵬,他……他好像中邪了。」
張鐵嘴一聽,赫然站了起來,麻溜的去拿到平日里用的法器;一把桃木劍,一個黑乎乎的古老墨斗盒子對剛剛緩過氣來的田翠花喊道:「走帶我去看看。」
智鵬一把奪過韓林兒手上的雞毛,故意板起臉道:「別鬧,剛才差點搞得我喘不過氣來,你想謀害親夫?」
韓林兒抿嘴一笑,頑皮的從背後再次拿出一根公雞毛道:「要不要再來一次?」
智鵬後退,正言道:「別,你是不是想回布袋去?」
韓林兒矜持含笑,搖搖頭道:「才不要。」然後深情的凝望智鵬又道:「剛才就是想跟你玩,你別生氣嘛?」
見智鵬還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韓林兒眉頭一挑道:「要不,你撓我的腳掌心好了。」
智鵬苦笑,「算了……」看她好不容易開心一次,也不忍心繼續責怪,就重提舊事道:「要不,你教我唱楊宗保?」
唱戲,是韓林兒最拿手的本事,智鵬主動提起,她當然是樂不可支滿口答應咯。
這樣,智鵬跟韓林兒在卧室里轉,咿咿呀呀唱起戲來……
韓林兒一時興起,卻在不經意間露出了真容;她依舊是花旦打扮,扮相穆桂英挂帥出征,智鵬扮演楊宗保……
門外的張鐵嘴把屋裡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兒子的確是撞邪了;女鬼可不就是黃果樹破廟門口鬼戲台上的花旦嗎?
他雙腿直哆嗦,心裡沒底的他,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害怕。
話說;他張鐵嘴不就是一方搞這個的嗎?怕毛線啊?
不知道有人聽說葉公好龍的故事沒有?
葉公很喜歡龍,衣服上的帶鉤刻著龍,酒壺、酒杯上刻著龍,房檐屋棟上雕刻著龍的花紋圖案。他這樣愛龍成癖,被天上的真龍知道后,便從天上下降到葉公家裡。
龍頭搭在窗台上探望,龍尾伸進了大廳。
葉公一看是真龍,嚇得轉身就跑,好像掉了魂似的,臉色驟變,簡直不能控制自己。
張鐵嘴做法事,羅盤定位埋葬死人;當然也卜卦,幫人算命什麼的,也驅邪、凡是有村民跟小鎮上的人,家裡出現不好的事,必定請他去。
張鐵嘴拿起法器,裝模作樣擺弄一番,一頓酒肉飯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得來了;易經算命、卜卦、羅盤定位,他都是照本宣科,真實是沒有看見過真鬼,所以這回看見,而且還是在自己家孩子的卧室里看見的,怎能不嚇?
但是在老婆面前,他張鐵嘴就是能人,即使害怕,也不能在她面前掉份;所以當著她的面,怎麼也得硬起頭皮。
當下,他伸出手推門,爾後又縮回手,扭頭看向老婆悄聲道:「貿貿然進去,怕的是打草驚蛇。」
田翠花超緊張,巴不得丈夫拿起法器,把那女鬼打得魂飛魄散才好;見丈夫畏畏縮縮的樣子,臉色都變了,不由得生氣道:「你害怕了?」
「怕,你看我是怕的人嗎?別忘了老子是幹什麼的?」張鐵嘴嘴硬,壓低聲音道:「西村周裁縫死的時候,還是我給穿戴的老衣,南村劉寡婦死在便桶旁邊,沒有誰敢靠近,還不是老子去做孝子?」
「好了,你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說說眼前這件事怎麼辦吧?」田翠花急得嘴唇起泡,恨不得拿起掃帚進去把那隻惡鬼掃地出門。
張鐵嘴從門縫中收回視線,屋裡的嬉笑聲就像一根根刺,刺進他的心裡;自己一堂堂整個鴉鵲林公認的張鐵嘴,怎能被女鬼敗壞名聲?
他聯想到很多年前,聽老人們說,那凶死在廟門口戲台上的花旦,被埋葬在距離這裡有五里路的亂墳崗處。
想到亂墳崗,張鐵嘴悄悄打了一個冷戰,不過在大白天應該沒有什麼好害怕的;為了孩子,他在心裡已經醞釀了一個計劃。
那就是,去亂墳崗,刨出女鬼的屍骨……接下來,嗨嗨,看老子是不是那麼好戲弄的?張鐵嘴這麼一想,不由得暗自冷笑一聲,附耳對老婆如此這般吩咐。
智鵬跟韓林兒瘋鬧一陣,忽而覺得門口有異常。
「噓!」他制止韓林兒搞出動靜,躡手躡腳靠近房門,猛然一下拉開;門外沒有人,除了從窗口傳來街道上起起落落的嘈雜聲,沒有其他動靜。
智鵬覺得奇怪,父母怎麼沒有來喊他?
他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拜韓林兒所賜,她想單獨跟他呆一起,演一出好戲;其目的是想,旁敲側擊,側面讓智鵬父母接受她的存在。
韓林兒把事情想簡單了,人鬼殊途、作為父母的張鐵嘴怎麼能容忍兒子跟一個凶死的女鬼在一起?
智鵬見父母都不在,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索性帶著林兒在屋裡隨意走動。
韓林兒是鬼,不食人間煙火;智鵬在吃飯,她就去店鋪里玩兒。
一隻只有鼻子有眼兒的車馬人,她都喜歡看,一看就是幾分鐘;還不時的伸出指頭去戳車馬人的眼窩,鼻子、血紅色的唇。
就在這時,韓林兒駭然覺得渾身就像火烤,隨之一股焦糊的味道充徹在她的周圍;她伸出手臂嗅聞,焦糊的味道來自身上。
智鵬從廚房過來,看見韓林兒很雀躍的在原地跳起現代舞,蹦擦!擦啊、蹦~擦擦,蹦擦擦啊蹦!
智鵬覺得好笑,抱起手肘走過去戲謔道:「不錯,挺好。」
韓林兒一臉痛苦,哭笑不得的樣子,對智鵬大叫道:「毛線,我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幫幫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啊?」聽韓林兒的話,加上看她那痛苦不堪的樣子,智鵬心知她一定是著誰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