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p|
燒烤聚會賓主盡歡,大家酒足飯飽之後,不知誰提議說想參觀一下顧宅。這一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於是顧雲天帶著大家過去了。舒曼恩不願意去,坐在後花園裡繼續曬太陽。
半個小時之後,大家陸陸續續回來。應若珊見舒曼恩閑適的樣子,一屁股坐到她身側,笑呵呵地說:「噯噯噯,你家還真不錯。」
如果換成以前,舒曼恩一定會附和,不過現在時間久了,她這天天進進出出的,對於家裡環境什麼的,早已見怪不怪了。
「不就那樣么。」
應若珊白了她一眼,說:「你這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
舒曼恩眉眼彎彎,笑道:「你成語是不是用錯了?」
「管它呢,反正我就那意思,你懂的。」應若珊朝她使了使眼色,「不過,你家怎麼還有一個禁地啊?那裡面是什麼?」
舒曼恩想也沒想地說:「不知道。」
應若珊驚詫地問:「你也不知道?」
舒曼恩笑笑說:「都說是禁地了,當然我也不能知道。」
應若珊若有所思地說:「難道顧雲天瞞著你在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藏什麼東西?」
兩人的目光對了一下,應若珊說:「比如物品、還比如人……」
「人?」舒曼恩頓了一下,「不會吧,會藏什麼人?」
對於禁地為什麼不能進去,舒曼恩在心裡確實想過各種各樣的原因,但卻從沒想過那裡或許會藏著一個人。
「女人啊。」舒曼恩信誓旦旦地說。
舒曼恩唇畔漫出一個笑,說:「不可能,雲天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好端端的,他藏人幹什麼?你肯定是懸疑小說看多了。」
在以前她對顧雲天還不了解的情況下,如果應若珊說,顧雲天有可能藏了個女人在禁地里,她或許還真信。可是現在,依她對他的了解,他才不會做那麼不靠譜的事呢!
不過舒曼恩的解釋,應若珊卻置若罔聞,她依舊不可信的說:「如果沒藏著什麼,那為什麼那地方叫『禁地』,而且連你也不能知道。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好奇?」
舒曼恩當然好奇,從紹叔帶她參觀園子,然後知道了有這個地方開始,她就好奇地不得了。不過好奇只是歸好奇,她並沒有去探究的欲/望。她自今還記得紹叔對她說的話。
那位總是不苟言笑的總管大叔說:「有些東西不該知道的還是別知道的好,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處。」
當時她初來乍到,也不知跟顧雲天能做多久的夫妻,別人家不想讓你知道的事那就不要知道好了,以免惹禍上身。
可現在經應若珊這麼一講,她心中的那點好奇之心又被挑起了,不過口中卻說:「沒什麼好奇的,你呀就別八卦了。」
應若珊見好友這麼講,並也不再說什麼,不過末了還是說了一句,「我那可是為你好。」
舒曼恩笑笑,意思說自己知道。
一幫人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回去。
要出門時,周希研卻將舒曼恩拉到一側,將手中的一張小紙條遞了過去,「舒老師,可不可以把這個給弱語?」
舒曼恩疑惑地接過問:「什麼東西?」將紙條展開,上面是一串號碼,「手機號碼。」
周希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她想要我的手機號碼,可是現在我寫好了,卻找不到她人了。」
舒曼恩向四周望了望,確實沒看到弱語的身影。
「行,我一定會把這紙條親自交給她的,放心吧。」
「那……那我先走了。」
望著周希研的身影,舒曼恩想的卻是,如果他們兩個人能成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周希研的家人會不會接受弱語?不過想到這,她又覺自己好笑,這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自己倒先擔起心來了。
周末過後,一周忙碌的工作又開始了。接下去的日子,墨城小學有兩件大事要發生,第一件事就是即將要召開的校運動會,還有一件緊跟著而來的是墨城小學的校慶。
其實關於運動會,她要忙的事情並不多。她不是班主任,也不是體育老師,不用組織學生訓練,也不用搞後勤,還是蠻輕鬆的。不過學校卻要求所有在校的老師必須參加最後一個項目,就是4x100米接力賽。
舒曼恩向來對跑步不敢興趣,更何況還要比賽。當時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問蔡老師,「可以不參加嗎?」
蔡老師搖頭說:「不行,這是全校所有老師必須要參加的,不準找理由推託。」
「可我跑步很爛,會拖你們後腿的?」
蔡老師斜了一眼她,說:「不怕,我們辦公室不是有周老師么。他可是黑馬,百米賽跑更是不是在話下,你就別擔心了。」
「可……可我怯場,特別怕那發令槍的槍聲。」舒曼恩繼續找理由。
蔡老師笑眯眯地說:「不用怕,你又不跑第一棒,哪裡聽得到發令槍的槍聲。」
「啊?」
「你呀,就別推了,不就是一百米嗎?幾秒鐘的事情,一下子就到了,怕什麼呀?」
舒曼恩哀聲嘆氣了一翻,見實在推不掉,只好硬著頭皮接受。
這天下了班之後,她騎著自行車回家。想著吃過飯,拉顧雲天出去跑步,這樣不僅可以鍛煉身體,而且還可以提高她的跑步成績,可謂一舉兩得。
舒曼恩騎著車子天馬行空地想著,在轉彎口的時候,有輛車子正好迎面駛來。路有點窄,而且那車子行駛得又有點快,聽得「嘭嘭」兩聲脆響。舒曼恩連人帶車給摔到路上去了,開車的人被嚇了一跳,好在及時的剎住了車,才沒有釀成大禍。
不過這一摔,舒曼恩也給摔得夠嗆。她癱坐到地上,先查看自己的手臂,好在穿得是襯衫,手肘處被擦破了皮,應該沒有什麼礙。她又看自己的膝蓋,那裡傳來一陣鑽心的痛。該不會是骨頭給摔折了吧?一想到這個,她不由地嚇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扭動著自己的腳,還能動,看來骨頭沒折,她又放下心來。
有人從車上走下來,急匆匆地跑到舒曼恩跟前,大聲詢問:「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騎著車子沖向我的車子,我當時……阿恩?」
舒曼恩見來人叫自己的名字,不由轉頭望向那人。見到那人之後,她只覺自己的膝蓋更疼了。
還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就遇到這人了?
孫立陽的表情有些怪,既有些欣喜若狂又有些懊惱不已。「阿恩,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這裡?你沒事吧?我來扶你起來。」
他伸手要去扶舒曼恩,舒曼恩卻摔開了他。她實在不想見到這人,只想快點離開。
她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去扶車子。她在心裡默念,還好還好,傷得不是很嚴重,應該還可以走回家。
「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
可孫立陽哪會聽她的話,硬是要去攙舒曼恩。舒曼恩氣急,「都說了我自己可以走,你還是開車走吧。」
「阿恩,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但你都這樣了,能不能別再計較以前的事。先讓我扶你去醫院看看有沒有什麼事,好不好?」
可舒曼恩卻只聽到了他話中的兩個字「誤會」。她瞪著雙眼,怒氣沖沖地說:「孫立陽,我跟你這之間沒誤會,以後也不會有。」
她摔開孫立陽的手,將車子扶著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阿恩,你為什麼要這麼倔呢?你總是這麼倔,以前是,現在也是。」孫立陽在後面急急地叫道。
倔嗎?對,在這樣的人渣面前就該倔一些。
那年,他跟她說分手。後來沒多久,他就結婚了。結婚後,他跑來跟她說:「阿恩,我一點都不愛那個女人,我還很愛你。你可不可以做我情/人,這樣我們就還可以在一起。」
當時舒曼恩被他的言語嚇得夠嗆,人可以無恥,怎麼會無恥到那種境界。做他的情/人,他當她是什麼呀?還真以為她沒人要,非跟他過一輩子不可嗎?
那一刻,她真正心灰意冷,對這個人,也對他們以前的感情。
可事情終究是過去了,雖然不能像水過無痕那般,但她心上的那道疤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慢慢癒合了。可是正當她以為一切皆如人意的時候,這個人又出現了。他可一點都沒變,無恥的嘴臉依舊,簡直把她噁心到極點。
她知道孫立陽並沒有走,而是開著車子跟在她身側。她自然沒理他,照樣走自己的路。
顧家老宅終於到了,胖叔來開得門,她推著車子走了進去。余光中,她望見孫立陽的車子停在了別墅對面的馬路上。
她沒有叫胖叔趕他走,想著,這人呆一會兒應該也就會走了吧。
她一瘸一拐地向樓上走去。她知道房間里有個小藥箱,裡面消毒水、繃帶之類的急救藥品都有。
她將小藥箱拿出來放到茶几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褲腳挽起。果不其然,膝蓋至小腿處全摔傷了,裡面有血溢出來,紅紅的一片,看著甚是滲人。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想著這傷口肯定得先用清水沖洗乾淨,再上點消毒水才行。
她剛站起身,洗手間的門「吱啞」一聲開了,顧雲天從裡面走了出來。
舒曼恩一愣神,想放褲腳,但哪裡來得及,「你……你今天怎麼回來那麼早?」
顧雲天雙峰緊緊一皺,趕忙上前問:「你腳怎麼了?」
「沒事,就擦破了一點皮。」
「這叫沒事嗎?」顧雲天將她按到沙發上,抬起她的腳,心疼地說:「怎麼這麼一大片。」說著他又抬頭,望見舒曼恩手肘處的白襯衫那裡印出點點血跡,「連手也受傷了嗎?」他又去翻她的手。
「就一點。」
「你強什麼呀?」顧雲天不悅地道。
舒曼恩這才噤了聲。
顧雲天去洗手間打來了清水,先將她的傷口擦洗乾淨,然後再塗上消毒液,最後才綁上繃帶。
弄好之後,他問:「疼嗎?」
「一點點。」
顧雲天還是忍不住問:「怎麼摔傷的那麼狠?」
「騎自行車。」舒曼恩將孫立陽那一段自動給略去了。她像是給顧雲天安慰似的,說:「現在好了,腳受傷了,4x100米的接力賽就不用跑了。之前我還怕找不到理由呢,現在誰敢說我是推脫。」
顧雲天卻沒笑。他說:「你怎麼總是那麼不小心,一會兒被狗追摔傷了,一會兒又吃壞東西進醫院了。現在倒好,騎個車子都給能把你摔成這樣,我……」
「放心啦,以後不會了。」見顧雲天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於是舒曼恩舉起手說:「我發誓,嗯……以後再也不讓自己受傷了。」
顧雲天只得搖頭低嘆,剛想再說點什麼,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周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曼恩,你在裡面嗎?外面有人找。」
「找我,誰呀?」舒曼恩突得想起孫立陽,該不會那人還沒走吧?
「是個男的,我也不知道是誰,以前沒見過。」周媽繼續說。
「哦。那……」舒曼恩瞟了眼顧雲天,「那我就過去。」
顧雲天低頭思索了一下,說:「我陪你過去吧。」
「不,不用了吧。」舒曼恩面露難色。如果真是孫立陽,她還真是不想讓顧雲天見到。
顧雲天站起身,拉過她的手說:「走吧,看看是誰找我們顧太太。」
「啊?」
兩人下樓時,孫立陽正坐在客廳里喝茶。舒曼恩不得不佩服顧家的待客之道,還真不是一般的熱心。
「是你。」顧雲天微眯了一下眼,冷笑道:「你居然能找到這來,挺厲害呀孫立陽。」
孫立陽沒理顧雲天,徑直走到舒曼恩跟前,抬手想去拉舒曼恩的手,舒曼恩的手一抽,他的手並停在了半空中。他呆愣了一下,好半響才收回手。
孫立陽清咳了一聲,轉臉笑著說:「阿恩,我進來只是想關心你一下,你手跟腳包紮了沒有,沒大礙吧?」
顧雲天聽到這有點不對勁,心想,曼恩手跟腳受傷,孫立陽怎麼知道的?他將舒曼恩護到身後,問孫立陽,「你怎麼知道曼恩受傷了?」
「我當然知道啊,因為我當時在場。」
舒曼恩心裡一陣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她聲音很冷,「孫立陽你看見了,我沒事,而且雲天會照顧我的,你快走吧。」
「幹嗎這麼急著趕我走,總得讓我喝完這杯茶吧。」孫立陽回到沙發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覷了眼顧雲天,又覷了眼舒曼恩,慢條斯禮地說:「說起來,大家都是親戚,何必這麼見外地趕人呢,是吧,顧總?」
「親戚,什麼親戚?」舒曼恩納悶地轉頭問顧雲天。
顧雲天攏了攏她的肩,擠出一個笑說:「沒什麼親戚,他現在是我的員工。」
「員工?他去鳴聲上班了?」舒曼恩不由望了下孫立陽,低聲同顧雲天說:「你怎麼會讓他去你那上班,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顧雲天笑笑說:「沒事。不過你受傷時,他怎麼在?」
舒曼恩沒好氣地說:「我自行車被他的車給撞了,他可不就在現場。」
「什麼?」顧雲天有種想要揍人的衝動,「孫立陽,你把曼恩給撞了,你還有臉呆這說風涼話?」
「什麼風涼話,我可說得都是大實話。我跟你不是親戚嗎?」
顧雲天平息下心中的一口惡氣,「真不明白,雲湘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哥哥?孫立陽,你到我這是耍無賴的嗎?行,就當你不是來耍無賴的,喝了這杯茶也可以走人了吧。」
「行,我會走的。阿恩我也看過了,沒事我就放心了。」孫立陽將茶杯擲到桌子上。要走前,突又退回來,沖著顧雲天說:「顧總,您也別得意,風水總是輪流轉的,到時誰求誰不一定呢?」
顧雲天陰冷一笑,鏗鏘有力地說:「行,我等著。不過我相信你會沒那個機會。」
孫立陽走了之後,舒曼恩大大地倏了一口氣。
顧雲天見她心情不是很好,安慰道:「別想太多了。」
兩人向樓上走去,走到一半,顧雲天轉問舒曼恩,「你覺得孫立陽像什麼?」
「像什麼?」
「像瘋子。」
舒曼恩笑,「確實很像,他神經不正常。」
「所以嘍,你跟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