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殘廢

「啪啪啪啪啪啪」疾風吹來，捶打著天空寺的衣襟發出啪啪的聲響，天空寺稚嫩而童真的臉映襯著老頭乾癟而皺縮的臉，相映成趣，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喝彩之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次偶然的相遇，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兩個人都無語起來。

「你是怎麼做到的。」終於，老頭開口了。

「天賦好。」天空寺也恢復了喝酒的動作，微微仰著頭，在陽光下反射出明麗光澤的酒汩汩的流入天空寺的嘴裡。

「天賦好，哼哼。」老頭哼哼了兩聲，剛才平庸的臉孔完全的收了起來，雖然是一個人，但是完全不同的神情和氣質讓人產生這是2個人的錯覺。此刻老頭周身縈繞著陰冷的味道，微微佝僂的身體也挺得筆直，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

「老夫用了10年，天天坐在這個湖邊，看著這湖，看著這水，才能做到那小小的動作，你個下生都不到10年的小子，告訴我天賦好，我就會信么。」

「唉。」天空寺微微的嘆了口氣，可惜了這兩盒盒飯了，天空寺最後給斟上了一觴，酒壺就從手裡消失了，屈膝輕跳，人就跳到了老頭幾米遠的地方了。「這種鬼話本就騙人的，想得到答案還得用自己的手來拿，就象我問你，你怎麼做道的，你就會把這個你用了10年才摸索出來的東西告訴我么？」

「思維清晰，下手果斷，後生可畏。」老頭對於天空寺的彈開彷彿是完全沒有感覺一樣，只是微仰著頭看著遠方。空氣漸漸凝滯和沉重，無形的殺氣布滿了這個區域。「少年人有志氣和銳氣是好事，但是一味猛衝，只會碰個頭破血流。」背負著雙手的老頭氣勢如淵「如果不想死，就不要讓老夫親自出手。」

「打吧，答案不是明擺著的么。」天空寺的嘴角露出了譏誚的笑容，手中的酒化作一道水箭攝到天空寺的嘴裡，手中的酒盞順手扔到一旁，發出一聲清脆的破碎聲。聲音乍起，天空寺的腳下就激起一道浪花，不是很高，也沒什麼氣勢，只是吞沒了天空寺就落了下來。浪花落處，不見水，也不見了人。

「答案在你的屍體上一定找得到，不是什麼天材地寶，就是妖獸的身軀精華。」天空寺的聲音在湖泊的中心想起。剛才的浪里脫身之術，沒有結印就用了出來。天空寺出現在水面上，輕若無物踩著水，水在腳下一點一點的波動，翻騰，逐漸達到洪濤巨浪的程度。

天空寺只是筆直的站在水面上。

老頭看著天空寺，早已渾濁的眼神深處，是不可置信的顏色。既是驚訝於天空寺對於自己的猜測是如此之准，又是震撼於天空寺與水的交流是如此的深。

不結印，就能用出術，是尾獸的方式。天空寺自從和守鶴交手后，就清晰的認識到，尾獸之強就在於雄厚的查克拉以及不需要結印就可以瞬發的速度。無論強弱，無論是簡單的調動元素，還是直接化作空氣彈這種強力的術，守鶴都沒結過印。

印是精神的延續，是意志的體現，忍者靠著結印，把自己的意志傳達給元素，而後用處忍術或者是幻術。除了血繼限界可以不結印的發動之外，任何的術都必須要有結印的過程，否則忍者的意志就無法化為具體的形式。

沒錯，術就是形式。

守鶴作為尾獸可以不結印，是因為它本身就是風與沙的屬性體現，靠著這種強力的牽挂和羈絆，它的風和沙的親和力之強，能夠達到把意志直接傳遞的程度，於是忽略了印的尾獸才強。而認識到這點的天空寺，才發現自己的修鍊方式一直都有誤區。

術，不是威力越強越好，而是越有效果越好，而速度就是最好的效果，比別人快，就意味著別人被你殺而不是你被別人殺。而因為水化身，本身就是水的凈化引發的自然之力所化，是精純的水之元素。之前也能夠忽略印就調動水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在意識到了尾獸的戰鬥方式更有價值之後，天空寺化身的進步是一日千里的。

老頭看著熟悉的就像自己的東西一樣的湖，看著那波瀾壯闊，只應屬於大海從未出現過的景象，心裡泛起了挫敗感。敗給了一個幾歲的孩子的強烈挫敗感。

天空寺終於結印了，十三條水柱從湖面暴起，高有10幾米，就這麼自然的圍繞著天空寺自然的樹立起來。水柱剛剛平穩，下一刻就彷彿被巨力牽引著，環繞著天空寺瘋狂的旋轉起來，水柱長長的柱體因為離心的作用，已經扭曲著彼此糾纏到了一起。湖面已經不可以用熊用來形容，水還沒有體現威力，已經形成了颶風。

站在水之颶風正中心的天空寺平靜的看著外面的老頭，聲音四平八穩的傳出來，「純粹不含一絲雜誌的殺氣，空有殺氣不夾殺機的單純殺戮威懾，老先生果然是戰場上的英雄，只有雙手染滿血腥的高手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吧。向我就做不到。」

「小傢伙，何必妄自菲薄。」老頭有些艱難的說。隔著水之颶風對話，幾乎是不可能的，天空寺的聲音之所以能夠清晰的傳出來，是因為天空寺用查克拉的能量包裹著聲音穿越了水之颶風的阻隔，而老頭卻做不到。

看著老頭在颶風下舉步維艱的艱難，皺著眉頭也聽不到老頭說話的聲音。天空寺有些疑惑，一念而下，身體就自然而然的在水之颶風中騰空而起，直到站在了颶風的頂尖。

「老頭，你剛才說什麼，以你的本事竟然沒有用查克拉包裹住聲音，真是小氣。」天空寺雖然看到了老頭在水之颶風邊上形成的尾風中有些艱難，只是認為老頭在這個時候仍舊藏拙。

「算了，小夥子，下來吧。老夫認輸了，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會全都告訴你的。」老頭看著踩著颶風，水霧中若隱若現，聲音飄渺而至，近似於天神般威嚴的天空寺，苦笑起來。「在你面前的可不是什麼高手，只是一個裝腔作勢已經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殘廢而已。」

「你受傷了。」水之颶風一點點的歸於平靜，終於消散在了水面。而一直被颶風所保護，在正中心的天空寺走了出來。「你居然有傷，並且殘疾了。」

天空寺的聲音里滿是複雜的語氣，這是最艱難的一戰，他本以為。天空寺不惜耗費查克拉形成了颶風，出手的時候就要全力相搏，幾個化身同樣的做好了時刻通過專屬空間，偷襲並且圍攻老頭的打算。

老頭，雖然只是站著，沒有出手，但是那純粹的殺氣是騙不得人的，那是刀山血海里打滾的人才有的勳章。那種臨戰前冷淡的氣度，讓天空寺感受到了無形的威脅，結果，只是一個受了重傷，現在已經完全不行了的曾經高手么。

看著老頭因為查克拉壓力消失，而明顯輕快的呼吸，天空寺苦笑。老頭沒說謊，只是他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罷了，之前明明看到了老頭在查克拉的壓迫下，身體都站不穩，腳都微微後退；明明看到了在水之颶風的面前，老頭連眼睛都睜不開。只是自己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一個高手，只是裝腔作勢罷了。

「受的什麼傷。」天空寺沒有問老頭剛才的問題，反而問起了老頭的傷。

「身體的經脈破碎了，主要的經脈幾乎都斷裂了。尤其是雙手，查克拉根本就沒法運行，以前的查克拉已經完全被這破碎的經脈分割了。」老頭很坦然的說，這一刻的老頭沒有剛才的陰冷，很平靜也很溫和。說起自己的傷，也很坦然，只是最後話音有些唏噓。

「因為查克拉根本沒法調用，印也沒法結了，所以才嘗試著不結印么。」天空寺點了點頭，人類，普通的人類的話，想要不結印是完全不可能的，因為與元素屬性的親和是無法跨越的障礙，就算是有著特殊條件，想要摸索到這條路，也不是很容易。

「那現在到什麼程度了。」

「只是剛才的那個程度，」老頭苦笑著，指剛才換魚餌的那一幕。「一點查克拉都無法調用的我，就算是想盡辦法，也做不到更多了。」

「假如不怕死的話，把這顆葯吃了。」天空寺掏出一粒黃色的藥丸，隨手甩了過去。

「恩。」想都沒想，老頭就吃下去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有什麼猶豫的呢，就算是毒藥的話，也不過是個死而已。只是這葯吃下去以後，老頭仍舊驚訝的喊出聲來。

「筋脈竟然在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