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付錯情,會錯意(3)
簫天歌看著如此的月影,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但可以肯定的是,十分不好受。
「既然主子如此吩咐了,那屬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言畢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乾。
喝完,他將杯子翻轉過來,杯中再無一滴酒水落下來。薄唇上揚,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隨即啟唇:
「先干為敬!」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與窒息,眼前的男人,似乎變得有些令人迷茫,雖然相處這麼多年,此刻想來,好像從未有過一次深層的了解。
她自認為對於月影是十分了解的,然而現在看來,那所謂的了解,也不過是停留在膚淺的表面上而已。
終歸他心底到底是作何想法,她還是猜不透的,亦如剛才他們的對話,雖然看似已經結束,實則,不過是讓她的心裡堪堪卡了一根魚刺,不上不下卡在那裡,十分難受。
氣氛變得異常的詭異,雖然幽藍也感受到了那樣的一種怪異的氣氛,卻仍舊只能夠低垂著頭,小口的抿著杯中的酒。
說到喝酒,她自然不像月影與簫天歌那樣有著好酒量,可以豪爽的一口氣將一杯酒喝乾。
簫天歌舉杯,沖著月影回以一笑,只是這抹笑容里不再純粹,摻雜著一些其他的情愫。
這一夜似乎十分漫長,幽藍在喝了三杯之後,終於扛不住那一波波的酒意,終於醉倒,十分無形象的趴在一旁。
然而月影與簫天歌二人卻是越喝越精神,好在白澤蘭一點也不小氣,事先就給他們用木箱子準備了足足一箱的酒,所以,就算他二人再怎麼會喝,即便是喝一晚上,也是喝不完那一箱子酒的。
當第三瓶酒也喝得見了底時,簫天歌開口:
「月影,你有心事,為什麼不和我說?如果你願意,我十分樂意當你傾聽的對象!」
月影晃動了手中的酒瓶,沒有回答,卻是像話題扯開:
「主子,要不要再來一瓶?」
在說這話的時候,月影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今天似乎是他笑得最多的一天,以往根本很少會見到他笑,但是今天很奇怪的是,月影總是笑,而且笑得那樣令人悲傷。
那一抹笑,直打在人心中最柔軟的一處,看似淺淡,卻有如滾滾驚雷,有如驚濤駭lang,直抵人的內心深處...
這樣的感覺讓她十分討厭,她突然間不想月影笑了,想要扯開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底到底想些什麼。
因為任何一種悲傷,都是由人的內心散發出來的,即便你事後如何的掩飾,就算是用笑掩蓋,不但不能夠遮掩掉,相反還讓那深埋的憂傷越發的顯而易見。
見月影避開話題,心中不悅,酒勁也慢慢上涌,讓她的頭有些昏昏沉沉,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此時的神智仍舊十分的清醒。
不由皺眉,一把抓住月影握住空瓶的手,嚴肅道:
「月影,休想將話題扯開!」
月影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收斂起來,又恢復到了他往日淡淡的神情,眸光掃向她握住他手掌的地方。
只是一掃而已,莫名的就像被烈火灼燒了一般刺痛,不由一縮。
「主子,我知道你的一片好意,也知道你想要將我當成是朋友,但終歸主僕有別,你與我之間就算再如何努力,也終究是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你想走近我,融入我的心思,我十分明白,也很感激,但是請別再靠近我了,也請給我最後的空間與自由。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再逼問我了,好么?」
他的語氣誠懇,帶著一絲的祈求,神情看似平靜,然而那濃烈的悲傷卻讓人無法忽視掉。
她不知道月影到底在隱瞞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向她說出這一段話來,她只覺得,既然他都如此求她了,她自然不能再逼得他如此緊。
她垂了眸,掩去眼底的擔憂:「好,我明白了!外頭風大,今夜就你也不用出去露宿了,反正這馬車有夠大,你就與幽藍一起,在這休息!」
說罷,她站了起來,也不等月影回答,提步就要往軟榻上走,可剛走一步,腳下卻像是踩了棉花一樣的輕浮,渾身使不上半分的力氣。
搖搖晃晃幾下之後,身體終究是往一邊倒去,即將結實倒下時,身體被人從后一把摟住。
耳邊傳來月影急切的呼喚,嘴中熱氣,噴洒在她的臉上。
「主子,小心!」
簫天歌就勢靠在他懷裡,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年輕男人身體上的一種陽光的氣息,以及他本身淡淡的清香。
似乎很安穩的隨手抱住他的腰肢,閉上眼睛,頭痛得厲害,讓她不想再挪動半分,就想靠著這個溫暖的懷抱好好休息一會。
等了半天,都不見簫天歌有任何反應,也不見她再有動作,月影納悶,垂眸,望著閉著眼睛靠著他懷裡的簫天歌,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簫天歌的臉笑臉緋紅,小嘴似剛摘的櫻桃一般鮮艷欲滴,叫人只想俯上去一親芳澤。
濃密有如蝴蝶翅膀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似乎沾著幾顆晶瑩的水珠,隨著她輕微的抖動也跟著一起顫動。
他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感覺向他的四肢百骸洶湧而來,心臟越跳越快,渾身漸漸燥熱起來,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呼喚一聲。
「主子...主...子...」
「呵呵...」簫天歌輕笑出聲,溫熱的氣息直接撲至月影的前胸,讓他忍耐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簫天歌抬眸,醉眼朦朧的望著月影,傻傻一笑:「這該死的小白,一定是還在為那日之事生我的氣,所以故意整點後勁十足的酒給我喝。冠冕堂皇的說什麼是為了驅寒,實則不過是報復我,真是個極小氣又腹黑的主...呵呵...等我回去后,我...我一定要好好治治他...呃...」
說罷朝月影再次傻傻一笑,然後毫無形象的歪倒在他的懷裡,失去了知覺。月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她主子的真實面目其實是這樣么?
褪去往日的冰冷、神秘與高高在上,真實的她竟是如此的...可愛?
他抱著簫天歌,忍不住唇角上揚,指尖緩慢而又小心翼翼的向她靠近,最後停留在她的額頭上,在距離她額頭一厘米的地方停頓下來。
終究還是不敢靠得太近,終歸還是只能像往常一樣隔著一定的距離,靜靜的看著她,守護著她。不置可否的輕聲嘆了一口氣,將她打橫抱起,放至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