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偶叫夏流
龍溝村的午後,陽光灼熱的烤著大地。村口的楊柳無精打採的垂吊著。此刻,鄉民們都在午休,整個村莊除了幾聲狗吠,一切都顯得無比寧靜。
「你個小兔崽子別跑,給老娘站住!」村西頭的劉寡-婦拖著肥胖的身子,手裡拿著擀麵杖氣喘吁吁的喊道。
而在距離她兩百米遠的地方,一個追風少年正在急速狂奔,目測他的年齡也就**歲的樣子。他不時的回頭張望,嘴裡嘟囔著:「今天真是晦氣,本來想趁著大人們午休的時候,偷摸進屋裡,看能否找到值錢的東西。沒想到竟然看見劉寡-婦在洗澡。大中午的,不好好睡覺,洗什麼澡。那一灘白花花的肥肉差點沒亮瞎小爺我的眼。」
「你們想要問我是誰?不錯,我就是即將要登場的主角夏流。這個名字可是我養父夏瘸子花了一個豬頭的錢,才請村裡唯一的算命先生給取的。」
「記得那是一個下午,養父夏瘸子語氣莊重的看著我說道:兒子,爹要請村裡的張大伯來給你取個有文化的姓名。雖然俺大字不識一個,可我知道這名字對於一個人的成長太重要了。你看我本來是有雄性壯志,成就一番大事的人物。可就是我這夏瘸子的名號,被村裡人一叫,我是徹底沒了鬥志,抬不起頭,所以一輩子庸庸碌碌。」
「對於養父語重心長的說教,自己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只是目不轉睛的瞅著桌子上放的一顆豬頭。它油光閃閃的紅潤豬皮,讓我看著眼饞。想著要是能咬一口該多好。可是我知道那是養父夏瘸子要孝敬算命先生張大伯的。他是村裡唯一念過幾年書的人,後來就操了算命的營生。」
「沒過多久,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來到我的家門。養父趕緊過去攙扶,嘴裡陪笑道:您來了,炕上面坐。」
「不啦,家裡還有其它事情要忙。我給孩子取完名字就走。」
「好,那您瞧瞧我家的娃,看取個什麼名字。」
「嗯,我看這孩子面色紅潤,目若星光,眉宇間隱隱透著一絲大將風範,料想日後必定和偉人的豐功偉績一樣,流傳千古。我看就叫夏流吧。」
養父夏瘸子高興壞了,不住的拍手點頭稱讚道:「夏流好,這個名字起得棒。不愧是讀過書的人,起名字就是不一樣。」他然後把豬頭交到張大伯的手裡算是酬謝。
不過自己對此並沒有太多的驚喜。只是好奇:為什麼算命先生說那一番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瞅著那顆紅潤的豬頭而語。不過管他娘的,比起村裡那些李二狗、劉三蛋、王麻子。這個夏流的名字還是蠻高大上的。
「哎呦!你不長眼啊,往我身上撞。」夏流光顧著低頭跑路,迎面撞在了一個老乞丐的身上。
這個叫花子笑著說道:「小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非要橫著走,怎能怪我老頭子不長眼呢。」
「哼!不就是個要飯的,扯什麼大道理,小爺我不懂。」夏流從兜里摸出剛才在劉寡-婦家裡偷到的一元錢,扔給對面的乞丐說,「看你可憐,這一塊錢拿去買吃的吧。」
老乞丐對於夏流的舉動先是一驚,然後笑道:「人之初性本善。少年我看你根骨奇佳,天賦異稟,實屬百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奇才,我……」
「擋住,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夏流打斷老乞丐的話,笑道,「老頭你下面是不是要說自己有一本武功秘籍想要傳授給我。」
「對啊,你怎麼知道?」
「哼!就你那點花樣,小爺我早看的一清二楚。趕緊走吧,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
老乞丐沒有說話,彎腰撿起一枚石子,放在手心裡,也不見他如何使力,那個石子瞬間變成粉末從他的手掌里飄了下來,看的夏流眼睛都發獃了。
「哇靠!不會吧,難道是我眼睛發花。」夏流揉了一下雙眼,又從地上撿起一塊鵝卵大的石子交到老乞丐的手裡,「有本事你把它也揉碎,我就信了你的能耐。」
老乞丐照舊把它握在手心,然後一股灰色的粉末從他的手掌里再次流出。他笑道:「怎麼樣,我有沒有耍花樣。」
「沒有,太厲害了。這是真功夫。」夏流瞪著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議的喊道。
「那你想不想和我學藝。」
「當然想了。老頭你收我為徒吧,我要練絕世武功。」
老乞丐笑而不語,轉身準備要離去。
夏流見狀喊道:「喂!老頭,不要走啊!你沒有聽清我要跟你拜師學藝嗎?」
「你叫什麼名字?」老乞丐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少年自豪的說道:「我叫夏流。」
「什麼,下流?」老乞丐聽了他的話忍不住放聲笑了出來,「哎呀笑死了我了,我聽過什麼賴躍經、杜紫藤、范堅強(反著念),你這個下流的名字我還是頭回聽到,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叫下賤的兄弟。」
「沒了。這個名字還是俺老爹花了一個豬頭,才請村上的算命先生取的。」
「是嗎,不過既然你要做我的徒弟,這名字我還是要幫你改一下的,不然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老頭,我的名字真的要改嗎?我覺得這個夏流聽起來還蠻順耳的。」
「順耳是順耳,不過你要是堅持要這個名字,我可就不收你做徒弟,當然更不會傳授你任何武學功夫。」
夏流一聽老乞丐這樣說,趕忙喊道:「不要就不要唄,那你打算給我換個什麼樣的名字呢。」
「嗯,我看就叫夏軒吧。」
「夏軒?這個名字很屌嗎?」
「當然,那個軒字可是古代帝王的名號。」
「真的?那我夏流,不,那我夏軒豈不是要和皇帝老二一樣牛逼。是不是將來也會有後宮三千佳麗。」
老乞丐瞅了一眼剛收的徒弟,沒好氣的說道:「你幾歲啊?」
「我今年已經八歲半了。」
「是嗎?難道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毛都沒長全就開始想要媳婦了。而且還是三千個,真是傷腦筋。」
……
十年後的一天。
陽光明媚的照在山頭上,一個長相俊朗,身材勻稱的青年在認真的做飯。他把煮好的魚和烤熟的野兔往旁邊的石桌子上一放。對著正在太師椅子上酣睡的老乞丐喊道,「老頭飯好了,趕緊過來吃吧。」
那個老者聽到聲音才睜開惺忪的眼睛,坐起來活動了一下慵懶的腰板,走到石桌前,看看眼前的兩道菜,問:「咦?小軒,今天咋沒有烤山雞。」
年輕人乾脆的回答道:「那道菜以後咱們是吃不上了。」
「不會吧?」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今天最後一隻山雞被我逼到懸崖上,然後帶著腹中的胎兒跳崖自盡了。說已經受夠我們的虐殺。想一死了之。」
老乞丐苦痛的喊道:「我最愛的烤山雞沒了。那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啊。」
「老頭,你也不要嘆息,大不了咱們再換一個山頭,說不好還能吃上烤山雞。」
「唉,也罷。算算我們在這裡已經呆了有十年之久。該出外活動活動了。」
夏軒問道:「那我們下一站要去哪裡?」
老乞丐笑道:「不是我們一起走,而是你一個人出外闖蕩。」
「啊?老頭,你要趕我走!」
「唉,為師總不能留你一輩子吧。再說了你也該出去磨練磨練了。」
「可我還沒有和你學好本領呢,你就要趕我走。」
老乞丐沒有說話,而是望著遠處的山巒,自語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該傳授的都教你了。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去悟。」
「好吧,既然您老人家要趕我走,那我就出去闖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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