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回山
搜颳了數遍腦海,包括上一世的記憶,也不曾記得自己認識一個姓畫的。我尋思,或許我和畫銘惦念的姑娘哪裡有幾分相似,且名字也帶個怡,讓他不小心錯認。
那麼問題來了,我是該辯解還是該默認?
一想到之前那疊銀票,還有即將可能隨之而來的更多錢財,我洋裝懵懂:「對不起,我曾經失去了一些記憶。」
誰讓道德在金錢面前,真真分文不值。
再者,我也確實忘了上一世很多事情,並不算騙他。
他緩緩將我的頭按入他懷中,良久后喃喃嘆道:「不記得了……也好。」
溫暖的懷抱,讓我很快就真的見到了周公。
金錢果然夠神奇,如此心寬的適應新環境,怕也只有它能做到。
夜裡,畫銘好似起了一回身,隱隱聽到他用很小的聲音對另一人安排些什麼。
我睡的迷迷糊糊,耳朵卻還靈醒,畫銘最後一句話倒讓我耳朵逮到了:這些年來他做的很好,沒讓我失望,按約定放他走。
既然和我無關,與錢更無關,我就全當是場夢。
次日清晨,望著陌生的青紗帳,望了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不得不感嘆昨晚過的好不精彩。也不清楚那個大樊世子會不會今日就入宮提親。我是不是該讓身邊的暗衛給父王表明下態度?
一想到暗衛,我終於意識到一問題,畫銘昨夜綁我來這裡,他們似乎沒有救駕啊!
吃皇糧的工作,果然瀟洒。
房門吱呀一開,彥涵很「孝順」的端著早餐翩翩而來。
習慣性的看了看拿托盤的手,是畫銘。
大體來講,扮相很到位,暗贊一個。
他放下托盤,將清粥並著幾盤小菜一一擺好:「醒了?」
這情景有那麼一瞬讓我腦子懵了懵,詭異的透著幾分熟悉。跟自己解釋,或許是他挺著一張彥涵臉的緣故吧。
我裹了裹被子,望向他:「我師傅呢,就是個跳大神的。之所以人人敬仰,是因為他武藝高超,誰質疑誰挨揍,簡單粗暴。」
遞給我外衣的手頓了頓,他略顯奇怪的望著我。
我好心提醒:「所以讓你對我師傅不要抱有太大幻想,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眨眨眼:「我為什麼要對成泰大師抱有幻想?」
我解釋:「師傅不輕易收徒弟。你扮彥涵上山不就是想學藝嗎?」
他微微一笑,笑的煞是好看:「怡怡,我只是想時常都能伴你左右。」
我不過言語試探一番,果然,他惦念那個女子,十分惦念。
我不禁揣摩,我這麼糊弄他,讓他以為我是那個他心心念的女子,然後不惜血本隨我上山,算不算拐騙。
然而下一刻我就釋懷了,發生這一切明明就是他安排的,我只是順其自然順水推舟順理成章的賺點銀子,真真不足掛齒。
紫雲山真心沒什麼可看,遍山的松柏任它一年四季如何美貌,也學不來花綻新紅葉凝碧的小清新,亦或是霜葉紅於二月花的小文藝。
所以看到畫銘駐足而望,目光深沉靜默,我相當不能理解:「你喜歡松柏?」
他搖了搖頭:「曾經有人跟我說,常青不易,如同長情很難。你以為呢?」
我以為很是牙疼,酸的。
他說的人,想來又是他那個心尖尖的女子。
面上我卻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能總結出如此道理的人,很機智。」
入了通天門后,畫銘就很快進入了角色。我數次恍惚以為身邊的人根本就是彥涵,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跟我開的一個玩笑。
說來也有意思,在我的八個師兄弟里,只彥涵和我年紀相仿。自我六歲拜師紫雲山後,他便相當順理成章毫無怨言的,做著我的資深跟班。哪怕我逢年下山的數月,他也能厚顏無恥的隨我左右。
師傅對彥涵的無下限忠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聰明如我當然很領情。是以,彥涵用之,放心用之,妥妥的用之。在這個閨蜜一夕變情敵的當下,怕是再沒有比彥涵這般令人放心的男閨蜜了。
紫雲山聽起來像修仙聖地,其實它也確實很,休閑!山上大多數人都擁有高超的武藝和一顆遠離塵世的心。
但凡上了紫雲山的弟子,都有藝名----顧名思義拜山學藝的名字。好馬配好鞍,所以人人少不了搭配個「閑」風「暇」道的名字。師傅按照輩分也十分隨意的給我扔了一個,彥若。
恰逢未時,山上眾人都去了養清堂用餐,前院空空無人。畫銘表示先回房稍作整頓收拾。早點吃的不少沒什麼食慾,我便亦是回屋,打算仔細數數這半日的收成。
誰知剛掏出銀票,本該昨夜來個英勇救駕的劉侍衛,突然晃到我面前噗通就是一頓跪。
真是不懂事,現在跪有用嗎?
等本公主穿石榴裙的時候再跪啊,以後炫耀還有個談資不是嗎。
「幸好公主和涵公子回來了。涵公子武藝甚高,屬下慚愧。公主殿下和涵公子從憩府出來后,屬下就跟丟了。屬下願領罰。」
原來不是打盹顧不上我,多是畫銘的障眼法,潛人引開了當值的暗衛。我擺擺手:「劉大哥起來吧,是我們貪玩怨不得你。」
劉憲狀似慚愧的站起來,羞弱的抬頭,可方一看到我,兩眼木然直瞪,接著又是噗通大響,一頓狠跪:「公主殿下!屬下該死!」
不懂他驚個什麼事,反正我的小心肝狠狠被他嚇了一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