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謎題
在此後的詢問中，凱?思勒學會了沉默，他的無聲也是最大的反抗。
半個小時之後，王磊幾人走出了審訊室，就在走廊里，看著法警把凱?思勒帶回羈押室，靠在牆上，王磊想了想，說道：「茱莉，你查一下凱?思勒兒子的背景資料，所有能夠找到的信息都要。」
楊倩好奇的問道：「難道真的是他幫他兒子頂罪嗎，王磊？」
當然，王磊點點頭。作為一個窮凶極惡的黑幫首領，如果不是要幫人頂罪，凱?思勒怎麼會那麼順暢的承認下來上一次自己買兇殺人的案子。
而且，對於佔據了華盛頓d?c大部分地下暗黑市場多年的凱?思勒來說，他和某些要員之間的交易僅僅是交易，還沒有誰值得他冒著在監獄里待上後半輩子的危險去幫別人背黑鍋。
那麼，值得凱?思勒這樣付出的人物一呼即出，除了他自己的兒子吉姆?思勒，不會再有其他人。
現在王磊需要茱莉查清楚的是吉姆?思勒的行蹤和所有的通話記錄，特別是上一次槍擊案前後兩父子的聯繫以及這一次3號陪審員勞倫被毒害之前的一些信息。
至於楊倩，王磊也給了她一個任務，隨時根據茱莉查到的信息，爭取找到吉姆?思勒這個人。
考慮再三，王磊認為，只要可以撬開吉姆?思勒的嘴，那麼，不僅是上一次的案件可以水落石出，這一次的案件也可以明晰很多，不至於迷霧重重。
兩個女人離開之後，王磊決定去一趟勞倫家裡。受害人家屬說不定也可以提供一些警方忽略掉的細微的線索。
和大衛?波菲爾一起，敲開勞倫家的房門，來開門的是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婦人，大衛上前扶住她：「佩西，我們有點事還需要找馬克了解一下，他在家吧？」
原來這就是馬克的母親，70多歲的佩西，精神看起來還是蠻不錯的，這樣想著，王磊跟在後面進了門。
樓上一陣響動，一個穿著休閑家居服的男人下來了，他的臉上有一些化不開的憂傷，淡淡的沖大衛點點頭：「殺害勞倫的兇手找到了嗎？」
王磊站在一邊，看著這個眉心緊皺的蒼老的男人。
大衛?波菲爾最怕的就是這一點，每一次和受害者家屬見面，始終需要回答的就是一個問題「抓到人了嗎？」
沉悶的搖搖頭，大衛?波菲爾有些歉意：「我們還在進一步調查，今天來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們幫助，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fbi總部派來協助調查的王磊。」
簡短的握了一下手，馬克請兩人坐下，佩西慢則慢的走進廚房：「我去給你們煮咖啡，馬克，你陪一陪他們。」
「我母親倒是經常勸我，唉。」嘆了口氣，馬克看著母親的背影，很是傷感。
大衛?波菲爾望了望王磊，眼神裡面的含義很清楚——既然來了，那你問吧，我是沒有什麼需要詢問的了。
「馬克，我想問一下，據說勞倫的葯是你給她準備的，是嗎？」王磊直截了當，調查案件雖然說要考慮到受害人家屬的心情，但是如果不習慣去啟發那些家屬，會錯過很多線索的。
「是的。」馬克沒有遲疑，點頭回答道。
因為馬克自己就是醫生，所以這麼多年以來，無論是妻子還是母親生病，一般都是他開具處方，在自己的醫院拿葯。
勞倫記憶力不算很好，或者說經常忘記吃藥，所以勞倫的葯都是馬克提前給她準備好的，特別是檢查出心臟病之後的這些年。
每個周日，馬克會準備好下一周勞倫需要服用的所有的葯，按照每天的分量分隔開來給勞倫裝在一個微型攜帶型藥盒子裡面，放在妻子的手包里。
「家裡剩下的葯我也全部提供給警方了，他們做了化驗，至於結果你可以問大衛?波菲爾。」誰都不是蠢人，王磊問話裡面的深層含義馬克自然聽得出來，不動聲色的給出了一個小小的反擊。
大衛?波菲爾微微點了一下頭，警方進入馬克家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存了所有剩餘的藥物，實驗室的化驗結果也表明，在這些剩餘藥物內，沒有任何超標或者有毒物質。
聽著廚房裡的湯勺和瓷杯的碰撞聲，王磊掃視了一眼四周，這是一棟二層小樓，不算大，他問道：「你們都是住在這裡？」
「是的。」馬克再次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即就回答了王磊的問題。
佩西只有馬克這一個兒子，而且，母子倆感情很好，馬克和勞倫結婚以後，三個人就一直住在這裡。
按照美國人的習慣，特別是城市裡面，佩西這種年齡倒是很少有和孩子住在一起的，一般都是選擇去養老院，也許對老人來說會寂寞一些，但是至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會互相干擾。
「勞倫和我母親感情也非常好。」彷彿猜到王磊在想什麼，馬克補充了這句話。
佩西端著托盤，裡面是一壺咖啡和幾個杯子。畢竟年齡太大，每走一步，托盤裡面的東西撞得叮噹響，王磊都覺得搞不好這一壺咖啡會倒出來了，大衛趕忙上前接過托盤。
挨著馬克坐下來的佩西嘴裡嘟噥了幾句，王磊和大衛沒有聽得很清楚，馬克拍了拍母親的後背，解釋道：「我母親著急的時候說話有些不清晰，請理解。」
「她是說為什麼還沒有抓到兇手？」佩西說的明顯不止這麼一點，但是估計有些話也許有點難聽，馬克只是歉意的看看王磊和大衛?波菲爾，並沒有解釋得那麼清楚。
對著這個蒼老的老婦人，大衛?波菲爾真的滿懷歉意，他可以想象，這個家裡，馬克因為醫生職業的特殊性，在家的時間肯定不多。
那麼，平時照顧佩西的一定是勞倫。現在勞倫被害，對這個家庭還真的是很大的一個打擊。
王磊恰好也問到這裡：「馬克，以前是勞倫照顧佩西吧？那以後你怎麼打算？」
手撐著沙發，佩西一下站了起來，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早就說我去養老院，馬克不同意，現在我還不是要去養老院。」
看得出來，佩西有些生氣，不知道是因為沒有人照顧還是因為自己最終要去養老院。
馬克連忙安慰著自己的母親，並準備把她扶進房間，王磊和大衛?波菲爾也適時站起來：「馬克，你先照顧你母親，我們有消息會立即通知你。」
出了馬克家裡，在車上，大衛?波菲爾都不禁感嘆道：「我倒還是認為馬克應該把他母親送去養老院，這樣的話他上班也輕鬆很多。」
當然，王磊知道，大衛還有話沒有說出來，老人年齡過大，因為認知上的差異，和下一代時常會有矛盾產生。
「距離產生美。」這句話在很多時候其實非常適用。
「現在去哪裡？」大衛開著車，問著王磊。
茱莉和楊倩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說明她們還在緊張的查找中，王磊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們有沒有找勞倫的朋友談過話？」
大衛?波菲爾搖著頭，眼睛看著前面的車流，這有什麼好詢問的，不過因為王磊問到了，他還是做了解釋說明。
勞倫是在守衛森嚴的法院休息間被謀殺的，這是不容置疑的。擔任陪審員期間，雖然說每天晚上大家可以回家，但是因為都曾經手按聖經發下誓言，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在案件審理期間對外人泄露案情的。
要知道，挑選陪審員的時候，對人品、信仰這些都會是其中最重要的選擇因素，通不過這些條件的是沒有資格擔任陪審員的。
至少，在大衛?波菲爾幾十年的經驗里，真的很少遇見陪審員被賄賂或者收買的情況，當然，也不是說沒有，但真的很少。
而且，這個案子，警方是證據確鑿，陪審員也不能妄顧事實，做出截然相反的裁定，那是會出大問題的。
這種板上釘釘的案件，沒有誰會有那麼傻乎乎去和證據對著干。
一個電話打到楊倩的手機上，王磊說道：「你讓茱莉先把勞倫最好的朋友的名字、地址找出來，發到我手機上，然後你們再繼續你們的工作。」
這個很快，幾分鐘之後，王磊的手機就收到信息，他看了看，勞倫的好友很少，居然只得一個人。
瑪麗?佩姬，學完今天的瑜伽之後，她在廚房給自己做著香甜的烤餅，哼著歌，瑪麗自娛自樂。
孩子們早就離開老兩口去了其他城市，但是瑪麗和丈夫過得依然有滋有味。想孩子的時候就給他們打個電話，反正也很方便嘛。
平時，瑪麗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很緊湊，以前上班沒有時間學習的、享受的現在瑪麗都決定要一一嘗試。
瑜伽只是其中之一，游泳、健身、插花，就連東方的什麼茶道，瑪麗都非常的感興趣。
想著丈夫，瑪麗嘴角微笑起來，她在考慮，晚餐過後是不是和丈夫一起出去看場電影，好像都是年輕戀愛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過電影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