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為窗戶被貓頭鷹用魔法衝破,已經完全變成了慘不忍睹的狀況,大晚上也不適合換窗戶,只好暫時性的用窗帘處理下遮掩了。等弄好后,才發現距離破曉只剩兩個小時了。
艾莉希絲深切的感受到就算被窗帘遮掩也難以忽略的夜晚的寒冷,想了想對著一邊處理關著白狐的玻璃櫃的海茵·賽德蒙道:「那麼我到你的房間睡吧。我可不要不睡覺通宵,很傷身的。況且你應該也不會對我做什麼吧?雅頓先生?」
就見海茵·賽德蒙動作明顯停頓僵硬了一下,很快起身用非常明亮乾脆的語氣回答:「是。我很榮幸!」然後迅速的率先跑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就聽見一陣短暫的吵雜聲結束后,海茵·賽德蒙用和以往一樣紳士的舉動引著艾莉希絲進入他的房間。
艾莉希絲完全沒想到作為這樣一家普通小鎮旅館的房間會豪華成這樣,那個超大超豪華的公主床實在是太突兀了。而且怎麼都感覺屋內的空間遠遠大於原本應有的大小。——一定是用魔法處理了,這樣誇張的變化,花的魔力不比她之前用掉的少多少。艾莉希絲一想到這就覺得這是何等的浪費啊!
「海茵·賽德蒙」艾莉希絲忍不住開口道,「請你以後不要把魔力浪費在這樣的事上。」
「讓您親臨我的房間睡覺休息,怎麼都不能怠慢啊。我也想儘可能讓您住的更舒適。您值得這樣的待遇。要不是時間空間有限,這樣還只能算最低限度。」
「海茵·賽德蒙,你比我更清楚我們這次旅行的意義吧?如果是花錢住我不介意,但用魔力的話實在是一種浪費。日後會變成怎麼樣的局勢,進展會如何,我們現在無法估計。所以我還是想儘可能保證我方人員隨時都有充沛的魔力,所謂有備無患。」
艾莉希絲說完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站在了領隊的位置思考,而且她沒有說出來的關於為什麼邀請貓頭鷹先生亨利·瑞更深層的原因,也是從同伴作戰類型里,有了從空中偵察攻擊的角色,這個是非常難得的。為什麼沒把這一層說出來,也還是因為她無法完全相信海茵·賽德蒙的話。畢竟讓她這樣一個少女相信自己是那個傳說中英雄王的轉世,實在是比任何一個傳奇故事都難以想象。現在答應跟著海茵·賽德蒙也是因為世上的確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存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自己當初冒失的答應了,對於艾莉希絲而言,她一旦答應就不會違背約定絕對會履行到底,對她而言這是不會動搖的鐵則。她不知道這個概念何時產生的,只知道從意識到起這概念就已經刻在了她的靈魂上。
在這個擁有魔法的世界里,就算過去了一千年還是沒有創造出能讓人像鳥一樣自由飛翔的魔法,最大程度也只能做到短期內懸浮與滑翔,這還是建立在二種魔法共用之上的複雜運用,而加上攻擊魔法則至少要負擔三種魔法的混合實戰運用。這是非常難以做到的,並且對施法者本人的負擔要求非常重。貓頭鷹亨利的出現對於艾莉希絲而言有了極其難得的空中作戰方面的夥伴。有時候艾莉希絲非常不理解自己怎麼會對初認識的人,產生極大的信任感,明明這麼多年來都習慣小心謹慎的生活,就算對方是只貓頭鷹。就連海茵·賽德蒙,就算之前多麼質疑與不相信,都在自己突然答應的那一刻產生一種毫無緣由絕對信任的衝動。似乎自己真的有前世的記憶,似乎那個夢真是前世的記憶一樣。
海茵·賽德蒙突然之間單膝下跪鄭重其事的道歉道:「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完全接受您的教誨!」
儘管二人已經相處了一個多月,這一舉動對於艾莉希絲而言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艾莉希絲深深感受到自己在海茵·賽德蒙內心的形象又崇高了不少——那雙天藍色瞳孔內此刻看向自己透出的眼神,實在是難以忽視。
艾莉希絲一方面覺得從見面以來一連串的事很難以置信,一方面卻總是安然的接受著現狀,彷彿那才是自然應有的。
面對這樣的矛盾,最後的最後艾莉希絲還是依舊無奈的選擇了接受。她不知道這樣矛盾的思想會持續到何時,同時又希望能早日解惑。總之比起糾結的思路,強烈的睡意提醒著她是睡覺的時候了。
「好了好了,快站起來,時候不早了。我先就寢了。對了,你睡哪?」
「您難道沒注意到這邊還有床?」
艾莉希絲循著海茵·賽德蒙的視線看去,果然在窗邊有著一張同樣奢華的大床,只是之前完全被誇張奪人眼球的公主床奪去了視線,而且也在剛才進門的視角上公主床完全擋住了窗邊的床。
本著既然用了就不能浪費的思想,艾莉希絲很坦然的撲倒了那超大超豪華的公主床上。第一次躺在這樣誇張的公主床上,艾莉希絲不顧形象的在床上翻滾了好幾下,完全無視不遠處還躺著一個並不是那樣熟悉的男人,就算她拉好了床簾對方看不到。
……
睏倦與疲憊很快襲來,艾莉希絲躺好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
個子小小,褐色短髮的男孩帶著自己做的木質滑翔翼,從長滿青草的小山丘上沖了下來。這樣粗糙的滑翔翼怎麼看都不會成功,果然很快小男孩就已經在草坪上翻滾下來。忍不住上前抱住了那個不停翻滾沾滿青草與泥巴的小孩,因為衝擊力還是有一下子坐到草地上。懷裡的小男孩懵懂的抬起頭,傻傻了看了好幾秒,才臉紅的掙紮起身向自己道謝。
「想要飛翔的話,這樣的裝備是做不到的,況且就算是現在也還沒有能夠做到飛翔的魔法。」開口發現依舊是那低沉嗓音。
「但我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飛起來的!」
小男孩倔強的說著眼睛看向天空,那眼裡充滿了渴望。
「這次不行的話,等我有錢了就換更好的裝備。」
「那你長大是想當飛行家嗎?」
「是熱愛飛行的紳士!」
「紳士可不是那樣好當的,不比飛行容易,你也想賺錢吧,那來我住處打工吧。我會順便教你的。」
「看不出來,先生是貴族嗎?」
「姑且算是吧。我就住在那邊的房子里,嗯,你到時候拿著這張紙來找我吧。」
自己從口袋裡掏出便簽紙隨手寫了寫什麼交給了小男孩。就見小男孩朝著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先是一愣隨後眼睛瞪得大大的吃驚道:
「哎!原來您是領主大人嗎?!」
「快到晚餐時間了,你也快回家吧。」
……
在超舒適柔軟的床鋪中醒來,艾莉希絲覺得自己快要弄不清夢境和現實,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難道說自己原來也是貴族,更是有著領土的領主?
還有些被夢境困擾而迷糊的艾莉希絲,結果被一個重物直接壓在肚子上而清醒。
定睛一看,原來是昨晚剛結盟的貓頭鷹先生亨利·瑞正隔著厚厚的被子站在她的肚子上。
「少女!快起床!既然做噩夢了就快醒來!」
「噩夢?」
艾莉希絲有些摸不著頭腦。
「都流淚了還不是做噩夢了?至少不是什麼好夢。」
貓頭鷹亨利一邊嘀咕著一邊停在了艾莉希絲的枕頭邊。
艾莉希絲摸了摸眼角,發現真有些濕潤,朝著貓頭鷹翅膀所指看去枕頭上真有一灘水跡。
「……還真有淚痕。」
可是艾莉希絲對夢境的印象只剩下那個小男孩和那個草坪,並沒有想起什麼恐怖悲傷的畫面。
艾莉希絲定定的注視了貓頭鷹亨利的眼睛幾秒,想了想開口道:「亨利先生是紳士吧?」
「當然!」
「那注視著少女換衣是紳士的行為嗎?」
「哦!不!對不起!」
貓頭鷹亨利說著轉身就飛出了房門,臨出門還用他靈巧的翅膀把門關上了。
艾莉希絲再次轉頭看向窗邊,發現已經沒有海茵·賽德蒙的身影,這才安心重新拉好床簾換衣。
確認儀錶整潔無誤后,艾莉希絲推門下樓,發現餐桌上擺上了非常豐盛的早操,而在窗沿上還放著一個盤子提供給貓頭鷹先生。
享受夠了充足美味的早飯,艾莉希絲在貓頭鷹亨利的帶領下走向了森林。
「我是艾莉希絲,雖然自報名字有些遲,以後好好相處吧,亨利先生。」
在貓頭鷹亨利連續喊了幾次艾莉希絲少女后,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都還沒自報名字。
「叫我雅頓就好。」
艾莉希絲完全沒想到海茵·賽德蒙對貓頭鷹亨利的反應會這樣不冷不熱,吐出這樣一句話后就不再多說。
來到貓頭鷹亨利說的不舒服氣息最濃郁的地點后,艾莉希絲和海茵·賽德蒙交換了一個眼神后,就開始用起凈化魔法。
這是艾莉希絲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使用凈化魔法,艾莉希絲就感覺自己的感知面瞬間擴大了好幾千米,並且還在繼續擴散,能清楚感受到樹木花草的生命力在恢復,能聽見千里之外的鳥鳴獸吼。當艾莉希絲睜開眼發現森林在泛著微光,腳下的青草恢復了嫩綠,樹木長出新的枝椏,樹根附近開出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花。
雖然消耗了不少魔力,但艾莉希絲覺得很值得很滿足。
貓頭鷹亨利開心的在上空盤旋飛舞了好一陣,最後停在艾莉希絲面前猶如一個紳士一樣鄭重其事的鞠躬道謝:「由衷感謝艾莉希絲小姐和雅頓先生驅走陰霾,讓森林重獲生機,這樣我也可以放心的跟著你們去旅行了。」
沒想到從剛才開始就假裝木頭板著臉的海茵·賽德蒙會用艾莉希絲從未見過的不自在表情,有些不幹脆的側過臉輕聲道:「不用謝我,我主要是幫艾莉希絲的忙罷了。」
艾莉希絲看著海茵·賽德蒙此時的模樣,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坦誠道:「沒有雅頓的魔力一起幫忙,我們也不會這樣快的完成,我也會消耗更多的魔力。雅頓可以更坦然的接受道謝啊。總之之後的一路上,我們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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