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涉網路

考完試，就算直接放假了，分數要在半個月之後才會出來，這段時間應該是學生們玩的最High的時候。不過沒有考試前的緊張，就沒有考完之後的輕鬆，相對於劉忙情場上的得意而言，考場上的失意幾乎算不了什麼。讓他鬱悶的是，面對制度的那種無力感。即使自己32級，即使自己的智力水平超出同齡人一大截，但在考試這個遊戲規則面前，仍然被虐的一塌糊塗。甚至還不如17歲時的自己。

對比這兩世為人，前一世自己努力了，拼搏了，重點高中、重點大學，但生活並不如意，那一世的自己甚至沒有想想自己要什麼。穿越重生這麼重大的變化，都沒把自己刺激的三觀崩潰，不是劉忙神經大條，而是他鬱悶地發現，自己三十多歲了，三觀都沒形成。

什麼是人生觀？說白了就是我這輩子想幹什麼。劉忙前一世讀書、工作都是按照一定軌跡走的，該上班的時候上班，該結婚的時候結婚，該要孩子了，就把老婆的肚子搞大。除了摸美女主管的絲襪美腿，似乎沒什麼事情是他特別想做的，更別說這輩子想要幹什麼，想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了。直到穿越回來，才有機會思考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人生軌跡和所有人都不同，有這樣一個從32回到17的過程，恐怕所有人想得都和以前不一樣。價值觀是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自己，通俗地講就是什麼更重要一些，原來以為成績重要，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經過兩世為人，很多東西都看開了。三觀中劉忙最為發達的就是世界觀了，他清楚這個社會是什麼操蛋樣子，更清楚這個社會會變成更操蛋的樣子。如果自己不想和社會一樣變得操蛋，那麼自己必須做點什麼，反抗，或者叫掙扎。

朵兒跟著父母去海南旅遊了，要等到公布成績的時候才回來，金龜子等弟兄紛紛打電話來約劉忙出去，但是由於代溝的存在，劉忙和他們實在玩不到一塊兒，都一一拒絕了。除此之外，也有不少同學打電話，問你考得怎麼樣。尤其是平時成績和你差不多的那種，一般打這種電話的都是那些發揮的不錯的，通過這種方式暗爽一下，或者找點優越感。

本來劉忙覺得成績無所謂，但接到多個這樣的電話后還是一陣陣鬱悶，尤其是親戚長輩打來的，最可氣的是他們竟然還上門來看你，來就來唄還拿東西，要麼就直接給錢，給錢都要直接塞到你的手裡，然後緊緊地握住你的手，嘴裡還得加上一句，好好學習啊！簡直喪盡天良！彷彿你考得不好就對不起他們給你的東西或者錢一樣。經過這樣的精神折磨，七大姑拎來那箱給自己補腦的三鹿牛奶看著順眼多了。

放假第一個公休日，劉忙就收到四百塊錢，這是怎樣的四百元錢啊，裡面有多少屈辱和辛酸？劉忙感覺自己是出賣靈魂賺來的。最可氣的是有時候劉忙忍受完屈辱，準備收錢的時候客氣了一句，對方竟然同意了！把錢愣是收了回去，令人髮指啊。

也許是為了發泄這股怨氣吧，劉忙這幾天自虐一樣對待自己，每天蛙跳200米，跑步5000米，側踢腿200，正踢腿200，雙節棍雙手單擊目標1000次。臨睡覺時還要100個俯卧撐加500個仰卧起坐。這一天下來，渾身就跟散了一樣，一身臭汗，特別痛快，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成績拿不出手了，泡妞總要有點本錢。

除了鍛煉身體以外，劉忙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找網吧。想要賺錢，還得靠老本行，劉忙的技術水平是領先於這個時代的，隨隨便便編寫個程序，賣出去就是錢。不過這時互聯網剛剛登陸盛陽，連win98都沒有發布，電腦大部分操作系統還是windows95，沒有地圖導航，只能自己找，劉忙騎車連續轉了2天，把印象中所有的網吧都找了一遍，可是那時候都還沒開業，偶爾有一兩家開的，也是以電腦房的形式存在，根本就上不了網。劉忙是從98年才開始接觸網路的，已經算是很早了，97年中國的互聯網是什麼樣子，在這個環境中可以做什麼，一切都還是未知。

劉忙的搜索範圍不斷擴大，依然一無所獲，想到後世網路的火爆，心想不如直接開個網吧算了，正好填補市場空白。自己的完全有能力應付各種各樣的技術問題，甚至還能給競爭對手製造一些技術問題。選址就更不用想了，後世人氣旺的網吧在哪，自己心中也都有數，騎在自行車上，劉忙躊躇滿志，直到意識到，兜里的四百塊錢不夠開網吧，才算平靜下來。

相對於購買力來說，97年的400塊錢幾乎是現在的十倍，劉忙有這400塊錢在兜里，連腰桿都硬了很多，雖然開網吧不夠，但干別的話，還是夠揮霍一段時間的。當他找到第一個網吧的時候發現，自己揮霍的這一段時間是14個小時。尼瑪，上個網要三十元一小時有木有？自己這400塊錢還想開網吧？在網吧里坐一天都不夠啊！老子是IT精英好不好，IT精英上不起網，這是什麼世道？

97年，互聯網剛剛進入這個城市，那時候網吧的主要服務群體還不是學生，而是白領，上網最多的是為了聊天，畢竟30元每小時的上網費不是一般學生可以承受的，也許是大家對互聯網還並不熟悉，這家可能是城市裡唯一的網吧並沒有多少人，雖然裝修豪華，環境優雅，但仍然門可羅雀。劉忙摸了摸兜里親愛的400元錢，想著因為這400元錢所受的屈辱，實在沒有勇氣做到電腦前。這錢花完，自己就是想再受屈辱也沒機會了，這是創業資金，還得精打細算。

怎麼能免費上網？在這兼職個機修？劉忙看看前台收銀的小妹，噢，對不起，是個大媽，還是算了。

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好在這個網吧可以包夜，一夜同樣是30元，這個價格還是可以接受的。一般一個鍾200的話，包夜至少要800，從這個角度來說，老闆還算厚道。利用晚上，先給它製造點困難，然後就可以上了。

劉忙打定主意，離開了這家叫聚緣的網吧，準備晚上再來。

傍晚，父母到家前劉忙就先做好了飯菜，這幾天放假，一直都是劉忙做晚飯的，可以看得出來，不管味道怎樣，二老都很高興。劉忙也樂得趁他們年輕的時候多儘儘孝。飯桌上，他提出了晚上想上網的要求。

當然，給二老解釋清楚為什麼要上網是很困難的，劉忙本意就想看看97年的網路是什麼樣子，可以找到什麼賺錢的機會，但這卻沒法直說。劉老娘問，網路上到底有什麼？能幹什麼？劉忙就鬱悶了，能看新聞？他們說電視報紙都有，要網路幹嘛，可以查資料？，他們說可以去圖書館啊……

最後還是劉老爹開明，替我找到了理由，不就是想學習學習，見識一下嗎？也沒什麼，只不過不能白天去嗎？

劉忙這才知道，他們關心的主要問題不是上網，而是夜不歸宿，之前劉忙也有過幾次夜不歸宿的經歷，不過都是去哥們兒家住，晚上是睡覺的，而這次要在外面待一宿，他們顯然有些擔心。劉忙解釋道：白天上網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白天30元一個小時，晚上30元可以上一夜。這個價格的確讓他們嚇了一跳，不過劉老娘還是咬著牙說，要不你白天去吧，咱少上幾個小時不行么？

雖然那時候網路剛剛登陸盛陽，但電腦已經不算稀罕物了，雖然劉忙父母那一輩人並不太懂，但都已經達成了電腦是未來發展趨勢的共識。對於劉忙的觸網，他們還比較支持，甚至很高興，夜不歸宿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晚上，劉忙再次來到網吧，相對於白天的冷清，晚上人多了不少，劉忙掏出30塊錢，找了一個靠角落的地方，終於再一次進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網路世界。

隨手在瀏覽器里打了幾個熟悉的網站，網易、新浪、搜狐、騰訊全都無法顯示，這時候才想起來，它們還沒誕生呢！劉忙看了看自己這台電腦的瀏覽記錄，發現被訪問最多的竟然是一些聊天室，什麼月光，夜色，似乎沒什麼大網站值得關注，想了想，又在瀏覽器里輸入了google，依然無法顯示。劉忙滿頭黑線，坐在電腦前竟然茫然了，想了半天，好在雅虎還能上，先到雅虎上註冊了一個郵箱。

沒有網站可以做網站，對於劉忙來說，做個網站很容易，只不過網站需要花時間運作，而且回報周期太長。作為第一桶金的來源顯然不合適，不如先把上網費的問題解決了吧。

劉忙調出命令行窗口，切換到全屏模式，開始鍵入debug命令，長時間不用彙編語言，還顯得有點生疏，隨著一行行彙編代碼生成，感覺也找到了，劉忙運指如飛，大概不到2小時的時間，一個小小的病毒誕生了。

這個新生病毒並沒有太大危害，發作時只不過每分鐘讓滑鼠失靈一次而已，滑鼠會在桌面上緩慢地畫一個K字，大概六七秒鐘，然後就恢復正常，一分鐘之後重複。為了讓病毒更噁心一點，劉忙在硬碟的引導區留下了個再生程序，這樣的話即使重做系統，病毒依然還存在。至於病毒的傳播方法，劉忙怕流出形成危害，只是利用arp欺騙攻擊，在人們瀏覽任意網頁時傳播到網吧的每一台電腦上，這一切傳播，都用手動搞定的，因為網吧也就不到30台電腦，病毒發作時間設定為第二天的晚上9點。當時網路還是一片凈土，網吧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殺毒軟體，所以根本沒遇到任何阻礙。這時候後來國內知名的殺毒軟體，都還不存在，當時國內流行的殺毒軟體是KILL，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記得它了。

餘下的時間，劉忙在網上找了找可能用到的工具，簡單的掃描了一下，這時候中國的互聯網幾乎是不設防的，劉忙進入漏洞百出的win95和winNT系統幾乎是如入無人之境，linux系統當時才2.0，很多著名的暴庫提權漏洞都還沒有修復，劉忙實在忍不住，又花了半個小時寫了個後門程序，以木馬的形式掛到了幾個人氣比較旺的聊天室中，不一會就俘虜了上百隻肉雞。落後的技術環境使劉忙由一個普通的高級程序員變身成為王牌黑客，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一洗中考不利的頹唐，讓劉忙樂此不疲。

劉忙日記：

1、大多數家長關心的是孩子學的怎麼樣，而不在乎孩子學的是什麼。這就好像知道喝奶對身體有好處，就拚命灌，而不管這奶裡面有沒有三聚氰胺。於是我們成了喝三鹿長大的一代。

2、父母的愛你以為自己懂了，其實還沒完全懂，他們寧願多花幾倍的價格，就是想讓你別在晚上熬夜。而那些多花的錢，可能是他們半個月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