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商議

「你來也是為了這件事么，剛好，我正準備和你們幾個商量。」

宸隕彎下腰，腳下的石板自動升起了一塊凸起，讓宸隕坐了下來。同樣的，土之部落的其他人也紛紛在大殿中升起了自己的位置，一一落座。

共工也盤起了蛇尾，形成一個環，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宸隕將太一放了下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太一注意到現在是在商議正事，乖乖地坐在一邊沒有動靜。還沒等宸隕的話音落下，共工就嘟嘟囔囔地說道：

「我們水之部落那邊已經遇到過一次襲擊了，是東邊海域的水族，估計是龍族麾下的。敢啃我們的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好過，那個水族已經被我滅掉了，要不是天吳拉住我，那片水域的龍族也會被我掐死。戰鬥中我們好多的兄弟都出現了晉級的狀況，我也是這才發現了不對勁。似乎天道被篡改了，殺戮可以增加力量？」

「恩，我今天去出任務的時候也發現了這件事情。有條黑龍在附近作亂，我帶隊前去征討，殺死那條黑龍后，他三成的力量都流到了我這邊。不過我並沒有吸收，而是給了這個小傢伙，想要將之推入成年期。可這個小傢伙，還真有點出乎我意料呢」

說到這裡，宸隕視線忽然轉向了太一，揉了揉他的腦袋。

「那黑龍雖然不敵我，但也是天地誕生后沒多久就開始修鍊的生靈，他的三成力量應該足以將任何巫族推入成年期。可小傢伙沒有，僅僅是在青年期就停止了。照這個進度下去，太一成年後的能量強度可能會要媲美我們十二個。在這種時候遇到小傢伙，說不定是父神眷顧，怕巫族出什麼事情吧。」

難怪之前宸隕注給自己了很多力量，原來是這樣，太一恍然大悟。殺戮可以獲得力量，按照宸隕的說法，這個世界現在已經變成網游一般，殺人可以得到經驗值的地步了。洪荒本就是弱肉強食，這樣說來，這天下恐怕要亂起來了。

揉著太一的腦袋，宸隕又開始訓斥共工：

「另外共工，你這件事情做的有點過了，天吳做得對，再怎麼說現在龍鳳麟三族是洪荒第一大族，即便我們有著父神的遺澤，可除了我們十二個外，大部分的兄弟姐妹還沒有三族那樣強大的力量，對於那三族，我們最好避其鋒芒。」

「我說大哥，天吳那傢伙謹慎就算了，怎麼連你也這麼慎重。入侵我們巫族部落可不像是那些個小小的水族敢幹出來的，一看其背後主使就是那群龍族。他們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們還不趕快殺回去？要我說，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我們也能攪得這片大陸天翻地覆，讓敢來犯者嘗嘗我們的厲害。」

共工的蛇尾尾尖不斷地掃著，似乎有些委屈，卻沒有半分對宸隕的不滿。宸隕略微一笑，靠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你啊，就是這麼衝動。下次動手之前，至少掌握些許證據，這樣才不會落人口實。現在畢竟不是靠著我們十二個就能遍歷洪荒的時代了，別忘了我們身後，還有無數的族人。即便不為了自己想想，你下手之前也要想想這麼做會給族人們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哥……不過這次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共工連忙認錯，避免宸隕繼續說教的同時果斷轉移話題。宸隕似乎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嘆了口氣道：

「還能怎麼辦，收束所有的巫族，防止增加不必要的傷亡唄。我早些時候還準備招考祖巫例會商議一下，可是想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要我說，大哥……」共工湊到宸隕耳邊，碩大的頭顱和宸隕搭配在一起極其不協調，可他似乎沒有絲毫的自覺。指了指天上，共工滿臉期待。

「不如重啟不周山。」

「不行，不周山畢竟是父神脊樑所化，乃是支撐這個世界的天之柱。雖然父神身隕之前布置下了結界，只要我們願意，可以自由掌控它。可父神絕對不想讓我們拿他的脊樑當駐地，退一步講，你別忘了，不周山下封印著什麼東西。」

宸隕想都沒想，果斷地回答道。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大哥，我也覺得，不周山差不多是時候重啟了。」

太一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覺得一陣強風撲面，一隻碩大的鳥兒落到了台階上。不，不該說那是只鳥，他和共工直立時差不多大小，八首八面八足八尾，虎身豹紋，通身青黃色，背後還有兩隻碩大的翅膀。要不是這傢伙就站在太一的眼前，太一還真難想象他究竟該是個什麼樣子。

那傢伙剛一落地，立刻搖身一變，化身成了一名和其他巫族一般模樣的俊秀青年。青年亦是腰間一塊獸皮，身上刻畫著圖騰似乎蘊含天道，渾身上下充斥著輕靈之感，左臉也畫著一些圖騰，面積和共工差不多。

「大哥你看，天昊也是支持我的吧。我覺得在我們允許的情況下封閉不周山是可以的，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重啟不周山才是最重要的選擇。至少，大哥你也要為了我們的族人想想啊。」

共工連忙插嘴道，臉上有些洋洋得意。天昊走了進來，對著宸隕微微頷首。

「大哥，雖然你當初選擇離開不周山是出於對父神的尊敬，可我想父神當初設定了不周山的結界就是為了讓我們善加利用不周山的一草一木。尤其是現在，在天道被篡改之後，十二部落各自分散的危險性太大。不周山的表面積足足有大半個洪荒大陸的大小，更有父神結界保護著，巫族在那裡紮根是再好不過的了。」

聽了天吳的話，宸隕也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少頃，他敲了敲手指，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我和你們說過的，在我蘇醒的那一刻，有個聲音在我耳畔說，不周山折斷之日，便是巫族滅族之時。我當初選擇分散十二部落，遠離不周山，也是為了避開晦氣。要是不周山因為我們的緣故橫斷了，我怕那個聲音將會成真啊。」

「大哥，是你多慮了。再怎麼說，預言都只是預言，吾輩修士逆天而行，區區預言又算得了什麼。況且不周山身為天柱，不周山斷而天傾，整個洪荒恐怕都要受到滅頂之災。即便那個聲音真的是事實，那也是在闡述我們巫族將與天地同壽，又怎麼會是個不祥之兆呢。」

共工以前也聽過宸隕的這個說法，反駁起來絲毫不帶猶豫。宸隕沉默片刻，曬然一笑，道：

「是啊，吾輩修士逆天而行，區區預言又算得了什麼。這樣吧，十二祖巫只要有六個同意重啟不周山，那麼我們十二部落就重新聚集，在不周山上布置我們的家園。」

天吳臉上也掛著一些笑容，做到了宸隕身邊。

「大哥，你早該下這個決定了。其實除了我們兩個，其他人也一直都想回到不周山生活，那裡畢竟是我們的出生之地啊。況且有大哥開口，想必他們也願意搬遷的，十二部落一氣連枝，生活在一起也比較好。」

「那就這麼定了吧，時間緊迫，我們三個最好分頭行動。重啟不周山光靠我一個人還是不夠的，需要十二祖巫齊聚，才能將不周山重新激活。這樣，我走陸路，去冰、火、金三個部落，聚集玄冥、祝融和蓐收；共工走水路，去赤水之北找燭九陽燭九陰；天吳你屬風，飛的比較快，去大荒的北極天櫃找強良、再跑一趟奢比屍那裡。玄冥那裡離天山比較近，等我到那邊后，會叫玄冥去找帝江。我們在這裡匯合，召開一次祖巫例會，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十二個就去重啟不周山。」

「明白，我們這就去！」

天吳和共工神色一正，站起身說道，兩人毫不遲疑的就向外走去。宸隕說天吳屬風，和共工一樣的稱呼，那天吳就應該是風之祖巫咯。太一想著，神色難免有點暗淡，似乎宸隕馬上就要干正事了呢，估計沒辦法待在他身邊了。對於這個出殼之後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太一總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或許是雛鳥情結吧。

兩位祖巫各自離去，宸隕也站起身，揉了揉太一的腦袋。

「小傢伙，願不願意和我跑一趟。」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嗎，宸隕？可是，你不是去辦正事么？」

太一眨著眼睛沖宸隕問道，宸隕牽了牽嘴角，臉上的圖騰漸漸舒緩開。

「為什麼不行呢，你沉睡了太久，身上的精血已經掩埋到連我都無法感知的程度。只有帶著你在身邊，靠巫王血脈長時間刺激，說不定才能喚回你的精血之力。以前後出殼的一代巫族也出現過這種現象，一個元會之前出生的那個小巫族一直被帝江帶著，到現在也才喚醒了一絲絲的精血之力。我可不想等你成年的時候，身上還沒有巫族圖騰出現。」

說著，宸隕還捏了捏太一的胳膊，上面白白凈凈的沒有一絲痕迹，和一路上的巫族們大相徑庭。太一略有心虛，似乎宸隕對自己現在的狀況十分頭疼啊。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頂多經常帶著你到處走唄，我宸隕還不在乎你這點小塊頭的。」

也許是看出太一的糾結，宸隕笑著揉了揉太一的腦袋，太一一扁嘴，沒有說什麼，不過內心卻有暖流流過。

這個宸隕大叔似乎不錯的樣子誒……

「好啦，我們兩個也準備一下吧。你剛出生，只是給你圍了條獸皮，我們部落的人雖然不如句芒他們的人心靈手巧，但是一些小孩子的獸皮衣還是有的。我帶你去裁衣店弄件合身的衣服，我們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