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夢醒十分已惘然
我這裡滿是震驚.幻寂卻自顧自的說著:「曾經我以為你愛我.只是礙於身份.從不肯叫我夫君.為何今日窺探了你的記憶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窺探記憶怎麼回事.這一切怎麼都看起來那那麼不可思議.我看向綪殤.
綪殤那滿是風情的一張臉也滿是嘆息.平靜的看了我一眼道:「逆天改命.兩人的壽命記憶會交織在一起.幻寂想來是在墨兒的記憶中發現了什麼.」
原來.竟是如此.可這發現也太過驚世駭俗了點.墨兒愛著的竟是自己的父親.我也同幻寂一般以為墨兒是愛他.只是迫於倫理綱常不願承認.豈料那倫理綱常在她心中什麼都不是.只是單純的不愛罷了.
得知如此驚世駭俗之事.幻寂的情緒定然是很崩潰的.是以現在他那傷心斷腸的樣子我自是很能理解.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為墨兒感到悲哀.深沉的悲哀.
「你愛上了父親的溫柔.可墨兒你可知夫君只是為了利用你.只有我這個親生兒子才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幻寂忽而停止了哭泣.近乎死寂的神色.小心的將墨兒額間的碎發理順.
神色間滿是心疼和嘆息:「父親從來不是如同外表一般儒雅.他的心中只有野心.若說天下他唯一在意的.便是我這個親生兒子.其他人都是他的棋子罷了.我從未告訴你.當初我領你回來是父親授意的.目地只是為自己尋一個永不會背叛利器罷了.」
「父親對你好.讓我照顧你.不過是為了讓你愛上我罷了.可惜.最後的最後竟是我愛上了你.從第一眼看到你.我便想永遠保護你.你曾以為是自己害死了父親.其實不過是一場騙局.父親的大劫已至.生命已然到了盡頭.如此不過為了讓你永生活在歉疚中.永遠衷心於我.」說到此處.幻寂忽而痛苦的閉了眼.滿臉的懊悔.
「父親臨死之際把一切告訴了我.我竟為了一己私慾真的就利用你的歉疚心.想永遠將你留在身邊.早知今日我寧願早點告訴你.哪怕恨我一輩子也好.」淚滑落.那張已恢復年輕的面孔.此刻卻看起來蒼老萬分.好像所有的生機都被抽干.
結局竟會是如此.墨兒到死也不知自己隱藏著愛到了骨子裡的人.從初遇便是一場算計.那個自己當做弟弟的孩子.卻從第一眼便愛上了自己.愛……還真是可笑.
一行眼淚忽然從墨兒那蒼白的眼角滑落.雖沒有任何的表情.可那份傷情卻痛徹心扉.
這溫熱的淚卻讓本無生機的幻寂忽而恢復了生機.激動的抱著墨兒.淚水和著笑容大叫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樣丟下我.沒關係.父親不愛你.我會永遠疼著你.永遠.」
可惜那個他愛了一生的姐姐卻沒有睜開眼.只有淚水慢慢滑落.幻寂忽而放下了墨兒.深情透著一股的決絕.
「還請這位公子救救墨兒.我幻寂願用自己的一切換她一命.」那如今的幻族族長.竟……竟就這樣朝著綪殤跪了下來.臉上是低到塵埃里的祈求.
綪殤那滿是風情的一張臉此刻也失了風情.很是遺憾的看著幻寂道:「彌天改命乃天道大忌.你二人已用了一次.若再用丟的便是兩條命.」
「總會有辦法的.不管什麼代價.要我如何.我只要墨兒活著便好.求求你了.」幻寂將頭埋的低低.眸子里一片堅決.
綪殤很是無奈的看了一眼幻寂.那風情無限的桃花眼中滿含歉疚:「雖然殘酷.可我真的幫不了你.好好珍惜墨兒用生命為你換來的餘生.」
幻寂因墨兒還活著眼中燃起的一絲光亮忽而熄滅了.滿是一種萬念俱灰的沉寂.死一般的沉寂.神色悲涼的說了一句:「我永遠不會離開墨兒.永遠.」
「這是要去赴死.你這拜佛也拜錯了廟.怎麼不問問我能不能救她.這別人的性命我救不得.可小幻的命可是我的.」鉞兒很是純真的看著幻寂.話語之中有三分揶揄七分霸氣.
鉞兒竟然忽視了他.他所說的小幻.該是幻魔也就是現在的墨兒.墨兒由他一手創造.能讓墨兒生.想來他定有辦法救墨兒.這或許便是此事的轉機.
果然.鉞兒這話剛出口.那滿是死寂一雙眸子忽而亮了起來.滿是激動的看著鉞兒.大喜大悲之下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閣下求你救救墨兒.救救她.」
鉞兒忽而笑了.笑的極其純真.可在我看來卻透著一股子怪異.好像有著一絲欣喜.我這心情瞬間難以言說.人家生離死別的.他竟如此的愉悅.
「好當然好.可這小幻的幻靈可是要歸我.」鉞兒天真的看著幻寂.那樣子好像就是要一個糖而已.
幻寂卻連鉞兒的話都沒有聽完.便急急的應到:「好好好.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能讓墨兒活著.」那死寂一片的臉上忽而充滿了希望.那滿臉的淚水和著那突如其來的笑意.看著十分的悲涼.
鉞兒笑嘻嘻的點了點頭:「我答應的事.自是能做到.這便去實現你的心愿.」
我楞楞看著.如此也好.墨兒本來就是由鉞兒創造出來.他只要了墨兒的幻靈倒也不算過分.墨兒若是可以活著雖不愛幻寂可也算是一種圓滿.
鉞兒很是輕快的走到墨兒的跟前.那輕鬆的神色看不出一絲的緊張.輕輕的打開墨兒的嘴.竟在她的口中滴入了一滴血.
我等三人楞楞看著.連平時甚是有派頭的綪殤那目光都有些凝重.只是我和幻寂的注意力是在墨兒身上.而綪殤則是一臉凝重的看著鉞兒.那神色頗有些忌憚的意思.
那血自墨兒的口中滑落入腹.墨兒的神色當即便有了好轉.我以為就如此簡單之時.鉞兒卻忽而化作了原型.那隻大鳥再次出現.張口對著墨兒便是一吸.墨兒竟漂浮了起來.身子竟變作了半透明狀.
我楞楞看著很是奇怪.實在是難以猜測鉞兒要做什麼.我這正在沉思的關頭.鉞兒忽而用雙翅將墨兒裹了起來.我以為如此便是了解之時.豈料除了一顆頭顱完好.墨兒的身子竟化作細微的絨毛.就好像羽毛散落了一般.
這看起來甚是兇險的畫面.幻寂當即便有些沉不住氣.似是要衝到墨兒的跟前.這將將要失控的邊緣.綪殤忽而很是平靜的說了一句:「墨兒已了無生機.不管如何都是一種嘗試.耐心守護才是上策.」
幻寂那即將衝出來去的腳當即退了回來.神色極其消沉的靜靜呆立著.
我們這裡糾結萬分.鉞兒卻絲毫不受影響.我再抬頭去看只見鉞兒的跟前忽而出現很多白色的羽毛.那羽毛將墨兒層層包裹.
我很是震驚的看著.可接下來卻更是讓我震驚.那包裹著墨兒的羽毛竟進入了她的身體.重新塑造出了全新的肉體.
鉞兒忽而收了翅膀.又幻化做了人身.墨兒亦緩緩的落下.
幻寂緊忙過去正好趕上將墨兒抱在懷中.一臉疼惜的看著墨兒.墨兒亦忽而睜開了眼.忽而沖著幻寂甜甜一笑.
這一笑便好像黑暗中的曙光.幻寂那一臉的疲憊傷感一掃而空.溫柔的看著墨兒道:「墨兒.你還活著真好.真好.」
墨兒還是兀自笑著.忽而撲到幻寂的懷中.笑嘻嘻的說著:「你真好看.好看.」接著竟是一臉笑意的去摸幻寂的臉.
幻寂的雙眼忽而瞪大.很是驚懼的看了一眼鉞兒.鉞兒略帶遺憾的看了幻寂一眼道:「可能之前你的一席話被她聽到了.受不了打擊已然瘋了.我創造的人竟如此脆弱.若是後悔了便兩兩相忘.」
「不.我會照顧她一輩子.永遠……永遠.」鉞兒溫柔的看著墨兒.忽而一把抱住正在他懷中的墨兒:「你是墨兒.我是你此生最愛的夫君.你是我幻寂此生最愛的妻子.」
墨兒笑嘻嘻的朝著幻寂親了一口.甜甜的喊到:「夫君.」那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暖.
幻寂瞪大了眼.忽而開懷的笑了.緊緊抱住墨兒深情的吻了上去.
「走了.人家才不要做電燈泡.」綪殤很是傲嬌的看了那兩人一眼.拉住我的手.便向外走.
如此香艷的場面我自是無力去看.便很是順從的跟著綪殤向外走去.想來我們也該是離開幻族了.這一趟倒也算的上圓滿.
墨兒瘋了.可不得不說或許這也是一件好事.忘了那些痛苦的曾經.和愛她的幻寂一起終老.這何嘗不是一種圓滿.
走了許久我才發現鉞兒未曾跟上來.想來在吸取墨兒的幻靈.想來和他就此分別也好.便看著綪殤道:「我們這便離開幻族吧.」
綪殤很是風情的一笑道:「自是聽歌美人的.淵美人可還水深火熱著呢.」
「呦.姐姐你這可是要拋棄鉞兒.」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看著委屈萬分.可那眼底的深處卻是隱藏的邪惡.
我苦著臉轉過身去.忽而掛上燦爛的笑容看著鉞兒道:「怎麼回.這不是在等你嘛.」
「那便好.」鉞兒忽而沖著我燦爛一笑.那眼中滿是奸計得逞的愉悅.
我看著如此的鉞兒.心中忽而很是黑暗.總覺得今後的狐生會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