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占

高中一直瘦瘦弱弱的齊林哲在大學一下子竄到了185的身高。

醫學專業長期待在實驗室皮膚白皙。這樣高瘦白凈的學霸，在某一特定群組中，也算是另類的男神了。

與外表變化頗大的齊林哲相比，蘇木然看起來到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五官不算精緻，但柔和可愛。配上本人圓潤又帶著朦朧的眼神，是非常討人喜歡的娃娃臉。

想到這邊，齊林哲往蘇木然的臉上又看了看，露出一絲安心的笑容。彷彿這個人不論過多久，她都不會改變。

當蘇木然停下說話轉頭看去時，少年已經收回目光，好似剛才的專註都不存在的應和著。

邊上的少女是從高中開始就陪伴在身邊的人，兩個人甚至報了同樣的專業。這對蘇木然來說，同樣報考醫學院也是她深思熟慮的結果。

畢竟按照她的性格，無論學什麼都是一樣懶散的結果。反觀她的學霸好友，不僅可以幫她完成雙人份的課業，甚至還聰明的每次都讓蘇木然的成績保持在中上的程度。

這個從來不會和她搶吃的，還默默解決了她課業上所有煩惱的好朋友，簡直是蘇木然校園生活大殺器。

兩個人想的不同，卻奇迹的對這樣陪伴在彼此身邊的狀況內心非常滿意。

「你們說，以蘇木然中游偶爾中上的成績，為什麼會留校任教甚至可以進入教授的研究組呢？」

教學樓的一邊，幾個女孩子圍在一邊，說話的人帶著一點不解和氣餒的口氣向另一邊的人抱怨道。

「蘇木然不是齊林哲的女朋友么，為什麼學霸沒有留校反而是蘇木然呢？」另一個人也插嘴道。基本全系的人都認為兩人是男女朋友關係，天天在一起，並且當事人也都是默認的態度。

三人中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人撇兩人一眼，淡淡道：「誰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呢，畢竟我們不是當事人。通知都出來了，這件事也已經成為不能更改的事實了。」

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們」到底指了誰，至少確實一錘定音，表面上安撫了兩個人的情緒。幾個人又相互說了幾句，就離開了這個角落。

幾分鐘后，從另一個角落才慢慢走出兩個人影。

「不用在意她們說什麼。留校任教的工作是最適合你的，知道么？」齊林哲仔細的盯著蘇木然的臉色看。她心一直大，可他也保不準女孩子的小心思到底會想到什麼。

「恩恩恩」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啊，我只是覺得我運氣也太好了吧。可以留校還分配到了方教授的研究組誒。方教授講課風趣，人也很好看。我之前上課都不會睡覺呢。」

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蘇木然想的是另外一些毫不相關的問題。

「然然覺得方教授那樣長相很好看嘛」彷彿閑聊，兩人邊走出教學樓齊林哲接下來說道。看起來放鬆的表情卻突出了眼底的在意。

「是啊，教授都是叔叔爺爺輩的樣子，方教授這麼年輕，絕對是教授組最好看的教授。」說完還俏皮的比了個大拇指。

蘇木然對外表的看法其實很中肯，在一堆上了年紀的人中，年輕人的方教授確實是最有特色和亮眼的。

只是這話在認為蘇木然從來不會關注別人外表的齊林哲的眼裡就變了味道。

事實上這個資格還是本來可以留校的齊林哲放棄自己的資格推薦給蘇木然的。

他的優秀程度讓他早就開始在國內最大的醫學研究部門實習，因為優秀的表現，在畢業的同時就被對方以可以擁有自己的醫學研究小組等大好的條件簽約了。

只是按照蘇木然學業程度以及他自己的小私心，想來想去，還是校園相對單純的環境更適合蘇木然。

他沒辦法時時刻刻把人放在身邊，卻挑選了一個相對他可以掌控的環境。相反以他的研究和優秀，很快就可以掌握一部分的自由和能力。

至於看到蘇木然特別提起，讓她記住了的方教授。齊木哲想到對方以29歲的年輕程度就帶領整個醫學小組，和對方溫潤的臉龐，不自覺的皺了眉。

這還是他們相處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讓蘇木然記住長相，並且得到誇讚的人呢。

想到這裡胸口就不自覺的氣悶起來。齊木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好帶著蘇木然去公用研究室，指導一些她以後在研究室和教學中能用到的知識。

他不在她身邊，也絕對不能被任何人小看和欺負。

看了眼神情和高中時期一樣懵懂和天真的少女，齊林哲擔憂的同時默默覺得安心非常。

是啊，你不要變，我們一直一直和從前一樣多好。

***

「怎麼了，在和齊林哲打電話嘛。」方成瑞看到蘇木然掛掉電話，走到邊上拿起對方忘記的雨傘塞到蘇不然的手中。

「沒有拉，明明給我留言了，現在電話卻打不通。」苦惱的蘇木然掛掉電話，語帶抱怨。

好脾氣的笑了起來「你男朋友好像每個小時都會給你留言。」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這麼纏人嘛，還是他已經老了？

「恩恩」搖了搖頭，滿眼疑惑：「我們不是情侶啊，每次他都是有事找我拉。」總不能告訴教授每次實驗和授課她都讓齊林待命吧。

不過方教授懷疑的樣子也很好看，蘇木然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方教授的公開課永遠坐的滿滿當當了。

「哦，是么？」看了眼無辜的蘇木然，方成瑞轉頭看著窗外依舊沒有停的大雨，揉了揉對方很有手感的腦袋：「雨還沒有停，不然我送你一程吧。其他人可是都走了。」

無辜的聳聳肩，順勢拿過剛塞進女孩手裡的雨傘，為兩人撐了開來。

這次研究組的聚餐，似乎就在窗外越來越大的雨中落下了帷幕。

反正誰也沒有發現，迎著大雨匆匆趕到的少年滿臉落寞和看不清神色而低垂的眼眸。

因為都住在學校內的公寓，方成瑞就順便把車開到了自己公寓的樓下。

蘇木然頭上擦著方教授乾爽的毛巾，聽著廚房裡煮薑湯的聲音。剛覺得溫暖起來的身體，和被安撫的好為雨水而起的雞皮疙瘩們，又因為打開一直沒有關注的手機，看到屏幕上上百的未接來電，和幾十條未讀信息，瞬間死灰復燃。

蘇木然從來沒有覺得夏日的雨季，是這麼的潮濕又寒冷。

『啊哈，因為下雨，所以沒有看到手機哦，有什麼事嗎。-----蘇小然』

簡訊發送成功的提示還不到一秒，手機上齊木哲的聯繫人來電就立刻跳了進來。

看了眼沒什麼動靜的廚房，蘇木然走到依舊被雨拍打的窗邊：「喂…」

「你在哪。」少年乾澀的聲音隨著雨聲卻奇異清晰的傳入了蘇木然的耳邊。

「我在方教授這裡啊。剛聚餐完。」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客廳，蘇木然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明明幹了的袖口，手臂還是不自覺又冷了起來。

有那麼兩秒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反而電話里的雜音和雨聲和窗外的聲音重合了。

「我來接你，等著。」

「淋了點雨，喝點薑湯吧。」

今天的耳朵出問題了嗎，怎麼什麼聲音都可以重合。蘇木然摸了摸鼻子，合上已掛斷的電話。

「恩，謝謝方教授，我差不多要回去了。」抱著溫暖的杯子，覺得剛才的涼意才好了很多。

「好，我送你吧。」方成瑞站起身拿上鑰匙想要去開門。

她怎麼和教授說，不要送我了，我的好基友已經在路上了，總覺得又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了，為什麼她又開始冷了。

蘇木然還沒有默默的把要說的話咽下，打開門的方成瑞就和濕噠噠站在門口的齊林哲對上了眼。

看到門口曾經的學生淋濕的襯衫和沒什麼情緒的眼神，就連平時見過大場面的方成瑞，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了。

哪知道對方看也沒有多看他一眼，順著眼神往他背後看去，就是一臉莫名的蘇木然。

「為什麼你把我的雨傘扔掉」不知道發生什麼，就被齊林哲拉出了教師公寓的蘇木然看了看兩個人淋著雨的樣子皺眉道。

「因為你不需要。」

你不需要所有其他人提供和碰過的東西，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可是現在在下雨誒，你都淋這麼久的雨了。」她好像是沒有生病過，不過看齊林哲這麼瘦弱的樣子就不保證了。

「而且都沒有和方教授打招呼，就這樣出來很不禮貌誒。」

她還是覺得今天的天氣怪怪的，她總是一陣陣的發冷。今天的齊林哲也怪怪的。

「不，不用。我們走吧。」齊林哲拉著蘇木然的手腕快速的離開了方成瑞的公寓。

齊林哲快速凌亂的腳步，表明他的內心不太平靜。

他好像發現了，比解剖研究更重要更在意的事情。

你想要的我都會你，你不用看著別人，也不用和別人說話。

我們一隻都不改變，只有我和你兩個人。

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