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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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瀟帶著幾個人來到別墅,手裡拿著一大疊文件袋。
在別墅書房有個相連的茶室,李勛澤一家人和飛娛公司的幾位高層就在這裡圍著茶桌而坐。
於瀟從文件袋裡取出數張合約,他拿起其中一張合約,遞給身側一人:「俞總,你看一下,這是李勛澤當時簽下的合約。」
俞總隨便翻了一下,皺眉道:「雖說是飛娛公司單方面想與你解約,可是合約上已經註明了,簽約藝人的一切事關演藝生涯的舉動都要及時向公司報備。你做唇部整形的舉動,無論成功與否都將影響到你所接商演通告的行程,這期間產生的合同糾紛、相關賠償以及公司所蒙受的損失都要你個人進行賠償,這份合約,你們可以過目。如果不放心,我們可以給你們時間找代表律師相談。」
李勛澤的父母剛想接,傅振俊已經一把接過來,一張張仔細看過來。
他依然戴著口罩,旁人只能看到他的眉眼,很平靜。
如果藝人單方解約,要賠償公司七百萬人民幣,而公司單方面解約則不需要付出任何條件。
所以一般娛樂公司很少去解約藝人,藝人很不聽話,便用雪藏這一招。
許多當紅的巨星都曾遭受到雪藏,有著轉行,有的堅持,有的妥協,有的則一厥不振。
傅振俊隔著口罩,輕聲道:「那我大概要賠償多少,才能彌補公司的損失?」
俞總:「三百萬。」
李勛澤的父母都驚呆了,三百萬……這絕對是要砸鍋賣田舉家還債的節奏了。
李勛澤的父親立刻道:「三百萬這麼多錢,我們肯定還不出來的。」
於瀟笑道:「不會的,勛澤工作了這些年,不會連區區三百萬都拿不出來的。光是現在住的那處房產就不止這個數了。」
李勛澤的父親半信半疑。
傅振俊查看手機簡訊時,發現李勛澤的手機上面有銀行餘額提示的簡訊。
上面很清楚的的標明了李勛澤的餘額大概有一百多萬。
也許李勛澤還有其他投資或是在其他銀行還有存款,但如果真的拿出三百萬,那麼這些來年,李勛澤所付出的一切,將化為泡影。
「……我整容也不止一次二次,公司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說什麼報備不報備,我當時的經紀人肯定知道,你們既然默認允許了,那麼整容失敗,公司也得自己承擔不是么。」
一旁坐的金姐立時站起身來,神色激動至極:「以前整容都是公司安排的,自然無可厚非,可這次你跑去整嘴唇,什麼時候知會過我?說是陪游,結果自己偷偷跑去整。到時候,後面行程排得有多滿,公司花了大力氣為你爭取了這麼多的機會,能紅的機率很大,公司里擠破頭想上的都攔下來的,你倒好,把一切都搞砸了,現在人家上門告毀約要賠償,倒都推到公司頭上了。」
傅振俊看了看金姐,想到在醫院vip病房見過此女,原來竟是李勛澤的經紀人,那麼這個女人將十分了解李勛澤,甚至可以說知道的一清二楚。
對方人多又如何,傅振俊又豈會輕易被他們的三方兩語給壓垮。
「這個合約上有一個條款,上面說,當藝人遭受誹謗、惡意造遙、甚至是有損形象的一切舉動時,公司有義務為藝人保駕護航。」
「當然,我們樂娛公司一直希望藝人與公司能達到雙贏,皆大歡喜。」
「可我為什麼要去整嘴巴,你們想過沒有?這究竟是誰的錯。」
於瀟還沒有開口,金姐又跳起來:「范天後被指鼻子不夠挺,你看她整了沒有。蘇天後被指嘴巴大,你看她整了沒有。孫天後被指方下巴,你看她整了沒有!」
傅振俊心道,打哪來的這麼多天後。
「如果我說你嘴尖會啄人,你會生氣么?」看到金姐瞬間漲紅的面容,他的眼裡浮上譏諷。
「你敢說我是尖嘴雞!」金姐尖叫起來,端起身前的茶杯做勢要潑,身側的眾人連忙抓住她的手,按住她的身體。
傅振俊道:「我可沒這麼說,只是從面相學出發,嘴巴尖的人,說話不饒人之外,還會啄啄這個,啄啄那個,不見得有理。……我這樣說了,你每天照鏡子會不會在意自己的嘴巴,會不會想,真象一隻尖嘴雞。」
金姐突然哭起來,跑了出去,旁邊的小助手,連忙追出去了。
傅振俊輕嘆,他不喜歡咄咄逼人的女子,一向不喜歡。
於瀟道:「你刻薄話少說幾句吧。」
傅振俊:「如果基於公司的立場,就算我說了這世上最刻薄的話,你們也要維護我藝人高尚光輝的形象,大讚我說的對。」
「……」
當那個主持人在綜藝節目上出言諷刺之時,公司做什麼了么?
什麼也沒有做。那個時候,完全可以把許多藝人的面相、甚至是那個主持人的面相拿來做文章反擊。
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原因,傅振俊想到微信上那具所謂「乾爹」拉黑李勛澤的時間,再對比當時綜藝節目的播放時間,有些東西不言而喻了。
李勛澤不管有沒有整容失敗,註定是要被放棄的。
那麼,在生日聚會上的表演也不會是他,他絕對出席不了。
設計讓李勛澤離開娛樂圈,並且永無立足之地。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不清楚,這個所謂的「乾爹」究竟是誰,可是……這樣隻手遮天,絕非泛泛之輩,在娛樂圈必定有名望有地位。
俞總:「我倒是不知道,你嘴皮子這麼利索,如果是這樣,以前應該給你安排脫口秀或是主持綜藝節目之類的,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公司一定要這個數字,少一分也不行。」
傅振俊指著那一疊的合約:「都拿過來,我看看。名不見經傳的李勛澤究竟接了些什麼狗屁的工作,能讓公司遭受到如此大的損失。」
一旁的吳紀選將合約一一遞過去。
於瀟卻端起茶杯,心裡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傅振俊接過合約,只看了一張就心中有數了。
李勛澤能掙錢,不過他的錢都是在陪吃陪喝陪玩陪游□□當中掙過來的,絕大部分都是公司安排的,這些收入不能見光。
單單手頭這幾份合約,能湊齊五十萬就謝天謝地了。
「你們覺得這些值三百萬么?」
「這些自然不值,可是這份合約,你看過沒有。在海上別墅舉辦的生日慶典上演唱歌曲,那場生日會都有些什麼人參加,你也是知道的。多少人擠破頭想去唱啊,都要倒貼錢占名額。結果快到時間點了,你才現身,臉還搞成這樣,怎麼表演啊。」於瀟說起這個就來氣。
傅振俊冷笑道:「這麼多人想上,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沒去,公司難道就找不出第二個人去表演么?」
「你還說,其他藝人哪個手頭沒工作,就算剛好有空閑,可節目是要排演的,歌是要練的。最後是應豪當眾彈了一曲鋼琴,才把這件事圓過去的。」
「那不是正好,應豪出了風頭,主人家又聽了大明星的表演,這也是雙贏。」
於瀟罵道:「雙贏個屁!應豪是做為朋友應邀而去的,他去表演了,都成什麼了,自貶身價啊。別人還是要公司賠償,這是為應豪鳴不平,你懂了沒有。」
傅振俊道:「那他們是打著應豪的名頭開出了賠償金,那如果應豪表示不在乎,他樂意自貶身價,是不是這賠償金就不需要了。那麼我所要賠償的,只有公司這一塊,基於公司保護力度沒有到位,我認為公司應該撤銷賠償。」
當聽到「應豪樂意自貶身價」,於蕭想笑,更想說,應豪還沒那麼賤。
李勛澤以為他不了解昨晚發生的事情,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正想開口,卻接到應豪打來的電話。
於瀟起身外出接了,然後吩咐吳紀選立刻訂機票。
吳紀選:「豪哥不是要親自到傅振俊的墓前獻花么?現在訂機票,等明晚又得回來?」
於瀟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問,只管照做。
這麼大的事情,應豪事先都不先與他通通氣。
這世上凡事要留有一絲餘地,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而且這樣做,完全不值得。
這件事情,其實跟應豪本身而言,關係真不大,只是輿論風向逼到這種境地。
如果按之前的安排,擺低姿態,一切都會沒有問題的。
鬧得越大,越不能收場。
等於瀟回到茶室,俞總站起身,彷彿這場談判已經結束。
「……」
一行人往外走時,於瀟便道:「談下來了么?」
俞總:「先等一等,我懷疑……李勛澤根本就沒有整容失敗。」
「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他口齒這麼清楚,象是嘴歪的人么?」
「就算他嘴沒歪,可公司已經決定要跟他解約了。」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有些人面子這麼大,老闆能讓旁人欠一個人情,損失一個整容失敗的藝人,又算得了什麼。
「為什麼要解約,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先觀察一段時間。」
「……」看來有些事俞總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