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任涵宇被韓筱依的樣子嚇壞了,連忙拍著韓筱依的背幫她順氣,但是韓筱依倔的很,硬是推開任涵宇的臂膀,在婆娑的淚眼中,繼續往下看。
「依依說她今天看到隔壁的小雅坐在爸爸的肩膀上玩騎大馬,依依問,爸爸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依依啊,你的爸爸,他不要我們了。或許看到我有點不開心,依依明明還是很好奇,但是很懂事地不再開口。孩子越懂事,我就越覺得心酸,是我過早的讓本該無憂無慮生活的孩子體會到了生活的辛酸。」
韓筱依又是一陣哽咽,淚滑下,濡濕了泛黃的紙頁,和母親留下的淚斑合為一體,同樣的心酸,「學長,你念給我聽好不好?」眼淚糊了眼,韓筱依再也看不清母親的文字,所以她把對母親的心態了解越多,心就會越痛,但是這種心痛的感覺讓她覺得安心,她把這種心痛的感覺當做對母親的一種救贖。
「依依!」任涵宇實在不忍心接韓筱依遞過來的日記本,韓筱依的心痛像是鏡子一樣反射在他心裡,一點一滴都擊打著他的心,韓筱依仍是很執著地舉著手裡的日記本,任涵宇無奈的接過,念下去。
「gavnet,你醒了。」莫濯南醒來,就現點周圍的一切都變了,古典的歐式原木大床,潔白的牆壁上空晃晃的,天花板鑲嵌著鍍金的雕花紋欄,祖父站在床邊,看到莫濯南醒來似乎太過高興,連眼睛都太過濕潤的有些紅腫,彷佛剛剛哭過一般。
「我為什麼會在這?」莫濯南的驚訝顯然只是一時的,很悠閑地坐起來,拿過床頭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道:「水涼了,叫保姆換杯溫水吧!」
老人的嘴唇蠕動著,卻說不出話,最後才像是宣告一個決定似地告訴莫濯南:「gavnet,你知道你母親是因為享廷頓舞蹈症去世的吧,你也應該知道這種病是會遺傳的吧!有堔告訴我你曾經暈倒過。」
莫濯南原本閑逸的表情有些收緊,黯然地點了點頭,「醫生已經替你抽了血,拿去化驗了,化驗結果應該會在一個星期後出來。」
「好的,我知道了!」莫濯南一邊點頭答應,一點起身脫下身上的睡袍,他的身體仍然欣長精瘦,有著好看的胸肌和腹肌,但是誰能想到裡面或許已經藏了一個惡魔,慢慢地將這具鮮嫩的**腐化,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這具**就只能躺在床上,等待一個死亡的結局。
所以,莫濯南希望可以趁著現在還可以自由活動的時候,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完,將來才不會那麼後悔,特別是依依,他不想留下遺憾,已經生的無法挽回,尚未生的他想去把握。
莫濯南穿好襯衫,一邊扣扣子一邊往外走,不知道距現在最近的一班飛往g市的飛機是什麼時候,「祖父,檢查報告出來后你可以寄到netbsp;「gavnet,你的病現在還是有藥物可以控制的,如果再拖下去的話可能?????」可能?可能會什麼,再不過也就加死亡吧,其實死亡並不是那麼可怕的事,但是如果沒有那個人的話,死亡真的會成為一件凄然的事。
「祖父,你曾今愛過一個人嗎?我知道父親曾經深深地愛過我的母親,我相信他能了解我的感受。」都說一個人的眼神最能表現他的情感,但是在那個午後的房間,窗外的陽光正好,那個穿著黑色襯衫的欣長背影,讓人深刻地感覺到了一種叫感情的東西。
「醫生開的葯您也可以寄到g市的總部,我會遵照醫囑,按時吃藥的。」莫濯南並不是那種魯莽起來就完全沒有理智的人,生命多麼美好,或者才有希望,所以他不會放棄生存的機會。
「你準備怎麼追回她?」
怎麼追回韓筱依,莫濯南還沒有仔細思考過,用真情感動?韓筱依其實是個很執著的女孩子,執著的女孩子一般偏執起來也是很要命的。
「你先住下,等到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和你一起回去。」老人上前拍莫濯南的肩膀,眼裡又閃現出精光,這隻老狐狸,又在打什麼注意。
「是韓筱依小姐吧,請坐!」
韓筱依奇怪地看著眼前的白蒼蒼的老人,他說的是純正的英式英語,韓筱依高三的時候曾經惡補過一陣英語,上了大學到底有些荒廢了,好在功底還是在的,楞了幾秒也就反應過來了,在他對面坐下了。
看到韓筱依有些警惕的模樣,和藹地朝她笑笑,解釋道:「我是gavnet的祖父,你知道他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吧!」
「他母親是得享廷頓舞蹈症去世的,這是一種遺傳病,人慢慢地就會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行為,直到最後死亡。」
老人的敘述很平靜,但是韓筱依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遺傳病,意思是莫濯南遺傳了他媽媽的享廷頓舞蹈症,這就是莫濯南這些天消息的原因嗎?
看到韓筱依的臉色,他就知道,這個女孩聽懂了他的意思了,gavnet曾經說過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看來的確如此。
對年輕的韓筱依來說死亡離別的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莫濯南在她心裡一直一直是一個像神一樣強大的存在,她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心目中的神也會面臨生老病死,韓筱依剛剛經歷過母親的離去,雖然她對莫濯南有了心結,但是無法接受一個和自己息息相依的人會離開自己的事實,
所以當白老者提出讓韓筱依陪莫濯南度過最後的時光時,韓筱依雖然猶豫,但還是答應了,做戲自然要做足全套,像病到診斷雖然韓筱依沒有要求,老者已經以一種不太刻意的方式在韓筱依面前展現過了。
韓筱依已經出院了,和任涵宇一起在醫院附近租了間房子住著,韓筱依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任涵宇正在給韓筱依熬藥,這些葯還是莫濯南塞給他的,說是韓筱依體虛,要每天煎一副喝,
顯然任涵宇在廚房裡比莫濯南遜色很多,雖然不是第一天熬藥了,但還是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學長,莫濯南生病了,我要陪他度過最後的人生。」道別的話韓筱依真的說不出口。
任涵宇的手在滾燙的爐火上碰了一下,嘶聲抽氣,把手抽回來,「哦,好,葯快熬好了,你喝了再收拾東西吧!」
「你以後有事還是可以回來找我。」其實任涵宇想說的是,如果他不要你了,你還是可以回到我這裡來,但是這樣的話,對於一個男生來說實在太傷自尊,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人最最糾結的地方莫過於有些事情不做不忍心,做了會後悔,韓筱依再見莫濯南就是這種感覺,恨他卻心不由己,想對他好又做不到。
此時的韓筱依還沒有從對莫濯南的心結裡面走出來,還尚未明白在這件事上她不是一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