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零章 痴芳心，幽馨何歸

曾經髒兮兮的小乞丐，正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身前。凌雲心下感嘆，時光真的是最奇妙的造物主，短短十年，居然讓一個人變化這麼大。

十年來，千尋幾乎替代了王語嫣的工作，照顧著凌雲生活起居。凌雲從來沒有把她視成下人，只想用心去疼愛她、呵護她。

然而，千尋外柔內剛，決定的事斷不會改變。凌云為此不知發火了多少次，每次千尋都是淚眼盈盈的看著他，兩隻大眼睛蘊著淚珠，楚楚可憐。凌雲敵不住她的淚水，無數次落荒而逃。久而久之，凌雲也習慣了這個一直照顧自己的妹妹。

千尋見凌雲溫柔的看著自己，沉默不語，俏臉一紅，低垂致首，復又抬起，卻見凌雲眼中只有著兄長對妹妹的疼愛，芳心又暖又酸。

十年來，她在曼陀山莊生活得很愉快，不開心時有凌云為自己說故事，身體不好時有義母精心的照顧。爺爺與婆婆們亦都熱心的關懷著，這樣溫馨的家庭氣氛是十年想都不敢想的事。她時時想起那個元宵夜，不斷感激上天讓自己遇到了凌雲。

隨著年齡的增長，對詩書的理解，於是自己的名兒有了很好體悟，覺得哥哥為自己取的名兒確實應情應景應著自己的當初。是啊！自己正是在人群中不斷尋找，希望遇到好心人收留，最終，她不但過上了幸福的生活，還享受到濃濃親情。

千尋也知道凌雲責怪自己是因為關心，不想讓自己累著，只是自己不想離開他，只有和他一起，心才有安寧、喜悅。

她習慣有凌雲陪著的日子，母子三人一同住在「留芳園」，朝暮相處，感情與日俱增。平日里，和凌雲一道讀書學武，與以前饑寒交迫的日子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時光的飛逝讓自己感覺不到歲月的痕迹，閑暇之際與凌雲在島上四處遊玩。夏天，與凌雲一起在湖中游泳。因為凌雲說過人多一樣技能就多一次生存的機會。

千尋知道凌雲是為了自己著想，所以很認真的學著。當自己來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凌雲就拉著自己和他一起學武，而自己也傻傻的學著，不知道為什麼而學。然而，凌雲讚賞的表情讓自己清楚了學習的目的，能夠讓哥哥高興就好。

哥哥說過「在這世間，實力決定一切，擁有別人無法比擬實力方能很好的生存下去。幾年前，如果不是遇到爺爺，我和娘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了，所以千尋你一定要認真的學武。即使你不在江湖上行走，但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說不定哪天有人欺上門來也未可知。娘就是因為不會武功所以吃了很多苦。」

回憶往事，想著與凌雲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下十分快活。

凌雲醒悟過來，見千尋在那兀自獃獃出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於是頑皮的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

千尋只覺得耳邊熱哄哄，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見凌雲的臉與自己隔不了多遠，只見他一雙明朗的眼睛正在看著自己，心裡害羞一把將凌雲推了出去。嬌嗔道：「哥哥老是欺負我，看我回去不說給娘聽？」說著說著，就轉過身不再看凌雲，而一顆少女純潔的心卻不停的跳動，煩亂不已。

凌雲見她驚惶失措的樣子，心下好笑，這個妹妹給自己帶來了很多樂趣，如果沒有她自己真是煩死了。他故作怕怕的說道：「好妹妹，好妹子，是哥哥不好，你千萬不要和娘說啊！不然哥哥可倒霉了。妹妹大人有大量，就原諒這一次吧！」連連向千尋作揖陪禮。

千尋見他擠眉弄眼的滑稽樣子，笑出聲來，俏臉一揚，裝著委屈的說：「哼！每次你都這樣說的，這次我一定要娘給我作主，治一治你這個欺負人的壞哥哥。哪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只會欺負妹妹。」

凌雲也知道她在說笑，誠惶誠恐地說：「唉呀！真是的，我又欺負妹妹了。其實哥哥欺負你是為了你好，妹妹卻將哥哥好心當作驢肝肺。真是讓人傷心。」

千尋頓時無語，天下間哪有如此無恥的人，欺負人反而說是為了對方好的？不一會兒，她又好奇的問道：「你欺負我，怎麼是為了我好？」

凌雲理直氣壯的說：「當然了，千尋妹妹羞花閉月、沉魚落雁，以後肯定要嫁人的，到時候也不知道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所以哥哥只有當壞人來讓你知道怎樣防備了。」

千尋神色一黯，花容失色，眼淚流了下來，看這架勢凌雲真的慌了，怎麼動不動就流淚了呢？好像這回沒有說錯話啊！連忙說道：「好妹妹，你不要哭啊！流淚多了，長大了可是很難看的。算哥哥怕你了。」見她的眼淚猶如長江滔滔不絕，心下大急，走來走去，搔首踟躇，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見她還是那個樣子。急著說：「好千尋，你說話啊！別老是哭啊！你心裡不快活就罵我，只要你不哭，哥哥什麼都答應你，如果哥哥做不到，就讓老天五雷轟頂，不得……」

千尋本來只是故意作弄凌雲，此刻居然見他發下毒誓，伸出捂住他的嘴，著急的說：「誰讓你發這重的誓？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我不許你這樣說你自己。」

凌雲無辜的看著她，意思是說：這還不是你逼出來的嗎？怎麼還來怪我？

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千尋笑了出來，想了一會，說道：「你剛才是不是答應我一個要求的？」

凌雲急忙點頭，心下暗想：只要你這個林黛玉不哭，就是讓我學狗叫我都願意。

千尋見他很怕自己後悔的架勢，嬌笑出聲，臉帶淚花，一時間如百花綻放。

凌雲傻傻地說：「好妹妹，你真是好看，以後不知哪個走狗屎運的人娶到你。」

千尋臉一沉，嚇得凌雲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暗罵道：又是這張破嘴，害慘我了。

這次千尋倒也沒有在意，只是再次確認的問道：「你真的會答應嗎？不會後悔？」

凌雲心下有點慌了，怕她給自己出難題，要是她讓自己去姑蘇城裸奔就死了，心中想著，嘴裡卻突然說道：「只要你不讓我去裸奔，什麼事都答應你。」

千尋臉上一紅，嬌嗔著說：「你很好看嗎？哪個讓你去裸奔了？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似乎覺得自己說得有點曖昧，又道：「我是怕你去裸奔，我這個做妹妹丟人死了。」停了一會兒，接著說：「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就是以後你不要把我嫁給別人。」

凌雲想：原來這樣，那還不簡單？他生怕千尋後悔，連忙同意道：「好，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嫁給別人，別，別人。」說著，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怎麼自己像是對一個女孩子表白一樣，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心想：慘了，慘了，千尋不會喜歡上了自己吧！

千尋見他上當，喜上眉稍，笑臉盈盈的看著凌雲，哪有生氣的模樣？凌雲心驚膽顫，心想：上帝、耶穌、主啊、神啊，你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會惹事生非了。難怪孔夫子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算見識了。

千尋見與凌雲交往十年，從來都是輸多贏少的。此時見凌雲吃癟的樣子，心下頗為得意。

自凌雲相救那刻，少女的心早就深深印上凌雲的影子，只是當時並不知道。此時的凌雲玉樹臨風，照顧間神采飛揚，一襲淡藍色的儒衫更襯出他矯健有力，俊目如電，飽含著無窮盡的智慧，似乎看穿世上一切，在山風的吹動下，衣袂飄飄，似乎要與天共比高。

隨著時間的推移，早熟的少女芳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沉淪，她今天這樣逼著凌雲就是想要從凌雲口中得到一個承諾，她不敢奢望自己獨自擁有凌雲，只要能服侍他一輩子，就是讓自己當神仙也不願。想著想著，千尋狡黠的雙眼蘊含著似水柔情，明眸含霧，透著海一樣的深情。

凌雲抬起頭，對上千尋滿溢深情的雙眼，腦海轟的爆炸開來，頓時忘卻身在何世，眼中、心中只有千尋那深情的雙眼。

十年相處，凌雲看著千尋漸漸長大，看著她從丑小丫變成金鳳凰。兩人朝夕相處，耳鬢廝磨，情愫早生。這十年來，千尋默默為自己付出，他都看在眼裡，「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心中何嘗沒有千尋，只是他怕千尋只是將自己當作哥哥，而自己也不想去傷害這可憐可愛的佳人。再加上他曾經受傷過，所以在感情方面特別謹慎。雖然王語嫣也多次暗示，只是自己並不想強迫千尋做她不願意的事。

有時，夜深人靜之際，想到千尋如此天仙玉人花落他家，想到她在別人懷中嬌柔婉轉的樣子，自己就滿懷憂傷。此刻面對千尋似海深情，凌雲終於敢正視自己的心，原來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千尋，只是自己不敢去想罷了，他真的不能容忍千尋不在身邊的日子。難怪剛才千尋向他要求一個承諾時自己並沒有難過，反而有幾分欣喜，如此玉人，更難得的是有一顆包容、善良、純潔的心。

想到千尋溫柔體貼，斯文嫻靜，婷婷玉立，風姿綽約，體態幽閑，容光艷麗，舉手投足間嬌媚自生，星眸中常流露著痴痴柔光，有一股楚楚動人的魅力。凌雲心下一緊，暗下決心，絕不能讓千尋受到絲毫委屈，只要自己活著。

四目對望，忘記身在何方，眼中只有彼此。良久良久，凌雲自柔情蜜意中醒來，慢慢走了過去，輕輕地將千尋擁入懷中。千尋身子一硬，隨即軟軟靠入凌去懷中，激動的想：蒼天啊，他終於知道了，他終於知道了，這個寬闊的胸懷終於肯向我張開了。

凌雲深情地說：「千尋，千尋！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我不能容忍別人從我身邊將你奪走。如果沒有你，我的日子將會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輩子真的離不開你了。是緣份讓我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逢。那夜的相逢，那無常夜已經決定我們的命運！千尋，以後你會離開我嗎？」

千尋將臻首深深埋入凌雲的懷中，柔情的說：「哥哥，從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離不開你了，日後與你一起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安全和依靠。隨著我們長大，我越來越害怕，我好怕，真的好怕哥哥不再要我了。天可憐見，終於讓哥哥你知道千尋的心了。」

凌雲見她一直在發抖，緊緊的抱著她，給她堅強的信心。吻了吻千尋黑亮的髮絲，深情地說：「傻瓜，怕什麼？以後我會一直對你好的，以後我也知道你的心，只是不敢確定。我怕你對我只有兄妹之情而沒有男女之愛，所以一直不敢奢求什麼。今天你要的承諾讓我看到了你的心，所以我不再擔心什麼。擁著你才知道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

千尋幸福的抬著頭，靈活的媚眸沒有離開過凌雲明亮的雙眼，似乎要將他刻在自己心裡。

凌雲見她柔媚的神情，心下激動，向她唇上吻去。千尋乖乖地合上雙眸，嚶嚀一聲，婉然相就，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見她如此柔順，凌雲一股慾火騰地衝上胸膛，大手隔著衣服按住千尋的胸前蓓蕾，一陣狂捏，只覺觸手綿軟盈盈一握，便如小鴿般在手中一跳一跳，嘴唇貼住她濕熱的雙唇。千尋身子一軟，只覺得全身再無絲毫力氣，將一雙玉臂環住凌雲的脖子，深情將自己的初吻奉獻給深愛的男子。

天上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進亭子，飄到一對玉人的衣服上，似乎精靈一般，在為凌雲和千尋獻上真誠的祝福。一對痴情的人兒，只覺魂飛天外，妙不可言。

良久，凌雲離開千尋柔美的雙唇，看著懷裡人兒。她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不住抖動，臉蛋嬌艷得似要滴出水來。大口的氣息帶著少女的甜香噴在凌雲臉上。凌雲發覺手掌還放在千尋胸脯上，趕快拿開。但拿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又捏了一把，頗為戀戀不捨，然後輕輕的為千尋整理有些凌亂的衣裳。

千尋欺霜塞雪的香腮粉紅恍如桃花綻放，千尋柔媚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嬌羞地微閉秀目幸福的任凌雲所為，將嬌軀偎入凌雲懷中，只願天長地久、永世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