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驟生突變

沈在和林依依身著素衣和虞景川、陸子錚一行人一大早便自軍營往興化城趕去。由於林依依在場，虞景川和陸子錚都只口不提戰事，只是共賞沿途的旖旎風光。

興化坐落南郡，夏商時，興化區域屬「九州」之一的揚州，歷代以來都是江南一帶的主要的經濟文化中心之一。興化城不僅歷史悠久，風景更是怡人。

沈在一行人走在高高的山崗上看著遠處無邊無際的蔚藍海水隔著一層銀白的浪花接著金黃的沙灘，前臨碧波萬頃，后枕綠茵千疇，遠處綠色的島嶼也是星星點點。一伙人興緻勃勃欣賞著美景，不單林依依笑容燦爛，連久經戰場的三個年輕男子也喜笑顏開。一向酷愛詩詞的陸子錚更是情不自禁地吟詩：

「月滿瓊波諸島靜，潮來銀屋一帆開。」

眾人齊聲贊好詩，陸子錚滿臉羞赧說：「小弟哪有這般才學，此乃秦邦錡所作。」

沈在笑道：「陸兄才學八斗，滿腹經綸，是軍中飽學之士，今日何不趁次良辰美景作詩一首助興？」虞景川趕緊附和，林依依也是滿眼期待。

陸子錚見推辭不過，便看了看遠處沉吟片刻脫口而出：「綠山白石倚風前，碧海藍天一線牽；但得戚家鐵甲在，定教倭賊不返天」。

眾人齊聲喝彩，連贊陸子錚天縱之才，惹得陸子錚連連謙辭。一行人有說有笑，走了一個多時辰不覺間已到興化城。

由於沈在和陸子錚、虞景川身居軍職，進城時守衛城門的軍士恭敬放行，眾人安然進了城。

進了城后，由於陸子錚想到林泉院（南少林寺）走訪高僧研討佛學，而虞景川則身負戚繼光命令謁見興化知州張諫轉達軍務之事，於是和沈在兩人分道揚鑣，相約下午申時三刻南門會合后便分開了。

沈在和林依依攜手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對著琳琅滿目的商品物玩，兩人心情大好。沈在帶林依依品嘗興化「金沙薏米」、「度尾文旦柚」等名吃，林依依笑顏讓沈在彷彿看到了他們初遇時的那個天真無邪的閨閣少女。這些年林依依跟著沈在歷盡風霜，擔驚受怕的讓她好久沒這麼開懷過了。於是沈在提出到興化最有名的媽祖廟游拜，林依依開心地同意了。

沈在招呼了一輛馬車，向馬夫說明了到媽祖廟后扶著林依依上了馬車。

馬車穿過熱鬧的官道走出市區進入郊區后漸漸人影稀少，最後經過一段綠蔭小道時已了無人影。突然馬夫停下車后跳下車便急匆匆的逃也似的跑了。周圍一片詭異的寂靜。

沈在安慰過頗為緊張的林依依后掀開帷帳走下馬車，只見一個拄著手杖身穿深色綢緞的老者背對著他。頭上樹丫上的鳥在嘰嘰咋咋的鳴叫著，還有就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周圍籠蓋著一層異樣的氣氛。

這時五個幽靈的身影如靈貓般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地時了無聲息。這五個身穿黑衣的神秘人頭上都帶著斗笠遮住臉龐，每人手裡攢著一把未出鞘的長劍。沈在不由得右手伸向劍柄按住。

那老者轉過身來冷冷地問道：「你就是沈在？」沈在敏銳地感覺到馬車上的林依依車內有輕微的異樣，猜想是被嚇到了，於是談談地回答那名富態龍鐘的老者道：「在下正是。敢問前輩名諱是？」

老者滿臉怒容，盯著沈在並不答話，青灰色的及胸鬍子一抖一抖地隨著激烈起伏的胸脯抖動。突然老者提起手杖往地上一頓，那五個幽靈般的黑衣人齊刷刷地拔出劍眨眼間便已經近前對沈在展開了攻擊。

沈在反應也極為迅速，拔劍格開第一個黑衣人的長劍后立即移步轉換方位避開其他黑衣人的攻擊。頃刻間刀刃的碰撞聲連成一片。

沈在行走江湖多年，與眾多武林高手交手，從未落敗。但這次與這五名黑衣人一交手沈在心裡暗暗著急。原來這五名黑衣人不僅武藝高強，劍招如出一轍，配合得比犬鬼黑和夜梟有過之而無不及。鬥了幾回合后沈在絲毫占不到便宜。沈在見識多廣，知道來者應是江湖上有著神秘傳聞色彩的「寒山五煞」。這五人聽聞常受雇於一個叫「孽鏡門」的殺手組織，據說青城派的掌門玄虛子便是被這五人所殺。只是沈在與這「寒山五煞」素無糾葛，這番找上門來只怕這事不能善了。

五名黑衣人把沈在圍在中央，五把長劍梨樹生花般急速攻向沈在。要是換了別人，只怕早就命喪劍下了，但沈在並非浪得虛名，手中的青虹劍撥、撩、削、劈、刺、挑使得如火純青，五名黑衣人無法突破沈在劍鋒所及五步之內。當然深陷對方劍陣中的沈在也難佔上風。

打鬥越來越激烈，沈在考慮到林依依在場打算速戰速決，抓住一名黑衣人的空隙左手乘機持劍鞘一招「挑燈看月」擊向他腋下，那黑衣人吃那一痛長劍脫手而出。沈在右手青虹劍接著一招「氣轉乾坤」掃開刺向自己後背的兩柄劍，腳下移步橫走一突出「寒山五煞」的劍陣。

「寒山五煞」哪裡甘休，立刻排成一字長蛇陣持劍猛攻。沈在以一敵五，雖傷著了對方一人，但總體情況仍不容樂觀。

沈在見寒山五煞武藝高強而且來者不善，思忖不動真格是無法脫身的了。衡量再三，沈在決定施展「十全劍法」。「十全劍法」是沈在恩師野鶴道人密授給他的一套神秘劍法。野鶴本人也很神秘——他從來不向任何人透露過他的真名實姓——包括沈在。野鶴道人傳授這套劍法給沈在時一再叮囑不到性命攸關時刻不得施展，更不得向任何人說起師承。直至今日，沈在一共只施展過兩次「十全劍法」：一次是在六年前力戰漠北黑道魔頭黑羅剎胡霸天，一次便是上次苦戰犬鬼夜梟。

沈在施展出「十全劍法」里的「天羅地網」一招立時撕斷了「寒山五煞」的長蛇劍陣。「天羅地網」一招分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方位對敵人進行攻擊防守，每個方位有八式變化，一共含八八六十四式劍招。「天羅地網」一招高絕的劍法配以莫測的腳步移轉方位，讓敵人攻不進退不出，是「十全劍法」中最為厲害的招式之一。

「寒山五煞」節節後退，每人身上的衣衫都有破裂，可以清楚地看到鮮血從衣服裂口滲出——沈在已經是穩操勝券的了。

「寒山五煞」領頭的「天煞」見不敵沈在，便飛快地向其它四煞使了個眼色，另四人心神領會，五人同時從懷裡掏出一把白色的灰沫往沈在臉上扔去。

沈在驟不及防，眼睛被迷住了又酸又疼，一時睜不開眼。「天煞」一劍托狠狠擊向沈在後背。沈在吃了這一擊氣一岔倒在了地上。另一煞上前踢飛沈在手裡的青虹劍后五煞圍著沈在頓時拳腳交加。

突然林依依跳下馬車哭喊道：「爹爹，叫他們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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