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探鬼

來到樓下，倉庫門口的警察仍在忙碌地做著工作，雷寶泉和老黃打了個招呼就跟李白往回走。

「咱們不再調查別的了嗎？」李白對於雷寶泉的辦事風格有些不解。

「調查是警察的事，所有證據都是他們在搜集，咱們倆現在是編外支援人員，沒必要在這兒浪費時間，有什麼消息他們會通知我們。」雷寶泉倒是安於現在這個狀態，既能參與辦案，又不佔用自己時間。

李白撇撇嘴，沒再說什麼，跟雷寶泉往外走，剛到大門口，一個洪亮地聲音叫住雷寶泉：「老雷！」

兩人一愕，一個穿著保安衣服的男人一溜小跑從門口保安室里出來，看樣子四十多歲。

雷寶泉眯著眼仔細看了下，大笑道：「哎喲，這不大民哥嘛。」

出來的人正是雷寶泉以前的鄰居於大民，之前住在他家對門。

「我離老遠看著就像你，一點沒變。」於大民見到老鄰居樂壞了。

「你怎麼在這兒幹上保安了？」之前於大民是電子廠的小幹部，前兩年一家人搬了新樓，兩個人也少有聯繫了。

「別提了，去年廠子倒了，我就到這兒找了個保安的活，勉勉強強過日子吧。」於大民說著看到李白，「這小夥子是？」

「大叔你好，我叫李白，是雷叔的手下。」李白客氣地打招呼。

「行啊，老雷，這還像以前那麼威風，出門辦事都帶個人。」於大民打趣道。

兩人寒暄了一陣，聊起了校里的兇殺案。於大民給雷寶泉點起一顆煙，自己也點上一顆，三個人就站在門口說了起來。

「昨晚不是我值得班，今早來了之後才聽說出了這事，我還跑過去看了看，不過被擋在外邊進不去，據我昨晚夜班的同事說，死的老慘了，眼睛都沒了。」於大民是個脾氣耿直的大老爺們，雖然在說一件恐怖的兇殺案，但卻更多地像是饒有興趣地講著故事。

「這學校有個傳聞您知道吧？」李白還是對鬧鬼傳聞放不下，覺得應該再多問問。

雷寶泉白了一眼，這不是給自己丟人嗎？剛想批評他兩句，就聽於大民說：「知道，鬧鬼那個嘛，我剛到這兒的時候傳的最熱，我還見過呢。」

「啊？」兩個人都沒想到於大民會這麼說。

「咋？這有啥？那女鬼每晚都會出來，不過也就是在教學樓倉庫那邊，也不往大門口這邊來，我們每晚值班都是兩個人，也沒啥好怕的。她鬧她的，我們還睡我們的。」於大民語氣滿不在乎，好像鬼在身邊也無所謂一樣。

「大民哥，咱不能開這種玩笑，我們現在查案呢，是正經事，可不會弄那些封建迷信。」一個人兩個人說就罷了，連自己的老鄰居大民哥也這樣說，雷寶泉有點接受不了。

「我還能騙你不成，不過白天沒什麼事，這學校老師和學生心裡都清楚，好像自從有個女學生跳樓之後，這學校就規定晚上七點前所有人都得離校，你看現在連晚自習都沒有。」於大民猛吸一口手裡的煙頭，緩緩說道。

雷寶泉一想還真是，這學校好像沒聽說有晚自習一說，對於有升學壓力的高中來說，這好像有點不正常。

「那這麼說，這學校真的有鬼？」李白彷彿得到了有鬼的有力證據，心裡特別興奮。

「我這人從不騙人。」於大民見兩人聽完好像很吃驚，顯得有點得意。

「法律不會承認這種事，凡事都得講個證據，殺人這種事就是人為，怎麼會有這麼不靠譜的事？」身邊兩人都對有鬼一說表現出了極大熱誠，雷寶泉好像有點動搖，但警察的理性思維告訴他要堅守原則。

「證據？」於大民想了一下說：「這樣吧，今晚我值班，你倆可以過來看看，看看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李白一聽非常積極：「好，雷叔，我們晚上就過來看看，萬一真的有呢？」

雷寶泉雖然不想再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但是兩人都在看著他，說不來好像是說自己害怕不敢來，索性就答應下來，等到晚上看看這個「鬼」是不是真的存在，有的話自己就把她抓出來，也讓李白從此打消這個「見鬼」的念頭。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雷寶泉和李白都等的很辛苦，李白是為了一睹「鬼」容而興奮的等待，雷寶泉則是為了揭穿有鬼的鬧劇而無聊的等待。兩人吃完飯在快餐店坐了一下午，雷寶泉看了半本隨身帶的書，李白用手機上網查了一下午怎樣捉鬼和避鬼。

天色慢慢暗下來，時間也接近七點，李白迫不及待地拉著雷寶泉出了快餐店，活力四射地鑽進車的副駕駛。雷寶泉則不緊不慢地上了車，點了根煙，不顧李白的催促，抽完了才發動車子。

兩人來到雲港高中，此時雖然剛過七點，天剛剛全黑，不過遠遠望去，教學樓沒有一點燈光，整個學校除了大門口保安室的燈亮著以外，全部都漆黑一片。

兩人將車停在大門口，下了車才感覺到這種不符合實際的寂靜，只有時不時過往的車輛的「嗚嗚」聲，雲港高中在市區東南，離喧鬧繁華的地段有一段距離，前後也只有兩條馬路，經過的車輛不多，這無疑是學校的最佳選址。

於大民剛剛跟同事吃完了飯，透過窗子看見兩人下車，趕緊迎了出來，笑著說：「來啦？還挺積極。這個時間還有點早，咱們先到屋裡坐會兒。」

雷寶泉擺了擺手，說：「來都來了，就不坐了，不是說有鬼嗎？咱們趁著天黑到裡面走走，看看這『鬼』長什麼樣。」

李白也在旁邊符合道：「對，對，我們進去轉轉。」

於大民聽完連連搖頭：「別，不是我嚇唬你們，真的有，我之前就在這兒門口看見過，穿著白衣服在樓裡面來迴轉悠。」

「你在這兒都能看見？」李白將信將疑。

「從走廊的窗戶就能看見裡面，有一次我跟同事在操場搬東西的時候就聽見裡面有女生唱歌，你說能不嚇人？」

雷寶泉看了看教學樓，離大門口不算遠，如果晚上月光很亮的時候確實可以看到樓里的一些狀況，不過今晚有些陰沉，沒有月亮，整個學校十分凄冷。

「我還真想看看這『鬼』到底什麼樣！」雷寶泉說完就往教學樓那邊走。李白也按捺不住，緊跟上去。於大民顯然很猶豫，不過萬一有什麼事，自己作為保安也有責任，而且雷寶泉又是警察，應該沒多大問題。

糾結完畢，於大民心一橫，抄起一個手電筒對保安室的同事說：「小趙，你在這兒看著，我跟他們進去一下。」

三個人走在寂靜異常的校園裡，於大民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面，雷寶泉和李白緊隨其後，三人一路沒有作聲，直走到教學樓門口。

「還要進去嗎？」於大民試著問，他自己肯定是不太想的。

看不清雷寶泉的表情，只聽見他的聲音：「肯定進啊，開門。」

於大民無奈拿出鑰匙開了教學樓大門其中一扇小門，三個人走了進去，整個樓都特別的安靜，三個人的呼吸聲變得很明顯，每走一步，腳步聲都顯得更加恐怖。

「大叔，能不能把燈打開，這麼黑有點……」李白心裡有些發怵。

「哎呀，我們這兒晚上沒人就拉總閘了，開關在保安室，剛剛過來的急，我給忘了，我給小趙打個電話。」於大民一摸兜，心一慌，低聲說道：「壞了，手機忘拿了。」

李白一聽更加緊張了，只聽雷寶泉說：「不用開了，咱們三個人，就算有你們說的鬼，她還能把咱們這大老爺們兒怎麼樣？」

其他兩人聽到雷寶泉這樣說，心裡稍稍平靜下來，畢竟雷寶泉是個警察，在他身邊有一種安全感，而且有鬼也是一個，三個大男人，陽氣衝天，就算是鬼也得躲著走。

這個時候，一樓走廊盡頭忽然「吱呀」一聲，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恐怖的氛圍中顯得尤為突兀。三個人心裡同時「咯噔」了一下，都朝那邊看去，於大民手有些發抖地將手電筒朝走廊照過去，看不見有什麼東西。

儘管雷寶泉始終不信這種荒誕的傳言，但是此時此刻這種詭異的氣氛，也讓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不過自己是個警察，而且上午還那麼理直氣壯地說要抓「鬼」，這個時候如果心虛了，恐怕要讓這兩個人笑話。

所以他從於大民手裡接過手電筒，朝著聲音出現的方向走了過去，身後兩個人早已手心出汗，兩腿發抖，不敢停留在原地，緊緊跟在雷寶泉的身後。

三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走廊一頭的一間教室，順著光看見教室的門開了一條小縫，裡面沒有任何動靜。雷寶泉繃緊了神經，生怕真的突然從裡面蹦出一張臉，他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走過去，一點點將門推開。

「吱~」門打開的聲音在整個走廊迴響著。

雷寶泉拿著手電筒往教室里從左到右照了一遍，什麼也沒有，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剛剛緊張的心情緩解了不少，看來是最後走的人沒有關好門，自己被另外兩個人影響的，居然也會疑神疑鬼，心裡只覺好笑。

正當雷寶泉轉過頭，一張青色的臉正對著雷寶泉，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啊！」雷寶泉嚇的叫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青色的臉拉住了他，原來是身後的李白，臉被燈光晃得發青。李白見雷寶泉大叫一聲，緊張地趕緊用手捂住雷寶泉的嘴，喘著粗氣小聲說道：「雷叔，你聽。」

聽李白這麼說，雷寶泉才停下動作，和其他兩人瞪大眼睛仔細聽著，一瞬間，周圍又靜的出奇，只聽見樓上有女人輕聲哼唱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三個人聽的汗毛倒立，直冒冷汗。於大民顯然認得這個歌聲，聲音顫抖地說：「對，就…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