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政變之末
楚離軒蹲在屋外的窗邊.靜靜聆聽.當聽完林肖海的計劃后.抑制不住地心頭狂跳.他本以為林家在嘴上出出氣就算了.不想他們居然計劃弒君謀反.這樣大逆不道的罪名.他做不到袖手旁觀.但要實行此事的是他的生母和舅舅.如若說出.他也要一同為林家陪葬.他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
楚離軒想著.就想起身離開.不想蹲得太久腿腳發麻.站起時竟不小心踩斷了身後的一根干樹枝.在黑夜裡發出「咔嚓」的脆響.
「誰..」林肖海臉色大變.破門而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黑影.拔出手中的刀就想殺死他.
「舅舅.是我.」眼看著刀刃就要碰到脖頸.楚離軒尖聲喊出.
「軒兒.怎麼是你..」淑妃從房中跑出.看著驚魂未定的楚離軒.
林肖海把刀收起來.眸色狠厲：「你怎麼會在這兒..剛剛我們說的.你都聽到了..」
既然被發現.再躲也沒用了.楚離軒心道乾脆勸他們打消這個念頭好了.便輕聲開口：「是.我都聽到了.母妃.舅舅.你們為什麼要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只要能把天衍治理好.誰當皇帝不可以.」
「哼.胸無大志.」林肖海冷哼一聲.「皇帝擺明了是要削弱我林家的權勢.他不仁休怪我不義.」
「舅舅.這是要誅滅九族的罪行.你不想想.若是你們的計劃失敗.林家上百口人都要死.」看林肖海態度如此強硬.楚離軒也狠起心來.
「我的計劃天衣無縫.絕不會失敗.」林肖海咆哮起來.「若不是你不爭氣.我們何必費這番工夫.」
「是啊.軒兒……」淑妃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慈母模樣.「這天下誰不想當皇帝.你是所有皇子中年齡最大的.這皇位本就該是你的.都是梅妃那個賤人給皇帝吹了枕邊風.要不就她那兒子.怎麼可能成太子.」
「梅妃娘娘才不是這樣的人.」楚離軒嘶吼著.「就你才一心想讓我當皇帝.梅妃娘娘去正和殿.都是父皇傳的.」
「你傻呀.她要是沒心.怎麼不拒絕.」淑妃一臉狠毒.「等他兒子當了皇帝.第一個就會殺了你.」
「七弟是怎樣的人.我清楚得很.他絕不會做這種事.也只有你們才會想出這麼惡毒的主意.」楚離軒是真的氣極.長幼身份也都顧不得了.
「我們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林肖海雙目赤紅.「你還這麼不知好歹.早知道老子就一刀劈了你.自己當皇帝.」
「哥哥.」淑妃也急了.「軒兒還小不懂事的……」
「你們這麼做.我定要去父皇面前揭穿你們.」七弟對他坦誠相待.父皇在位公正賢明.就算是自己的母親和舅舅.他也不能看他們做錯事.他要把這一切扼殺在萌芽之中.
林肖海的目光變得越發陰狠.直接走上前.一掌劈在了楚離軒頸后.他不能讓楚離軒壞了他的大事.
「哥哥.你要做什麼..」淑妃以為林肖海真的要殺了楚離軒.驚叫出聲.
林肖海把暈倒的楚離軒甩到淑妃懷裡：「我們連夜回宮.把這臭小子給我鎖在挽香宮.等事成之後再放他出來.那時再看他還敢不敢嘴硬.」
淑妃扶著楚離軒軟塌塌的身子.面露愁容：「也只能這樣了……」
「你給我聽好了.不管他怎麼鬧.都不許放他出來.這個吃裡扒外的小崽子.定會壞我們的事.誰要見他.一律託病.」林肖海的聲音極其狠厲.
淑妃嚇得一陣哆嗦.趕忙答道：「是是.」
……
「怪不得會有先帝的手諭……」眾人聽了楚離軒的記憶.面色都不好看.還是蕭瀟率先開口.
楚離軒低頭不語.楓蘭邪則在桌下握緊了拳頭.楚離軒不知情.他不怪他.但太后和御林軍首領.他定要報仇.
「這麼說.皇上是因為被關起來了.所以才沒辦法.」君未瀾幽幽開口.
楚離軒苦笑：「別再叫我皇上了.我不配.這皇位本該是七弟的……當初我若是能逃出去就好了.現在知道真相.這皇位……自然要還給七弟.」
「這又不是你的錯.我就說你不像壞蛋嘛……」蕭瀟安慰了一句.
楓蘭邪突然開口：「二哥.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想當皇帝.你繼位以來.國強民富.這就夠了.我在江湖上逍遙自在.受不得宮裡的束縛.這苦差事就當是你還我的.」
「七弟.你……」楚離軒不知該說什麼好.處處受到太后的壓制.這皇帝他早就不想做了.
「怎麼.當著本尊的面挖牆腳.」君未瀾邪魅一笑.「本尊的四護法可要替本尊打理暗影門.本尊可捨不得把他給你..」
楚離軒又把目光轉向蕭無月：「那十一弟……」
蕭無月開口：「我跟著七哥.」
「蕭姑娘……」楚離軒又看向蕭瀟.蕭瀟若是發話.蕭無月會聽的.
「看我幹嘛.」蕭瀟攤攤手.「你那爛攤子沒人願去的.你就老老實實地當你的皇帝吧.」
「二哥.你說你這次出來太後會跟著.」楓蘭邪問道.
「是.他一直派人跟著我.我的青龍衛里有她的人.所以這次才只帶了衛謙.但她還有另外一批人監視我.」楚離軒的目光變得複雜.「我猜測是嚴律的人.來的時候我把他們甩掉了.他們必會回去稟報.那青龍衛的人在去年曾看過我把焚情匕送給蕭姑娘.蕭姑娘上次前去又用焚情匕當信物.他必會想起這個賭坊.拖了這麼久.想必母后也出宮了.」
一說起嚴律.蕭瀟就忍不住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當下撇撇嘴：「那林肖海會來嗎.」
「應該會吧……」楚離軒猶豫了一下.「母后極少出宮.怎會不帶人保護.何況這次事態嚴重.想必會帶上御林軍.」
「那就一網打盡好了..」君未瀾的目光變得危險.他能看透楓蘭邪的心思.又轉向楚離軒.「皇上可有意見.」
「沒意見……」楚離軒咬牙說出.就算那是他生母和舅舅.但他們殺了他的父親.害死他的兄弟.他當年就想將他們的行徑告知天下.既然當初就已撕破臉.現在還何需顧忌.先帝曾說他行事瞻前顧後.不及楚離楓有帝王風範.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是曾經那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該狠下的心他知道怎麼做.
君未瀾一笑：「看來先帝當年可是走了眼..」
「二哥.太后若是帶御林軍.大概會帶多少.」御林軍足有幾萬之數.若是太后全部帶出.只怕這無憂城都要翻天了.
「只是保護.應該不會有多少.幾百也就差不多了.」楚離軒開口.「她若是帶出大批人馬.只怕會引起百姓恐慌.」
「這就簡單多了..」君未瀾手裡的血淵劍又開始顫抖.它能感覺得到主人的殺氣.作為一把魔刃.它比普通的刀劍更為嗜血.
「御林軍也都是些普通士兵.他們也都是被林肖海蒙蔽的.」蕭瀟感覺到君未瀾的殺氣.突然發話.「能不讓他們遇害.就盡量不讓.」
「是啊.皇上.這樣會引起百姓不滿的.」衛謙身為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深知這些士兵的疾苦.
「所以..當面前是你和林肖海.他們會聽誰的.」蕭瀟看向楚離軒.
「自然是聽我的.」楚離軒毫不猶豫.「就算不聽我的.他們也會聽傳國玉璽的.」
「傳國玉璽.」蕭瀟一愣.
楚離軒從衛謙手中拿過那布包：「蕭姑娘想看.」
「呃……不用了……」蕭瀟瞬間明白了君未瀾和楚離軒一開始的「啞謎」.暗嘆這楚離軒膽子真夠大.
「這樣一來.事情倒越發簡單了.」君未瀾一笑.「想想能殺太后.心情真不錯.」
「切.」蕭瀟白了他一眼.「這是蘭邪和無月的事情.沒你的份兒.」
「你們真的一點都不緊張.」楚離軒看著一臉輕鬆的眾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有什麼可緊張的.」蕭瀟眨眨眼.「這千金賭坊安靜吧.」
眾人都閉了嘴.這碩大的賭坊便靜得可怕.彷彿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楚離軒點點頭：「是很安靜.」
蕭瀟一笑：「這樓里可有好幾百人呢..」
「真的..」楚離軒一驚.這樓里如此安靜.哪裡像有幾百人的樣子.一旁的衛謙更是吃驚.楚離軒武功差得很.但他這樣的身手.也沒感覺到異樣.若是這些江湖中人突然發難.他們怕逃都逃不出.
「暗影門的數百殺手都在這樓里呢……」蕭瀟壞笑著看了無月一眼.「絕對不是無月這樣的水貨.」
楚離軒不懂什麼叫「水貨」.但蕭瀟的意思他不會不知.心下暗自慶幸對他們示好.
蕭無月看著蕭瀟.一臉尷尬.當個殺手還被活捉.估計是他這輩子最丟人的事了.
蕭瀟很得意：「所以你還是比較聰明的.選擇了吃敬酒.要不.我們就得讓你吃罰酒嘍.」
楚離軒扯扯嘴角笑笑：「蕭姑娘還是像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