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要移民

在前世，夏玲跟周子夜的關係一般，這與周子夜和王偉的親近關係完全不符。主要的原因就是夏玲一直認為是周子夜家出事將王偉的爸爸牽連了下去，對他當然不會有好臉色。

當然，周子夜對這個勢利的女人也沒有多少好感，這也造成了在將近兩年的時間裡，周子夜跟她一直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禮貌就是疏遠。

王建國退下來之後，安排了一個政協副主席的職位，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一直得過且過。他搬出了六號樓，住進了老幹部家屬院，工作上的事業很少過問。特別是在自己爸爸死了之後，他更是看淡了人生。

周子夜隔三差五都會過來陪他喝兩杯，也會把王偉叫上一起出去尋歡作樂，但是王偉的新家，他在兩年之間，也就去過兩次。

正想著往事，夏玲也從屋內出來了，見了周子夜一家就熱情地招呼著說道：「周伯伯，徐阿姨，你們好。常常聽偉子提起你們，今天才算是認識到了。」

徐清和笑說：「小夏長的真是好看，難怪小偉一直誇著你。你不該叫我徐阿姨，應該跟小偉一樣叫我乾媽才對。」

夏玲立即就改了口，親熱地叫了一聲：「乾爹，乾媽。」

徐清和笑意盈盈地從口袋了掏出了一個準備好的項鏈盒遞了過去。夏玲客氣地推辭了一番，還是王偉說道：「乾媽給的你就接住唄，又不是外人。」她這才接了過去。

現在夏玲的態度讓人挑不出半點不好，可是周子夜想到她在王建國退下去之後的勢利表現，也對她產生不了什麼好感。跟她淡淡地打了個招呼，就率先進了房間。

王偉的媽媽孫海霞在廚房準備著晚飯，小保姆孫亞玲在旁邊做下手。見了眾人進屋，就笑著打著招呼。「清和姐來了啊，你先坐一會，晚飯馬上就好。」

徐清和笑道：「我來給你幫忙，論做菜，你不還是跟我學的。」

孫海霞笑道：「那敢情好，我們家那位可是天天誇你的手藝，說我學了二十多年，也沒有多大長進。」

「那是他沒有天天吃，要是天天吃，也不會這麼說了。」

「那可不見得。廣博大哥不是天天吃，還是天天誇。」

周廣博在一邊嘿嘿笑道：「那當然，搶這個媳婦回來可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

周廣博從小習武，年紀不大就是本地的一霸，在那個混亂的年代，也聲名遠揚。後來周子夜的爺爺怕他出事，就託人將他送到了軍營里。在軍營里一待就是十多年，回來后才認識了下鄉的知識青年徐清和，在一系列的鬥爭之後，終於把這朵鮮花插在了自己這坨牛糞上。徐清和身體不算好，七四年有了周子晨后，養了幾年，才在七八年生下了周子夜。

孫海霞戲謔一笑，招呼周子夜。「小夜你跟偉子去找身衣裳換，髒兮兮的，可別把我沙發都弄髒了，否則我叫你媽就留我家當幾天保姆。」

兩家人的感情深厚，玩笑話也都是隨便說，沒有人當真，更不會計較。周子夜笑道：「孫姨你要是把我媽留下，那我爸肯定也不會走，到時候我王叔就會遭殃了，他那好酒肯定不夠我爸一個人喝的。」

孫海霞笑說：「你王叔酒量不好，酒品更差，都給你爸喝了才好，省得我天天照顧他。」

話音未落，王建國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接過秘書趙海濤遞過來的公文包笑說：「說我酒量差我不否認，可是說我酒品差，那完全就是對我的污衊。孫海霞同志，共產黨員可是要以事實為依據，實事求是……」

「少打官腔。」孫海霞在一直賠笑的趙海濤面前也沒有給副市長留面子。笑說：「也不知道是誰隔三差五喝醉，天天要我伺候！還有啊，明明知道喝不過廣博，是誰天天還纏著人家喝酒的。」

王建國不以為杵，笑道：「你知道什麼，對待敵人就應該死纏爛打，永不放棄，雖然屢戰屢敗，可也要屢敗屢戰。」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看著這燦爛的笑容，周子夜感慨萬千，曾幾何時，這些笑容都從這些至親的臉上消失。只為了他們這開心的笑容，自己也要永遠守護好這份美好。這一刻，他深深感謝上天，能夠給予自己這個重來的機會。

跟王建國打完招呼，享受了一會他對自己的關切，周子夜才被王偉催著去洗澡換衣服。他們兩個人的體型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幾的大漢，只是王偉要壯一些，所以他的衣服周子夜能穿，而周子夜的衣服，他可就穿不了。王偉找了一套沒有上身的衣服，扔到了床上，順勢在床上躺了下來，靠在床頭問道：「你覺得夏玲怎麼樣？」

「這個主要是看你自己的感覺。」周子夜一把抓過了衣服說：「你覺得可以，我們都會贊同你們交往，你要是覺得她不行，不想跟她交往，我們也會支持。說實話，你不覺得你這問題太幼稚了嗎？圈子裡就是這樣，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王偉撇了撇嘴說道：「還不是你讓我感覺到你不太喜歡她。」

「一般般吧。夏玲給我的感覺雖然沒有喜歡，也不覺得厭惡。出門走在大街上，遇到的十個女孩子，八個都是這樣的。」拉開了浴室的門，周子夜回頭說道：「只要你喜歡，我也會讓自己喜歡她的。」

「反正就像你說的，現在的女孩子個個都是這樣，圈子裡這些女孩子，她也不算差，雖然比不了你的蔣妹妹，配我算是綽綽有餘。我也沒有多大的人生理想，有個這樣的女孩子也就心滿意足了。人啊，反正就是稀里糊塗就過去了。」

周子夜打斷他的話說道：「好了，一個大老爺們別學林黛玉了，給我找條新毛巾來，我可不願意用你擦過屁股的毛巾來擦臉。」

「就用最裡面那條白色藍點的，還是你上次用過的，我可沒有碰過。……你看啊，現在我爸媽還有夏玲她爸媽，這都開始計劃明年結婚，後年生孩子的事了，大院里也都把我們當一對來看，我現在是濕手沾麵粉，甩不掉了啊。」

「所以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得瑟了，甜也好，苦也好，你都自己嘗。」周子夜關上了浴室的門，也隔斷了王偉的碎碎念。說實話，對於夏玲，周子夜確實不喜歡，可是這不是他自己找媳婦。再說了，夏玲這個人雖然勢利了一點，品質上卻也沒有問題，何況前世的他們兩口子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周子夜可不想因為自己這隻蝴蝶，把那個可愛的臭小子給吹沒了，那可也是自己的乾兒子。

避開傷口，周子夜洗了自己最小心的一次澡，出來后，王偉已不在房間里。想到前世這個時候，夏玲的父母也過來參加王建國的壽宴，他知道，王偉肯定是在接待他未來的岳父母。

到了樓下，果不其然，幾個男人在客廳里一邊看新聞聯播，一邊閑聊著時事要聞。女人們對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毫無興趣，自成一幫，在餐廳里聚團閑聊，話題不離王偉夏玲兩口子的身上。王偉狗腿地配合著，很討未來丈母娘的歡心。

孫海霞看見周子夜下樓，就笑著說道：「小夜不愧是衣服架子，不去當模特都虧了。這衣裳我從香港帶回來的，花了一萬多呢，還就你能撐得起來這個價錢，要是偉子穿，指不定像哪裡的鄉巴佬附庸風雅呢。」

周子夜笑說：「偉子跟我不是一個風格的，現在好多小姑娘都喜歡他這種健壯威猛的類型，不信你問夏玲……」

夏玲不好意思地說道：「孫姨跟你談衣服，你扯我們身上，這可不地道。我還沒笑話追你的蔣妹妹呢，你也別說我。」

周子夜不好意思一笑，「我這不是提醒你們嘛，孫姨花了一萬多，還沒有落到好，這牆外損失牆內補，你們好歹多盡幾次孝心，彌補一下孫姨的損失。」

夏玲羞赧著臉，「這倒是應該的……」

她這一說話，大家都笑了起來。孫海霞笑罵道：「你這個臭小子，落了好處還能想著你孫姨，也不枉我以往疼你了，不過你不表示表示的話，我這心裡的坎過不去啊。」

周子夜笑道：「這還不好說，以後我搬到香港去了，專門給您留個房間，當你的據點……」

「搬到香港……」孫海霞遲疑了一下問道：「沒有聽你媽談起這事啊？」

周子夜望了望自己的母親，徐清和也是一臉疑惑。周子夜討好地笑了笑說：「這只是我目前的想法，肯定要跟我媽好好計劃一番才會決定。」

王建國的聲音傳了過來，「計劃個屁，好好的幹嘛移民去國外做下等人，我看你小子是昏了頭，國外的月亮就比國內的圓嗎？崇洋媚外的思想可要不得。」

周子夜回過頭來，自己老爹也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摸樣。「你小子瞎說什麼呢？！過的好好的幹嘛想著往國外跑？怎麼想一出是一出，這事我不同意。」

「兒子就是說說，你怎麼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發什麼火，坐下來好好說話。」徐清和不依地訓斥了丈夫一番，回頭問道：「多多你是怎麼想的？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讓我們一點準備也沒有。」

孫海霞解和了，「先吃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小夜你回頭好好跟你爸媽說。」說著招呼做飯孫亞玲開始上菜。徐清和安慰地拍了拍周子夜的手臂，過去幫忙擺放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