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維尼亞

糾纏在床上的兩人依舊沒有分開，不是兩人纏綿致死，而是兩人心有意而力不足。激烈對抗的後果，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兩個人躺在床上面對面，頗有些不打不相識地感覺。

維尼亞撫弄著羅傑斯的臉，昨天燈光太過昏暗，她沒有仔細地辨識出這張猥褻的臉，否則她絕對會換個人，但是現在，維尼亞在這張臉上發現了許多男人的光輝，還有男人的溫柔。羅傑斯也感受到了維尼亞的另一面，或許昨夜她是一個瘋狂的妖女，但是現在，維尼亞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就像那種潤物細無聲的關懷，讓羅傑斯倍感溫暖。就這麼一點點地，雙方開始向對方敞開了自己的心扉。

羅傑斯的故事沒有什麼好說的，除了意外地穿越，他的生活就像是一筆筆地流水賬。而關於穿越地故事，羅傑斯打算將來和他的棺材講述，向別人傾訴這個秘密他是絕對不會幹的。維尼亞的故事恰恰相反，除了沒有穿越，就好似一部傳奇。

她沒有顯赫的背景，也沒有驚人的財富，他就是一個孤兒，從無到有，白手努力。維尼亞是一個有雄心，也有野望的女人。她渴望像嘉寶一樣風華絕代，也希望如奧黛麗·赫本一樣萬世流芳，用電影膠片，將她的絕世芳顏銘刻在人們的心中。著一切理想都是在她十歲時，在鏡子面前，對著自己發下的宏願。

日復一日地打理自己的容顏，冷浴熱敷非常讓人痛苦，尤其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是如此，最終才會有嬌嫩白皙如同嬰兒一般的肌膚。傲人的雙峰是不斷地按摩一點點變出來的，纖細的腰身是她長期運動和嚴格攝取食物量得來的，這一切的一切，只是能讓她作為女人中的花瓶。

任何女人要是有了上面的基礎，她都可以試圖找一個有錢人，吸引他，誘惑他，無論最後怎麼樣，她都會有一個物質豐富的下半生。可對維尼亞來說，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維尼亞打過許多工，有時甚至一人兼過四份工，十八小時地忙碌。而她得到的金錢全部用在了自己的學習上。她考上了漢普頓藝術學院，邁進了藝術的殿堂。她學習過眼睛的法國貴族禮儀，即使是最苛刻的老師，也對她讚不絕口；她博聞強記，會多種語言；面對一杯酒，她可以談出酒的古老歷史；面對一幅畫，她可以深究其中的藝術內涵。實際上，她對這些只是強記硬背，為的只是面對劇本時，她可以演繹出角色的特點。

她每天要面對鏡子五個小時，模仿各種人物來錘鍊演技，她的房間里堆滿了劇本和光碟，她要學習和理解表演。

誠然，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種蘊含著原鑽光芒的巨大寶藏，她的天賦不足以奪人眼球，但維尼亞深信，天道酬勤是為真理。

也正是因為她的勤奮，她才會在投資方，導演等各方面周旋，勾心鬥角只是為了一個角色，頻繁的走場趕通告只是為了混個臉熟，有時候為了重要角色，她甚至可以付出更多的代價。可是現在，她依舊是半紅不紫未成名，可是她依舊渴望獲得成功。

「你已經很努力了，只是時機未到而已，」羅傑斯悄聲安慰著這個表面風光的女人，風華的背後必是無數的辛酸，和她比起來，羅傑斯的努力就不值得一提了，雖然不知道維尼亞最後會如何，但羅傑斯現在更加憐惜眼前的女人了。

「總會有那麼一天的，我會成名的，」維尼亞幾乎醉吃一般地說出來的，眼神迷離地好似倫敦的霧，讓人久久不能回神。

羅傑斯可不能在躺著了，現在都已經十點中了，兩人都還沒有吃早餐，如果再不準備，恐怕下午的訓練都要遲到。羅傑斯挾起維尼亞的嬌軀：「嘿，寶貝，現在我們出去吧。」

可是拉起維尼亞的羅傑斯卻不知怎麼辦才好，維尼亞的人體藝術固然很美，但是人要下床就必須要外包裝，在床的下面儘是晚禮服的碎片，由此可知，昨夜的維尼亞究竟是多麼地瘋狂。

摸了摸鼻尖，羅傑斯不好意思地道：「那個，我去給你弄一套衣服來，」羅傑斯有些尷尬，如果不是兩人都清楚的話，別人見到了會以為是羅傑斯霸王硬上弓呢。

維尼亞吃吃地笑了起來，羅傑斯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初情小男生了，「想要知道我的號碼么，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維尼亞貼到了羅傑斯的身上，兩人又是一陣溫存。

男人很少去內衣店，或許說，男人根本不去內衣店。琳琅滿目的內衣各種各樣，價格高的離譜，全都是女人在購買，但是女人購買卻又是讓男人看的，這是一個很複雜的邏輯怪圈。

可是這種習慣定式總是要打破的，踟躕在內衣店外許久，羅傑斯最後還是推門進去。維尼亞的衣物很好夠購買，尺碼對應，相中砸錢即可，可是內衣呢？這既是不可或缺的，但門道又是不少的，羅傑斯邁進了兩輩子頭一次進的門檻。

「先生請問需要什麼？」導購員彬彬有禮地問道，可能是她的職業習慣，羅傑斯沒有從她的眼裡看到驚訝，男人買女士內衣幹什麼？難道是用來發泄么？羅傑斯幫助對方大腦在思考。

「我想，」羅傑斯在球場上自詡為毒舌，但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口吃過，「我想給我的女朋買一套內衣。」

女導購員稍稍遲疑后便問道：「先生要什麼類型的內衣？」

「類型？」羅傑斯有些吃驚，「難道內衣還有很多樣式嗎？」

「是的，」女導購員點點頭，心裡頗有種對牛彈琴，無從入耳之感，男人再買內衣之前，大概都要進行掃盲。接著女導購員開始講述內衣的特點，什麼全托，半托；什麼吸水，吸汗；什麼真絲，棉質；什麼透明，半透明；還有什麼緊收，造型等等。羅傑斯聽得稀里糊塗，這裡的知識似乎趕得上他手裡的戰術手冊了。

「我想要最舒服的，尺碼是······」羅傑斯悄悄地將尺碼告訴給女導購員，數據讓女導購員變得一臉的驚訝，這個尺碼，讓她對眼前的男孩的女朋友頗為驚訝，現在的女孩子，發育的太讓人吃驚了。

當羅傑斯邀功似地跑回酒店房間時，維尼亞正在**著享受陽光早餐。那樣吃飯的動作，即使再是優雅，可形象也是大煞風景。羅傑斯深切地感受到，再美的女神，脫下外包裝，也是凡夫俗子一個，西施捧心固然讓凡夫們代代傳頌，但說不定人家只是胃疼呢。

看到羅傑斯的樣子，維尼亞不由地好笑，衣物買了幾件，可是內衣卻足足有一打。英格蘭的精品屋注重品牌，可也同樣喜歡宰肥羊，羅傑斯幾乎是在女導購員說什麼，他就將什麼給買下來，維尼亞只能穿一件，剩下的維尼亞只能帶走。

「小傻瓜，」維尼亞輕輕地刮到羅傑斯的鼻尖，心中說不出是嘲弄還是喜歡，「我可穿不了那麼多。」

羅傑斯到不以為意，短暫的活動又讓羅傑斯重新恢復了朝氣：「讓我給你戴上好嗎？」

站到大衣鏡前，羅傑斯站到維尼亞的身後，羅傑斯講一件蕾絲的上身內衣給維尼亞遮住，但羅傑斯沒有順勢揩油的意思，而是從背後一把將維尼亞抱住，耳鬢廝磨的問道：「維尼亞，你會留下來么？」

就像維尼亞的傳奇一樣，傳奇的人生必定是漂泊的人生，在英格蘭失意的維尼亞打算重回好萊塢尋找機會，不只是她，全世界的演員都會嚮往好萊塢，不想去的，很少很少。羅傑斯即使不是故意偷聽，他也了解了維尼亞的意向。

維尼亞上身抖了一抖，此刻她的心裡有一些感動，也同時有一些衝動，但是那種衝動很快就被她的理智給壓了回去。

「你不是要踢球么，我，也是要演電影的，」維尼亞淡淡地一笑，離別的愁緒在兩人之間升起，「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道風景罷了，你的風景還會有很多很多，不要再我這裡駐足停留。」

「可是，你是我心中最美麗的風景，」羅傑斯望著維尼亞，說出了發自肺腑的話。

兩個人就似生命中的過客，猶如清風拂過水麵，激起一片漣漪之後，再不會留下任何痕迹，可是在他們的心裡卻刻下永恆的回憶，這是難以抹除的。維尼亞難忘生命中關懷過自己的男人，羅傑斯也難忘新生中的第一個女人。

從一個男孩變成一個男人，羅傑斯彷彿變換了一個人似地，對於女人，他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和認識。奧運會的口號是：更高，更快，更強。羅傑斯對女人的認識更沉浸在豐胸廣告上：胸大，乳圓，奶挺。

好夢不長久，幻想終究是要破滅的。

在訓練場上，助理教練里克和教練伯恩斯看著一眾球員都是直皺眉頭，球員們個個都是身體發軟，毫無精神。尤其是羅傑斯，看上去，腿軟得跟麵條似地。

助理教練里克挑了挑眉頭，悄悄地和伯恩斯說道：「我和你打賭，我賭羅傑斯······」話還未說完，便見伯恩斯一臉地鐵青道：「羅傑斯一定是上了女人的床。這個該死的混蛋，早上他一定是在女人的身上給我打的電話。」

理所當然，羅傑斯被排除在了大名單之外，以他的狀態，沒兩三天是恢復不過來的，下一場比賽，他只能坐在看台上欣賞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