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切之後
「張凡夢，你果然明悟了本心。」懿心在我額頭的手掌忽然變得特別冰涼，讓我有種墮入極天冰獄的感覺。
「它還會再出來嗎？」我看著眼前的手臂上，一圈圈紫色大道符文褪去，變得若隱若現，但是四劍歸一，仍舊對我產生滔天的殺意。
「不會了，你能做到初醒就有如此大的威力，殺生大術伴隨而生，言出法隨！一定是主攻擊的神祗！這次我果然沒有白來！」懿心看起來十分興奮，知道我指的它是那個心魔。
「神祗？」我疑惑的看了看他，雖然我現在有那麼多的疑問，可是，眼前這一片狼藉的情景都是因我而成，所有人不是躲了起來，就是被我擊傷不得動彈。
「七爺，七爺，是你嗎？」阿三從一片廢墟之下走了出來，有點畏懼的小喊了一聲。
之前在我與心魔鬥法之間，渾身氣勢不受控制，力量散泄，毀的周圍是面目全非。
「阿三，你別過來。」我苦笑，我害怕我自己再不受控制。
空中銅棺懸浮，照出萬丈光芒，之前不受控制之時，那光芒映在我身上刺痛無比，但是現在竟有絲絲的愜意與舒服。
「你這孽畜，拿命來！」衝出來的是以袁恕人為首的跟在賀之章之後的那些年輕俊秀，一個個咬牙切齒，要將我分屍不可。
而佩佩所帶之人也在我身前圍成一個圈子「誰敢妄動，殺無赦。」佩佩對自己的親信下了命令，保護我的安全。
而周圍密密麻麻站了許多常勝會之人，一朵黑金色祥雲綉在胸口，默立不語，他們也不去管那清鈴和血屠，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表面大道符文散去，已無一絲戰鬥之力。
而身前的懿心卻不將這一切放在眼裡，依舊自顧自的放肆大笑「找到了找到了！又找到一個！這個世界我們不是怪物，我們不是異類！」
大笑一陣之後，他停止了笑容，眼神透出兩道精光，殺意凌烈，「今日張凡夢我保定了，我不管你們是誰，我也不管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若是誰對我說一個不字，殺！」
他提劍凌空飛起，一束劍光劃過，巨大的黑劍在我們旁邊的空地之上劃出一道近百米的口子，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地縫之中黑光涌動，人人都感覺到那黑光之中泯滅了一切，毫無生機。
一時之間，無人敢走上前來，就連喊的最凶的袁恕人也乖乖閉上了嘴。
苦笑，我不怕死，我也不怕誰取了我的命，我只想知道國爺到底如何了。
「佩佩，國爺呢？」我撐起虛弱的身體，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我感覺到體內的生機被剛才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抽空了大半。
「嗯？」懿心拉起我的手把了半天，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懿心忽然瘋狂得大吼起來，時而瘋狂自問，時而大笑，我知道是我身上出了問題，讓他這樣。
「你撐住，我給你找世上最好的靈藥，去找葯神血！我都要治好你！你不能死！」
「國爺情況不明了，被鬼婆婆接住之後，就在後院療息。」佩佩終於露出了笑容，她此時還能保護我，一定是國爺的吩咐。
「能不能讓我見他一面。」
「孽畜你還想見國爺？這裡所有人都看到他你欺師滅祖，擊傷國爺。你這輩子都是一個逆門叛徒。」柳煙且有人扶著走出，臉色煞白，護體黑煙早被我擊毀。
「如果你再多一句嘴，我就讓懿心殺了你，我現在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你別怪我心狠手辣。」我一句話嗆得柳煙不敢吱聲。
清鈴和血屠在地上大口吐血，但是門外分散站立的那些黑衣人竟然視若無睹，就像他們與國爺鬥法之時，也不出手也不救援。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他們一定有一個幕後之人在操縱，而血屠和清鈴一定是推出來走上幕前測試玄堂實力的傀儡。
「張大掌教，我二人只是受人所制，可否饒我二人一條生路。」清鈴終於開口了。
「行，你們走吧！」我無心戀戰，也看出二人不是首惡，尤其我現在諸事纏身。
他二人攙扶，就緩緩站起了身，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怨恨，竟然有一絲絲可憐之色，兩人無人攙扶，頂著常勝會的名頭，可是那些金絲祥雲黑衣之人卻無人上前接持他們。
「謝謝掌教，祝掌教紅日如天，道統不息。」血屠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可能他今日來就是為了替哥哥報仇。
畢竟當年國爺可能斬了他哥哥一雙手。
此時他們的功力早被我之前發瘋之時擊穿百匯奇穴，廢了大半。
「那.......」血屠話還沒說完，門外一個黑衣人就走上前來，一劍閃過，乾脆利落，就劃過他的頭頸。
「救......」下一個同樣結果的是清鈴。
那個黑衣人看著他們倆的屍體轉過身來望了望我，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讓我顫慄。
「你們！你們怎麼殺自己人！」我憤怒的嘶吼。
「凡夢，不要惹事，他們之中有與我們一樣的鬼神坐鎮，我看不出深淺。他們走上這一步，早知有這一天，將軍難免陣前亡，尤其是這種鬼怪混跡的團體。」
這就是修道之人的結局嗎？
今日所發生一切，比我之前小半輩子見到的都要殘酷。
這就是這個世界，天師的世界。
「誰敢傷我大兄弟！」遠處我聽到一陣許多人踩著統一步伐的聲音傳來，那腳步聲整齊劃一如一人，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上，竟給我帶來些許壓抑。
懿心一臉戒備得看著遠方，此時他與我大戰也消耗了些許力氣，狀態遠不如巔峰。
我感覺體內的生機流失的很快，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直到遠方之人出現之後，我才看清，領頭的是之前與國爺談笑的徐書記，他不是走來的，而是被綁來的，提著他的是肌肉如同施瓦辛格的小q，跟在小q後面的是一臉焦急的老黃。
「啊啊啊啊！！！是誰傷了我兄弟，我要弄死他，小q，弄死他！」老黃滿臉焦急的沖了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我，那熟悉的酸臭味，讓我記憶猶新。
「兄弟你怎麼了，你說話阿！你醒醒啊！」看著老黃可能是自己人，懿心習慣性的就沒有攔住，而是放了他走了過來，自己坐在旁邊調息。
「好啦，別搖了！快散架啦！」我氣鼓鼓的給了他一拳，可是那力道，竟然軟綿綿。
周圍黑衣人看到了趕來的大約軍裝打扮的十人，瞬間氣息便有點亂。
那十人只是不動便給人威壓如山，十人集在一起，如果千軍萬馬。
「真是好大排場，一位斗尊，兩位斗聖，七位斗者。」懿心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又陷入了調息之中，不過這次是深層次的調息，一動再也不動了。
「老黃，真是好笑，火車上我救了你的命，今日卻要你來救我。」只有苦澀的笑容才能體現我的心情，無比的感動，只是認識了十幾個小時的老頭子，卻不惜帶著懿心也覺得豪華的陣容來救我。
「你說什麼！告訴我怎麼回事！是不是徐天宏這傢伙給你使絆子！我弄死他！」他踢了踢被小q丟在一邊的徐書記。
徐天宏的嘴已經被堵了起來，唔唔說不出話，看來是想要解釋什麼。
「不管他事。」我現在已經無力再找誰的麻煩，只想了解國爺的情況。
「我剛知道京城那群傢伙的計劃，想不到今日搞到如此，是老哥哥的錯！」老黃捶足頓胸。
「黃哥，拜託你一件事。」我撐起所有力氣到老黃耳邊耳語了一陣。
「好好好，可以，沒事！」老黃邊聽邊點頭，不一會就答應了我全部的要求。
「那就拜託你了。」我越來越虛弱，看著手上的皮膚變得褶皺，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金絲祥雲黑衣人早已不見，就連賀之章也被他的手下抬走，更有袁恕人和柳煙不知去向。
整座玄堂古宅，一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