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6章 因為愛所以瘋（上）

六宮都知道皇帝留在了蓮雲殿，卻不曾想過會在下半夜的時候駕臨玉河宮。

綺嬪的恩寵自打君柳依入宮以來，先是因為君柳依半個月的獨寵而無恩寵，后又因為被禁足十天而無緣侍寢，在之後便是刺客一事，算起來也有兩個月沒有私下見過皇帝了。

對於皇帝突然的到來，綺嬪的喜悅是可以看見的，只是她隨即想到了啟妃的話語，心裡也不由得沉下了幾分。

啟妃說，如果皇后真的問心無愧，君柳依就不會出手救她。

她還說，如果皇上來了玉河宮，就勢必會問她一些關於她的事情，能不能擺脫皇后之前給予的枷鎖，另外走自己的路就要靠這一次了。

她原本以為啟妃說的只是痴心妄想，卻不曾想再這個節骨眼上，皇上還是來了。

綺嬪起身，畢恭畢敬的下跪行禮：「嬪妾參見皇上。」

司空祁墨只是掃了一眼，便徑自擦身而過，由著她繼續跪著。

在安然落座之後，司空祁墨這才才對著綺嬪的背影淡漠出聲：「起來吧。」

聽著皇帝的話，綺嬪的心裡一陣的難受。

皇上出巡三個多月，回宮之後也是兩個月都不曾對她好好說過話，將近半年的冷落後如今竟然是這樣子的冷漠了嗎？

此刻，綺嬪的心裡有了難受和對比，自然也就忘記了即便不是這樣子，司空祁墨一直以來也都是如此冷漠，只不過是比今天要稍微溫暖一絲絲罷了。

「謝皇上。」綺嬪的語氣之中難掩落寞和憂傷。

司空祁墨只是盯著她，臉上卻沒有過多的神情，許久后才緩緩開口：「你如今的性子脾氣倒是越發大了。」

「嬪妾惶恐，皇上是不是聽了什麼風言風語了？」綺嬪心裡一驚，急忙再次跪下。

這一次，司空祁墨沒有再要她起身，端坐在那裡不言不語，只剩下目光犀利的在綺嬪的身上掃過。

屋內伺候的人此刻都屏住呼吸，他們一直以來都明白，皇上的心思不好捉摸，可是玉河宮~內卻也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如此對待主子。

平時皇上來玉河宮雖然也是冷漠異常，可到底也沒有像此刻一樣審視犯人一般。這個認知要懸著心的每一個人連呼吸都不太敢用力，深怕一不小心出了聲響就激怒了皇帝。

「你和啟妃做了什麼需要朕來提醒你？」司空祁墨的目光冷得似寒夜的冰錐一樣，只聽得他冷哼了一聲：「朕原本以為你不過是性格率真了些，倒沒有想過如今的你能如此歹毒。皇后和朕說的時候朕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綺嬪聞言卻是雲里霧裡，皇後設計的不是她受啟妃唆使而使喚下人給君柳依使絆子的嗎？為什麼皇上說出的感覺卻像是另有罪責？難道說皇后還暗示了什麼？

沒有底的人此刻心裡很是混亂，恍惚間也想起了啟妃的話語。

如果皇后真的對你真心，你如何會懷疑皇后?

是啊，其實她心裡早就有了提防不是？皇上的話語不過是加深引出了她心裡最真實的不信任。

那如果是這樣子，以皇后如今的性格她斷然是鬥不過的！

心裡糾結中，綺嬪再一次選擇了按照啟妃的話去走。

「皇上，嬪妾不知道皇後娘娘說了什麼，可是啟妃姐姐和嬪妾或許真的有錯，可是不是真的就是全部都錯？」綺嬪英氣的臉龐上有著倔強，昂起頭看著司空祁墨后才繼續激動說道：「皇上喜歡嬪妾的率真，所以嬪妾以為保持就好，可嬪妾也是人，也會妒忌，出於妒忌耍耍脾氣也沒有要了誰的命啊。」

司空祁墨微微蹙眉，心裡卻並非因為綺嬪而動容。

在看到綺嬪的變化之後，他也不得不思考君柳依說的話語。

儘管綺嬪的變化並不大，可是確實是收斂了一些了，能要一個人在如此短時間收斂性子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綺嬪如此的變化卻偏偏在見了啟妃之後，這不得不要他懷疑一些事。

「起來說話。」司空祁墨擺了擺手，語氣依舊那般冷漠。

「嬪妾不敢。」綺嬪執拗地跪著，咬了咬唇才鼓起勇氣道：「啟妃姐姐很多時候都在護著嬪妾，嬪妾得罪的人多，姐姐便要護著嬪妾一些，這樣子的一個人面對嬪妾的羞辱都那麼好心，如何會做那麼歹毒是事情？嬪妾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隱情，可嬪妾卻不希望便宜了小人。」

「聽你的意思，是覺得皇后不公了？」司空祁墨半眯起眼睛問道。

「皇後娘娘處事自然是公平公正的，可是嬪妾卻擔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啟妃姐姐的人如何這些年皇上怕是比嬪妾還要清楚，既然不是罪無可恕，皇上也能夠寬恕嬪妾，為什麼就非要啟妃姐姐一死呢？」

綺嬪壯著膽子說道，「皇上也知道，如今蓮貴嬪也是腹背受敵，要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怕就即將上演，越是有人要啟妃姐姐死，那是不是啟妃姐姐越是要活著才能要那人膽戰心驚？而且，若是姐姐不死，這背後之人也會分心她顧，也許對蓮貴嬪也是個好事。」

說完了這一通話，綺嬪的心裡卻也是慌亂如麻。

啟妃說的沒錯，今日無論她說錯了什麼，皇上勢必是不會處置她的，所以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敢賭為啟妃開脫這一條路。

但是……

只怕今天以後，她在皇上的心裡便不會是那個魯莽無心機的女子了。

「想不到綺嬪竟然能有這樣子的心思，朕當真是糊塗了許久。」

「嬪妾還是嬪妾，只是皇上卻是天下之主，再不懂事也該懂事起來，至少少惹皇上的憂心。」

「既然如此，朕便如你所願。」司空祁墨眸光微微一沉，對著張成道：「張成，你去皇後宮中傳朕的旨意，只將啟妃……打入冷宮，姑且留她一命。」

「是！」張成領命而去，而綺嬪卻一直如坐針氈。

沉默了許久，司空祁墨才緩緩起身。

以為激怒皇帝的人連忙起身就要恭送，卻見皇帝轉身朝著內殿而去。

綺嬪心裡有些詫異，發愣之間天香才連忙暗示了她，將人拉了回來。

「娘娘，皇上既然願意留下了，娘娘可要抓~住聖心啊。」天香壓低聲音提醒著：「啟妃既然都算準了，娘娘也就別錯過了。」

聞言，綺嬪苦笑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