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烏斯的請求

蘇戰的烤肉散發出獨特濃郁的香味只是因為其中加入了蘇戰自己用數十種藥材配置的秘方。倒不是蘇戰不喜歡原來的烤肉，只是這些來源於野外魔獸的肉質中含有或多或少的毒素，而他那經過易筋經洗筋伐髓和小無相功溫養的靈透體質又感覺到這些毒素對於自己尚未長大的身體產生不良的影響，所以才配了些葯祛除毒素，順便添加了些強筋健骨調理內息的藥材和為掩蓋藥味的香料。自然，請人吃的烤肉只是加了香料的，這些都是跟小魯說好的。

烤肉切的拇指長度，片片厚薄均勻。蘇戰吃的很慢，每次夾起肉片都要仔細看看，彷彿可以從肉片上看出花來。

在蘇戰吃到第四片肉的時候，一個略帶嘶啞的嗓音在蘇戰對面響起：「我想請你喝酒」。

然後蘇戰便看到一個人在對面坐下，一張與聲音不相配的年輕臉龐，看起來比小魯大不了多少，卻要滄桑的多，帶著一股風塵僕僕的味道，紫色的雙眸迸發出來的冷漠如刀的目光讓蘇戰找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划拳還是扔骰子？」

「我不賭，我只想請你喝酒！」紫眸青年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蘇戰卻聽出了一絲拘謹。

「你有事想請我幫忙？」蘇戰盯著紫眸青年看了一會，突然笑道。

「嗯」，紫眸青年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然後肯定了蘇戰的猜測。

「呵呵，說說你的事吧，另外我很好奇你怎麼會找上我的，畢竟我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子，莫非要我幫你去跟人划拳扔骰子？」

「我叫烏斯，今年二十歲。我本是一個奴隸，十四歲上戰場，十八歲靠軍功累計脫去奴隸身份，成為一名士兵，一年後當上了小隊長，不過因為得罪了一個小貴族，我們小隊五個人都被開除了軍隊」，烏斯的敘述如同做報告一般生硬，直到說到這裡他的眼睛里出現一絲迷茫，語氣才有些轉變：

「我以為我可以帶著我的夥伴在外面活的很好，但很快發現錯了，我們只是最底層的士兵，我們沒有學過武技，沒有鬥氣，殺不了魔獸。我們沒有生存技能，不會和人打交道，所以我們出來后被騙過被搶過，覺得外面的生活並不比戰場上的拚命輕鬆多少，可我們別無退路」。

華夏的軍人離開軍隊后也常常會面對生活的迷惘，長時間脫離社會的他們可能用曾經握槍的手去揮鋤頭，用扛槍的肩膀去挑磚石，也可能去給有錢人做保鏢，但雖然有些失意悲涼，畢竟能生活下去，而且情況在慢慢改善。可在這個世界，想烏斯這樣的人，哪怕在戰場上拼過命流過血，在軍隊和社會上依然是螻蟻般的存在，因為他們沒有實力，而這偏偏是個最講究實力的世界。

「我給不了我的夥伴更好的生活，所以我需要可靠的人的幫助，之所以找上你，是因為你給了我一種，恩，怎麼說呢」，烏斯想了想，「是種很親切的感覺，彷彿和我是一類人，當然，不是說你是奴隸或士兵，只是……」。

蘇戰明白這種感覺，就如同自己覺得烏斯的目光很熟悉一般。蘇戰前世是最優秀的戰士，而烏斯雖是最底層的士兵，卻是從炮灰般的奴隸營中存活下來的，那種戰場上生死磨練的頂級軍人的獨特氣息會讓對方感到親切，不過蘇戰還是驚訝於烏斯感覺的敏銳，畢竟前世遊盪隱匿在都市的時候都不會讓人發現身上有軍人的氣息，何況如今這具經過兩世為人的孩童之軀。

「就是這種感覺讓你來找上了我？」蘇戰笑著點頭打斷他不知所措的解釋，問道。

「那只是原因之一」，烏斯指指桌旁的小刀，聲音壓低，「我對危險有一種直覺，這種直覺讓我在戰場上活了下來，剛才你刻木頭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這把小刀上傳來很恐怖的氣息，我從未感受如此接近死亡的氣息，我甚至覺得假如這把小刀飛向我的話，我只有死路一條，因此我覺得你有能力幫我，另外，我還聽說你是這座城市的少城主」。

蘇戰心中苦笑一聲，自己練刀不久，刀氣不能收斂，不過被老魯那樣的人看去來還說的過去，現在居然被這個年輕人看出來了，雖然是因為他天生的敏銳感覺，不過自己以後公共場合練手還是注意點好。

「直覺是很容易出錯的，而且我現在還不是這座城市的少城主」，蘇戰不怕烏斯將自己練刀的事情說出去，說出去的唯一結果便是烏斯被人當做瘋子，不過該提點的還是要提點，「不過沖你的第一個原因，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你，不過事先告訴你，我很窮的」。

烏斯心領神會的不再提起小刀的問題，誠懇的道：「碎石城是我覺的最適合我們生活的地方，這裡的人們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與奸詐貪狼，所以想請你能幫我們在這找個穩定的工作，能維持生活即可」。

「這沒問題，我可以幫忙給你們找個住的地方還有給你們一些普通的活做，」蘇戰輕鬆的答應了，碎石城缺的就是人，「你的幾個夥伴呢，現在在哪？」

「他們在城外查看地形，假如我沒找到工作，那麼我們便去獵殺二階的黑玄蛇，這也是我們能力的極限了」，烏斯得到蘇戰的承諾，語氣也輕鬆起來。

無盡沼澤的黑玄蛇從二階到七階不等，甚至還有八階以上的黑玄蛇王。蘇戰見過傭兵曾抓來酒館的二階的黑玄蛇，半米長度，長的和地球上蝰蛇的沒什麼區別，只是身上的黑色鱗甲泛出鐵石的光澤，據說堅硬無比，蛇皮的價格甚至超過了他們體內的魔核。四階的黑玄蛇便不只靠鋒利的牙齒和毒液了，它們已能噴射帶腐蝕性的黑色光球了，便很少列入碎石城的傭兵們的獵殺對象了，至於五階以上的，碰上的話便是能跑多遠便跑多遠吧。

在碎石酒館里呆著的好處之一便是能聽這些傭兵們扯一些星墜大陸的事情，蘇戰骨子裡那份收集信息的本能讓他知道了不少東西，比如星墜大陸上的實力不管人和魔獸都劃分為九階，劃分的依據基本上是根據力量的強弱或魔力的深淺，雖然這種根據在蘇戰看起來愚蠢無比，來至科技社會和受過江湖傳承的蘇戰最能了解工具和經驗在實力中佔據了多麼重要的地位，但蘇戰還是能通過這種劃分推測出許多東西。

九階的劃分按蘇戰的理解，一至二階算不入流，三四階便是一般好手，五至六階能算的上三流高手了，七階算二流高手，八階算的上可以開宗立派的一流高手了，九階便是傲視群雄的絕頂高手了。比如烏斯他們便是野路子出身，不入流，在碎石城這些基本三四階的傭兵都能得到傭兵團內的武技傳授，都能算上一般好手，還有當年流金城追求蘇柔的那個不到二十歲便達到六階巔峰的天才，便是接近二流高手了，很可能便是名門子弟了，那麼可能他背後的勢力才是蘇戰的親生父親拋棄妻子去拉攏結盟的真正目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