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q|
第二日,舒曼恩去辦公室上班時,故意將自己受傷的腿在同事們面前晃了晃,那意思說,看吧看吧,我腿摔壞了,這跑步確實是跑不了了。
蔡老師見狀,詢問了事情的詳情之後,末了加了一句,「舒老師,不要緊,這運動會得等到下個星期呢,到那時估計你這腿就好了。」
舒曼恩篤定地說:「不會那麼快。」
蔡老師說:「怎麼就不會那麼快?你這可是皮外傷,又不是傷筋動骨的。你可別欺負我沒學過醫,不過這醫學小常識呢,沒學過也知道。」
舒曼恩一聽,臉黑得跟個鍋蓋似的。一早上的好心情也沒了,算了,逃不過就逃不過吧,跑就跑吧,她不怕。
下午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應若珊的電話,約她一塊兒吃晚餐。
舒曼恩過去畫室時,應若珊正在教學生,還沒下課。她轉了一圈,見這畫室倒是越來越像樣了。
將近六點來鍾,學生們才被家長陸續接走。
「不錯呀,看樣子生源還可以。」舒曼恩拿起應若珊辦公桌上的漫畫書翻了翻,打趣地說。
應若珊拿起杯子去飲水機處接了水,猛灌了幾口之後,才說:「確實還可以。不過這也得多謝你們這些朋友幫忙啊。」
「所以你今天請客啊。」
應若珊笑笑,說:「是,請客。今天你想吃什麼都行。」她拿過桌上的包,跟舒曼恩並肩走出了畫室。
應若珊開著車子問:「要去哪吃?」
舒曼恩說:「真有我隨便點啊?」
「對。快說吧。」
舒曼恩想了想,想起之前顧雲天帶她去過的玻璃房。於是她報了個地名,應若珊開了導航,將車子開了過去。
兩人進了餐廳,正如顧雲天之前所說的那樣,晚上的玻璃房更顯得漂亮。
「這地方不錯呀。」應若珊抬頭望著滿天的繁星,心情大好。
「之前白天來過一次,晚上還沒來過呢。原想跟雲天再來一次的,沒想到卻跟你來了。」
應若珊故作不滿地說:「怎麼,跟我來就這麼失望啊?」
舒曼恩吞下一口檸檬水說:「噯噯,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那意思。其實我的言外之意是,你呢可以跟你的斌哥過來浪漫一下,而我呢可以跟我的天哥過來浪漫一下。女人跟女人吃飯,和女人跟男人吃飯到底還是不同的呀?」
「重色輕友。」應若珊笑罵,「不過你這提議倒是不錯,改天確實可以跟阿斌過來。」
兩人點的餐上來之後,邊吃邊聊,倒是愉快。
「噯,我上次跟你說的禁地的事,你查得怎麼樣了?」應若珊問。
舒曼恩微一愣,然後說:「我沒想過要去查那地方呀。」
「你還真是坐得住啊,換了我的話,早就跑過去看了。」應若珊嚼著牛排說。
舒曼恩略微想了想說:「不過最近我總覺得有點不妥。」
「不妥?什麼地方不妥?」
「那種感覺怎麼說好呢?」舒曼恩斟詞酌句地說:「就好比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可你又不知道那雙眼睛到底在哪裡?等你走近了想看清楚,又感覺根本就沒有那雙眼睛。」
「難道有人在盯梢你?」
舒曼恩搖搖頭說:「盯梢我幹嗎呢,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一沒錢二沒財的。」
應若珊笑道:「可你好歹也有點姿色呀。」
「滾!」舒曼恩笑罵。
應若珊笑了一會兒,又道:「不過聽你這麼講倒挺玄的。那你自己要小心一些,不會是什麼人見顧雲天有錢,然後想著要綁架你之類的吧。哇,一想這個太可怕了。」
「你想象力還真是豐富。」舒曼恩白了一眼,「不過應該不會是吧,感覺上沒有什麼危險似的。」
「你不知道女人的感覺常常會出錯嗎?」應若珊還是好心提醒,「你還是小心一些吧。我總覺得你住到那麼一個地方,感覺怪怪的。」
「怪,哪裡怪?你都說女人的感覺常常會出錯了。」
應若珊只好笑道:「好吧,算我說錯話。」
兩人飯吃到一半,舒曼恩接到了舒錦程的電話,說是叫她有空回家一趟。
「你爸媽那裡有事?」應若珊問。
舒曼鞣畔率只擔骸安磺宄還野幟強諂孟裼惺裁詞隆!
「那我等一下送你過去。」
匆匆忙忙吃完飯,應若珊送舒曼恩去了她父母家。
舒曼恩拿鑰匙開了門,舒錦程聽到聲響,趕忙迎了過來。
「恩恩回來了。」
舒曼恩見家裡安安靜靜地,也沒見母親的身影,不禁問:「爸,怎麼了,媽呢?」難道母親跟父親吵架了?
舒錦程朝舒曼恩招招手,等舒曼恩坐到沙發上之後,他才說:「你媽躺床上休息去了。」
舒曼恩吃了一驚,「這麼早?」她知道母親向來是個夜貓子,尤其喜歡在深夜裡看電視連續劇,每天都追劇到很晚。今天睡這麼早,倒有些奇怪。
「媽她怎麼了?」
舒錦程嘆了口氣說:「你媽怕你擔心一直叫我不要告訴你,可我實在不放心,想著你也勸勸你媽媽。」
「媽到底怎麼了?」聽父親這麼一講,舒曼恩心裡一涼,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媽最近老說自己頭疼頭暈,我叫她去醫院看看,她又不肯。」舒錦程有些疲累地說:「你媽那個人又強勢的很,我的話又不聽。哎,這樣子也不是辦法呀,是病總得看,要不然拖成大病就不妥了。」
舒曼恩聽父親這麼講,心裡也是急,於是站起身說:「我去勸勸媽媽。」
舒曼恩推門進去時,潘夜蓉正側著身子躺著。聽到聲響,她轉過身,見是舒曼恩,吃了一驚,「恩恩,你怎麼來了?」
舒曼恩嘟嘟嘴說:「來看你呀。」
潘夜蓉坐起身,笑著說:「你也好久沒來了,來,坐媽媽這。」
舒曼恩聽話地走過去,坐到潘夜蓉身側。她抬頭望著潘夜蓉,聲音低低地說:「媽,我聽爸說你最近不舒服,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潘夜蓉笑笑說:「能有什麼病呀,去醫院麻煩。」
「媽。」舒曼恩有點生氣地說:「您總是這樣,生病怎麼能不去醫院呢?明天我跟爸陪你去。」
「恩恩啊……」潘夜蓉眼眶內泛起一絲濕氣,「媽媽是怕……」
「怕什麼?」舒曼恩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過了好半響才說:「媽,別怕,有我跟爸呢。」
潘夜蓉抬手順著舒曼恩的頭髮,語氣輕緩,「唉,要是媽有個好,你可怎麼辦呀?連個孩子都沒有,媽還好歹意有你呢,你老了可怎麼辦呀?」
「媽……」舒曼恩叫了一聲,心裡卻難受的要命。「媽,您就別再為我擔心了,不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而且雲天對我很好。」頓了頓又說:「媽,您別太悲觀了。咱們先去把病給看了,您不是還想照顧我么,你這麼病著可怎麼照顧我?」
潘夜蓉想著還沒給舒曼恩抱養個孩子呢,一想到,潘夜蓉突然有了精神,「對對,你說的沒有錯,你孩子的事還沒有著落呢,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有事。」
怎麼就又扯到孩子身上了?舒曼恩無耐地搖搖頭。「那你明天肯跟我去醫院看醫生了。」
「去,當然得去。」
見母親給安撫住了,舒曼恩給顧雲天打了個電話,大意是晚上不回去了,明天要陪母親去醫院。顧雲天聽了,自然是關心地問了一些事情,還說明天過來接他們去醫院。
第二天一早,顧雲天果然早早地就來了。
潘夜蓉對這個女婿向來就滿意,現在見他這麼關心自己,心裡越發地喜愛了。想著等她病好了,一定要好好給他們張羅個孩子。
到了醫院,顧雲天跑去給掛了個神經內科。醫生看了之後說,先去照個磁共振。可是照磁共振要排隊,一天都輪不上,顧雲天見舒曼恩心急,於是找關係託了個熟人才給安排上。
片子和診斷單子出來之後,舒曼恩趕忙將這拿給了醫生看。醫生看了之後說:「從片子上來看,你這血管有點堵塞啊。你們看——」醫生指著片子上一個亮點,「按理來講,如果沒有堵塞的話,這個片子上這一點應該全是白色的。可是現在在這個白色的中間出現了黑點,雖然不是很大,但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這黑點要是再擴散,就很容易引起中風等其它疾病。」
「那……那嚴重嗎?」舒曼恩聽了心裡一慌。
「先治療看看吧,應該不是太嚴重。」
聽醫生這麼一講,大家都倏了一口氣。
「媽,你看吧,我就說沒什麼大事。」
潘夜蓉也放下心頭一重擔,笑笑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醫生開了一些葯,叮囑著先吃吃看,有什麼問題的話再來。一幫人回家之後,潘夜蓉就叫女兒女婿去上班了。
可是沒過幾天,舒錦程又打了個電話給舒曼恩,說在電話里說不清楚,叫舒曼恩親自過去一趟。
舒曼恩聽父親這麼講,心裡不由一緊,想著母親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到了家之後,舒錦程就說:「恩恩啊,那葯吃了不管用啊。」
「怎麼就不管用?」
舒錦程說:「你媽最近睡眠也不好了,現在不僅頭暈還眼花。」
「那……那是變嚴重了嗎?」
「看著是啊。」舒錦程憂心忡忡地說。
「那明天再去醫院,反正那醫生開得葯不是快吃完了嗎?」
舒錦程點點頭,說:「是吃完了。」
幾人又帶著潘夜蓉去了醫院,醫生聽了舒曼恩的描述之後,當下決定說:「去驗個血糖吧。」
「血糖?驗這個幹嗎?」舒錦程問。
「病人有糖尿病史嗎?」醫生問。
舒錦程說:「沒有。」
醫生又說:「所以才要驗一下,依照你們對病情的描述,也有可能得了糖尿病。這得驗過之後才知道。」
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舒曼恩不禁長嘆了一聲,顧雲天見她疲累,不由抖抖自己的肩膀說:「要不要靠靠,綈蚪枘恪!
舒曼恩將自己的頭枕到顧雲天的肩膀上,閉上眼假寐。
「雲天,你要是忙的話就先去公司吧,這裡我陪著媽媽就好。」
顧雲天握住她的手,緊了緊說:「沒事,公司里的事有朗風幫我盯著呢,你媽媽的事也是大事。」
舒曼恩鼻子一酸,說:「謝謝你,雲天。」
化驗單出來之後,果真如醫生猜測的那樣,潘夜蓉的血糖過高。接下去醫生的建議是住院打針吃藥觀察,待血糖穩定了之後才可以出院。
醫生的建議,大家自然是贊同的。
舒曼恩回到學校之後,校運動會已經開始了。她之前由於腳受傷,以為自己可以逃過一劫,可是沒想到逃不過。現在又因為母親生病的事,想著總可以逃過去了吧。
可是沒想到一到辦公室,蔡老師將一張號碼牌遞給了她,「舒老師,等一會兒就要比賽了哦,加油。」
舒曼恩拿著那張號碼牌足足愣神了好幾秒,「還要比啊。」
「當然啦。誰叫你來得早不如來早巧呢。」
舒曼恩哭喪著臉,「早知道我就再請假一天了。」
「你不知道4x100米接力賽是最後一天才比的嗎?」
舒曼恩哀怨,她哪知道呀,早知道就躲著了。
接力賽開始了,舒曼恩是第二棒,當棒子傳到她手上時,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啥都不管,儘力往前跑。
就如蔡老師所說的那樣,100米嘛很快的。確實很快,當舒曼恩跑完之後,她心中這麼想。
由於他們這組有周希研在,雖然她跑得不怎麼樣,最後居然還是得了第一名。
領到獎后,蔡老師笑嘻嘻地說:「怎麼樣,舒老師,我說得沒有錯吧?咱們組只要有周老師在,一切都沒有問題。」
舒曼恩只能說蔡老師是預言帝。
忙好了學校里的事,舒曼恩又跑去醫院看母親。
潘夜蓉的精神還好,只是沒什麼力氣。糖尿病這個病是不能多吃的,吃的東西又必須清淡,所以在醫院呆幾天後,她整個人看上去自然沒力氣。
「媽,你覺得今天怎麼樣?」舒曼恩將枕頭豎起放到母親身後,讓她靠著舒服一些。
潘夜蓉說:「感覺還是老樣子,頭還暈眼還花。」
「那還是沒效果嗎?醫生怎麼說?」舒曼恩很擔心。
潘夜蓉又說:「醫生也沒怎麼說。恩恩你也別太擔心,這葯也不是什麼神葯,一用進去就見效的,還得看情況。」
舒曼恩覺得母親說得話也不無道理,藥效總是慢慢起的,總不可能立竿見影。
晚上的時候舒錦程過來換舒曼恩。
舒曼恩回到家已是晚上八點多,隨意地吃了點東西,回到房間卻不見顧雲天的身影。她又去了三樓書房,顧雲天還是沒在。
這麼晚了會去哪呢?
她開了陽台上的門,秋夜裡的涼風吹來,涼颼颼的。她不由撫了撫雙臂。望著蒼茫的夜色,她突得想起應若珊的話。她不由將目光調轉到「禁地」的方向,這麼晚了顧雲天不在,難道是去了「禁地」那?
「禁地」那裡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她心中倏得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起下午的時候打電話給顧雲天,說是晚上不回去了。可後來舒錦程非要叫自己走,她才回得家。
難不成顧雲天乘自己不在的時候去「禁地」里幽會什麼人了?難道是女人?
舒曼恩進房間將陽台上的門給關上。在房間里轉了幾圈之後,也沒見顧雲天進來。她從抽屜里拿出手電筒,打開門走了出去。
郊外的夜特別的安靜,別墅里的路燈幽幽暗暗。
舒曼恩沿著小路向「禁地」的方向走去。
來到「禁地」門口,她不由地頓住了腳步,「禁地」里的那幢小樓里果然有燈光。
這燈光是以前就有呢,還只是今天晚上才點的呢?
舒曼恩問自己,可她卻回答不出來。以前她都沒有注意,自然不清楚。她將手電筒的光照到「禁地」的竹門上,那上面的鎖果然是開著的狀態。
她依稀記得這門上的鎖是鎖上的,今天怎麼就開著,果然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