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V章

第43章 :V章

沈鳴既然讓荊為勝這樣說,就有把握能拿出來,股東大會進入僵持狀態,接下來端看荊為勝能否拿出族長信物,他應該慶幸,現在族長信物還能發揮作用。

沈鳴將這個信息隱藏得天衣無縫,就算荊斐再無孔不入,他也不可能找到,更無法打破現在既定的局勢。

荊斐每一步棋都走得很好,輸就輸在他太過自大,自以為所有都在掌控之中,甚至,他相信自己這方的人絕不會倒戈。

有時候,至親至信的人往往會成為致命的□□。

而沈鳴放到荊斐身邊的□□就是荊連奕,這件事除了他跟荊連奕,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沈鳴這一步走得很險,他從兩年前就開始拉攏荊連奕,許諾無數好處,甚至還向他擺明了身份,荊連奕起初不信,但在沈鳴的驗證下卻不得不信。

荊連奕這個人還算可靠,這是沈鳴找他的原因,他雖然站在荊斐那邊,卻也只是純粹看不慣荊為勝,荊連奕是個看個人能力的人,假使荊為勝沒有足夠的能力使他信服,他自然會倒戈向荊斐。

現在對沈鳴同樣也是這樣,但荊連奕說過,他願意推沈鳴一把,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至少荊連奕很清楚,荊瑜的能力是絕對沒得挑剔的。

在股東大會再次召開前,荊斐企圖將荊為勝逼到絕路,他早就察覺到了沈鳴的唆使,但因忌憚沈鳴的身份,才遲遲沒有定下計劃,荊斐還不想招惹龍亞,但這不意味著他會坐以待斃,聽任沈鳴為所欲為。

他向龍亞監管會提出了投訴,希望能藉此約束沈鳴,並且荊斐相信,龍亞會更看重荊氏企業的價值。

但讓他意外的是,這項投訴最終卻石沉大海,荊斐託人詢問,都沒有任何消息。

至此時,荊斐仍然握有最高決策權,他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裁掉沈鳴!

這份決議將本就硝煙瀰漫的雙方關係弄得愈發岌岌可危。

被裁掉后,沈鳴索性宅在龍亞,閑來無事看看電視,偶爾再去逛一下街,他表面看起來比任何人都平靜隨意,但荊氏企業的洶湧暗潮卻已經波及甚遠,荊為勝頂著壓力跟荊斐對抗,幾乎每天都會跟沈鳴哭訴,讓他快點想辦法,說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

荊為勝日子難過,荊斐也沒好到哪裡去,這次水被攪渾了,原先站在荊斐一方的人都在觀望,荊斐暫時還能掌控局勢,但誰也不能預料下一步將會怎樣發展。

為荊家的事,殷凜沒少被人嘮叨,監管會的意思是現在應該實行干預,避免荊氏進一步的崩塌,畢竟荊家是很重要的盟友,殷凜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清楚:現在還不到時候干預。

他既然決定了,也沒人會去抗議,只是時不時的念叨一下,也夠殷凜心煩了。

然而最重要的,還是接下來將要召開的股東大會。

殷凜其實沒報多大希望,荊斐的能力他清楚,沈鳴想在這麼短的時候滲透荊家內部,甚至企圖在表決時獲得過半支持,還是太自負了,殷凜承認沈鳴的能力,假使再有半年時間,沈鳴絕對能達到他想要的目的,然而現在卻遠遠不夠。

他跟所有人一樣,都在觀望局勢的發展,甚至於祈禱沈鳴能創造出一個奇迹!

沈鳴不在意這種質疑,他本身就是在賭博,就算輸了又怎樣,只要他還沒死,就永遠存在機會,他從不輕言放棄,自己做下的決定,即使跪著也要一直走下去。

睡覺的時候,殷凜再次問沈鳴,「你想過輸嗎?」

「輸了也無所謂。」沈鳴漫不經心道,「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我現在做了,就算是輸,也死而無憾了。」

「你早就算好一切了嗎?」

「你指什麼?」

「那個扳指,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搶到了,甚至為這個扳指還殺了人,我那時候想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但爺爺看見以後,臉色好像突然就變了,他說這不值錢,然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墊下面,我沒當回事,其實那時候我就該明白了,爺爺他見過這個扳指,也清楚它的危險性,他把扳指放在最容易看見的地方,在那時候卻正是一個安全的措施,但要是那樣,你應該早些執行計劃的,不必等到今天。」

沈鳴微笑,「你在問我原因嗎?」

「不用,我已經知道了。」殷凜抱著沈鳴,「你為我改變過計劃,但你直到現在,仍然不願意跟我坦誠真相,我相信你有你的原因,但沈鳴,我會一直等你,等你能夠相信我,並且毫無保留的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沈鳴挑眉,他仍遊離在情緒之外,冷靜得彷彿沒什麼能讓他喪失理智。

「你對我就這麼好奇?」

殷凜沒說話,他沒告訴沈鳴的是,他現在離沈鳴越近,就越來沒有安全感了,他抱著沈鳴,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他享受了跟沈鳴在一起很長的一段時光,但這遠遠不夠,他擁有的越是美好,沈鳴將這種假象製造得越是完美,殷凜就沒辦法再放開手了,他太過在意了,這將成為他的執念。

現在這股執念正在逐漸演化為恐懼,殷凜從沒像現在這樣害怕失去沈鳴,害怕到他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慄。

沈鳴拍了拍殷凜的臉,湊近笑道:「你不是問我想過未來沒有嗎。」

「嗯。」

「我說我從不想未來,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絕非一件美好的事情。」

「如果我讓你永遠跟我在一起呢?」

沈鳴放鬆力量,盯著天花板道:「我能拒絕嗎?」

「不能。」

「那就這樣吧,我原以為情況會很糟糕,但事實上並沒有,我還沒找到更有感覺的人,將就一下也無所謂,但你必須清楚,現在跟兩年前不同了,我們也回不到過去。」

殷凜沒想到沈鳴會這樣說,他幾乎是默許了殷凜的想法,並且願意讓這種關係持續下去。

心跳加速的感覺讓殷凜抑制不住激動,他緊摟著沈鳴,近乎喪失了語言的能力,這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他想要沈鳴的應允,這在本質上的區別很大。

殷凜陷入長久的沉默,但情緒仍然清晰傳遞給了沈鳴,這其實不是沈鳴想要的答案,奈何他再找不到像對待殷凜那樣的心情,他幾年前對殷凜的情感,似乎把所有的耐性都消耗殆盡了。

何況殷凜於他有利無害,分別這幾年,他不再執著龍亞的恩怨,他曾經不想讓殷凜涉足這攤渾水,然而現在既成事實,沈鳴能做出的選擇其實很少。

沈鳴是有改變的。

他曾經一步都不願意退,現在卻能稍稍往後退一步,無論如何,他的選擇總是最為有利的。

「我們不可能忘記以前的事,真回不到過去的話,那就從現在開始吧,你什麼都不用做,我會試著討好你,你喜歡的,你想要的,我都能夠做到。」

沈鳴認真道,「我要你成為我的武器。」

「好。」

「就算會對殷家不利?」

殷凜苦笑道:「你就這麼執著於為難我嗎?」

「我不為難你,矯情的話我就不說了,沒意思,我現在的確還喜歡你,我也不想遮掩,畢竟那時候培養得夠深,沒那麼容易忘掉,既然有感情,再折騰來折騰去的煩人,我們就這樣也挺好,我原先想著隨時跟你掰掉,事實證明那時候太天真了,這事可沒那麼容易,總而言之,我覺得再找一個看對眼的人挺麻煩,所以不如就你了吧。」

殷凜嗯了一聲,心中同樣百感交集,「那時候為什麼要我做出選擇?」

「你想知道嗎?」

「想。」

「因為我心裡有道坎,過不去。」

殷凜沒聽懂,但他明白了沈鳴的意思,「現在那道坎過去了嗎?」

「沒有。」沈鳴側頭看向窗外,「以前認為錯的事情,現在還是錯誤,但這個錯誤在我忍耐範圍,我還能承受。」

「你怎麼才能忘記它?」

沈鳴低聲道:「我不知道,但事情跟我想的不同,我曾經陷入了死角,認為那是件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甚至我接受了就在犯罪,但現在事情真的發生,也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真的沒有,的確,有句話叫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說得一點沒錯,就是往後退的時候,人總得付出點代價。」

沈鳴想過,假使殷凜沒再出現,他大概也就試著忘記對方,但殷凜偏偏出現了,不但出現,甚至還不斷刷新存在感,讓殷凜無法忽視他這個人,更無法忽視他們曾經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殷凜懂得適可而止,現在不是逼問沈鳴的時候,他們從未像現在這樣交流談心過,這已經是一種難得的進步了,他不想事情變得更加糟糕,無論是以哪一種形式。

沈鳴道:「以前的事我們都沒錯,我想過,不該一味怪罪你,我想你肯定也怨過我,恨我為什麼在那時候離開,我不想解釋太多,那些事情就過去吧,我們從現在重新開始,該怎樣還是怎樣,別再整天想著過去的事不放,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做任何對你、對殷家,甚至是龍亞不利的事,我的要求很簡單,只是在我接掌荊家之後,能讓荊家跟龍亞脫離附屬關係。」

這並非小事,殷凜冷靜道:「就算我能做決定,也得為整個家族著想。」

「你有好的辦法嗎?」

「脫離附屬關係可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求新的合作方式,荊家能達到它的鼎盛時期,龍亞會重新判斷它的價值,只要荊家足夠強大,他就有權利不附屬於任何一方。」

「這是你的承諾嗎?」

殷凜想了想,到底還是無法拒絕沈鳴,「是,只要荊家能有足夠強大的實力。」

他們難得誠懇面對彼此,雖然還有一些芥蒂,但幾近坦誠相對,沈鳴就是這樣的人,他排斥一個人的時候,連聞著那人味道都難受,但接納了一個人,他也絕不會扭捏作秀,說過的話都會認真對待,絕對不會成為放屁一樣的存在。

然而沈鳴接下來的言辭,卻讓殷凜失眠了整個晚上。

殷凜心裡也有疙瘩,並且無時無刻不在忍受煎熬,他想趁機試探沈鳴,但結果卻糟糕至極,以致他到了嘴邊的話又倉促收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道:「如果我做了讓你討厭的事,你能原諒我嗎?」

「這得看事態嚴重程度,我最討厭被人欺騙,所以你絕不能騙我。」

「如果告訴你會更糟糕呢?」

「那就別說。」沈鳴不以為然的打了個哈欠,「困了,只要你別背叛我,其他都好說。」

「怎麼樣才算是背叛?」

沈鳴怔了一下,他微微起身看向殷凜,一本正經道:「任何違背我意願的事情都是背叛。」

殷凜心知沈鳴已經有些疑惑了,他現在已然打消告知的念頭,便假裝沒事道:「哦,不是困了嗎?睡吧。」

「手拿開,枕頭過來點。」

「你那邊不是有一個枕頭?」

「哪呢?」

「……」

失眠的時候,殷凜反覆猜想,生孩子這件事究竟符不符合沈鳴的意願?

也許他會覺得這是驚喜呢?

不,這種可能性對沈鳴來說絕無可能!

經歷暗潮洶湧的對峙階段,股東大會終於如期召開,期間荊為勝差點出車禍,幸虧他還算聰明,僥倖逃過了這一劫難,無論如何,雙方都絕不能再容下彼此,勝負輸贏全憑今天股東大會的投票決定,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只要荊為勝的決議能有超過三分之二的股東支持,那麼荊斐就將徹底輸掉了。

要拿到那麼高的支持權絕對不容易,即使沈鳴事先打過安神針,荊為勝仍然不免心情緊張,他為了跟荊斐翻臉,現在連他媽都得罪了,要是這次決議真的輸掉,荊為勝想象不到他還能擁有什麼,也許將會是一無所有。

他很害怕,這種害怕的情緒無從掩飾,他不得不深吸幾口氣,壯足了膽子,才昂首挺胸走進會議室。

而在荊為勝的拇指上,正戴著一枚龍紋扳指,玉質通透,顏色蒼翠欲滴,盤龍姿態巧奪天工,牢牢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

時隔半月,沈鳴再次去了荊氏企業,他已經不是公司員工,但想辦法進去還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他必須控制好局勢,以防荊為勝出現什麼差錯,事實上沈鳴認為這次計劃已經很好了,只要荊為勝發揮正常,他們贏的幾率非常大,就算不能通過三分之二的表決,也絕對不可能讓荊斐佔得了上風。

但關鍵就在於荊為勝能否發揮正常!

會議室大門緊閉,沈鳴掛著工作牌走上樓梯,卻在樓梯上碰到了一個熟人。

這棟會議樓鮮少有人來,能到這地方的更不是普通人,沈鳴碰到的便是荊為勝的媽——安娜,沈鳴對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安娜無數次聽過沈鳴的名字,卻還是頭一次見到本人,當然她是能認出沈鳴的,畢竟這個人的照片她已經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了。

安娜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甚至比許多二三十歲的小姑娘看起來還年輕,她善於保養,更喜歡化妝,一頭披肩捲髮襯得膚色白皙,氣質俱佳,西方人的輪廓更平添了幾分魅力,但見到沈鳴的時候,她所有的表象卻瞬間崩潰掉了。

她趾高氣昂道:「你是沈鳴?」

沈鳴面無表情,「是。」

「就是你唆使我兒子,去跟他荊叔叔斗?」安娜聲音驟然拔高,尖利並有些刺耳,「你到底有什麼企圖!我兒子好好的,怎麼就聽信你這種人,現在還連我的話都不聽了!說!你是不是想害我兒子,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種人我見多了,你肯定是貪圖荊家的企業,我告訴你,我兒子雖然不太聰明,但絕對不會任由你擺布,就算他趕走了他荊叔叔,你也絕對回不來!你這個混蛋,我絕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沈鳴中途一直沒說話,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安娜,絲毫不掩飾自己諷刺的表情,等安娜歇斯底里吼完,他才冷笑道:「說完了嗎?」

「……」

「好狗不擋道。」

「你敢罵我是狗?!」

「罵你怎麼了。」沈鳴從容不迫道,「難道你還想咬我?」

安娜沒咬人,但她動手了。

沈鳴這回算是見識了,以前在荊家的時候,安娜在他爸面前裝得一副賢良淑女,後來為討好他,更是無所不用其極,總之怎麼噁心沈鳴她就怎麼做,然而現在,他大概才真正看到安娜的真面目,掩藏在溫柔善良假面下的,是一張醜陋尖酸刻薄的嘴臉。

沈鳴沒打算動手,他也不擅長跟失去理智的女人打架,無論輸贏都不光彩,但他沒這個想法,安娜卻有,他對沈鳴早就抱有一腔怒火,恨不得能狠狠踹沈鳴幾腳。

她這樣想也這樣做了,沈鳴被抓住衣服,安娜塗滿指甲油的尖利指甲撓在他身上,沈鳴動手阻擋,便被安娜猛烈搖晃,什麼撒潑打滾的方式都全上手了。

沈鳴徹底失去耐心,他抓住安娜雙手,企圖控制住她,卻沒想到安娜會猛地撞過來,沈鳴那時候根本沒站穩,樓梯的位置也不算寬,這股力道完全失去控制,將他當時的平衡直接打破,以致兩人幾乎同時從樓梯跌下去。

這幾級樓梯其實不算高,摔下去的瞬間,沈鳴就及時護住了頭部,但他仍然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因為原本並不該有痛感,他的身體不可能連這點摔打都抵抗不了。

然而事實卻不容違逆,強烈的疼痛從腹部傳遞到大腦神經,痛感的強烈程度讓沈鳴不禁慌亂起來,他用手撐起身體,首先看見的是安娜貼牆捂嘴一臉驚恐的表情,再接著,他就看見自己身下出現了血跡,且用逐漸擴大的跡象。

沈鳴整個人都懵了,他完全想不通這算怎麼回事,他怎麼可能會出血的!

這麼幾級台階,沒道理把內臟都摔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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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想跟我離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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