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重逢故人下(求收藏!)
呂洞賓奇道:「常言道『螻蟻尚且偷生』,你為何如此不憐惜自己的性命呢?」
星兒怔怔地看了呂洞賓一會兒,問道:「公子真的修成仙人了嗎?」
呂洞賓點了點頭道:「算是吧,不過我此時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地仙,還不能夠飛升仙界。」
星兒又問道:「既然真的有仙人,那人死了之後真的會輪迴轉世嗎?」
呂洞賓道:「那是當然,輪迴轉世是天道循環的關鍵環節,也是每一個凡人都必須經歷的,正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不過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在此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根本不用怕輪迴轉世。」
星兒微微一笑道:「妾身自問沒有做過什麼惡事,自然不懼輪迴轉世。」她沉默了一會兒,有些難以啟齒地道:「你的夫人呢?她也成仙了嗎?」
呂洞賓愣了一下,含糊地道:「她,她算是仙去了吧。」
說實在的,呂洞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蘇婉君之事,只能含糊以對,反正蘇婉君與杏兒以後也不會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
「哦?」星兒聞言眼睛一亮,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竟然能夠憑自己的力氣坐直了,雖然痴戀著呂洞賓,但是蘇婉君卻一直是她心頭的一塊病,無論是論性情,論家世,論才學還是論相貌,蘇婉君無不勝過她一頭,再加上她又是西域女子,難免心中早存了自卑之心,實在是比都不敢跟蘇婉君相比。
此時聽聞呂洞賓說蘇婉君仙去,她還以為蘇婉君已經死了,頓時原本已經死寂的心中也活泛了起來,只可惜她心中波瀾剛起,立刻便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垂死之身,而且自己現在已經將盡五十歲了,早已年老色衰,再加上近年來憂鬱成疾,容顏更是不堪,哪裡還敢存什麼非分之想?
她心中希望剛起,又被無情地破滅了,沉吟了好大一會兒才道:「公子能否看在妾身對你一片痴心的份上,幫妾身做一件,哦不,是兩件事情?」
呂洞賓心中對星兒的愧疚之心極甚,縱向做些什麼來補償,此時見她開口,哪裡會忍心拒絕,也不問到底她要求自己幫忙做的是什麼事,便滿口答應了下來。
星兒見他不假思索地答應了自己,很是欣慰,含笑道:「若是當年公子能有此時的溫柔,妾身也不至於苦苦侯君三十年了,只可惜妾身福薄,此生沒緣分長伴君旁,好容易把你給盼回來了,可惜妾身卻要死了。」
說著她有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星兒越是如此說,呂洞賓心中的愧疚之心就越濃,看到她咳得辛苦,呂洞賓嘆了一口氣道:「若是早知你痴心如此,我又怎麼會棄你於不顧呢?其實我現在舉手便可以將你的病治好,你又為何如此執意不肯呢?」
星兒問道:「你此時能只得好我的病,可是你能讓我重新回到三十年前嗎?」
穿梭時空,使人返老還童,重葆青春,這是違逆自然法則之事,當然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至少現在的呂洞賓還不能做到,面對星兒的這個問題,呂洞賓只能苦笑以對。
星兒道:「還是的,你雖然能夠治得好妾身的病,可是卻不能使我回到過去,女兒家是最愛惜自己的容顏的,妾身已經老邁不堪了,再存活於人間又有什麼意思呢?今日既然見了公子,妾身此生足矣,還不如快些死去,也好投胎轉世,希望下輩子能夠再與公子重逢,豈不更好?」
呂洞賓沉重地點了點頭,道:「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儘管說吧。」
星兒回頭望了望自己身後的杏兒,道:「杏兒,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對呂公子說。」
杏兒很聽話地站了起來,可是又擔心星兒自己坐不穩,顯得微微有些踟躕,星兒卻像是好了一般,穩穩地坐在塌上,沒有絲毫搖晃,還向她揮了揮手,杏兒這才放心地出去了。
可是呂洞賓卻知道星兒已經油盡燈枯了,若是不見到自己還好,至少她心中還有個念想,有種期待,這種念想可以使她有著求生的**,勉強維持她的生命,今天她見了自己,真的可說是得償了心愿,此生再也沒有什麼追求了,再加上心情激動下病情加重,此時雖然表現的像是沒事人一樣,但是卻已是迴光返照,隨之都有死亡的可能。
等到杏兒離開了內堂,星兒才道「妾身要求公子幫忙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公子抱住妾身,跟妾身說一會兒話,不知道可以嗎?」
呂洞賓一把將星兒攬入懷中,輕笑道:「這有何難?呂某生平最喜愛的就是美女在懷,你有此要求,我是求之不得,哪裡有不允許之理?」
說著他還故意在星兒脖頸中輕吻了一下,輕撫著她的頭髮道:「你的身體還是這麼的香,絲毫不遜於當年。」
可能是被他口中呼出的熱氣刺激到了脖頸的敏感部位,星兒覺得一陣奇癢,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來,她將身子像貓兒一般蜷入了呂洞賓懷中,把臉貼在他強健的胸膛上,傾聽者他洪武有力的心跳聲,星兒覺得心中一片前所未有過的寧靜和安詳,這世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此,她舒服地呻吟了一聲,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呂洞賓也享受著這難得的溫存,這麼多年來,自己還是第一次不是因為美色而對一個女子心動,現在的星兒,早已經被時間和病痛給侵蝕和折磨得不成樣子了,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俏麗火辣的美女了。但是呂洞賓卻感覺到了比當年她站在自己面前時更大的心動,一位凡間女子,可以無怨無悔地等待自己三十年,不說其他,光是這一份深情,就值得他大大地心動。
過了好大一會兒,呂洞賓才道:「你剛才不是說要跟我說說話嗎?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星兒微微抬起了頭,道:「妾身剛才還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你說,想對你說一說人家這麼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是怎樣的想你,以至於思念成疾,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此時卻覺得渾身懶洋洋的,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好像能這麼依偎在你的懷裡,已經可以讓妾身忘掉以往的一切,忘掉了這些年的傷痛。妾身現在心裡甜甜的,滿滿的,再也不想說一句話,只想就這麼靜靜地依偎著你。」
呂洞賓愛憐地道:「那好,你就這麼靜靜地躺著吧,我給你講一講這些年我的故事好嗎?」
星兒微微點了點頭,呂洞賓就從自己和蘇婉君離開家鄉說起,一直說到自己拜漢鍾離為師,師徒二人如何研究內丹道,漢鍾離如何飛升,又說了自己怎樣得到雌雄寶劍,剛準備說自己遇到何仙姑和張果老的事,忽然覺得懷中人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他忙低頭去看星兒。
星兒此時面如金紙,手足綿軟,呼吸急促,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雖然這麼急促地呼吸著,但是卻好像跟一丁點兒的空氣也呼吸不到口中一樣,沒過多久便已經憋得她臉上的毛細血管開始脹大,臉色殷紅如血,四肢也開始微微發涼了。
呂洞賓知道星兒大限已到,便柔聲地在她耳邊道:「你剛才不是說要求我辦兩件事嗎?現在已經辦了一件了,還有一件。」
聽到他的這句話,星兒掙扎著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什麼聲音,呂洞賓將耳朵貼在她的嘴上,這才勉強聽到她說道:「我輪迴轉世之後,可以嫁給你嗎?」
呂洞賓只覺得鼻頭一陣酸意,看著星兒眸子中無限的希冀之意,他狠狠地點了點頭,星兒眼中透出了歡喜之意,嘴角也咧出了一個微弱的笑容,含笑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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