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如此未來（五）

隨著車子不斷前行，我卻發現這方向似乎並不是我家的方向，早上出門我印象中的起點似乎是在城東，也就是幾年前我剛畢業的時候租房子的那個市區，而此刻我們行駛的方向分明就是在朝著城南移動。

「老婆？」我疑惑地望著後視鏡中表情淡然的蘇雪菲提出疑問，就算再怎樣她也不可能忘記自己家的方向吧。

「怎麼了？」蘇雪菲的語氣不知道為何有點悲涼，聽起來讓我感到有些壓抑。

「咱們這是去哪？」

蘇雪菲沒有再回答我，只是專心致志地開著車，我也索性閉嘴安靜地等待，答案早晚都會出現，我相信著蘇雪菲，她這麼做也一定有她的理由。

我們一直行駛到城中至城南的大橋處，蘇雪菲才終於將車靠邊停下。

打開車門，下車，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卻發現除了一串房門鑰匙以外空無一物，更沒有我曾經一度離不開的香煙。

蘇雪菲隨後也下車，趴在橋頭的圍欄上，望著橋下的河水沉默不語，微風吹起她及腰的長發，此刻的她更顯得唯美而成熟。

雙手插進口袋站在她身側，我也望著隨風浮動的水面，不知道以何種方式來開口。

「奇怪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么？」蘇雪菲笑了笑，側過頭望著我。

我輕輕捋順她額前被風吹的稍微有些凌亂的頭髮，點頭默認。

「其實從今天一早我就發現你有些不太對呢，雖然一切都正常地發生髮展著，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其實蘇雪菲的話也正是我想要表達的內容，朦朦朧朧中我總感覺失去了什麼忘記了什麼，仔細回憶卻毫無頭緒。

「你一直問我關於其她人的問題，我真的不想瞞你……老公……可我不想讓這些令人傷感的過去再次回到我們的生活中，一切事物都在變化，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吧？」蘇雪菲笑著笑著眼睛卻紅了，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看到她帶雨梨花的模樣，我真的不忍心再強求她任何事情，一把抱住她的肩頭，我輕聲在她耳邊說：「沒關係的，我就是現在大腦有些遲鈍，也許明天就會好起來……既然你不想提起，就別說了……乖，不哭……」

就這樣我們站於橋頭，在風和日麗的天氣中體會著彼此的心意，在變換的環境中，也許青澀的我們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這個背景下的你我，是此時此刻的我們，是永遠都無法用猜測和幻想來敷衍的情感。

「其實……是你忘記了，對嗎？」蘇雪菲明亮的眼睛望著我，「那些悲痛的過往。」

我點頭不語，只是輕輕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有一個姐姐，她叫趙可雯，對嗎？」

「嗯。」

「你想知道她現在的狀況？」蘇雪菲的表情變得凝重，而我心中也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怎麼樣了？」

蘇雪菲嘆了口氣，這一次卻沒有迴避：「老公，看來你真的忘記了……一點點都不記得了……趙可雯她……她其實在一年前就已經離開了……」

「她去哪了？」難道說可雯姐的生活遇到了什麼問題嗎？

「老公你還不明白嗎，她離開了，去到了那個遙遠的世界，回不來了……」蘇雪菲說著眼淚流淌下來。

「什麼！」我一聲吼出來，獃獃地望著哭泣的蘇雪菲，無法相信，「你說可雯姐，她……」

她點點頭，望著我，伸出雙手抓住我的肩頭：「一年前的夏天，她在一場車禍中不幸喪生……我們都去參加了她的葬禮，你也送了她最後一程……」

「怎麼可能！」我轉身望著滾動的河水，死死地握住欄杆，「不可能！」

「她離開的那天，正是你的生日，我們之前還一起吃飯，可誰都無法預料之後的事情，那天的趙可雯喝了不少酒，可我們誰都不知道她居然在宴會的一半自己開車離開了。」蘇雪菲輕輕摟住我的胳膊，顫抖道，「沒人知道她最後要去哪裡，要去尋找什麼還是怎樣，就在她離開之後一個半小時左右，我們接到了通知……」