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王爺很有錢咯
管易賊兮兮地笑了起來,「想知道?」
杜恪辰誠實地點頭,抄手倚著朱漆圓柱,等著管易往下說。
管易大清早地被他踹醒,滿腹怨氣無人訴,哪有如此容易便告訴他,「你為何想知道啊?」
杜恪辰斜眼,「本王的側妃,本王了解一下有錯嗎?」
管易誠心氣他,「那是不是也要問一問石、閔兩位夫人的情郎是哪位,祖上哪裡,現下何處?」
「那個倒是不必了……」
「王爺,您這是對錢若水……」
杜恪辰被窺中心事,氣急敗壞地說:「本王問問都不成嗎?本王覺得她既有情郎,又是錢忠英的掌上明珠,怎麼可能會賜予本王當側妃。不是錢忠英得罪了皇上,便是她有可能是皇上安插在本王身邊的細作。」
管易正色一凜,「這倒是極有可能!皇上極有可能以錢忠英威脅她,讓她到王府監視王爺。」
「你傻還是我傻?」杜恪辰睨他,「還是皇上傻?明知道本王與錢忠英的恩怨,他還讓錢若水當細作,這不是徒勞無功嗎?白白糟蹋她傾國傾城的美貌。」
「不,我們都不傻。」管易似乎也看出了門道,「越不可能的人,往往越有可能。」
「那你說說,她的情郎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
杜恪辰抬腳便踹,用足了力道。
管易哇哇直叫,「你這武夫……」
午後,熱浪滾滾襲來,空氣中沒有一絲的風,悶得人喘不上氣來。
「這看著一場熱雷風在所難免。」蕭雲卿沏了茶,是杜恪辰喝慣的信陽毛尖,「王爺這幾日不是有客商要來,怎會如此悠閑到妾身這閑聊?」
杜恪辰躺在美人榻,枕著胳膊,望向漸漸陰沉的天空,心情莫名低落,「本王讓管易去準備了。」
「妾身已經請了大夫給樓妹妹醫治,可傷筋動骨百日,她這是骨折,好的要慢一些。」蕭雲卿盡顯賢妃本色,管理內宅事務一絲不苟。
杜恪辰有些煩亂,「讓解語好好休養,沒什麼事不要往外跑了。外宅的事情有管易在,讓她安心養著。想吃什麼玩什麼,王妃你盡量滿足她。這些年,她也是辛苦了。」
「王爺最疼樓妹妹,妾身明白,豈有虧待她的道理。」蕭雲卿面色和善,「這裴妹妹陪太妃齋戒理佛,樓妹妹又病著,王爺跟前不能沒人伺候。皇上新賜的石清嫣,端莊大方,知書達禮,妾身想讓她先伺候王爺。」
「……哦?」杜恪辰單隻一個哦字,並未多言。
蕭雲卿善察言觀色,便立即解釋:「本應按位份高低,妾身問過錢妹妹,錢妹妹仍在病中,還需一段時日的調養。而且,錢妹妹是心病。」
果然如她所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杜恪辰輕呵:「便依王妃的意思。」
樓解語摔落葯壺的清脆聲響,被滂沱的雨聲蓋住,並未傳出蘭草苑。屋內藥味正濃,熬藥的壺碎成好幾片,藥渣灑了一地,還冒著熱氣。
「夫人息怒,彆氣壞了身子,倒叫那些賤人得意了。」錦衣俯身打掃,怒氣難掩。
樓解語半倚在榻上,胸口起伏,喘著粗氣,臉上垂著兩行清淚,甚是可憐,「石清嫣這個賤人,要不是她在背後推我,我怎麼會摔斷腿。若不是為了除掉高敏,我定不會放過她。現下倒好,蕭雲卿倒讓她伺候王爺去了。自己不得王爺寵也便罷了,來了什麼人都往王爺跟前送,就怕誰專了寵,威脅了她的地位。」
錦衣又重新拿了一副葯,「夫人一直防著錢側妃,忽視了這位石夫人。依奴婢看,錢側妃不足為懼,太不經嚇,不會成為夫人的對手。」
「你太小看錢若水了。」樓解語冷哼,「她是一個讓人害怕的對手。」
「夫人別想這麼多了,養好傷才是正事。在這王府中,只有夫人才是王爺的賢內助。沒有夫人的聲名遠播,如何讓那些胡商到涼州通商,繁榮西北。」
樓解語這才算是有了安慰,這是她的長處,也是旁的女子所無法企及的。
「你給我盯著石清嫣。」
「奴婢明白。」
石清嫣昨夜留在厲王的橫刀閣侍寢,一大清早被送回來的時候,王爺賜了她好些東西。有八寶瓔珞、珍珠步搖、翡翠玉鐲,還有十匹上好的料子,都是宮裡年前送過來的貢品,連蕭雲卿都沒有拿那些料子做成衣裳,倒便宜了石清嫣。
閔雅蘭得了消息,便到東院講給錢若水聽。話中的酸澀不難理解,同時到的王府,卻是石清嫣先入了蕭雲卿的眼,怎能讓她不生氣。
「就她那身材,也是浪費料子。」石清嫣身材高大,用料自然也就多了。
閔雅蘭還真是口無遮攔,率性得很,還真是犀利得很。錢若水笑得花枝亂顫,「妹妹這張嘴真是不饒人。」
「這又不怨我。」閔雅蘭眼神幽怨,「也不知道王爺還會不會召她,以她那好生養的樣子,怕是沒幾次便要懷上的。」
錢若水想起先前打探到的那個情報,如今也搞不清是真是假了。
但這不影響她的好心情,挑了一身杏黃-色的新裝穿上,薄紗的質地隱約可見她半截藕臂,白皙的肌膚賽雪欺霜,令人艷羨的光澤盈潤,如同鍍了一層微光,整個人神采奕奕,妁妁其華。
「姐姐真像仙子一般,美人如畫。」閔雅蘭不由得又嘆了口氣,「瞧我這一身黝黑的皮膚,被西北的風沙侵襲,愈發的粗糙了。」
錢若水也不喜歡西北乾燥的氣候,「妹妹所言甚是,西北少雨多風沙,若是不精心保養,不出三年,只怕都會變成樹皮一般粗糙。」
閔雅蘭嚇了一跳,「那可如何是好?來了王府好些日子了,這份例的胭脂水粉都沒有。」
「妹妹不嫌棄的話,我這還有一些,只管先拿去用,不夠的話再想辦法。」錢若水吩咐夏菊拿著她拿用的面脂給閔雅蘭送過去,閔雅蘭也不推辭,喜笑顏開地接受了。
閔雅蘭走後,夏菊臉色不佳,對錢若水說:「小姐為何對她這般好呀,她在咱們在又吃又拿的,說好聽點是陪您解悶,說難聽點是吃白食還兜著走。這要是對小姐好也就算了,不知道她心裡想些什麼,會不會在背後捅咱們一刀,也說不準的。」
夏菊的顧慮不無道理,「好了好了,以後不給了。給她點甜頭便是了,我可不敢與她深交。」
「小姐明白便好。」
「眼下她的敵人是石清嫣,暫時不會對我造成危險。」錢若水梳了個墮馬髻,斜插著一根碧綠的簪子,「叫你辦的事可辦好了?」
夏菊打開門窗,四下環視,「奴婢暫時沒有發現小姐所說之人。王府內宅除了太妃、王妃、裴側妃、樓夫人,以及與您同來的石、閔兩位夫人,太妃和王妃跟前伺候的婆子侍婢,其他人僕從都是建府之初在涼州招募的。」
「不,不可能是王府的下人。」錢若水搖頭,「那人必是在太妃和王爺跟前說得上話的,才能準確地探知王爺和王府的現狀。且皇上要的是能控制厲王的人,更不會找那些身份卑微的人。」
「有沒有可能是外宅呢?那些人才真正能接觸到厲王的人。」
管易是杜恪辰的生死至交,葉遷是他一手帶大,其他的侍衛也都是出自鎮西軍,並沒有近五年內才出現的人。
「那便只能等著那人主動找我。」
錢若水拿了卷書冊在窗邊坐下,「你拿幾盒點心去給石清嫣,以示交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不必一開始便擺出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式,以後有事才好說話。」
夏菊領命出去,和銀翹撞了滿懷,「死丫頭,火急火燎地做什麼呢?」
「小姐,管先生讓人傳話,說是有一位故人要見小姐。」銀翹拿衣袖擦去額頭的汗水,「他讓小姐到西大街的隆興客棧,有葉侍衛護送您去。」
「讓我出府?」錢若水早就想出府,可是她在裝病,病歪歪的樣子說要出府閑逛,豈不是被人拆穿了。現下讓她出府,她求之不得。「管先生可有說是誰?」
銀翹搖頭,「管先生沒說。」
「你隨我一道出府,路上跟我說說管先生這幾日都在忙什麼。」
錢若水第一次出府,滿眼的好奇。都說涼州是西北最大的互市,一點都不假。胡商開設的商鋪佔了整整一條街,貨物齊全,一眼望過去,有不少的好東西。
她突然想到自己被收走的嫁妝,想要上街採買,只怕是囊中羞澀,不能像在京城那般肆意揮霍。她在心中把那馬夫王二罵了幾遍,又把厲王杜恪辰也一起罵了進去。也不知道他賜給石清嫣的東西,有沒有從她嫁妝裡面拿。
想想就不甘心!
她一個側妃,連拜堂成親都沒有,還帶嫁妝做什麼。還不如像石、閔二人,空手而來。
「葉遷,我若是要採買日常所需,是不是能記在王爺賬上?」
以杜恪辰的摳門程度,是不可能讓她揮霍,尤其她還姓錢。他恨不得榨乾錢忠英的每一兩銀子,怎麼還會在她身上花錢。葉遷沉思片刻,機智地回道:「王爺從不賒賬。」
錢若水很滿意這樣的答案,「意思是說,王爺很有錢咯。」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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