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亂墳崗
韓林兒初始是蹦擦擦很有節奏的跳，之後就轉變成為猛甩頭……跟吃錯藥、嗑藥發癲那種樣子，看著都害怕。
為了制止她繼續這樣下去，智鵬不顧一切上前拉住韓林兒。
這下不得了，隨著韓林兒的大動作，智鵬也覺得不受控制的跟她一起發瘋起來。
跳啊跳、蹦啊蹦、兩人就像著魔那般瘋狂甩頭，蹦擦擦。
隔壁吳奶奶聽說智鵬回來了，就顫巍巍的走到喪葬店鋪面想看看他；韓林兒瞥看到店鋪門口有人影晃動，急忙隱身……
剛剛走到喪葬店鋪面的吳奶奶，駭然看到智鵬一個人在瘋狂的跳舞；她抻長脖子的看，的確是他一個人不停地甩頭，扭動身體，很陶醉、很瘋狂的樣子。
她吃驚，繼續走進店鋪來，伸出一雙滿是裂紋，因為風濕導致骨節扭曲變得畸形的手拉住智鵬道：「孩子你在幹什麼？」
智鵬是受到韓林兒的牽制，而現在吳奶奶是受到他的牽制，也不受控制的蹦擦擦起來。
這一幕被路過的行人看見，這下好了，一向是門可羅雀的喪葬店門口有熱鬧看了。
人們看見張鐵嘴的兒子在跟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跳蹦擦擦，嘰嘰喳喳的議論，指指咄咄、偷笑、各種猜測油然而生。
有人奇怪道：「這張鐵嘴搞家庭舞會？」
還有人說道：「家庭舞會也不應該把吳奶奶拉進來吧！老胳膊老腿的受得了嗎？」
還有一名小學生看著看著心痒痒起來，也想加入這瘋狂的舞蹈中來；就不由自主，慢慢擠開圍觀看熱鬧的人，徑直走到智鵬面前。
智鵬急啊，滿頭大汗的他，害怕有什麼閃失把吳奶奶傷到就不好了。
再一看丫的小學生你湊什麼熱鬧啊！他不停的給小學生眨眼睛，意思喊他離開遠點。
沒想到小學生沒有理解，也沒有搞懂智鵬的暗示，嘻嘻一笑搭手就去拉吳奶奶。
這下糟糕了，不大的店鋪加上韓林兒就四個在一起蹦擦擦。
當然在別人眼睛看見的是活生生的三人，其實加入他們蹦擦擦舞蹈中來的人，都看見了隱身的韓林兒。
吳奶奶滿眼驚恐，心臟更是劇烈跳動，她很想擺脫智鵬的牽制，卻是不能……
拉住吳奶奶的小學生，驀然看見那位智鵬大哥哥身邊還有一個漂亮的姐姐；而這個姐姐是他剛才沒有看見的，心裡害怕，要哭要哭的樣子，卻控制不住自己，還得跟著他們一起蹦擦擦。
小學生跟吳奶奶奇怪的表情多少還是引起看熱鬧的人們注意。
有人說：「不對吧！他們好像不是家庭舞會，你看吳奶奶的樣子……」
小學生幾經瘋狂的搖晃，再也忍不住居然哇哇大哭起來；看他那樣真的滑稽，一邊哭，一邊還繼續蹦擦擦跳舞。
隨便這些人怎麼猜測，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不對勁；有人躍躍欲試衝進來，試圖去拉住小學生，看吧！邪門了，進來的人跟小學生一樣，開始發狂，不受意識控制跳……
逐漸增多的蹦擦擦隊伍，把外面的人嚇住了。
有人開始自發起來去找張鐵嘴。
一白髮蒼蒼的老者說：「前一個小時，看見他丫的去亂墳崗了。」
這話智鵬聽得是一清二楚，老爸去亂墳崗？他想幹什麼？
「亂墳崗啊！」想去尋找的人，遲疑了。
亂墳崗冤魂多，據說在明末清初，在四川發生了大屠殺；在鴉鵲林這塊地，可是血流成河啊！之後就有了湖廣人填四川的傳聞，還別說這裡多半居民都是來自湖廣人的後代。
那座亂墳崗曾經有一座死人坑，裡面全是白骨；在民國時期，有人發動起來做善事，才把那些白骨拾叨起來按照斬穴人的推算，把一具具散碎的白骨勉強拼湊起來做了一個個無主孤墳。
所以在陰雨天跟天黑之前，沒有誰敢去亂墳崗。據說到大冬天那個時候，寒風呼嘯穿過扭曲交纏的樹影，就會聽到嗚嗚咽咽的奇怪的響聲；還有那鬼火點點飄飄悠悠的，加上亂墳崗多是那種黑羽毛的老鴰，發出嗚啊嗚啊的怪叫聲，更為那片亂葬崗添了幾分詭秘恐懼的氛圍。
可要是沒有人去亂墳崗看張鐵嘴是不是在那，那麼誰知道喪葬店裡面這一幕什麼時候能停下來？
不一會，小鎮最是德高望重的耿老，也在家人的陪伴下來到喪葬店鋪。今年已經八十四歲高齡的耿老先生，銀髮鬚眉，長長的華須，硬板的身體、神采奕奕。
他簡單的問了一下情況，再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看店鋪里的情形，果斷說道：「事不宜遲，趕緊去找張鐵嘴。」
張鐵嘴得意洋洋，他和老婆用火烤、在裝韓林兒的屍骨瓦罐上捆綁起收錄機，再放上那麼一段蹦擦擦的音樂。
兩口子在那嘚瑟，田翠花還特意的從家裡帶來葵瓜子，一邊欣賞張鐵嘴整韓林兒的好戲，一邊津津有味品嘗葵瓜子咯嘣脆的口感。
不屑一會的功夫，地面上一堆葵瓜子殼；張鐵嘴也搞得是滿身臭汗，好幾次想停下來休息一下，老婆卻一味地嚷嚷道：「給我整，把她搞整的魂飛魄散最好。」
這樣張鐵嘴沒有停頓下來，加大音量、搞得亂墳崗是烏煙瘴氣；他們的心裡卻沒有因此平衡下來，反而有一種憂心忡忡的感覺。
就在這時打老遠就看見幾個年輕人跑顛顛的來，口裡大喊道：「張叔、你家裡出事了。」
吶喊聲是順風給吹走了，張鐵嘴看見幾個小年輕走來，以為是來湊一份子玩鬧的；他自持在鴉鵲林小鎮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名氣來的，自然也沒忘了擺譜。
看小年輕已經跑攏來，故意板起臉；不停的往裝屍骨的瓦罐下添柴火，對這些小年輕的鬧嚷不予理會。
嗑瓜子的田翠花，卻奇怪了。
她好像聽到喊聲：你們家什麼什麼的。見幾個人走過來，她就笑嘻嘻的走過去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跑在最前面也是耿老先生的孫子，見到張鐵嘴跟田翠花，耿平氣喘如牛道：「快……你們家出事了。」
田翠花半顆瓜子還在舌頭上擼，乍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慌神了，呼天搶地就往家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